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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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心魔-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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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打坏了你们的东西、赔给你的。”店主人因祸得福,大喜道谢。展、铁二人已是出了店 
门,上马走了。 
  一路上展伯承担着心事,郁郁不乐。他虽然决定了先送铁疑回金鸡岭,可是心里也总还 
是记挂着褚葆龄。心中想道:“刘振被害,刘芒不知下落,这都是为了褚家的宝藏之故。江 
湖上贪财之辈,想打这批宝藏主意的为数不少,其中消息灵通的或者知道我已经把宝藏运了 
出去,早已交给了铁叔叔山寨的弟兄了,但决不是尽人皆知。褚姐姐是与这批宝藏有关系的 
人,那些不知道真情实况的人,很可能去找她为难。她一个单身女子。在江湖上飘荡,倘若 
发生意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叫我如何对得住死去的褚爷爷呢?”但我也不能丢开凝妹 
不管,只好先到了金鸡岭再说了。” 
  展伯承心急如焚,只是想着早日赶到金鸡岭,然后才好抽身去找褚葆龄,于是一路马不 
停蹄,匆匆赶路。铁凝知道他的心事,也没有心情逗他说笑了。 
  两人快马疾驰,清晨上路,到了中午时分,已经跑了二百余里,正想找个地方歇息,忽 
见前头也有两骑快马跑来,铁凝“咦”了一声。叫道:“展大哥你看,来的不是辛叔叔和盖 
叔叔么?” 
  那两个汉子也在叫道:“是铁姑娘和展世兄么?哈,我们正在找你!”两边同时勒住了 
坐骑,四人下马相见。 
  来的这两个人正是辛天雄和盖天豪。辛天雄是金鸡岭原来的寨主,盖天豪从前是前任绿 
林盟主牟世杰的副手,自从他叛了牟世杰之后,就一直跟随着铁摩勒,和辛天雄一起,成为 
了铁摩勒的左右手了。辛、盖二人武功相若,脾气相同,到什么地方都是“焦不离孟,孟不 
离焦”的。 
  铁凝喜出望外,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辛天雄道:“伏牛山来的人,已经有几个到山寨了,你们要在中途到槐树庄代你爹爹赴 
吕鸿春之约的事,我们也知道了。你爹爹放心不下,特地叫我们接应你们的。” 
  铁凝笑道:“爹爹总还是把我当作孩子看待,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倒叫两位叔叔 
为我奔波了。” 
  辛天雄笑道:“也不完全是为了你的缘故,伏牛山来的一百名弟兄,身上都携有珠宝, 
也需要我们的人沿途接应啊。” 
  铁凝道:“我绕路到槐树庄之后,就和他们断了联络,不知他们路上可曾出事?” 
  辛天雄道:“已有十多人到了山寨,带来的消息是一路之上并没碰到大队官兵,他们都 
是扮作难民的,料想不会出事,我们也有人往前头照应了。” 
  盖天豪道:“槐树庄是怎么回事?你爹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种事情,所以才叫我们来接 
应你的。” 
  铁凝道:“这件事内情复杂,不过现在总算是应付过去了。路上我再与你们详细说 
吧。” 
  盖天豪却有点急于知道的样子,仍然问道:“你爹爹猜想吕鸿春可能是碰上劲敌,对 
么?” 
  铁凝道:“不错,而且碰到的劲敌我相信你们一定意想不到。” 
  蓝天豪道:“是什么人?”铁凝道:“是从回纥来的胡人。” 
  盖天豪吃了一惊道:“是胡人?嗯,我倒要向你们打听一桩事情。你们一路前来,可听 
到有关楚平原的消息么?听说他已到中原来了?” 
  铁凝笑道:“要是你们早来一天,还可以碰上他呢。怎么,爹爹也已听到楚叔叔的消息 
了?” 
