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声音下沉,越发显得嗓音沙哑干涩:“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有分寸,不劳摄政王挂心。”
她的话没有令他怒气横生,但是目光锐利地几乎可以刺穿最凝厚的黑暗,“后宫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是吃人的主儿,你自己要多加当心,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要退出,随时都可以。”
朱雀先是冷笑了几声,这才道:“咱们都别虚伪了,你用药压制了我的武功,就是为了困住我,既然如此,我在皇宫,亦或是在摄政王府,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从一个牢笼进入了另外一个牢笼。后宫妃嫔众多,但是你王府女眷姬妾也不差,终归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哪儿还不都是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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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四章好了,控制不住!
宫廷夜(3)
玄洛面色一沉,一手狠狠捏紧了她纤细的手腕,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隐忍的怒意,“你怪我废了你的武功?”
“不该怪吗?在这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捏死我,你废了我的武功,难道我还要感激涕零的对你说一声谢谢吗?”这句话从朱雀嘴里说出来,虽轻快,却厚积薄发,怨气颇重。
“小五,这后宫容不得武功高强的女子。”玄洛见她发怒,却唇瓣轻扬,双眸黑得惊人,明亮璀璨。
朱雀想起云焕探向她的脉搏,如果当时她武功还在,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云玄洛运筹帷幄的本事一直都不容人小觑。
她耸肩无趣道:“所以我说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你知道我会入宫,而你也需要我入宫,云玄洛,我已经入了你的局,所以别再说退出的话,我不是无知的三岁孩童,现在就算我要退出,只怕你也不许了吧!”
玄洛神色古怪看着她,好半天,唇角扯出一丝笑意,“小五,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对你始终都是真心的。”
“是啊!真心之外三分毒。”她似是没了说话的欲望,啪嗒一声合上了窗柩,慢吞吞的走到桌旁,自在的倒了一杯茶,淡声下着逐客令:“如果摄政王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要休息了。”
他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说道:“云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陆游此刻正在暗中调查你的身份,我此番进宫只是为了告诫你,小心为上。”
朱雀听到陆游二字,身体微僵,漆亮的乌瞳狠狠缩了缩。
“小五,陆游如果知道你还活着,定然会欣喜若狂吧?我记得当年他还只是一个卑贱的奴生子,但是被你赏识,招入麾下,逐渐为云焕所用。现如今他用兵如神,不拘古法,勇猛果断,每战皆胜,深得云焕信任。你多年辛苦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当真是大义。”玄洛轻笑,因为这抹笑容,生生驱散了他的阴沉戾气,如三月初绽的桃花,漂亮的魅惑众生。
而朱雀因为玄洛临走时的这番话,五脏六腑绞杀在一起,那只握着茶盏的五指,因用力而骨节泛上淡淡的冷白。
是啊!她朱雀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云玄洛每次说话一定要踩着她的痛处越跺越欢吗?
什么人啊?
朱雀入睡前想起陆游,想起那个眼神不羁的少年,唇瓣扯了一下,她在这世间孑然一身,试问还可以信任谁呢?
陆游,那个跟在她身后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少年,就像玄洛说的,他现在是云焕的人,她又焉能再信任他?
罢了,她朱雀还没有不济到需要依靠他人才能存活的地步。
目前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云焕身边当差不比旁处,她初到,每次当值的时候都在外间伺候,所以和云焕照面的时间并不多,只能偶尔听到里面传来云焕的咳嗽声,还有郭安劝其休息的声音。
她每次听到也只是心里抽搐一下,紧接着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她并不是一个放不下的女人,倘若云焕负她,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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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故人至,厚颜各种求啊!来者不拒。四章啊!亲们行动起来吧!
