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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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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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太散慢,难免鞭长莫及,耳目难周,有一舵弄出非法事来,就灭去凤尾帮一分威望。

果然和淮阳派一起这番门户之争,再加上一般帮中效力的香主舵主们,自恃凤尾帮的势力足以排斥异派,很小的一件事,被他们推波助澜,闹得到现在危及龙头总舵。

三阴绝户掌罗义、要命郎中鲍子威更勾结了秦中三鸟、西川双煞,倒反凤尾帮。

自己受罗义救命大恩,对于他这次的反出十二连坏坞,暗地中还是十分认为罗义并无不当处,这完全是武帮主一人之过。

所以海鸟吴青对于三阴绝户掌罗义,依然存着一分留恋之心。

所幸自己过去避着接引依靠的嫌疑,罗香主倒反十二连环坞,没有把他牵连上,可是冤家路狭,现在竟自由他亲手处置陆七娘,这真是造化弄人。

当时女屠户陆七娘把经过情形对双刀宋宾、麻头鬼刘天寿等全详细地说了一番。

麻头鬼刘天寿一听这种情形,赶紧往刑堂门口探头看了看,见海鸟吴青怔在那里,遂回身向女屠户陆七娘道:“罗锦云,你们过去既有这种非常的情形,他曾受过你罗家救命大恩,罗家又只是你这一条后代,你想逃活命,就不必为他打算,他好歹也是一家刑堂的香主,你破出死命地哀求他搭救你。我们全是江湖道中人,论天理良心,他为了救你,把命搭上也是应该的。你死活可就在这种短短的时间内,不能再和你多说了,自己的事自己琢磨着办吧!”

麻头鬼刘天寿这番话,简直是安心要吴青的命。

那刑堂师双刀宋宾,一旁拦着道:“刘舵主,你也得收敛着一点,杀人不落两手血,何必多管这些闲事?弄出差错来,我们可担不起。咱们这位吴香主,今天也是特别,怎么还不进来?”

双刀宋宾恐怕麻头鬼刘天寿再出什么坏主意,遂赶紧走到刑堂门外,向海鸟吴青打招呼请他入刑堂执行帮主的命令。

海鸟吴青被他唤进了刑堂,这时麻头鬼刘天寿、白花蛇杜龙全撤身躲开陆七娘,他们规规矩矩分立两旁监视着陆七娘。

吴青此时心乱如麻,把平时的聪明能干的情形减去一半,走进刑堂之后,尽力躲着女屠户陆七娘,一直的往神坛走去,向两名值役的弟兄招呼了声:“伺候开坛。”

女屠户陆七娘焉肯把机会放过,站了起来,往前紧走了几步,直欺到海鸟吴青的近前,在吴青的背后停住脚步低声招呼道:“吴师哥,你先别忙!我有几句话你得容我说完,我定然瞑目受死,绝不给你添麻烦。”

海鸟吴青突然一转身把面色一沉,倒退着往后又撤了半步,同女屠户陆七娘道:“罗锦云,你可知道帮规可畏,法令无亲!我劝你不必多费那些无味的言辞。罗锦云,你虽是女流,可也是闯荡江湖的人物,在这种地方你要强人所难可就不对。请你尊重帮规,谨守坛戒,我要焚香开坛了。”

女屠户陆七娘忽然蛾眉倒竖,杏眼圆翻,眼角中流下两滴泪来,银牙紧咬着下嘴唇,满脸的轻嗔薄怒,一跺脚,向海鸟吴青道:“吴师哥,我真想不到你竟会这么忘恩负义!你以小人之心度人,我好恨!我遭到这种不自主冤,身遭惨死之下,好容易在临死之时,守在你这么个近人面前,我要留两句要紧的遗言,你全不肯答应,吴师哥你好狠!”

