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凤越听,脸色越沉。
“可我这张脸是个祸害,没有人会相信张着这样一张脸的人,会是个普通的大沥人,所以,我就自己毁了面容,乘着夜里将文书埋在了马厩里。而我故意被他们发现,我死赖在马厩,不论他们用什么方法就是不离开这里。他们猜不出为什么,所以,挑断了我的脚筋,将我锁在那里。”
凌凤瞪大眼睛,“挑断你的脚筋!”
宁逸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清风云淡的道,“挑了好,免得我一时忘了显出轻功,露出马脚。”
凌凤眼圈红了。
“好了,你是堂堂大将军,居然会哭。让人笑话。”宁逸飞故作轻松的笑着道。
凌凤咬牙,强压着心里的难过。门外赤焰问饭做好了,是否端进来。
“进来。”他也笑道:“你一定饿了,我也饿了,我们兄弟两好好吃一顿。”
宁逸飞眼睛一亮,“好啊,我已经一年多没好好吃饭了。”
赤焰带着刚才和他们一起挖东西的两名暗卫端着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饭菜进来。
凌凤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眼圈忍不住又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站起来将紫檀木盒递给赤焰,低声吩咐道:“你带十名暗卫,亲自将这个送回盛京,让我父王亲自交给皇上。记住,绝对不可落入任何人手里,也不得走漏一丝风声。”
赤焰严肃的点头,“属下明白。”
“另外,发现宁逸飞的事情不要传出去。”
“属下明白,刚才属下已经让人放出风去,发现了一个大沥被囚禁的商人。”
“好。”凌凤转身看着宁逸飞,扭头对着赤焰压低声音道:“你通知宁贵嫔,就说逸飞找到了,但是,要她下办法安慰秦婉,因为逸飞受了重伤。”
赤焰点头,“好。”
几乎将脑袋埋到碗里的宁逸飞眼角滴落两颗眼泪,合着饭吞了进去。
婉儿,她还会要他吗?一个不再俊美,双脚无力的废人!
凌凤转身回到宁逸飞对面,盘腿坐下,端起碗一起吃饭。
直到面前的碗、盘全部空了,两人才放下碗筷,对视哈哈大笑。
“从来没有吃饭吃得这样香。”宁逸飞用手帕拭干净嘴巴,若无其事的笑着。
暗卫进来将东西收拾干净,放下门帘,营帐里顿时安静下来。
凌凤深深看着他,好半响才道:“你这样,值得吗?”
宁逸飞笑着点头,“我姐姐可以得到妃位,我总算是为宁家做了些贡献,并非一无是处了。”
凌凤深幽的眼睛盯着宁逸飞的眼睛,“秦婉呢?”
宁逸飞眼底飞快的晃过一抹慌乱,随即消逝,平静接着凌凤的目光道:“你觉得,我还能娶她吗?我这副样子,就算她愿意,我也不愿意。所以,我和她……没有可能了。”
凌凤一怔,“你答应皇上,多数是为了娶秦婉,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
宁逸飞微微一笑,“以前,我很任性。经过这三年,我懂了。如果爱一个人,便要为她的幸福而谋,如果我给不了她幸福,我就该放手,不是吗?”
凌凤愣住,“你如何给不了她幸福?难道就因为一个刀疤?不良于行的双腿?秦婉不是这样的人,她是那么善良,你知道这三年里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姐姐时常和我母妃说起,就连你母妃也感动了,亲自入宫见过秦婉。难道你付出那么大代价,眼看就可以如愿以偿,你竟然放弃了吗?”
“凌凤!”宁逸飞脸一沉,面上的伤疤微微颤抖,“不要再说她了,可以吗?”
“为什么不说?因为你心痛!因为你喜欢她!因为你还是想娶她,对吗?”凌凤气了,狠狠地一拍桌子,“宁逸飞,你是孬种!爱她就要亲自给她幸福,否则,就不要说什么为了她的幸福离开她的话!”