宫廷夜(4)
转眼间,她已经来到瑜景宫好几日了,天色刚转晴,夜里却又下起了大雪。
她藏在被窝里,手脚冰凉,心里又把玄洛挖出来咒骂了好几遍,因为没有武功在身,就只能这么僵持着冷下去。
寒风呼啸,夹杂着雪花纷纷而落,朱雀探出头,将被子裹得更紧些,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噪杂之音。
她皱眉凝神听去,风声肆意奔走在各个角落,寂静而阗无人声。
院子里似乎传来异常声响,她心微凝,掀被下床的时候抽出了埋在枕头下的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寒意袭上白绫单衣,她打了一个哆嗦,还真不是一般的冷。皇宫竟这般不安全,真是见鬼了。
打开门,她走了出去,雪花被风卷动着迎面袭来,她吃了好几片雪花,愤愤的吐了出来。
到了外面,隔墙耀眼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夜色,朱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看情形这皇宫怕是晚上进了刺客。
她走到院落中央,眼尖的看见白雪辉映下,地面上有一条暗色的线,闪着刺目的微光。
朱雀蹲下身,指尖沾上少许,凑到鼻端一嗅,她的眼色,微微冷了下来。
这血还是热的,看样子刺客到了她这里。
朱雀顺着鲜血细细观察刺客的踪迹,但是血迹却在廊脚处消失了,朱雀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身体已经被一双有力的臂膀钳制住,顿时动弹不得,最重要的是,她的脖颈处还横放着一把锋利的长剑。
朱雀有些恼,捏紧了手里的匕首,好吧!谁让她的匕首没有对方的剑长呢?
“兄台,刀剑无眼,你小心一点,可别枉杀了好人。”她轻轻叹气,发誓一定要找到解药,没有武功还真是祸不单行啊!
“不想死,就别出声。”男子因为她的话,声线愈发的冷硬如铁。
朱雀却因为这道熟悉的声音蓦然僵住了身体,她本欲出口的话语突然顿住,果然闻到男子身上被寒风挥散的淡淡药草味,她眉头纠结起来,半晌不语,终是在听到院门处传来的声响时,微不可闻的开口道:“是师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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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亲们,《丑颜:阿呆皇后》要上架了,可能有些读者会无法继续阅读,云檀尽可能在简介里面阐述每章的重点,后期轻松搞笑居多,斗智斗勇居多,女女争风吃醋居多,某女无心乐呵自在过日子居多,男男嫉妒仇恨居居多。另外云檀不会写简介,如果亲们会写吸引人的简介不妨发在评论区,算是征集了!简介和正文一般是同步走的,不是说男主就是谁?投票已经启动了,亲们可以在评论区说明自己喜欢的男主是谁?
剧透:月锦进宫是为了朱雀吗?朱雀会作何选择?云焕什么时候方能认出朱雀?他对朱雀当真只是利用吗?文太后心里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究竟和谁有关?青国公主青黛被玄洛进献入宫,云焕会作何反应,是留下还是婉拒?朱雀被后妃为难,她该怎么化险为夷?将军府四姑娘朱灵,今日的柔妃娘娘,她当真和云焕勾结谋害生父吗?冷血冷性,不问情爱的朱雀,她的心最终会为谁而停驻。她要废皇上,再立新皇,废的是谁?立的又是谁呢?敬请期待以后章节内容,明天上传一万字。
师恩情
茫茫雪雾之中,禁卫军分立左右,手中高举火把,几乎照亮了夜色,竹韵轩外面仍可听到禁卫军往别的院落搜查的急促脚步声。爱偑芾觑
负责瑜景宫安全的禁卫首领张仪行至院落,看到之前开门的青铜少女默默伫立在白雪之中,她只在白绫单衣外面披了一件外袍,看来是听到敲门声,匆忙起床而致。
因为同在瑜景宫当差,再加上她常以青铜覆面,所以张仪对她印象很深。
张仪目光抛向茫茫夜色,冷声道:“今夜有刺客入宫,幸得王爷及时发现,适才见刺客逃往东南方向,不知阿呆姑娘可曾见到可疑之人。”
“不曾见到,将军说宫中闯进了刺客,不知可惊扰了圣驾?”朱雀的双眸染上了泼墨似的暗色,被火把辉映下的白雪冲淡了神秘帱。
“只是虚惊一场,摄政王在瑜景宫伴驾,自是无恙。”
“那就好。”
朱雀说着,注意到张仪的视线凝结在雪地上的暗色血迹,他眼中陡然一眯,宛如尖锐的针尖,赫然绽出寒芒,忽然直视朱雀,声音透寒:“你真的没有见到刺客吗?戬”
朱雀好似没有察觉到张仪的异常,兀自笑着,眉眼晶亮:“张将军该不会以为奴婢是在撒谎吧?”