说到这里,更自抬起头来仰着脸,望着屋顶,惨声招呼道:“爹爹!你英雄一世,女儿可太对不起你了,只是你费尽心力,一力的成全,哪知竟是个忘恩负义之徒!他把救命之恩,置之不顾,女儿的命可苦死了。”

说到这她面色一变,身躯一晃,竟自向前倒去。

海鸟吴青正站在她迎面,虽然又往后退了一步,相隔她也仅只三尺多远,海鸟吴青又恐怕她未领刑之先,摔出伤痕来,或是急怒攻心,立时毙命,自己真就不敢不管,身躯微往旁撤,右臂一伸,把女屠户陆七娘肩头搂住。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她摔过来的身躯自动一转,女屠户一张清水脸,整个的靠在吴青怀中。

海鸟吴青此时又急又羞愧,可是其势又不能抖手把女屠户甩开,只好轻轻把女屠户陆七娘放在地上。

海鸟吴青一抬头厉声招呼道:“你们全是作什么的,怎么看起热闹来?还不过来赶紧把她唤醒了,以使开坛。”

吴青在说这个话时,见铁腿周雄、双刀宋宾、麻头鬼刘天寿、白花蛇杜龙,这几个重要人物,好象是对于他们本身无关,女屠户陆七娘虽然当时晕绝,他们一个也不过来跟着救护。

海鸟吴青是干着急,只能向值役的弟兄喝叱,对于他们这种看热闹的情形,无法向他们发威责备。

这时两名值役的弟兄过来,把女屠户陆七娘扶起,盘膝坐好,两人在耳边连声呼唤。

女屠户陆七娘悠悠醒转,竟自哭泣起来。

这海鸟吴青被她当面指责自己忘恩负义,更看到铁腿周雄、双刀宋宾等脸上的神色,对于女屠户陆七娘的话似乎深信不疑,全有些替她鸣不平之意,海鸟吴青也真无法辩驳。

只是她这么放声起来,自己身为刑堂香主,领受帮主命令,来到刑堂执行帮规,此时竟无法制止陆七娘的哭声,吴青只得把心一横,恨声向女屠户陆七娘喝道:“罗锦云,任凭你把我吴青看作忘恩负义,我是无可如何。就算是我曾受你罗家大恩,你现在是犯了十大帮规最重要的条例,我吴青有什么力量能够救你?罗锦云放爽快些吧!恕我不能尽自等待,我要开坛焚香了。”

女屠户陆七娘见时机已至,若容他上了香,自己命就算没有了,突然往起一长身,站了起来,圆睁杏眼,向海鸟吴青道:“吴师哥!你明明是能够救我这条小命,你竟自为保全你个人的地位,把你这苦命的妹妹置之不顾,你就忍心看我作刀头之鬼。吴师哥,你也不想想当日你在江岸边,若不是我那痴心的爹爹,不顾一切把你救着逃出缉捕之手,吴师哥,你还有今日么?我落到这个结果,我算认了命了,不过我绝不能领受这种乱命,皂白不分,我至死还落个污名,罗陆两家的家声,被我完全断送!我罗锦云死不甘心,可是我知道逃不出手去,我情愿一头碰死,也不受那一刀之苦。”

女屠户陆七娘说到这里,竟自一斜身,从海鸟吴青的身旁闯过去,直奔西墙,她作势往墙上去撞。

海鸟吴青焉能看着她撞死在刑堂中,自己怎样交代?

女屠户陆七娘任凭怎样紧跑,她倒绑着二臂,身形也不利落,海鸟往前一纵身,一把将陆七娘背后的衣服抓住,口中厉声说着:“你敢破坏帮觌?给我回来吧!”

海鸟吴青腕子上一用力,竟把女屠户陆七娘的身躯带回来。

可是陆七娘被吴青抓着之后,她绝不再挣扎,整个的身躯就算交给海鸟吴青,被吴青往地上一放时,才一松手,女屠户陆七娘竟自在地上滚着,紧欺到吴青的腿下,苦喊着把头向地上乱撞。

海鸟吴青是个闯荡江湖的英雄,又哪经过这种女人的厮缠?

更当着本坛下一般弟兄,女屠户陆七娘竟自当面揭穿自己曾被罗义相救之事,自己素日又是抱着恩怨分明、光明磊落之意,此时真个无法开口说些狡赖的话。

吴青只有连连往后躲着,闹得面红耳赤,铁腿周雄等静静地坐在那里,好象没事人一样。

此时刑堂中已经掌起灯火,海鸟吴青急得无法之下,纵身闪避开,向值役的弟兄们喝叱了声:“你们还不把她赶紧架住,本座也得上香,请法刀执行帮规。”

