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帝下了口谕,说:“都起来吧!她们初来,以礼相待,最好不要打骂。在老师翁同和的教诲下,满汉融合和团结势在必行啊!”
宫女长答应道:“喳。”
随后,他转身对着宫女们面带笑容,热切地说:“好!你们离别家乡,受惊了!辛苦了!朕代表太后、皇后、妃嫔们感谢你们。王商,吩咐御厨们给她们多做一些江南饭菜。刚一来,你们不习惯吧?你们慢慢就会适应的。”
宫女们一听,心里热乎乎的,十分感动,站起身来,一个个才敢抬起头看看这位话语亲切而感动人心的当今皇帝。
光绪帝静静地望了望宫女们,又说了几句热心话,然后,转身离去。宫女们的心情特别惊喜和舒畅,望着光绪帝的身影,个个心里充满崇敬和爱戴之情。
宫女长接着讲道:“睡觉不能仰头平躺,怕冲撞保护皇宫的殿神;不能吃鱼虾、葱蒜韭菜,怕有口臭;不能擅出宫门、串宫;不能坐太后、皇上、皇后的炕、床、椅子……”
“皇太后驾到”宫女们听着听着,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纷纷向顺贞门看去走来许多女人,个个身着华丽服装,打扮妖艳,珠光宝气。为首一位年迈老妇,凤冠霞佩上珍珠闪耀夺目之光,凤披在肩,宽大旗袍上布满了金黄的圆圆的“寿”字。指甲套又尖又长,似锋利的剑刃,眼光犀利,脸色阴暗,似有怒气。身旁两名太监,一老一少,一副奴才像,身后是几个皇后、妃嫔、宫女等人。
还没等宫女们反应过来,那两名太监狐假虎威,扯着嗓子训斥道:“还不快给太后老佛爷、皇后跪下!接驾啊!”
宫女们急忙说:“奴婢恭请皇太后圣安,老祖宗吉祥!皇后吉祥!”随后立即跪下,惊慌之中,队形乱七八糟的。
这些人正是慈禧太后、隆裕皇后、瑾妃、珍妃,还有同治帝的遗孀慧妃、珣妃、瑜妃等,两旁为首太监是大总管李连英,二总管崔玉贵。
只见太后把脸一沉,眼一瞪,唠叨着:“这个丫头值夜困了,进宫坐在本宫的椅子上睡觉,大不敬啊!气得哀家下令打了她几十藤条,她还想不开,跳井寻了短见,这贱命丫头活该!谁让我一天不高兴,我让谁一辈子不高兴!”随后,抬头看了看新宫女们,眼光似刀剑上的寒光,阴沉着脸,问:“哼!这些都是从江南选来的丫头吗?”
宫女长连忙回答:“回太后,正是。”
太后用手一指,喝斥道:“你看看,一个个跟霜打了茄子似的,真是有损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名啊!你们给我听着,进宫是对你们的赏赐。把家里养成的那些坏毛病都必须给我改掉!进了宫,就要好好学习宫里的规矩。听明白了吗?”
“回太后,听明白了。”宫女们低着头大声说道,个个十分惊恐,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五秀木然惊呆,六秀浑身哆嗦,九秀惶恐不安,半天缓不过神来,但是她们只能委曲求全,任由摆布。
(本章完)
第35章 压迫之下 屈辱做工()
几天之后,官差把三十两白银发放给了苏家。人们传说衙门贪污了许多选宫女的赏银。
五秀、六秀、九秀走后,苏家陷于思女而心痛的情感漩涡之中。刘氏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白天忙着生意,想起了三个女儿;一到晚上,睡觉又梦到她们,姐妹仨的身影总在眼前浮现。三个女儿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说分别就分别了,说看不到就看不到了,怎么能不让自己精神恍惚、心情沮丧、面容憔悴呢?唉!只能盼三个女儿来一封报平安的信啊!这一家人日子还要过,生意还要做。
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客人少了许多,生意冷冷清清,十分惨淡。一天,范掌柜来到苏家,脸色阴郁,心情焦灼,问:“苏兄,这都两个多月了,我还没收到女儿范英的信啊!你收到女儿的来信了吗?”
苏永生夫妇眉头一皱,连连摇动,焦心而无奈地说:“她们坐船走运河,这会儿可能刚到京城,再等等吧!”
说着家常话,范掌柜哀叹道:“你知道吗?中日甲午海战,大清战败,还签了不平等条约,赔偿小日本两亿三千万两白银啊!还竟然割让台湾、澎湖列岛,四口通商。连苏州都成了日本人的商埠啦!真是丧权辱国啊!”
夫妇二人闻听后,目瞪口呆,揪心一般疼痛难忍。赔款割地、丧权辱国,这是什么大清啊!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有开门营业,只听外面就有人砸门,扯着噪子狂叫:“苏永生,开门!开门!”
苏永生立刻起身,把门一打开,只见,官差吕二狗带着几个衙役堵在门口。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乱转,放射出毒辣的光来,又摇头晃脑,一副盛气凌人的凶相。
苏永生惊奇地问道:“官老爷,敢问什么事啊?”
“苏掌柜,听说你家饭馆生意红火,发财啦!该缴税啦!”
“哪里哪里,只是勉强维持生计,喝稀粥养家糊口罢了。缴多少铜子?”