这会轮到宁逸飞怔怔的看着凌凤。
凌凤不忍看他这幅强压伤心的样子,挥了挥手,“算了,你赶紧给我好好休息,至于秦婉,你应该回去见她,至少让她知道你还活着。至于你们之间要如何,由你们自己决定。”
他转身出了营帐,对赤焰安排守在这里暗卫道,“煮一碗安神汤送进去,记住,告诉军医药下得重点。”
懂医的宁逸飞自然闻得出来暗卫端进来的安神汤里下了分量很重的安眠药,他却一口喝尽。不喝,他会睡不着,会想秦婉想得心痛到睡不着……
**
天色渐暗,秦湘不耐烦的道:“你先藏在庵里,等到我给你暗号便出来。”
刀疤脸点头。
秦湘回到庵里,安子已经气喘吁吁的将蜜糖和莲蓬买了回来,秦湘赏了他十来个铜板,拿着东西进了屋子。
她的心情极好,哼着歌,将蜜糖蒯了一勺放进杯子里,用温水冲了,一口喝完,“恩,真甜。”
只要沉欢失了身,吕氏的希望也就落空了,吴飞扬不可能娶一个**的人,吴家更加不会接受。
既然父亲不在乎她的幸福,那就别怪她捣毁他要拿钱的希望!
父亲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将沉欢骗到山上来,到头来只是为她做嫁衣裳,就算事情败露,秦钰要追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自会找到吕氏和秦中矩,人是他们带来的,计谋是他们设计的,她不过利用了一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既然不仁,就休怪她不义。吕氏既然为了长房的家产,宁愿放弃她的幸福,罔顾对她的承诺,要她变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那她自然要替自己着想,为自己的终生幸福做打算,也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毁掉沉欢清白的他们,他们想吓吓沉欢,她干脆坐实了。既然她得不到吴飞扬,那沉欢也休想得到!
面对一个残花败柳,她就不信吴飞扬不死心。
秦湘不禁得意起来。
过了今晚,沉欢就彻底被踩在她的脚下了,她不是自命清高,高高在上吗?她不是仗着有钱,到处显摆吗?
好啊,等那些癞蛤蟆奸污她后,她还能不能装出那副傲慢的模样?当吴飞扬也当她破鞋一眼唾弃时,她还会不会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
等她被人奸污够了,她就会讥笑那个死丫头,还让所有人来看,看清楚她清高的模样下面不过是一具肮脏的躯体!
时间很快就过去,太阳沉沉的落到了山底,夜幕降临,映月庵也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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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吕氏带着女眷们参拜了整三个时辰的菩萨,双脚麻木得都有些站不起来了,被花溪和花萱扶着,歪在床上唤了孙嬷嬷倒来热水将脚泡了。
在这荒山野岭的庵中自然无法和府中相比,孙嬷嬷好半天才端了水进来,吕氏面色难看,刚想骂人,孙嬷嬷忙道:“奴婢刚才遇到二爷的人了。”
吕氏马上挥手,制止了她的话,对花溪和花萱道:“你们都下去吧。”
孙嬷嬷见花溪她们走了,才走近低声问:“二爷问夜里何时动手?”
吕氏听得立刻精神了,“你去告诉他,子时动手。”
这个时辰正是大家都熟睡的时候,自然最合适。
晚饭是俺里负责做的,由尼姑们送到各位的房间。春莺听见敲门,两个尼姑在门口探头,她登登地跑去:“有什么好吃的?我家姑娘爱吃鸡。”
两个尼姑唬得脸色发白,忙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
春莺乐得咯咯直笑,“逗你们玩的。”
沉欢沐浴后,穿着月白素缎的宽松袍子坐在梳妆台前由云裳擦着头发。
甘珠瞧着她不由道:“姑娘跪了大半天,却也瞧不出疲惫之色。”
沉欢笑着说,“这有什么,我平日里就喜欢东奔西跑的,体力自然比小姐们强。”扭头看她站在门口,“你站在那里作甚,赶紧进来,这山里蚊子多。”
甘珠笑着道:“没事,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总是感觉不安全。守在这里心安些。我皮厚,不怕蚊子。”
“那也要吃饭啊。赶紧准备吃饭。”说着就笑了,“你瞧春莺提着食盒来了。”
春莺笑眯眯的一手抓着根黄瓜,单手挽着放着四个人斋饭的食盒,看她人小,身量未足,居然轻松的挎着篮子要去赶集似的。
春莺见她们几个人都在看她,忙跑过来,“赶紧吃饭吧。”
沉欢瞧着她手上的黄瓜,“你还有黄瓜吃?”