  盖天豪道:“是这样的:我的妹妹两个月前派人给我送来一个讯息,说是楚平原在师陀 
的处境甚是不妙,可能离开师陀,重阳中七,并说他们奚族也可能遭遇危难。我很想去探望 
她,只是山寨这两个月来也正是艰苦的时候,我不能丢下不管。”原来盖天的妹妹盖天仙是 
奚族王子卓木伦的王妃,奚族与师陀接壤,故知楚平原在师陀国的情形,盖天仙自是知道 
的,不过她托人带信,自不能说得那么详细了。 
  铁凝道:“楚叔叔与楚婶婶我都先后见过了,这些事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吧。” 
  辛天雄道:“山寨如今已是粗安。楚平原夫妻相率离国,师陀定是有事,师陀有事,莫 
族恐将波及。有我送铁姑娘回去也可以了,你若要去探访令妹,趁早去吧。” 
  盖天蒙道:“既然如此,请你回山向铁寨主代我真禀一声,我先走了。” 
  展伯承跟着忽地也道:“凝妹,你跟辛叔叔回山,我也想在此地向你们告辞了。” 
  辛天雄道:“怎么你也要走?这儿离山寨不过三数日路程,为什么不去见见你的铁叔 
叔?上次你从伏牛山下经过,没有上山,铁叔叔知道了,对你十分挂念。这次他听说你和阿 
凝一同回来,极是高兴,还特别嘱咐我们要将你接上山呢,你怎可不去见他?” 
  展伯承说道:“我本来应该去拜谒铁叔叔的,可是,可是我有件紧要的事情,须得到扬 
州一趟,只得请辛寨主在铁叔叔面前给我告罪一声了。” 
  辛天雄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紧要之事?是为了去帮助周寨主劫夺漕运么?我这里虽然 
还没有得到消息,但依漕运的日期推断,她们应该是早已劫过了。” 
  展伯承讷讷说道:“我还要去拜访一位朋友,请你回复铁叔叔,我一定会回来拜谒他 
的。” 
  辛天雄是个爽直的汉子,觉得展伯承的“理由”很不充分,眉头一皱。便想说服他,铁 
凝己笑着说道:“辛叔叔,你别阻拦他了。他的这位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当真是有事情等着 
会他,我本来早就要他赶去的,他却一定要送我回山,现在可不能再强留他了。” 
  辛天雄哈哈笑道:“我忘了你们已是出了道的少年英雄了,你们也都交上了新朋友啦。 
好吧,你们既然不愿说给我听,我也就不问你们了。” 
  江湖上的禁忌之一是避免打听别人的秘密,辛天雄虽然和铁凝如家人一般,但与展伯承 
却较疏一层,他又不是一个爱管闭事的人,既然有铁凝代展伯承说话,他也就不想再问下去 
了。 
  铁凝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回到山寨,我会告诉你的,好吧,展大哥,你走 
吧!”说话之时,向展伯承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可以为他砌辞掩饰,同时也暗示自己完全体 
谅他的心意。 
  话虽如此,铁凝毕竟是难免心有怅触,说到一个“走”字,不觉眼角湿润,眼眶也红 
了。展伯承也自有点难过,但却只道铁凝是与他相处日久,难舍兄妹之情,压根儿未想到铁 
凝是已经开始懂得男女之情的小姑娘了。 
  展伯承与铁凝握手道别,只觉她的手心冰冷,手指微颤。 
  展伯承道:“好,凝妹,我走啦,你自己多多保重。迟则一年,少则半载,我一定会回 
来看你。你的铮哥若回来了,你也替我代致意吧。” 
  铁凝道:“是,我知道。咱们都是只求心之所安。你走吧!“心之所安”这一句话是她 
借用展伯承说过的话,她突然插了这一句,辛天雄听不懂,展伯承却是懂的。 
  展伯承懂得这句话的由来,但却不懂得铁凝说这句话的含意,为什么她在握手道别之 
时,突然插上这么一句。重复自己说过的话?展伯承所求的“心之所安”,是对褚葆龄而言 
的,铁凝所求的“心之所安”,又是指的什么呢? 
  这一瞬间,展伯承不觉有点茫然,隐隐感到他一向“熟悉”的铁凝——一个天真而又顽 
皮的女孩子,在这瞬间,似乎突然变得不是那么“简单”了,变成了一个他所捉摸不透,己 
经“长大”的小姑娘了。 
  辛天雄是个粗豪汉子,当然更不懂得铁凝的心事,不觉笑道:“真是个小孩子,你的展 
大哥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你怎么哭起来了?”铁凝满面通红,抽出手来,辫子一甩,说 
道:“谁说我哭了,好吧,展大哥,你去吧!” 
