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桃花眼映入朱雀的瞳孔中,朱雀微微一笑,走了上去,盈然施礼道,“阿呆来迟,还望二哥恕罪!”
凤鸣看到朱雀的容貌,心里越发暗沉,再见眼中更是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撼之意。他忘不了那日在大殿中的惊鸿一见,只是当时那样的场景多少的郁闷、不甘、嫉恨只能化为一声虚伪的祝贺。
凤鸣顿觉上天不公,怎么好事都净让凤影独占了呢?
凤鸣双眸中的寒冷一闪而过,立马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
“都是自家人,行这些虚礼做什么?”
凤鸣放下手中的茶盏,翩然起身,亲手欲扶朱雀起身。
“多谢二哥。”朱雀不着痕迹的避开凤鸣的接触。
凤鸣看出朱雀的闪避,尴尬的摸摸鼻子,不以为意的坐在主位上。抬头见,朱雀尚还站在原地。
一袭白衣衬得她越发清丽脱俗,翩然若仙。
凤鸣低垂的双眸间有光快速的闪过。
“弟妹也坐吧!”凤鸣微笑着抬头。
朱雀这才缓缓坐了下来,淡笑着没有说话。
她在等,凤鸣来此,总是有话要说的,要不然不会挑在这个时候。
果然。
凤鸣看着杯中漂浮的嫩芽,自语般的喃喃微笑:“想不到三弟府中竟有弟妹这样的倾城佳人,为兄竟一直都不曾察觉,当真是遗憾。”
“二哥说笑了!”
座位上,朱雀淡淡回答,心里却是冷嘲连连。
凤鸣抬头看她,眼神里有隐秘的笑意,摇摇头,“怎堪是说笑之词,弟妹不但容貌惊人,才情更是无人能比,三弟果真是好福气,让为兄好生羡慕啊!”
如此暧昧的话语,朱雀觉得还是羞涩低头掩饰比较好。
凤鸣快速的看了眼朱雀,微笑着淡声道,“今日我忽然来府中叨扰,不知弟妹可有受惊?”
朱雀微笑着回答,“还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二哥可是要见王爷?”
“为兄今日特来拜会弟妹!”
朱雀觉得是时候了,佯装羞涩的手一抖,杯中的茶水顿时洒落在手上,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杯子落地的同时,手已经被一双手握在了手心里……
风波起
朱雀觉得是时候了,佯装羞涩的手一抖,杯中的茶水顿时洒落在手上,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杯子落地的同时,手已经被一双手握在了手心里……
朱雀手如凝脂白玉,凤鸣低着头,黑发在光线的折射下,反射着凌厉的光芒,显得诡异莫测。爱蔺畋罅
朱雀的眼神中有冷嘲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她大惊,仓惶想要抽回手,凤鸣却失神紧握,不肯松开。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朱雀羞恼道崆。
“弟妹,你可知为兄对你……”凤鸣急切的话语被朱雀厉声打断:“二哥,休要狂肆,快些放了我的手,今日的事情我就当做没有发生。”
凤鸣低头看着手中的玉手,犹豫了一下,这才不舍的放开,抬头殷切道:“阿呆,为兄是真的很喜欢你。”
朱雀风华一笑,看着凤鸣,双眸如同波水般平静淡定:“二哥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是如今却登门轻薄于我,这难道就是二哥对我的喜欢吗?哦”
凤鸣听了,失落的心又振奋了起来,迟疑着问道:“阿呆,你可明白二哥对你的心意?”
朱雀眉目轻愁,秋水般的眸子似乎藏了诸多的心事,叹声道:“不管二哥对我的心意是什么,如今都已经晚了,我已是廉亲王府的嫡王妃,跟二哥之间再无缘分可言,还望二哥这话以后切莫再说了。”
凤鸣眼神复杂变幻,想了想,改口说道:“阿呆,是二哥唐突了,夫妻做不成,我们朋友总该能做吧?”只要不惊吓了美人,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屡获芳心吗?