春莺忙掰了一半,递过来,“姑娘喜欢吃吗?我还以为姑娘不喜欢吃生的瓜呢。”
沉欢笑着摇头,“你自己吃。你哪来的黄瓜?”
“刚才有个傻大个偷看尼姑,我把他揍了一顿,尼姑为感激我,在厨房里那个给我吃的。”
甘珠皱眉,“这个山上怎么会有男人?”
“也不奇怪,都是尼姑,偶尔有打柴的偷看下,正常。”云裳便摆着筷子便说。
“那说明这里看管不严,能让男人随便就进来了,若是撞到姑娘,惊吓到姑娘要怎么办?”
云裳闻言一怔,“对啊,要不你去查看下。”
甘珠点头,“我也这样想。”
“算了。”沉欢忙叫做要走的甘珠,“先吃饭,就算要守门也吃了再说。有你们在谁能闯进来呢?”
“就是,有我们两个在,四五个都不够我们打的。”春莺挥了挥小粗手。
甘珠无奈。
“赶紧的,一起坐下来吃,这里没别人,没那么多规矩。”沉欢拍着身边的板凳,“云裳姐姐来。”
云裳也不忸怩,在她身边坐下,“甘珠、春莺都过来一起吃。”两人也是随意惯了,见云裳也坐了,也就坐下。
这是半山腰上有两间木屋,是砍柴人歇脚的地方。
刀疤脸正在屋里和两个人喝着酒吃着肉。傻大个忽然闯了进来,眼睛肿了一块,嘴角留着血,“他娘的,老子今天倒霉。”
“你这是怎么了?”坐在刀疤脸对面的一个肥头大耳问。
傻大个摸着肿得老高的额头,哀嚎着,“老大让我去映月俺打探下,要摸下四姑娘身边两个会武功的丫鬟的底细,是知道我被其中一个看到,那个臭丫头不问青红皂白,把我当成采花大盗打了一顿。”他揉着下巴,“那臭丫头看上去不过12、3岁,怎么力气那么大!我居然打不过她!”
肥头大耳忙看刀疤脸,“大哥,她一个小丫头都那么厉害,还有一个我们能对付得了吗?”
刀疤脸一巴掌拍在肥头大耳的脑袋上,“胆小鬼,两个丫头就把你们吓破胆了!还想赚大钱,吃小姑娘?”
肥头大耳缩着脑袋,“听说这个四姑娘不好惹啊,她以前还有个暗卫,据说是睿亲王府派来的,还有一头大半人高的大狗,那个狗可不是一般的狗……”
“啪!”又是一巴掌,“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都是一群鼠胆,难怪只有做小混混!”
刀疤脸对着一边默不作声的瘦子道:“你马上下山再去找两个人上来。我就不行了,一对丫头就能将我们五个大男人给挡了?”
