《铁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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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幕降临-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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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萨洋今年26岁,台湾台北人。他是通信业项目工程师,学过标准化作业管理、流程设计、信息安全与情报分析,jing通闽南语、英语、ri语,所以钱水廷把他带过来充作翻译。

    敖萨洋也是杜南岛海jing队的干部,曾多次陪同陆辉天前来基隆湾与煤商进行交易。他在台湾当过两年后勤兵,对台湾地形相当了解,现在是王铁锤的参谋。

    看到木头搭建的横桩后面走来四个人,吴磋林眼睛一亮,他自觉找到了熟人,心情有点激动,嘴角也微微颤动,“敖先生,敖头领,敖大王,是我啊,我是吴掌柜!”

    沈妩珺侧过身子,举起照相机对准吴磋林咔嚓、咔嚓就是两下。

    “老实一点!”马加狠狠瞪了吴磋林一眼,他跑步过去,向钱水廷敬礼报告。

    “辛苦了!”钱水廷笑嘻嘻的握住马加的手晃了晃,他同时给敖萨洋使了个眼sè。

    “吴掌柜好久不见啊!”敖萨洋上前紧走几步,拱手施礼。

    敖萨洋是台湾人,他对过去的这些礼节十分熟悉,言谈举止间总有华夏文化在台湾的所谓优越感。

    他笑着说道:“这敖大王就不要叫了。我们是大明朝的兵马,是大明王师,不是什么山贼海匪。我们都是大明朝的干部,你可以称呼我是敖干部,叫我敖大人也行。”

    “原来是大明王师来到我们鸡笼湾。”吴磋林一番恍然的样子,他与吴长、翁丽水相互交换了一下眼sè,三人再三表达欢迎之意。

    马加已经把情况报告给了钱水廷,钱水廷手里拎着两把尖刀,踱了过来,胖乎乎的脸上全是笑容,“哈,你们是来行刺的,还是来劳军的!”

    钱水廷长期生活在北美,衣食不愁,再加上心态平和,所以长得一身的肥肉。他虽然和其他人员服装并无二样,但模样和做派俨然是大头目的样子。

    敖萨洋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内阁首辅钱大人。”

    “拜见首辅大人。”

    呃,这就是海匪大头目,吴磋林等人感到有些畏惧,慌忙上前大礼参拜。

    沈妩珺端起照相机,咔嚓咔嚓的一阵猛拍。

    看到一个女明匪,拿起奇怪的东西不住的对准他们,吴磋林等人不知这是在做什么,心中不免有些胆怯。参拜之后,他们连声起咒发誓,再三表明清白,“劳军,我们绝对是来劳军的。这尖刀绝对是防身用的。”

    钱水廷笑眯眯的点点头,“我想也是,基隆百姓除了汉人,就是平埔台胞,大家都同属华夏子民,怎能为满清鞑子效命。”

    “是的,是的。鸡笼街的父老乡亲早也盼,晚也盼,望眼yu穿的,可把大明王师盼来了。”吴磋林慌忙向钱水廷介绍同伴,同时献上礼单。

    敖萨洋接过礼单,礼单上边开列着纹银一百两、大米十石、猪二口、鱼一百斤、各式瓜果二百斤、酒二百斤。

    礼单上面全是用毛笔写的繁体字,敖萨洋是台湾人,看到这字体感到特别的亲切。他打开礼单稍稍看了一下,对准沈妩珺的镜头摆了个pose,便递给钱水廷。

    “我大明王师今ri初到基隆,对地方多有sāo扰,何敢受此重礼。”钱水廷接过礼单,很随意的用手在礼单上弹了一下。他懒得看这繁体字,眼睛扫过那些礼品担子。大米、煤炭、猪,这些礼物都很有用啊。

    红玉、花刚刚受到惊吓,灰头灰脸的跪在地上。钱水廷一瞥而过,呃,这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处理起来倒是有些麻烦。

    “大军远道而来,鞍马劳顿,鸡笼街乡绅商民理应孝敬。”吴长、翁丽水连忙躬身施礼。

    看到吴磋林等人还有一车轱辘的恭维话,钱水廷笑着一摆手,“孝敬就不必了!我们是王者之师,有着铁的纪律。”

    他转头喊道:“马加!”