朱雀眼中的讥嘲一闪而过,抬眸间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廉亲王府永远都为二哥敞开着,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凤鸣闻言大喜,唇边勾起一朵笑花,“如此我们就说定了。”
朱雀垂头低笑,看在凤鸣眼中却是容貌姣好,魅惑至极。
“阿呆,这块手帕还你。”凤鸣从袖间取出一方绣帕,上面绣着芙蓉图案,徒留余香。
朱雀掩嘴惊呼,难掩兴奋激动之色:“这是我最喜爱的手帕,前些日子丢了,怎么在二哥身上?”朱雀自然知道手帕的去处,那日在大殿上,凤鸣见她容貌之后,眼神痴迷。她便心生一计,假意试探,将手帕不小心落在大殿之上,果然离去前,余光中看到凤鸣将手帕拾起却不急着归还,反倒凑到鼻端轻闻,查看两旁是否有人注意到这一举动,随后才放心的收入怀中,佯装无事。
凤鸣如此举动,倒让朱雀安了心,所以今日才会在得知凤鸣前来拜访的时候,神色平静。
凤鸣见朱雀心生欢喜,自是得意道:“你那日在大殿上,起身离开的时候掉落在殿中,我恰好拾到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想还给你,但是却总归是舍不得。”
“如此多谢二哥了。”朱雀伸手欲接过绣帕,凤鸣却连带绣帕和朱雀的手一齐握在了手里,朱雀震惊的看着他,凤鸣眼波流转,意味不明道:“很香。”
“二哥说什么很香呢?”伴随着凤鸣轻佻的话语,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就在这个当口,凤鸣分神,朱雀及时的抽出手。
凤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朱雀,再后看着凤鸣,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
凤鸣端起桌上的茶盏,轻缀了一口,这才淡笑道,“为兄自然说这茶叶很香,想不到三弟府中有这等上品,却只知道自己享用,看得二哥好生艳羡啊!”凤鸣说罢,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朱雀,朱雀也只装没有看到,含笑相待。
凤鸣话里有话,凤影又岂会听不出来,语气平淡:“二哥若是喜欢,我又怎会吝啬,稍后让婺江给你送些便是。”
“如此多谢三弟了。”凤鸣的眉头微蹙,扬声笑道,“原本是想过来找你喝酒,但想起你们夫妻适逢新婚,为兄就不打扰了。”
凤影也不便相留:“二哥好走。”
凤鸣余光扫过沉默不语的朱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甩袖出了厅门。
“婺江,送一下二皇子!”凤影吩咐婺江。
“诺。”婺江追了出去。
送走凤鸣那个风流鬼,朱雀刚欲迈步,就被身旁的凤影一把抓住手臂,力道之猛,朱雀一下子没有站稳,跌倒在凤影的怀中,画面看起来好不暧昧。
她干脆坐在凤影的腿上,凤影埋首在她胸前,闷声道:“香吗?”
“不香吗?”看来师父回来好一会了。
凤影薄唇微勾,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白色手帕,皱眉不悦道:“手帕还准备留着吗?”
朱雀浅笑:“那扔了好了。”
他挑眉看她:“你舍得?”
朱雀没有说话,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手帕随手抛了。手帕缓缓飘落在地上,凤影这次眼中也有了笑意,开口道:“看来凤鸣对你上心了。”
她多愁善感的叹道:“所以说女人的美貌有时候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凤影低斥:“祸水。”
朱雀不甘示弱,回击道:“虽是祸水,但谁让我有祸水的潜质呢?”
“你想使用美人计,我不担心,但是凡事不要玩过头了。”凤鸣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并非百无一用,心思谋略自是非常人可及。
朱雀轻道:“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凤鸣我来解决,你只管对付凤卿便可,我不过问你的事情,你也不要过问我的。”
凤影不悦:“你这丫头,谁对你好,你感觉不出来吗?”