张仪仰首凑近,细细看她的眼睛,“既然你没有见到刺客的身影,那地上的鲜血是怎么一回事?”
朱雀恍若大悟,垂下眼睫,笑意如晨曦露珠转瞬即逝,“我还道将军为何会有此一问,原来是如此。我夜半被外面的嘈杂之音惊醒,顿觉口渴,倒茶时不小心打破了水壶,收拾碎片的时候,适逢将军派人叩门入内,奴婢心下一紧,不小心划破了手,来不及包扎就出来了,地上的鲜血是奴婢适才流下的,将军若不相信,一看便知。”朱雀说着手心摊开,上面果真有一道兀自涌出鲜血的伤口,看情形朱雀并未说谎。
他长眉微皱,看了一眼朱雀,大步走到门口,由外向里望去,果真见地上有碎片和血迹。
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床,一个原木箱子,简朴的梳妆台,用来盥洗摆放银盆的架子,一张圆桌还有几把椅子,仅此而已。
张仪的目光落向原木箱子,抬步正欲走上前去查看一番,身后却传来朱雀戏谑的声音:“将军难不成以为刺客在奴婢房中吧?”
张仪听闻她的笑声,皱了眉:“我这也是为了阿呆姑娘的安危着想,还望见谅。”
朱雀扬起笑,弯弯的唇角在火光下轮廓清晰美好,“将军职责所在,搜查住所本无可厚非,但是我毕竟是皇上的贴身侍婢,将军搜查我的房间,不就间接在怀疑皇上吗?奴婢身贱,被将军怀疑不算什么,但是将军连皇上的颜面也不顾全了吗?”
张仪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不悦道:“你在威胁我?”他在瑜景宫见过她数次,只知道就连郭安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奈何皇上却好像不待见她,一直都没有让她入内殿伺候。此女底细还真是难以揣测。
朱雀眼中冷光一闪,如流星没入云雾,落入深不见底的深渊,转瞬不见。
她道:“奴婢不敢,只是说出心中所想,奴婢房中的物什,将军也看到了,一目了然,唯一可藏身的便是这原木箱子,您若想看,奴婢这就掀开,也好让将军还奴婢一个清白。”
朱雀神色如常,说着还当真走到原木箱子前,弯腰动手的时候,手指呈现扭曲的弧度,透着紧绷和森白。
张仪在朱雀的身后,眉头紧皱,终是缓缓松开,啐骂道:“你这丫头,我又没说你房间内窝藏刺客,你如今是跟谁置气呢?罢了,你包扎好伤口,早些安睡吧!我到别处看看去。”
刚才她说的话虽然言辞犀利,但是却并非没有道理,万一今天的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只怕他难辞其咎。更何况眼前少女虽然口齿伶俐,但只是一介宫婢,想必也没有那个胆量敢窝藏刺客。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自是不会揽祸上身。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卖眼前少女一个人情,在这深宫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
朱雀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转身时看到张仪大步离去,不由讶声道:“将军还没搜查呢?这就要走了吗?”