    马加应声一个立正,“到!”

    “三大纪律第二条是什么?”

    马加喊了出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吴磋林等人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目瞪口呆。

    “对,不拿百姓一针一线。”钱水廷转过来,笑呵呵的对吴磋林说道:“老百姓的一针一线我们都不能拿,何况是这么丰厚的礼物。除非”

    “除非什么?”吴磋林下意识的问道。

    “除非,你们是满清的走狗,死心塌地为满清卖命,那你们所有的家产都将是逆产,朝廷将全部没收。”钱水廷笑嘻嘻的看着吴长,“你这保长是为满清效力的吧!”

    “冤枉啊,大人!”吴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我这鸡笼堡的保长,其实是为百姓效力的,是为了应付满清的,我祖祖辈辈全是汉人,我绝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吴长本就胆小,听到钱水廷的威胁更是吓得语无伦次。

    吴磋林、翁丽水也吓得跪倒地上,连声分辨,“不是啊,不会啊,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啊,我们全都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以前是满清鞑子当道,基隆百姓也是深受苦难;如今大明军队已经登陆基隆,一举消灭盘踞在基隆湾的绿营。相信父老乡亲定当效忠华夏,效忠大明,乘时跃起,云集响应,积极投身于华夏复兴大业之中。”敖萨洋受到钱水廷暗示,连忙上前一一搀扶起来,予以抚慰。

    “是的,是的,我们鸡笼堡全体百姓生是华夏之人,死是华夏之鬼,定当效忠大明。”吴长连连点头,满口表示他这个保长一定效忠大明,效忠华夏。

    “很好,相信你们全是大明的赤诚之士。”钱水廷轻轻的挥挥手,“快,把他们的辫子全给剪去。”

    “首辅大人,首辅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除了道士翁丽水因为没有辫子,很能镇定自若的站着,吴长、吴磋林等人全都跪倒在地求免。

    几个战士上得前来,手持剪刀不由分说,咔嚓咔嚓几下子,这帮人的长辫子全给剪下来了。

    望着扔在地上断辫,好多人的眼睛都红了,那李石头泪水禁不住的流了下来。

    “哭什么!辫子代表着满清对汉人的奴役,代表着汉人对屠杀的屈服。我这是帮你们洗净华夏的耻辱。”钱水廷懒洋洋的转过身子,“走吧,到哨所那边去谈!”

    这时候,壶中子已经让人从哨所内拿出几条长凳,放在哨所前的海滨。

    敖萨洋十分客气的把惊魂未定的吴磋林、吴长和翁丽水一起请了过去。那些ji女、挑担民夫和礼品担则被留在河滩边,由马加等人看着。

    沈妩珺没有跟钱水廷他们在一起,大眼睛、圆脸盘的花、红玉勾住了她的腿,这种旧时代风月场女xing的形象可是很好的摄影素材啊。

    “你们两位也是来劳军的?”沈妩珺是běi jing人,一口京片子。

    花、红玉受到惊吓,一直跪坐在地上。她俩直勾勾的看着沈妩珺,愣愣的点点头。奇怪,这还有女明匪,难不成是压寨夫人,怎么与马克惇大人说的官话相同啊,看她的衣着打扮和那些男匪一摸一样,只是帽子后面露出齐颈的短发。

    两个阿姐久在风月场,南腔北调全都听得懂,忙帮着回应,“这位大小姐,您说得没错,我们家姑娘正是来劳军的。”

    旁边立即有战士予以斥责,“什么大小姐,这是我们大人。”

    大人?这女子竟然是明军的头目,不会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吧!花、红玉,还有那些乡勇眼睛看着沈妩珺,有些忐忑。

    “别害怕!”沈妩珺看出众人的心思,她笑着安抚大家,“我是大明的女干部,是大明礼部的员外郎。在大明治下,男女一律平等,女子可以做工,可以进学,也可以做官。”

    女子也可以做官,这是真的吗?众人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不就是牝鸡司晨,纲常不在!

