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码头建设()
屋外空地上,高高的堆着清理出来的物品,什么女人的纨衣、席子被褥衣服、麻将牌骰、破旧的桌椅床铺。边上还有一个大坑。
朱紫羽让人浇上伙房内搜出菜油,一把火烧了起来。
看着火起,俘虏们有些发愣,里面好多东西虽说不甚珍贵,但也算是用熟了的、比较心爱的、伴随了他们很多的岁月的物品,现在一把火就要烧没了。
“脱了,脱了,全脱了!”朱紫羽看到俘虏有些发愣,吼了起来,“衣服全都扔到火里面,等洗澡之后,发给大家新衣服。”
42个俘虏光着屁股排成三排,朱紫羽一个个的粗略检查了一下,所有俘虏身上都有跳蚤、臭虫之类叮咬过的痕迹,不过没有发现患有淋病梅毒的现象,算是基本健康。
朱紫羽比较满意,他挥挥手,“让他们把这些干完,就去洗澡。”
清军俘虏光着屁股,七手八脚的把烧完了灰烬推到坑内埋了起来。接着就被寅次郎带着人给被赶到大沙湾海边。
大沙湾海边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伐木组送来了一大堆刚刚砍伐下来的木头,锯木机“吱嘎吱嘎”不断的加工成建设组需要的木材。
在建设组结构工程师沈岳的指导下,基建工程队的一百多个工人正根据地上划定的线条赶着搭建竹木排屋,这一排排的竹木排屋是团队在基隆的临时xing生活区,地上还给电路、排水沟等标划了位置。
这些临时搭建的房屋很是简陋,直接在地上点好柱子坑,把事先准备好的木头柱子立起来,密集搭上竹檩条,再用阔大的树叶一层层覆盖,最后再厚厚的铺上茅草。
医疗所、厨房现在已经初步成型,医疗所就是几个连在一起的棚子;厨房搭建在河边。内部是用砖石砌筑的灶台,洗菜池和cāo作台;厨房边上搭建了几个大棚子,这些是作为餐厅用的。
才过了短短几个小时,大沙湾的变化太大了,正当清军俘虏暗自惊诧,耳边就听见寅次郎吆喝,“快点,快点,别东张西望的。”寅次郎把他们往安澜河的北岸催赶。
安澜河上已经搭建起了一个临时桥梁。这临时xing的安澜一桥主要由六个一米五宽的竹筋混凝土圆管构成,两个混凝土圆管连接成一个长管,三个长管排在小河中间,正好排过小河。从岸上到大圆管上的土石已经被推平夯实,安澜一桥现在可以zi you通行。
还没经过整治的安澜河北岸是一个三角地带,一面是大海、一面是河流,一面就是旭冈山。旭冈山从大沙湾海滩东面开始隆起,一直斜横到八尺门海滩。旭冈山有一面缓坡伸向安澜河,山脚与河之间有一块狭长地段与八尺门山谷相连。
安澜河北岸也已经按1:1的比例,用白垩泥块划好临时检疫营和卫生救护站的平面图,一些下午就开始建设。
海滩上堆着许多刚刚砍伐下来的松木,有人在通过木工机床处理这些原木,机器发出巨大的噪音。还有人把处理好的原木往停在海滩上的舟桥上运送。
“这什么玩意儿啊?声音好响啊!”