张仪边挥退手下离开,边暗自咬牙,这女人还不是一般的虚伪,明显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待人潮散去,朱雀关紧了院门,看着皑皑白雪,定了定心神,连忙向房间快步走去。
幸亏她有所准备,在开门前夕,打破水壶,划破了手,如果她事先毁灭院中血迹的话,势必会在雪地上留下痕迹,索性她受伤也好混淆视听,掩人耳目,只是很险,如果张仪执意开箱的话,一定会发现月锦的下落,届时就糟了。
她打开箱子,扶月锦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脸色苍白,胸前已经被血迹浸染,看来伤得颇重。
“人都走了吗?”月锦坐在床榻之上,语声淡而轻,苍白的神色不掩虚弱,话语意味重如千钧。
“嗯。”朱雀取出箱子里的素色长袍,用剪刀剪成长条,折身坐在了月锦的身旁。
月锦道:“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
朱雀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你放心,我以前和张仪见过几次,那时候他还只是禁卫军守门小将,短短三年就能爬上禁军首领之职,想必此人定有其过人之处,他以前就处事圆滑,除非必要情况,要不然绝对不会轻易得罪人,况且我在云焕身边伺候,他摸不清楚我的底细,不敢擅自开罪于我。”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会故意激怒张仪。
“你的手……受伤了。”月锦的注意力在她受伤的右手手心上,她下手很狠,好像不知道痛一样,手心的肌肉自然是朝外狰狞的翻飞着。
月锦心一紧,抓住了她的手,她却淡淡的抽回,笑吟吟看着他,但是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朱雀轻轻道:“只是小伤,不碍事。”
月锦察觉到她的疏离,身微僵,眼神幽邃,凝望眼前少女,忽道:“你被人下了药?”
他挟持她的时候,听到她沙哑干涩的声音这才没有马上认出她来,刚才握着她手腕,方觉她的武功尽失,难怪她被他挟持竟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嗯。”月锦是神医,有些事情自然瞒不过去。
“是玄洛做的?”月锦语气铿锵,双眉冷锐如霜。
“嗯。”她无意说太多,已经自发动手脱掉了他的长袍,看到白绫单衣上的血红,眉头微皱,“你怎么受的伤?”
“一言难尽。”他似是在笑,但是朱雀已经动手撕开了他胸前的衣服,扯动皮肉一阵撕心的疼。
朱雀清澈的眼神随意一转,流水般从月锦身上拂过,“那就长话短说。”
“我上了玄洛的当。”月锦话语平静,说出此话倒不像在说仇人,反倒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朱雀怔了怔,随即冷声一笑,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想起张仪不久前说的话,云玄洛在瑜景宫护驾,现在实值深夜,这个时候还进宫不是太诡异了吗?
月锦绽着寒光的晶瞳,在漆黑夜色下,闪着凛冽的光,“我三天前来到了云国都城,一直在暗中关注摄政王府的一举一动,我听说摄政王大概半月前带回来一位少女,一直在府中安置,我以为那人是你,就夜闯王府想要一探虚实,我在王府西厢房见到了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少女,身材气质和你很相似,我原本想要带你离开,但是西厢房守卫众多,还需从长计议,我只得离开了王府,我原待翌日深夜再行潜进去,但是却听闻摄政王黄昏的时候,带着一位少女入了皇宫,我担心之下这才寻来,却没有想到正中玄洛的算计,我还没到瑜景宫,就中了埋伏。”
想来从他出现在云国都城,就早已被云玄洛给盯上了,朱雀在云国皇宫,那他之前看到的那个青铜女怕是云玄洛特意为他设置的陷阱,也怪他忧心如焚,这才会上了云玄洛的当。
朱雀下意识问道:“那名少女是谁?”
“不知。”他也很好奇,云玄洛深夜带女子入宫究竟想要做什么?
朱雀手里没药,好在月锦已经点了止血的穴位,伤口虽然深,但是并不见血迹渗出,她将布条缠绕在他胸前,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师父,我知道你的武功深浅,那些人纵使武功高强,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今日受的伤可谓是很蹊跷。”
赫然一笑,月锦道:“你师父又不是神人,自然不可能永世天下第一。”
朱雀微不可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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