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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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心魔-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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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比武才肯用的。 
  段克邪随着华宗岱走进那间石屋。华宗岱道:“这里本来住的一户猎户,只有祖孙二 
人,老爷爷半个月前给猛虎咬死,孙儿不过十八岁,未能一人打猎。前几天恰巧我来此投 
宿,得知情形,我给了那孙儿一些银子,叫他到城里找点小买卖做,就当这间石屋暂时租给 
我住。这里地方偏僻,可是离魏博城却又不远,只有四十里路,真是方便极了。说不定我还 
要利用它招待贵宾呢。”段克邪不知他要招待什么“贵宾”,不便插口,遂转过话题,问铁 
铮昨晚出事的详情。 
  铁铮却说得十分简单,先道了一声“惭愧”,说道:“我昨晚是去探田承嗣所住的挹翠 
楼,还未曾进入,刚跳上围墙,就触动了机关,着了毒箭。北宫横提着铜人,要来杀我,我 
心里一慌,要想拼命抵敌,一口气运不过来,就晕厥了。待到醒来,已是在这石屋之中了。 
这才知道是华老前辈救了我的性命。” 
  华宗岱接着说道:“我救了铁铮之后,见暖香阁那边火起,暗里偷窥,看到方辟符已经 
来到,料想铁凝他们可以无妨。铁铮中的毒必须及时解放,我就无暇与他们相见了。 
  今朝一早,我给铁铮换药之后,先进城一趟,这才赶到你们那儿。我本来是打算正式拜 
访,把铁铮的消息告诉方辟符的。但刚好听得段世兄正在那儿说及‘留刀寄柬’,我一时起 
了童心,故意和段世兄开开玩笑,引你出来。趁这机会,领教领教名满江湖的段小侠的功 
夫。” 
  华剑虹笑道:“爹爹,你开玩笑不打紧,却叫凝妹和方家的等得心焦了。” 
  段克邪倒是有点诧异,心里想道:“事有轻重缓急,华老前当然是知道我们记挂铁铮, 
这才跑来报讯的。但他为何在报讯之前,先跑一趟魏博城?难道另外有更为紧要之事,不能 
押后么?” 
  华宗岱笑道:“我开了这么一个玩笑,是有点不大应该。但在我可以将功赎罪。段世 
兄,我还想请你在这里住一天呢。” 
  段克邪道:“那么,我就先回去捎个信儿,免得他们挂虑。” 
  华宗岱笑道:“说不定今天这里还有一场好戏上演,我怕你错过机会。你若是明天回 
去,我还可以让你带点东西回去,叫方辟符他们惊喜一番!” 
  段克邪心中一动,说道:“我带铁铮回来,他们也一定会感到意外的惊喜了。难道还有 
什么东西胜得过带人回去么。” 
  华宗岱道:“当然任何宝贵的东西都比不过铁贤侄。但铁铮的伤大约还要我给他调理几 
天,明天恐怕他还不能随你回去呢!” 
  段克邪道:“那么,华老前辈要我带回去的是什么东西?” 
  华宗岱笑道:“段世克,你们最想要回来的是什么东西?” 
  段克邪恍然大悟,说道:“华老前辈,你是说那一车珍宝?但你却怎能在今天便要回 
来?” 
  华宗岱笑道:“不必我亲自去向田承嗣讨取,他自会给我送来!” 
  段克邪莫名其妙,道:“恕我愚味,我实在是猜不透华老前辈的神机妙算,请老前辈给 
我揭开这个闷葫芦,免得我瞎猜了。” 
  华宗岱道:“这也不是什么神机妙算,只能说是一个偶然的侥幸。昨晚我救了铁铮之 
后,曾悄悄的到暖香阁那边打了个转,我是知道了方辟符已经到来,我这才放心带铁铮逃走 
的。” 
  段克邪道:“是。老前辈刚才已说过了。” 
  华宗岱道:“不错,但我还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从暖香阁附近经过,正巧遇上田悦 
在众武士围拥之下,遥遥观战。我躲在假山后面,我看得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 
  我看了方辟符的武功,我知道他是不必我帮助他的,但他们已给发现,众寡悬殊,方辟 
符武功虽高,要想活捉田悦,我看也是绝不可能。我既然恰遇上田悦,我当然不肯把他放过 
了。” 
  段克邪猜疑不定,心想:“难道华老前辈把田悦活捉了?可是他纵然本领高强,也绝不 
能把两个人带出节度府呀?” 