俘虏们正瞧得新鲜,相互嘀嘀咕咕,寅次郎就带着防疫组把他们往海里赶。
这帮家伙以为是要被赶下海淹死,寅次郎死命的用棍子揍,他们就是不肯下到海里。朱紫羽没办法,请来在沙滩上负责jing戒的一个班战士。全副武装的陆军战士端起步枪,用枪刺一下子就把俘虏们全送下了大海。
惊魂未定的清军俘虏光着屁股浸泡在海水中,他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是怎样,一个个不住的探头向岸上张望。
“嘭嘭嘭!”突然一阵连续的锤击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谢旺赶紧掉头,刚才由于紧张害怕,没注意海边还停着一艘奇怪的船,这船的船首有一个架子,架子上一个大锤正把一根长长的木柱打进海底,旁边已经有几个木柱树立在海边。
这是打桩船,船上有两口大炉灶。被加工修剪过的大圆松木柱,就浸泡在锅内黑黑的沥青液体中。这沥青是华复公司专门从海外进口过来的,松木桩须经沥青防腐处理之后,再被吊起来打桩。
林有德看到打桩船在海边不紧不慢的打桩,觉得这码头建设的进度好像太慢,他打开笔记本查看林德嘉草拟的施工计划表。
“十五天?!”林有德很是讶异,他抬头问钱水廷,“定海有个木码头,他们只花了三天时间,这码头怎么要十五天才能竣工?”
林有德是工部尚书,复兴党zhong yāng计划委员会的大总管,这段时间他重点关注的是台湾工业体系框架的构建。
林有德学得是冶金,从事的是工业部门的管理工作。他虽然博览群书,对工业部门诸事相当jing通,对这码头建设知道的不多。因为诸事繁忙,建设组整出的基地建设规划,他只是有选择的重点看了看,完全忽略了码头的建设时间。
“码头建设我不太懂,所以就专门与林德嘉他们沟通了一下。”钱水廷笑着告诉林有德,“林德嘉他们说,砍伐下来的松木得首先用沥青煮沸防腐,然后才能打桩。这打桩船打桩起码要打十天,然后再是木梁斗架起来,最后钉上木板,这又要五天。紧赶慢赶也得十五天之后,这木头码头才能完工。”
“十五天太长了,码头不能竣工,物资就不能运上来,雨季一来临,我们的那些工业规划就要拖延到明年了。”林有德有些焦虑,他知道码头建设不能急功近利,但时间,时间不等人啊。
“林德嘉呢?林德嘉到指挥部!”
林德嘉正在打桩现场,指挥打桩船下桩的位置,听到林有德召唤,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连忙把岸上的沈岳叫来替换自己。
“我们的规划执委会不是已经审批了吗!”林德嘉扫了钱水廷一眼,很有些不高兴。“初期物资运送上岸,有舟桥啊,这毛子的ПmП带式舟桥完全可以用来摆渡物资上岸。
根据计划,每天都有一艘运输舰往返于杜南岛与基隆之间,为我们运送物资。我们所有的物资装备全有标准化代码,每天消耗的物资都会有汇总,需要的物资装备会及时通知杜南岛准备。运送上岸有舟桥摆渡,在初期的建设中,物资保障是不需要担心。”
林有德扫了一眼海上,装满了松木桩的铝质舟桥在蒸汽拖轮的牵引下,正缓慢的向打桩船接近。他摇摇头,“这效率太低了!”
林德嘉不以为然,“这是初期,够用就好。”
林有德一摆手,“这根本不够用的,我们迫切需要加快建设速度!”
这是要推翻自己的方案,林德嘉淡淡的看着林有德,十分平静的吐了一个英语单词,“why?”
“你这个规划有个问题,我们全都忽略了一点,这就是基隆的雨季即将来临。”林有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所以基地建设必须加快步伐。定海可以三天搞个临时码头,基隆四天可以吗?四天不行,五天可以吗?”
林德嘉藐了林有德一下,“如果我们打桩只是意思一下,工程建设搞大跃进,三五天是能够建成一个临时xing的木码头。”
“能干就行!”林有德有些兴奋。
钱水廷比较冷静,他笑嘻嘻的问林德嘉,“这大跃进搞出的码头质量没问题吧?!”