  展伯承声“珍重”,跨上马背,独自南行。和铁凝在一起的日子,不觉得怎么,离开 
了铁凝,就不禁觉得旅途寂寞,颇有凄清的况味了。 
  一路上展伯承思潮起伏,想到临别之时铁凝的奇异神情,心里很是点不安,从铁凝说过 
的一些话又想到了褚葆龄,“龄姐与刘芒两相爱慕,这是我早已知道的了。我在她心目中的 
地位,决计不及刘芒,这个当然也是事实。但凝妹说她心中‘只有’刘芒,这却恐怕未必。 
她要到扬州去,这件事她本来可以不必告诉楚叔叔的,楚叔叔和我以及山寨中各人的交情她 
是知道的,莫非她是有意让楚叔叔把这消息透露出来,好让我知道?” 
  白从褚家那场惨变之后,展伯承总觉得褚遂的祖孙不和,“祸因”乃是由他而起,因之 
他对褚葆龄也总是感到有点内疚于心,希望得到褚葆龄的谅解。尽管他对他的“龄姐”已不 
再存有夫妻之意。 
  展伯承怅怅惘惘,一路南行,侥幸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二日到了长江边。扬州是长江 
南岸的一个大城市,渡江之后,以他这匹坐骑的脚力、只需一天工夫就可以赶到了。 
  却不料天有不测之风云,这一天他本来想在黄昏之前赶得上渡江的,只差十余里就可以 
抵达渡口,天上突然刮起大风,转眼间天黑沉沉,大雨倾盆而降。到了江边,展伯承已淋得 
似个落汤鸡模样。这还不打紧,长江上的大小船只都已躲迸安全的港湾避风 
  一眼望去,但见浩浩长江,波翻浪涌,哪里还能找到一只渡船? 
  幸而渡口附近有几个竹棚,这是临江的人家搭盖,在平常的口子好让来往的客商歇脚, 
兼做一点小买卖的。 
  展伯承走进一个竹棚,只见里面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当中烧着一堆火,这些人正在围着 
烤火,还有几匹马也系在竹棚里。展伯承已经有了一些江湖经验一听这些人说话的口音南腔 
北调每个人的身上都是胀鼓鼓的,显然是藏有兵刃。从这些迹象表明这些人也显然是三山五 
岳的好汉。展伯承心里想道:“不知是哪个帮会的还是哪一处黑道上的人物?来历未明,少 
惹为佳。” 
  可是他不想招惹人家,人家却来和他打招呼了。有一个精悍的汉子,好像是代表众人来 
欢迎他似的,笑嘻嘻地道:“兄弟,你这匹坐骑不错啊!你是打哪儿来的?” 
  展伯承胡乱答道:“昨日从登州来,不巧遇上了这功大风。” 
  那人道:“渡江不成,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天冷得很,你来烤烤火吧。”说罢,伸 
手与展伯承握,表示亲热。 
  展伯承办道:“这人倒还和气。”哪知双手一握,对方五指就似五只铁钳一般,展伯承 
这才知道对方是假借手为名,实是考较他的功夫。展伯承心中生气,却不说话,暗中一运真 
力登时把手掌也变成了一块铁板似的,那人“哎哟”一声,松开手笑道:“小兄弟功夫不错 
啊!来烤火吧。” 
  展伯承心里想道:“管他是什么人,既来之,则安之。” 
  外面雨暴风狂,展伯承除了进竹棚避两之外,也别无他法,当下,便道:“好,烤火就 
烤火。” 
  那些人见展伯承露了这手功夫,都是有点诧异。须知展伯承不过是个十六八岁的少年, 
他这手功夫虽然未必胜得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但也教他们大感意外了。人人都在注意着他, 
本来嘈嘈杂杂的说话声音,也突然停止了。 
  语声一停,展伯承却听到了“哼哼卿卿”的声音,却原来有个汉子躺在火堆旁边,臂 
上裹着绷带,血水还在沁出,胸口也一片殷红,显然是受了相当重的伤。刚才因为众人围着 
火堆以展伯承没有瞧见。 
  这些人让出…个空位,招呼展伯承坐下,展伯承也不客气,脱厂湿透的外衣,便来烤 