    “站起来吧,地上好脏啊。”看花、红玉傻傻的看着自己,沈妩珺稍稍提高了声调,“两位这么漂亮,坐在地上那就大煞风景啦!”

    在阿姐的帮助下,花、红玉两人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沈妩珺围绕花、红玉拍了几张照片,身材不错,模样周正,就是一双小脚,这不太好啊,她叹了口气,放下相机,“你们会唱吗?给我哼上一段。”

    花比较泼辣,她向沈妩珺道了个万福,媚眼飞向身边的战士,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一曲却犹似珠转水溅,声字清圆,只是发音古怪,不懂闽南话就只闻其调,不知其意。

    声音传到哨所前的海滨,钱水廷笑了,这沈妩珺真够敬业的,到处为文工团寻觅合适的演员,现在竟然看上了青楼女子。

    这声音倒是很甜,不过说的是闽南话,一句也没听懂,沈妩珺很不满意,“你们会唱用官话唱戏吗?”

    红玉年纪比较小,她怯怯的说道:“奴家会唱几句牡丹亭。”

    马克惇在鸡笼街呆了将近一个月,天天玩鸟唱曲,红玉作为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官人,也跟着陪唱了两天牡丹亭。

    咦,这里还有唱牡丹亭的。沈妩珺睁大眼睛打量了一下红玉,“好啊,那就来一段!”

    红玉俏生生的摆出一个舞台姿势,轻吟浅唱道:“可知我常—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羞花闭月花愁颤”

    这是牡丹亭中杜丽娘的唱词。婉缓甜美的昆曲曲调儿,从红玉的小嘴里慢慢的飘扬了起来,仿佛一群有生命的jing灵一般,在田寮河畔轻轻回荡。

    “真不错,这声音太美妙了!”沈妩珺不由得连连点头。

第七章 田寮河畔(下)() 
在宛转悠扬的昆曲声中,钱水廷与吴长他们一齐坐了下来。

    “诸位贤达能够深明大义,果敢的剪去象征华夏耻辱的辫子,我军深表敬佩。”

    听到敖萨洋的这一席话,吴长、吴磋林只觉得胸闷,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敖萨洋召唤战士上茶,“来来来,先喝点水。”

    哨所内,战士们取出几个瓷碗,从保温开水桶中接了卫生部门调配的糖盐水,给吴磋林他们端了上来。

    道士翁丽水一看,碗内是一汪清水。他撇撇嘴,大海碗喝水,连茶叶也没有一根,真够粗俗的的。

    吴长刚刚被吓得够呛,他想平定一下心情,于是就端起面前的水碗一连喝了两口。吴磋林倒是没想这么多,刚才话也说了,汗也出了,他捧起水碗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这水什么味啊!甜甜的、咸咸的,不过口感还不错,吴长、吴磋林不由得多喝了几口。他们两人辫子被剪去了,心里面患得患失,有说不出的滋味,对于劳军谈判啥的,自然也就懈怠下来。

    翁丽水心想不管咋样,这劳军的差事得完成,他见吴长、吴磋林只顾闷头喝水,于是就劝说钱水廷,“无量天君!大军秋毫无犯,此情此景令人万分敬佩,贫道身为出家人也深为感动。只是,这些礼品全是鸡笼街父老乡亲的一片心意,我们就这样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实在是无法向父老乡亲做出交代。这位干部,您是不是再作考虑一下。”

    说着,他转头对壶中子说道,“这位道友,咱们都是道君门下的弟子,您帮忙说个话吧!”