那女屠户陆七娘在地上一路翻滚,弄得乌云散乱,二次又赶到吴青近前,并且因为双臂被绑,一连就跌扎了两次,追到神坛前,往地一跪,不住的连连叩头,向海鸟吴青哀声呼唤道:“吴师哥,你别这么狠心,救我这条小命吧!只要你能想法子让我多活一时,我有法子洗刷我不白之冤,在龙头总舵中,准能还我清白,哪怕再叫我死,我也甘心情愿了。吴师哥!你不论担多大风险,求你念在我罗家只我一条后代,我爹爹只生了我这么个苦命女儿,他已经逃出连环坞,你能把我救了,我罗家生死感恩,吴师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吴师哥你听,现在到了什么时候?你只要肯听我的话,破出落帮主的叱责,你只派人往净业山庄向龙头帮主报告,就说受帮主处置的陆罗锦云,已经提出了被冤屈的证据,实在是被人陷害,蒙受污名,求帮主秉公判断,既可以洗刷了陆罗锦云之冤,更可以保全凤尾帮全帮的清白之名。吴师哥,无论帮主准与不准,你只要肯这么给我报上去,我再落什么结果,也就认命了。”

女屠户陆七娘这么哀声恳求,她不过是挨磨时刻。

这陆七娘实在是厉害的女人,别看她这么拼命的同吴青纠缠不休,她可更还注意着眼前一切的情形,因为就在那一刹那间,她连连听到了刑堂西北一带连续起了芦笛之声。

海鸟吴青对于女屠户陆七娘的要求,自己也不由的心头为之一动。

这就完全因为方才在外面得到那外坛报警的布札所致,并且耳中也听到西北一带凌乱和芦笛的声音不对了。

吴青何尝不想对三阴绝户掌罗义报救命之恩?

只是力与心违,无可如何,也只好作了忘恩负义之人。

现在外面的形势既然到了这种重要关头,净业山庄群雄会斗,形势也十分不利,自己也看出恐怕十二连环坞就有大祸临头;因为内里的事还没有解决,外面官兵若是在这种时候大举攻打连环坞,里外夹攻,武帮主恐怕也不易应付。

在女屠户陆七娘说完这番话的一刹那间,隐隐听得西北一带,起了两次异声。

这种声音非常刺耳,先前还疑心是天空的雷声,不过仔细辨别之下,已然判明确切是火枪发出来的轰击之声。

跟着又有一名弟兄闯进刑堂之内,向海鸟吴青报告道:“报告香主,现在内港忽然大部撤退下来,最奇怪的是有二十八宿护坛船帮的弟兄,已经到了天凤堂一带。事情发生得离奇,弟子恐怕他们扰乱主坛,特来请香主的示下。”

海鸟吴青眉头一皱,眼珠一转,不由得冒了冷汗,他已经知道前面发生了重大变化,遂趁势向刑堂师铁腿周雄、双刀宋宾招呼道:“二位舵主,弟兄报告的事太离奇,我们执掌着主坛重地的秩序、坛规,请二位赶紧查看一下,不要被外舵的弟兄侵入龙头总舵。”

周雄、宋宾也因为事情来得太以突兀,全惦着到外面看看真实情况。

虽则明知道海鸟吴青是趁势把他们打发开,要和女屠户陆七娘说私话,但是周雄、宋宾全是老江湖,眼前的形势实令人难以安心再管别人这种闲帐了,立时答应了声,即匆匆走出了刑堂,往前面天凤堂一带疾驰而去。

这时海鸟吴青本可以立时吩咐值役的弟兄燃烛焚香,照样执行他的帮规,处置女屠户陆七娘,可是因为听到外面这种情形,遂也有故意耽搁之意。

这时,正是净业山庄已到了淮阳、西岳两派和凤尾帮拼斗最厉害之时,突然也发现在阴云笼罩中突起火枪轰击之声。

天南逸叟武维扬认为是淮阳、西岳两派勾结官兵,里应外合来挑十二连环坞龙头总舵。

天南逸叟武维扬在愤怒情急之下,喝令群雄动手,净业山庄中竟起了群殴,赴会的武师们也是各摆兵刃,一齐上前动手,演成混战的局面。

内港一带,也在同时发现了缉私营、水师营水陆并进,抄着捷径,攻进了龙头总舵的心腹之地;水面上二十八宿护坛船队,已被闯进来的官兵船队包围混战。

这种突然变乱的情形,起于刹那间,刑堂香主海鸟吴青向女屠户陆七娘喝叱道:“罗锦云,你要好好的放尊重些!你终是一个女流,当着本坛的一般舵主们,我们和你无怨无仇,不过是尊奉帮主的命令来执行帮规,现在主坛重地已然发生了意外情形,本座念在你是个女流,容我和本坛师父们商量一下,是否能够依着你的主张替你请求,这只看你的命运如何了。”