“按照物资装卸的需要,我们这码头必须至少能承重30吨,能停靠千吨级的船舶。三五天可以抢出来的一个木码头,但绝对是次品。而且,现在东北季风正是强劲,基隆湾内cháo水汹涌,一个不小心,码头就会被停靠的船舶撞塌。”
钱水廷连连摇动大脑袋,“那不行,宁可慢一点,也不能出事故。”
“这我同意,绝对不能出事故。”林有德眉头紧锁,“可半个月之后,雨季就来了。”
“雨季算什么?”林德嘉很不以为然,“我认为赶时间毫无意义,凭借我们掌握的施工技术,下雨天照样能够干活。”
钱水廷一锤定音,“就这样吧,你们建设组还是按计划进度,进行施工。”
送走了林德嘉,林有德对着电脑,不断的翻阅林德嘉制定的计划书,
看了好半天,林有德不由得赞叹,“这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计划方案制定得无懈可击,cāo作xing很强。”他想了想,“慢一些也好,我的工业化建设方案也得像林工学习,搞得更加详实。”
路口和山上共有十个jing戒哨,王铁锤送走换岗的战士,刚走到指挥部,就听到林有德和钱水廷议论林德嘉。
“呃,大家矜持一点吧,林工可是名花有主。”
“不是,不是!”钱水廷连连摇手,他笑着说道,“大司马误会了,我们是在称赞林女士的专业素养和敬业jing神。”
王铁锤点头称是,“林工心很细的,她搞的一期规划图、二期规划图,宣传组已经拿出贴在宣传栏里。”
林有德探头一看,广场那边好多休息的人正围住了宣传栏。
这时一声“报告!”沈妩珺背着照相机进了指挥部,“几位领导都在啊,我来拍几张照片。”
“去去去,给同志们拍吧,这里就算了。”看到漂亮的女同志,王铁锤表现得十分矜持。
看到漂亮的宣传组组长委屈的样子,钱水廷连声批评道,“老王,人家这也是工作,你得配合一下。”
钱水廷在美国待久了,一身的美国范,他嘻嘻哈哈几下子就把沈妩珺逗乐了。
“报告指挥部,鸡笼街来了一队人,说是来劳军?”对讲机传来jing卫的声音。
第四章 鸡笼街()
清朝台湾人的聚居地分汉人的“庄”与番人的“社”,两者为不同的行政系统,互不管辖。番人的大鸡笼社归北港社管辖。淡水北港社管辖台湾北部海滨地区的金包里、北投、毛少翁、三貂、大小鸡笼等六个番社,共有两百多人。
台湾北部海滨地区的汉人聚集区共有人口一万多,主要有金包里庄、大鸡笼街、三貂庄三个庄,统划为金鸡貂堡。
大清早,大鸡笼街总理林国善还在睡梦中,就被隆隆炮声给惊醒。他刚刚从床上爬起,金鸡貂堡地保吴长就腾腾腾的跑了过来。
吴长家是乾隆年间从漳州迁徙到基隆的,几代人勤勤恳恳也算是混了个小康,在鸡笼街开了一家鱼行。吴长在鸡笼街也算富裕阶层,只因家中没人获得个功名,算不上士绅阶层,就被林国善等人安上了个地保的差事。
地保听起来很是风光,却是个苦差事,每ri跑前跑后的协助各庄总理办理公事。总理才是清代乡治组织中的核心重职,几乎把揽了乡村和地方的一切自治事务,
早晨炮声响起的时候,吴长的鱼行已经开了门。吴长的鱼行开在崁仔顶街上,崁仔顶街位于旭川河畔的上方,渔船可直接进入旭川河靠岸。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吴长从屋里面出来,海湾的炮声已经停息。他从崁仔顶街向二沙湾望去。炮台上空飘着一层薄雾,海面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船只,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吴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他首先想到要去给林国善汇报一下。
“总理大人,这炮声是从二沙湾那边传来的,好像海盗摸上了二沙湾炮台。”
“海盗?哪儿来的海盗?炮台绿营兵丁情况咋样?”