火。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道:“小兄弟,你俄了吧,吃一块烤肉,我这里还有好酒。”这人 
提起一条烤熟了的羊腿,自己先撕下一块送入口中,接着又拿起一个葫芦,也是自己先喝了 
一口,才递给展伯承。这是江湖上一种避嫌的表示,表示酒肉之中并没下毒。那人笑道: 
“小兄弟,你再客气,那就不够朋友了。” 
  展伯承心想:“这些人看来路道不正,总是小心为上。”他不怕下毒,却怕喝醉,当下 
只接过羊腿,说道:“我不会喝酒。” 
  竹棚里有看棚的人烧的热茶,展伯承喝了两碗热茶,吃了半条羊腿,身体暖和不少。但 
他对这班人怀着戒心,还是不愿意和他们搭话。 
  这些人初时对他很为注意,渐渐也看出了他是个初出道的雏儿,也就不怎么理他了。那 
个受伤的汉子换过药后,好了一些,开始注意到展伯承那匹坐骑,不觉赞道:“好一匹骏 
马。”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汉子笑道:“比你今日遇上的那匹胭脂马如何?”受伤的汉子骂了 
一句粗话,道:“你别挖苦我啦!”有几个汉子起哄道:“喂,这件事情我们还未知道,说 
来听听。” 
  忽听得外面有人接声说道:“你们闹些什么?”只见有几条挂着腰刀的大汉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形貌粗豪的虬髯汉子。 
  竹栅里的那些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说道:“大哥,你来啦!” 
  虬髯汉子脱下斗篷,立即有人接了过去,替他烘干。展伯承见这的人对这虬髯汉子如此 
恭敬,料想定是他们的首领。 
  那虬髯汉子“哼”了一声,道:“丁老四,你怎么受伤了?是谁将你打伤的?你有没有 
亮出我的万儿?” 
  受伤汉子讷讷说道:“大哥,小弟、小弟是实在惭愧,损了你的体面。”虬髯汉子道: 
“究竟是谁打伤你的,说!” 
  受伤那汉子满面通红,旁边人替他说道:“是一个大姑娘将他打伤的。”虬髯汉子皱 
眉道:“丁老四,你是不是老毛病发作了,瞧见人家大姑娘长得标致,就去调戏人家?” 
  受伤那汉子连忙分辩道:“不,我是见她骑的马很好,想夺来孝敬大哥的。”虬髯汉子 
道:“就只这样么?”那受伤的汉子道:“在拦劫的时候,也说了几句开玩笑的说话。” 
  虬髯汉子“哼”了一声道:“这就怪不得人家下的辣手了。我不是早就告诫过你的吗? 
你要玩尽可玩窑子里的姑娘,江湖上的女子可是不能调戏的。你想想,人家一个单身女子, 
倘不是有几分本领,怎敢行走江湖?” 
  旁边那人道:“可是那个娘儿也实在太过狠辣了,老四才不过说了两句不大正经的话 
儿,她就砍了老四两刀。老四已经倒下地了,她还纵马踏过他的背脊。” 
  虬髯汉子黑起了脸孔,说道:“你们打不过人家,也就怪不得人家狠辣了。不过,你们 
可曾亮出我的万儿没有?” 
  受伤那汉子道:“我就是在亮出了大哥的万儿之后,那个妖女才再补一刀,又纵马践踏 
我的。” 
  虬髯汉子勃然变色,说道:“江湖上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也是常有的事。她本领高 
过你,把你杀了,我不怪她。最不该的是你已经亮出了我的万儿,她还要将你凌辱,这就不 
是践踏你,而是践踏我了。真正岂有此理!” 
  那受伤的汉子趁势在火上浇油,说道:“是呀,我最气不过的就是这一件事。这小妖女 
也委实是太过目中无人了!大哥威震南北,她竟敢连大哥也看不起!” 
  虬髯汉子“哼”了一声道:“这小妖女是向哪一条路走的?走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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