  华宗岱笑道:“我当然不能活捉田悦,但我因铁贤侄中的毒箭,却忽地触动灵机,何不 
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平生不用毒药暗器,但事有凑巧,这次我重履中原,临行之前与一位朋友告别,这位 
朋友是善于使毒的,谈及天下各种毒药暗器,他说他新近制炼的一种毒针,论毒性虽不是顶 
厉害,但却极为古怪。初着针时,毫无所觉,要过一个时辰之后,毒性方始显露。毒性一 
发,奇痒难当,要过七七四十九天,方始死亡。最合于惩戒恶人之用。我听他说得这么有 
趣,遂向他讨了几枚,连同解药,藏在身上,不想晚昨刚好派上用场。 
  “我躲在假山背后,悄悄的把毒针射出,距离十数丈外,好在未失准头,毒针射进了田 
悦肘尖的‘鼠突穴’,那是人身最易感觉麻痒的地方,一旦发作起来,比别的地方更为厉 
害。 
  但当时由于我用的力度恰到好处,田悦这厮却是毫无知觉我见他揉了一下手臂,大约他 
还以为是什么小虫叮了他一口呢,哈,哈!” 
  段克邪听得也不禁骇然,心中想道:“一枚份量极轻的梅花针要打到十丈开外,黑夜之 
中,认穴不差毫厘,且又要对方毫无知觉,这样高明的暗器功夫,只怕我的师兄也未能够这 
样恰到好处。”当下笑道:“痒比痛更难抵受,田悦这厮现在恐怕已在坐卧难安了。 
  华宗岱笑道:”何止坐卧不安,这毒性一发作,他不满地打滚才怪。他是昨晚四更中的 
毒针,天一亮就要发作了。”段克邪恍然大悟,说道:“华老前辈,你今朝一大清早进城, 
莫非就是向田承嗣送信?” 
  华宗岱道:“不错,我把信射入节度府中,告诉田承嗣,他若是还要他这个宝贝儿子的 
性命,就赶快将那一车珍宝拿来交换解药。信中附有地图,要他派人把那辆宝车给我送到这 
儿。我还叫诉他,珠宝要原封不动交来,倘若少了一颗,我就少给一分解药。 
  段克邪笑道:“痛快,痛快!田承嗣只有这一个宝贝儿了,这颗解药换一车珍宝,谅他 
不敢不依。” 
  话犹未了,已是隐隐听得车马之声,华宗岱笑道:“来得好快啊!”当下众人一同走出 
门外,只见尘沙滚滚,果然有一队官军押着一辆大车走进山谷。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提着独 
脚铜人的军官,正是节度府中的第一高手北宫横。 
  华宗岱哈哈笑道:“北宫将军,难得,难得,咱们今日又会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啊!” 
  北宫横道:“华宗岱,今日暂且让你得意,算你手段高强,我奉命来与你交换解药 
了。” 
  段克邪道:“华老前辈,且慢交换,待我与铮侄先看一看,看他们有否弄假。” 
  段克邪拉着铁铮,就要登车检查。车上本来有四个护送的军官,都是节度府中的出类拔 
萃之士,这次田承嗣被迫将已经到口的馒头又吐出来,连他们预定可以分得的一份赏赐也断 
送了,他们心中正在气愤,此时见段克邪大模大样的要来检查,焉肯顺从? 
  四个军官排列车前,明晃晃的刀枪剑戟一齐指着段、铁二人,为首的喝道:“解药未曾 
交出,你就要先来启封查看么?哪有这个规矩?” 
  段克邪冷冷说道:“你们懂不懂江湖规矩?这是你们来求交换,当然得让人家验货。老 
实说,我也相信田承嗣不过,非得查看不可,决,决让开!” 
  铁铮满面病容,一看就知伤还未愈。段克邪也不过二十多岁的俊秀少年,这四个军官不 
知他的来历,哪里将他放在心上? 