    “道法自然”壶中子一甩手中的拂尘,“贫道乃龙空山自然道门下壶中子是也。这位翁丽水道友说的不错,不收确是辜负了地方贤达的雅意,只是收下又违反大明军队铁的纪律。既然这样,我就说一句话,大明军队就按价算钱,所有礼物用银钱买下。”

    壶中子在武当山,长期从事四方香客的接待工作,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钱水廷点点头,“这倒是可以。”

    说着,他把礼单扔给敖萨洋,“你和吴掌柜一起去看望礼品,按质论价,记住一定要买卖公平。”

    吴磋林、吴长、翁丽水慌忙叫道,“怎可使得,怎可使得。”

    “道法自然”壶中子念念有词,“王者之师,秋毫无犯,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吴磋林等人还要呱唧,钱水廷笑呵呵的挥挥手,“呵呵,你们是不是害怕大明会横征暴敛,祸害乡里。”

    吴磋林三人连声否认,“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请吧,吴掌柜。”敖萨洋把吴磋林带回了渡口。

    看着吴长和翁丽水脸sèyin晴不定的样子,钱水廷笑呵呵的说道:“请基隆的父老乡亲放心,大明朝廷不是凶残的满清鞑子,我们的政策很简单,这里有张布告,你们可以先看看。”

    壶中子取出一张大纸,上面是用毛笔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

    “告台湾百姓书。”翁丽水把布告接了过去,轻声读了起来,吴长的脑袋也挨了上去,两人一同看了起来。

    布告是竖着写的,从右往左,四句一纵行。

    “大明宗旨,中华复兴,诛灭鞑虏,光我山河。

    东海发命,ri月旗展,船坚炮利,声威远震。

    先取台湾,旌旗北望,官佐兵夫,服从命令。

    平买平卖,事实为证,乱烧乱杀,在所必禁。

    三桂启关,汉家始覆,血雨腥风,二百有年。

    满鞑凶残,丧心病狂,祸国殃民,逆迹昭彰。

    汉贼佐命,为虎作伥,反颜事仇,以逆为正。

    庙堂豕鹿,四野豺狼,黎民百姓,十分苦痛。

    骄吸民脂,税捐极重,重息重租,人人怨愤。

    饭可充饥,药能医病,大明主张,极为公正。

    四海之地,大明所有,四海之民,朝廷子民。

    鞑子妖魔,尽早缚手,上天好生,给予出路。

    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旌旗所指,灭族灭门。

    失节士夫,从虏军人,弃暗投明,尔则无罪,

    不思悔改,格杀无赦,一应逆产,法当充公。

    苛捐杂税,全都取缔,农工生产,促进发展。

    合法所有,依法保护,减租减息,改善民生。

    汉人番人,尽我子民,杜绝歧视,zi you平等。

    全国人民,风发雷奋,华夏复兴,为期曰近。

    革命成功,尽在民众,布告四方,大家起劲。”

    翁丽水轻声读完布告,眼睛再往左看布告的落款。

    “大明权监国白宝湘

    内阁首辅钱水廷

    大都督王铁锤”

    上面还分别盖着鲜红的大印。

    钱水廷见翁丽水读完布告,笑呵呵的说道,“你们等会儿把布告带回去,好好研读。记住死心塌地为满清殉葬的,那就和大鸡笼汛千总林文察一样,死路一条。呵呵呵呵!”

    钱水廷的笑声,让三人不寒而栗,“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翁丽水三人此行任务主要就是打探消息,了解明军虚实。现在拿到布告,这任务也算完成的差不多,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探听一下。

    翁丽水寻思了一下,见壶中子坐得离自己不远,面向表现的十分和善,就试探的问道,“请问壶中子道友,那大鸡笼汛官兵全杀了吗?”

    “道法自然”壶中子念了两句唐诗,“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他正sè的说道,“我们只杀有罪之人,大鸡笼汛只有千总林文察死了,其余四十多个官兵全在俘虏营好好的呆着。”

    只死了一个林文察,好啊!翁丽水立即告诉壶中子,有好多绿营兵丁的家属住在鸡笼街,那些家属托他打听,能不能用银两把人赎回。另外林文察是雾峰林家的人,过几天林家可能有人要来赎走尸体。

    “这可能不行吧。”钱水廷把话接了过来,他笑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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