她嘻嘻的笑道:“师父,你对我最好了,如果我没有嫁给你,我还真想认你做义父。”
凤影的脸变了,松开了手,瞪着她:“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把你直接摔下来?”看来他真是太宠她了,这会义父都出来了……
“犯得着吗?不就一句话吗?”朱雀干咳,但却乖乖的站起身来,见凤影迈步出了正厅,不由跟在他身后,随口问道:“看过琉璃姐姐了吗?”
“嗯。”凤影眉色沉郁,竟有沉重之意。
她想了想,问道:“病况如何?”
凤影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但却开口说道:“我们一起用午膳,记得把你的手给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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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的缠功了得,朱雀强压住心情与之每日周~旋,关系不能太远亦不能太近,还要防止不能被凤鸣占了便宜,当真是心力交瘁,有时候恨的只想一棒子打晕那个风流郎。
凤影自是也不闲着,每日照常出去花天酒地,在凤卿,凤皇面前装疯卖傻,偶尔也会因为心中的那份牵引,前去看望沈琉璃。
朱雀通常对此都是佯装不知的,做人要公平,她心中有云焕,自然不能阻止师父心中对沈琉璃有情。
直到这日玉扇前来见她,事情才脱离了朱雀的掌控范围。
玉扇起先什么都不肯说,朱雀会意,遣散了梦寒。玉扇这才跪在地上,百般哀求道:“王妃,您可怜可怜我家主子吧!她如今每日过的战战兢兢,茶饭不思,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还望您看在以前和主子之间的姐妹情分,就帮她一把吧!”
朱雀微皱眉:“战战兢兢,茶饭不思,这话何意?”
玉扇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朱雀:“实不相瞒,我家主子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朱雀心思一紧,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感觉冲击脑海,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失落,还是木然,还是苦涩。
两个月,那就是和她成亲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师父竟然……
终究是她奢谈了,瞧吧!不留情,总归是好的,最起码听闻此事不会心如刀割,只是心头泛起的酸涩又是为哪般呢?
玉扇咬咬牙,复又提醒道:“王妃,孩子是王爷的。”
朱雀多看了玉扇一眼,她一直都知道沈琉璃身边的这个丫头不简单,如今她敢来找她,就足见玉扇的胆识。
朱雀不怒反笑:“既是王爷的,你说与我听有什么用,你去找王爷好了,若真是他的子嗣,王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王妃,你还不明白吗?最大的问题不是王爷,而是你,若你同意王爷迎我家主子入府,王爷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玉扇对于朱雀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常来说,女人听到这种事不都会很伤心难过吗?再不济也该气愤才对,可王妃的态度太过于平静了。
朱雀望着窗外的夏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家主子可有什么主意?”
玉扇回道:“主子每日伤心,整个人都乱了,就怕届时肚子大了,孩子难以掩饰,届时定会有诸多流言袭身,今日是奴婢斗胆前来求王妃的,奴婢只求王妃您可怜主子一片痴心,你若许主子入府,就算用刀子割肉刺血奴婢也肯。”说到此,玉扇差不多眼泪也落下来。
朱雀心生疲惫,挥手道:“你且先回去吧!此事我会尽快和王爷商议出一个结果来。”
昨夜他们还在榻上痴缠,今日就听到师父的风流韵事,当真是觉得无稽可笑。
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遇到事情就藏在心里的人,发生这种事情,她最起码应该给凤影一个解释的机会。
“多谢王妃大恩,不过还请王妃动作快一些,小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此事不宜拖。”玉扇临走时,还不忘开口提醒。
新婚夜
凤影夜间回来,许是喝了酒,隐有酒气浮动,期间夹杂着青楼脂粉之香。爱蔺畋罅
庭院中宫灯悬挂,宛如白昼,庭院中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朱雀一袭白衣坐在那里撑颊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他走到跟前都没有察觉。
凤影奇声道:“今日这是怎么了?竟摆出这等阵仗来?”