肥头大耳忙点头,露出淫光,笑着,“人多了,不知道那水豆腐一般的四姑娘受不受得了我们哥几个的雨露呢?哈哈哈。”
刀疤脸等他一眼,“你还真竟想好的,我们只是做事拿钱,干完就马上走,万一被人逮着,秦府的人其实好欺负的?我们拿了银子分了就赶紧各自回乡下避一避。反正我们分的银子也够我们吃喝好久了。”
“那是。”剩下两人赶紧附和着。
沉欢他们吃完饭后,叫来秦嫣一起下了盘棋,便各自散了睡觉。
其实,沉欢心里也有些不安,映月庵的确很简陋,看起来极为不安全,但是陌生地方给人不安全感也正常。何况还有甘珠和春莺守着门口,怎么都不会出什么大事。府里的护院四五个都不是她们两的对手呢。
大山间,天气清凉,睡觉特别舒服。
沉欢喜欢点香睡觉,云裳将香点了放在窗台边上,让多余的香烟可以飘到窗外,免得室内味道太浓。
甘珠出去巡视去了,甘珠早就躺在床上打起了鼾声。
“姑娘早些歇息吧。”云裳坐在床边看她,轻声说。
沉欢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等会叫醒春莺将甘珠换回来。”
云裳应着,帮她将薄被掖了掖。
沉欢躺下正迷迷糊糊间,忽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喊,“是谁在哪里!”
她猛然睁开眼睛,嗖地坐了起来,春莺动作比她还快,敏捷的翻身下了地,一步跃到窗前,之间外面一片月色落在地上的光芒,甘珠的声音也没有在听到。
“甘珠姐?”春莺叫着,可外面没有人回答。
云裳也惊醒了,忙披袍子起来。
沉欢皱眉,赶紧披着袍子下了地。往外面望去,院子里种了一棵菩提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月色静谧得诡异。
沉欢此刻已经不再是警惕那么简单了。
一定有事发生!
“甘珠姐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春莺回头看沉欢,往日无忧无虑大大咧咧的她此刻也满脸凝重。
“要不我送姑娘去二姑娘那边吧,然后我去找甘珠姐。”
沉欢此刻已经完全明白有人有动作了。
表面上看,苏氏不会做这等下作的事情,但也不敢担保她不知情。万一自己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但,万一吕氏动手呢?
眼下,也只有苏氏和秦嫣那边最安全了。何况苏氏也就住在王氏旁边,万一她们出了事,山下的护院也是第一时间冲上来。
沉欢迅速取了腰带将袍子扎紧,“走,我们去三婶那个院子。”
她们去苏氏的院子一定要路过吕氏的院子,穿过矮墙看到吕氏的院子安静得奇怪,黑灯瞎火的,似乎早就休息了。
云裳和春莺一左一右扶着沉欢忙往院门口走,刚想推院门,忽然发现一个人站在暗处,见她便矮了身子,“四姑娘,我们二姑娘让奴婢来接您呢。说是这夜里不安全,大家在一处会好些。”
沉欢眼眸一沉,这么黑的晚上,一个丫鬟站在自己院子门口,看到她出来也不惊讶。
春莺已经一步挡在沉欢面前,低声喝道:“你是谁?”
忽然间,沉欢背后发出一点声音,她猛然回头,眼见一个高出她两个头的大个子黑漆漆的立在她背后,她刚想喊,那人忽然伸出手要捂住她的嘴,那手刚伸到她的面前,一支黑手忽然鬼魅的出现,轻轻的撩开,黑影如风,不一会儿便将人放倒。
门口的丫鬟发现不对劲,刚想拔腿跑,被冲上去的云裳一把抓住,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春莺动作麻利,冲上去,用手掌用力在脖子狠狠一砍,那丫鬟顿时晕厥。
沉欢定定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人,惊喜地低声唤,“赤冰?”
赤冰没有说话,飞身一步越过她,提溜着春莺的衣领,见她扯过来,在她耳边低语,春莺真被她忽然出现惊住,听完她的话顿时清醒,忙点头。
春莺走出门去,低声唤着,“甘珠……甘珠……”便叫,便走向悬崖边的小路。
沉欢怕她出事,着急地问,“外面说不定有埋伏。”
“自然是有,否则,我还不让春莺出去当诱饵了。”
赤冰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人,“云裳,和我一起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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