  北宫横乃是奉命来交换解药的,本来不想节外生枝,误了正事,但转念一想,“这少年 
意态骄横,让手下挫挫他的威风也好。” 
  北宫横也不知道段克邪是何许人,是以并不出声拦阻。 
  北宫横以为段克邪受到阻吓,定然不敢登车。哪知段克邪一手拉着铁铮,仍是若无其事 
就要从那四人中间硬挤过去!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一片金铁交鸣之声,空中刀枪飞舞,北 
宫横大吃一惊,定睛看时,只见四个人都己跌倒一丈开外,在地上爬不起来! 
  原来是段克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分筋错骨手法,把这四个人都打得变成了滚地葫芦。这 
四个人所持的刀枪剑戟,连段、铁二人的一根汗毛都未碰着,就脱手飞出去了! 
  北宫横身旁有个短小精悍的中年汉子,双日圆睁,骂道:“岂有此理?”一手就要扬 
起,北宫横连忙摇头示意——叫他不可鲁莽。 
  华宗岱道:“我收了你们交来的东西,解药自然给你。你们先要动粗,这可怪不得我这 
位小兄弟,” 
  北宫横打了个哈哈,说道:“这四人不知江湖规矩,华老莫怪必请这位小兄弟快快查看 
吧。”他欲求解药,只好暂且忍气吞声。 
  段克邪道:“你急什么?田悦那厮一时也死不了。”扶着铁铮,慢条斯理地跨上大车, 
一个个箱于察看。 
  只见八个箱子仍是像原来的样子叠着,箱盖的朱漆封条也是完整如初,果然是原封不 
动。 
  铁铮打开了一个铁箱,说道:“这个箱子里装的都是金银珠宝,想来不至于弄假。就不 
知其他的箱子如何?段叔叔,你看要不要一个个箱子查验?” 
  段克邪明知田承嗣因要换他儿子的性命,绝不至于掉包弄假,而且原封不动,更是可以 
不必怀疑。但段克邪却要趁这机会,卖弄一下功夫,好震慑官军,免得他们在解药到手之 
后,又生歹念。 
  段克邪的师兄空空儿是天下第一神偷,段克邪自小跟他师兄虽没干过偷窃之事,也是这 
一方面的大行家,神偷的本事之一,就是善于鉴别珠宝井能从重量测知箱子装的是什么东 
西,例如金银珠宝因为体积小而比重大,假如里面换了一块石头,他只要一只手便能识破。 
  当下段克邪笑道:“不必这样麻烦,我只要每了个箱子拿一下就可以知道它是真是假 
了。”拿起了一个箱子,又笑道:“看他们等得心焦,我就同时查验两个吧。”左手又提起 
一个箱子。 
  这几个箱子可不是普通的箱子,而是盛满金银珠宝的大铁箱,即使只是空箱,也有百多 
斤重,盛满了金银珠宝,怕不有四五百斤?也即是说,段克邪提起两个箱子,双臂已有将近 
千斤之力。 
  仅仅如此,还不稀奇。就在一众官军膛目而视之下,段克邪蓦地把两个大铁箱作个旋风 
急舞,抛上空中,又接下来,面不改容,而且是用金鸡独立之势,单是站在车把子上。刚才 
他举手摔倒四个军官,已足令众人震惊,如今抛舞铁箱,又再显示了他的神力,更能惊世骇 
俗! 
  片刻之间,此上彼落,段克邪把八个大铁箱全都抛舞过了,这才一笑说道:“查验过 
了,并无作弊。华老前辈,你可以和他们交换了。” 
  一众官军目瞪口呆,这时才情不自禁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也不知是喝彩还是惊 
呼。 
  可是在众人哗叫声中,却有一个冷峭的声音说道:“这小子倒是有几斤蛮力,可以吓吓 
无知之辈!”发话的就是刚才那个短小精悍的汉子。 
  段克邪把眼光射去,找寻这个说话之人。北宫横怕多生枝节,连忙说道:“华先生,解 
药可以给我了吧?” 