这时麻头鬼刘天寿、白花蛇杜龙见海鸟吴青已经对陆七娘起了怜香惜玉之心,虽是暗中窃笑,可是因为外面情形不稳,大家把方才那种坐山看虎斗的心意消去了一半。

海鸟吴青首先来到麻头鬼刘天寿身旁,低声说道:“刘舵主,外面的情形可不好,我们身在内坛,必须要知道一切详情才好,这个罗锦云一味的缠磨救她一命,只是本座恐怕落了嫌疑,实在不敢任意的答应她。舵主们对于罗锦云认为应该如何办理?你我全是为帮中效力的弟兄,你我彼此计议一下,真能够救她一命,我想舵主们也是愿意的,不过帮规严厉,我终恐怕惹火烧身自取其辱,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麻头鬼刘天寿见海鸟吴青居然低声下气向自己商量,这种情形为从来所未有,刘天寿暗暗的得意,心说:海鸟吴青,你也有栽到我们弟兄手内的时候了。

白花蛇杜龙,却恐怕刘天寿得意忘形,口中说出不三不四的话来,海鸟吴青终是掌坛的香主,得罪了他没有便宜,忙的一旁答道:“吴香主,‘但得一步地,何须不为人!’一个女江湖道,本来是非就多,她的事,真假难辨,吴香主又何妨替她请求一下,万一邀帮主的慈悲,暂缓她一死,也就保全她这条性命,这种事又何乐不为呢?”

那女屠户陆七娘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听到吴青的口风和白花蛇杜龙暗中帮忙,有意相救,自己赶紧走到这三人面前,往地上一跪道:“老师父们,能够对我罗锦云这样开恩,我罗锦云生生世世不忘大德。”

说着连连叩头。

海鸟吴青见女屠户陆七娘这种可怜虫的情形,心中真个起了不忍,不过神色上不敢显示出来,反倒一扭头向麻头鬼刘天寿、白花蛇杜龙两人说道:“二位舵主既然有救她一命之心,我吴青也愿意替她担待一下,破出落帮主的叱责,就给她请求一下。内港更发生这种非常清形,不知净业山庄中是否得到信息?我想请二位舵主辛苦一趟,替本座到净业山庄,可是千万不要直接向龙头帮主面前请求,最好是向天凤堂香主陈述一下。欧阳香主是能担当大事,只要有他一句话和帮主的坛谕是一样的,二位舵主可愿意到净业山庄走一遭么?”

那麻头鬼刘天寿听到海鸟吴青的话,他却微微一笑,先看了看女屠户陆七娘,又瞧了海鸟吴青一下,信口笑道:“我刘天寿,最愿意成人之美,香主既然也有慈悲她之心,我们难道这种现成的好事还不愿做么?愿替香主往净业山庄请求一下,借瞻山庄内的形势如何。”

海鸟吴青何尝看不出麻头鬼刘天寿那种阴险的情形,不过自己另有打算,倒也不惧他了。

麻头鬼刘天寿遂招呼着白花蛇杜龙,向诲鸟吴青讨了一面刑堂的竹符,他们是为自己留退身步,作为凭证,两人立刻出了刑堂。

外面的情形可不对了,雨已经下来,天空的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四外一阵阵时起杀声,在这种雨声雷声掺杂之下,越发听着令人心悸,这两人倒是真个赶奔净业山庄。

海鸟吴青打发麻头鬼刘天寿、白花蛇杜龙走后,刑堂的神坛前倒是还有人,海鸟吴青可不把他们放在心上,遂向女屠户陆七娘道:“罗锦云,你口口声声说我吴青忘恩负义,你真是辱人太甚!我不念在罗老英雄相救之情,早已一刀把你处置。你看现在十二连环坞已到了什么情形,还用的着那些礼节么?现在总算是你命不该绝,十二连环坞的情形已经发生重大变化。罗锦云,我吴青已然破出死命给你担待,往净业山庄替你陈情,我吴青明知道是自取其辱,龙头帮主焉肯就信这种请求?刘天寿、杜龙他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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