面对林国善的一连串问题,吴长的舌头一下就变短了。
林国善很是不快,这地保是干什么吃的,情况还没摸清楚,就跑过来了。
“呜”,海面上又响起了长长的汽笛声。
声音是从仙洞鼻外的海面传来滴。很快有人跑来报告,海上出现了两艘奇怪的船只,无浆无帆,行动速度很快,船去了大沙湾方向,但被二沙湾炮台挡住了,看不见他们去干什么。
得知炮台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林国善有些慌乱。
这咋回事啊?这怪船来的是莫名其妙,但二沙湾炮台更是莫名其妙。难不成海盗反贼已经攻陷了二沙湾炮台,那大鸡笼社的千总可是素称勇猛的林文察啊!
“查,给我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打发走了吴长,林国善立即找来睡眼朦胧的小儿子林毅成,让他赶快集合大鸡笼街的乡勇,加强庄子的戒备。同时让管家带着家中女眷,携带值钱的东西,先行撤到石围内,那里离狮球岭最近,跑也方便。
乡勇刚刚组建起没多久,林国善以前只养了十多个家丁打手留着护院。小刀会上半年来犯,看到林文察带着乡勇助战,最后捞上了千总,林国善有点后悔,这从武也是一条出路,早该让读不进书的小儿子林国善cāo练乡勇。
林国善总共两个儿子,大儿子林毅勃考上了举人,现在福建做官。小儿子林毅成以前常遭父亲斥责,自从负责cāo练乡勇,林毅成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希望,练就一支乡勇,就有希望获得军功。
林毅成得到父亲的指示,立即开始召集手下人马。鸡笼街很快就变得戒备森严,每个路口都站在几名乡勇,盘查街上过往的行人。
鸡笼街是金鸡貂堡的中心地带,光是街中心的住户就有好几百家,相当的繁荣。四面八方家中缺过针头线脑,或者鸡鸭鱼肉有了富裕,全到这里来采买采卖。不到五百米的长街,两旁是商铺林立,还有两家店铺是专营失足女xing业务。
不过炮声早就驱散了赶早集的乡民,大家知道又闹兵祸了,纷纷往回赶。上半年闹小刀会的情形大家全都记忆犹新,鸡笼街这种兵家必争之地没人敢停留了。
海湾里的渔船全趴窝在岸边,田寮河两岸的庄稼地也没了人影。鸡笼街市面上很少有行人,街道两边的店铺也都关门息业。四方百姓纷纷拖家带口,还带着猪牛鸡鸭等物什上山躲避战乱。
鸡笼街上的士绅商户也纷纷往街外面跑,他们全都打算像半年前闹小刀会那样,逃往艋牛芑觥5忠愠纱畔缬率卦诮挚冢芏嗳吮涣忠愠筛⑶槔沽讼吕础
林毅成告诉他们,这帮反贼暂时龟缩在三沙湾和二沙湾炮台一线,田寮河西岸有乡勇在把守,鸡笼街现在还算安全。于是乎,鸡笼街的头头脑脑全都聚焦到了林国善府上,了解情况,商量对策。
吴长跑了一圈,把情况也汇总到了林国善这里,白米瓮海面上停泊的两艘明轮船就是以前常来买煤的花旗夷船,只不过今天没插花旗夷人的旗子,船首悬挂的是红旗,上面还有ri月的图案。
现在这两艘火轮船已经移动到靠近大沙湾的海面,并且放下了两条小船。这小船在港内来回穿梭,不断的把明轮船上的人往大沙湾送。
二沙湾炮台上面悬挂的是两面红sè的旗帜,一幅上面是ri月图案,还有一幅是一大四小的五颗星星。
现在从三沙湾到二沙湾炮台一线,已经被这些自称大明王师的反贼占住,村民进山砍柴、下湾赶海,全都被拦住了。
吴长还带来了田寮港的村民小米,小米是被明军从二沙湾山上赶下来的。他报告说,大沙湾沙滩上停了两艘无浆无帆的船,那船的船头可以打开。
“小米,你没看错?”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林国善皱起眉头。堂屋四周坐着的众位士绅全都竖直了耳朵。
田寮港是田寮河两岸的一个庄子。小米是田寮港的一个破落户,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没有田地,就靠跑跑腿,打个零工赚点生活来源。
小米打了一夜牌,结果输得个jing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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