  华宗岱道:“好,段世兄,你把车子赶过来吧。这车子上的东西本来是我们的,给你们 
的节度使扣留了几天,这拉车的四匹马就要当作利息了,你们不反对吧?好,银货两讫,我 
就给你解药。” 
  北宫横听得一个“段”字,心头一凛,说道:“原来这位小兄弟姓段,未敢请教大 
名?” 
  华宗岱哈哈一笑,说道:“也许你曾听过他的名字,他就是段克邪,空空儿的师弟,铁 
摩勒的表亲。” 
  北宫横吃了惊,心道:“原来是他,怪不得这么了得!” 
  段克邪吆喝一声,便即扬鞭赶马。那短小精悍的汉子忽地出头拦阻,叫道:“且慢!” 
  段克邪道:“怎么?”那汉子却向着华宗岱道:“我们怎知你的解药是真是假?” 
  华宗岱面色一变,冷笑说道:“华某平生说话,还从未有人疑过。你们既是不敢相信, 
那也就不必交换了。” 
  北宫横连忙说道:“华先生请别误会,华先生是武林高人,我们门岂敢不信?只是我们 
的大帅却要有个交代,请恕冒昧,我倒有个办法,不知华先生是否认为可行?” 
  华宗岱道:“什么办法?” 
  北宫横道:“请令媛随我们走一趟,我们这辆车子留在你们这儿。要是解药见效,立即 
便放令媛回来。这公平吧?” 
  华宗岱勃然大怒,说道:“你们要想把我的女儿当作抵押吗?岂有此理!你把车子赶回 
去吧,不交换了!” 
  段克邪笑道:“华老前辈不必动怒,他们要抵押么?那就让我去作抵押吧!嘿!嘿!却 
只怕田承嗣不敢见我!” 
  北宫横一看事要弄僵,只好忍着口气道:“我早已说过,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我们大 
帅的意思。既然华先生不愿俯允,那就由我一力担承吧。我当然信得过华先生,咱们现在就 
进行交换,并请华先生恕我失言之罪。” 
  华宗岱“哼”了一声,道:“这才像个人话。”于是段克邪把那辆大车赶进院子,华宗 
岱也把一个瓶子拿了出来,说道:“瓶子里是三颗解药,每三天服一颗,便可断根。” 
  北宫横接过药瓶,交给一个军官,说道:“你们先回去,可要小心保护,失了唯你们是 
问!”那军官诺诺连声,率队便走,那四个受伤的军官当然也一同带走了。 
  可是北宫横和那短小精悍的汉子却没有走。华宗岱冷冷说道:“北宫将军还有何指 
教?” 
  正是: 
  宝气珠光迷盗眼,一波未静一波生。   
  … 
  武侠林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慧剑心魔》——第十五回 终须正气消邪气 岂只魔高道更高  
梁羽生《慧剑心魔》 第十五回 终须正气消邪气 岂只魔高道更高   北宫横道:“华先生,咱们也算得是不打不成相识了。只可惜两次交手,华先生都是匆 
匆来去,教在下未得尽睹所长。” 
  华宗岱剑眉一竖,说道:“北宫将军可是想作第三次交手么?好,反正华某闲着没事, 
奉陪就是!” 
  不料北宫横却道:“不,我这次只是意欲袖手旁观。” 
  华宗岱怔了一怔,道:“那么是谁赐教?”北宫横道:“是我师弟。” 
  那短小精悍的汉子亦已同时应声说道:“是我!素仰华先生绝世武功,我也想见识见 
识,不知华先生可肯指教么?” 
  这汉子不过三十多岁光景,但双目神光湛然,行家眼中,一看就知是个内家高手。华宗 
岱心头微凛,说道:“哦,你是北宫将军的师弟么?那么,雪山司空前辈是令尊还是令 
师?” 
  这汉子傲然说道:“正是家父。但华先生你可不必有什么顾忌,我与你比武,胜败我都 
不会告诉父亲。” 
  原来雪山老怪司空图乃是当今辈份最高的邪派大魔头,今年已有八十多岁了,但因一生 
隐居在大雪山上,足迹未出过玉门关,故此中原的武林人士,知道他的人极少。这汉子名叫 
司空猛,是司空图晚年所得,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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