朱雀回过神来,浅浅一笑:“想起我们似是很久没有这般畅饮谈过心了,今日心血来潮,就让梦寒备了酒菜,我还担心你回来凉了还需热呢,所幸菜还温热,今日你回来的倒是很早。”
凤影拉过她的手含在手心里,淡声道:“即是如此,打发婺江寻我也不需你这般苦等了。嵘”
“终归无事,等等又何妨。师父若是没有用过晚膳,这般正好,倘若用过了,也就只当陪我用晚膳可好?”
凤影握紧了她的手,皱眉道:“为何总叫我师父?”
“师父叫习惯了,忽然要我改口,当真是说不出口。”也许私心里唤他一声师父,她才能正确的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至于将来为难铗。
他松开了手,看着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转而看着她的眼神似是又多了一丝莫名的情愫:“你我已是夫妻,纵使不习惯,有些称谓还是需要改的。”
“师父名讳是叫不出口了,毕竟你我师徒多年,有些规矩还是需要守的,人前,我唤你王爷,人后,也如府中众人唤你一声爷好了。”今日的朱雀话语间虽然有礼,但是却让凤影觉得异常。
“今日说话怎会如此生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担忧的看着她。
朱雀迟疑了一下,方道:“师父,今日玉扇前来府中找我,跟我说了一件事情,我总归要问你一声。”
“什么事情?”凤影眼神一闪,似乎心有所触,放下了手中刚拿起的双筷。
她紧紧的盯着他:“沈琉璃怀孕了,玉扇说孩子是你的,我想听你说句话。”
凤影皱起了眉:“这事你无需插手,我会处理。”
朱雀心思冷笑,但却问道:“师父打算怎么处理?置之不理还是打掉胎儿?”
“阿呆,今夜这酒菜还是改天再吃吧!”凤影的话语间已有了一丝恼意。
她忽然问道:“师父,孩子是你的对不对?”
凤影脸色沉郁,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朱雀移回视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说道:“我们成亲当夜,玉扇前来寻你,是否就是为了告知你这件事情?”
凤影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切已经不需多言,凤影的默认已经说明了一切。
朱雀笑了,笑容魅惑如罂粟:“既是如此,你就把她迎进门吧!终归是女子,未婚先孕若是传扬出去总归是不好,况且你如今身份尴尬,正值成事之秋,万不可因为这事伤了党下谋臣投靠之心。”
“你真让我娶她?”凤影的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怒气,怒气之后却是失落。
朱雀轻叹:“师父,做人要公平,我心中有云焕,自然不能阻止你的心中有别人。你放心,沈琉璃入了这王府,我定会以礼相待。”
“你倒真是为我着想。”痛楚在他身体里游走,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听到了。她说:做人要公平。
是不是她的心里除了云焕,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了?无论他做了什么,她的眼里心里都没有他的存在?
朱雀没有理会他的神情,只是说道:“这事幸亏玉扇告诉了我,若我不知,师父又不好开这个口,待沈琉璃肚子大了,王府脸面,险些败尽了。如今事已至此,总归是师父血亲子嗣,将沈姐姐迎进了府中,此事便也过去了,师父兴许在外也就释然了一些。”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朱雀苦笑,看来玉扇说的很对,他一直都想迎沈琉璃进门,只是顾虑她的感受,这才将此事拖着。
朱雀心生疲惫,声音冷了几分:“师父若是同意,明天我就让婺江操办这件事情。”
“好,如此甚好。”凤影冷笑,却是起身再也不看朱雀一眼,迈步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朱雀没有起身,但却开口问道。
凤影冷笑:“既然你这么大度,我也不需再藏着掖着了,这就去看琉璃,她怀孕了,身边理应有人守着。”
她也怒了,但却强自平静道:“三天后成亲如何?”
凤影背影微僵,声音冷得像冰川利刃一般,刺骨的寒:“何须那么麻烦,琉璃不会在乎这些,明日即可。”
朱雀暗自气结,她已经这般豁达,大度了,他还想怎样?真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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