吕二狗伸出手来,瞪眼道:“一天一百文钱,一个月三千文钱。”
苏永生异常吃惊,大睁双眼问道:“什么!一天一百文?上个月不是一天三十文吗?”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赔给小日本两亿三千万两白银,摊派下来,谁都有责任分担。”
顿时,苏永生想起范掌柜说的国事来,这才恍然大悟,大清加税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如数拿出铜钱来。吕二狗抢过铜钱,低头数了数,抬起头恐吓道:“这还不算,今年各家各户都要捐银捐钱,最少也要捐十两银子,越多越好。不捐的,就给我关门,别想开章!”说完,吕二狗带人扬长而去。
这时,刘氏闻讯出屋,听清了一切,夫妇二人诚惶诚恐,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怔了半天。
过了一些日子,到了年关,吕二狗带人又到各家各户强征捐银捐钱。苏家只好捐出仅剩的五两选宫女的赏银,苏永生痛心而愤恨地说:“只有这一点儿了,没有了!”
吕二狗凶相毕露,吼叫道:“放屁!拿出来!”随后,一声令下,几个官差像一群饿狼一样闯进屋去,翻箱倒柜,搜了又搜。见没有银子和制钱,就抢走了几匹绸缎和棉布,便径自离去。
受到如此压迫,一家人陷入心悸、愁苦、悲伤、惊骇、恐惧、痛恨、气愤、后怕之中……全家聚在一起,刘氏眼泪汪汪,伤心地说道:“不知怎的,生意不好,一天天挣不多少钱。五秀、六秀、九秀走后,官府给的选宫女的三十两赏银,一家人看病抓药、吃穿花用、红白喜事、随时应急,花得只剩五两了,又捐了出去。那个该死的吕二狗再来征收苛捐杂税,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呜呜……”
苏永生气愤地说:“吕二狗再来强征、抢劫,我就拿菜刀砍他……”
刘氏一听,十分害怕,急忙劝阻道:“孩子他爹,千万不要这样啊!惹出了祸,我和孩子们可怎么过啊!”
这时,二秀咬咬牙,大胆地说:“爹、妈,家里由你们相互照应,我出去挣钱!”
三秀看看一家人,摸摸长辫,鼓起勇气,坚决地说:“爹、妈,我和二姐一同去挣钱,四妹、七妹、八妹在家听爹妈的话啊!”
夫妇二人劝道:“不能去!姑娘家出门挣钱,不放心啊!”可是,姐妹俩为了全家决心已定。刘氏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懂事了,可闺女家出去挣钱,心里总是害怕。最后,也未能拦住,只得同意了。夫妇俩再三叮嘱,听人家的话,好好干活。
甲午战争后,许多外国商人来中国投资开办工厂。二秀、三秀几经寻找,最终去了一家棉纱厂做工。这是日本资本家山本太郎新建的工厂。
姐妹俩和其他女工日未出而做,天已黑才息。每天劳动时间长达十六、七个小时,甚至经常一天到晚地赶工,却不能休息。女工们日夜操作,经常累得腰酸腿疼、精疲力尽,个个面容苍白、憔悴,精神萎蘼,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她们住的是茅草棚、芦席棚,夏天漏雨,冬天寒冷。吃的是豆腐渣、烂菜叶、粗粮,还吃不饱。更可恨的是,山本太郎雇佣了一个叫小野的日本武士。工人稍一懈怠,或迟到早退,或有抵触情绪,便扣罚工钱,甚至以棍棒威逼和打击。
二秀和三秀在这个日本人的工厂受奴役了半年,却只发了一百文制钱。
这天,姐妹俩回家探望。刘氏一见女儿回来,就傻了,惊呆了。再看此时的姐妹二人,精神呆滞、面黄饥瘦,同原来那天天朝气蓬勃、笑容满面、爱说好动、美丽动人的二秀、三秀相比,已判若两人。刘氏上前心疼地抱着女儿,伤心地说:“秀秀,看把你俩累的!这哪是人干的活啊!别再去受罪了!”
苏永生气愤极了,骂道:“这群倭寇简直就是吃人的狼!不能再去那儿做工了!”
姐妹俩无奈地说:“等发了工钱,就不干了,再找个别的活儿吧。”
姐妹俩又回到日本人的工厂做工去了。可是,干到中秋节,还没有发工钱。工人们去找山本太郎讨要工钱,这个日本资本家说下个月发。可是,又干了几个月,二秀和三秀仍旧未领到一文工钱。
(本章完)
第36章 三女惨死 悲痛一片()
这天做完工,二秀、三秀和几个工友一商量,决定再去找日本老板山本太郎索要工钱。一见面,她们说明来意,山本太郎假惺惺地说了几句日文,有个国人通事翻译说:“你们好好干,月底发工钱。”二秀、三秀等人终于笑逐颜开了。
可是,到了月底,她们仍未领到工钱。这个日本资本家已说了好几次发工钱了,总不兑现。于是,工人们纷纷悲哀和怨恨,姐妹二人决定再干一天就辞去回家。
这一天赶工到深夜,二秀和三秀衣衫褴褛,穿梭在机器旁。一会儿,二秀有事出去了。三秀感到头脑昏沉,两眼皮打架,全身无力,困倦袭来,一头就栽倒在机器旁。那个日本打手小野用贼眼一看,扑过来,叽里哇啦吼叫了几句日文,那意思是偷懒,快起来干活。随后,手举木棒冲地上的三秀头部身上就是狠狠几下。可怜的三秀太困太累了,一点儿知觉也没有,连喊叫一声也没有,就气绝身亡了。小野一见不好,狼狈逃窜。
恰好,一个叫阿红的女工把这悲惨的一幕看得清清楚。她慌忙去找二秀,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二秀一听,惊恐万分,头嗡嗡直响,一片空白。她不顾一切奔跑进厂房内,冲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妹妹三秀大喊:“三妹!三妹!你怎么啦?醒醒啊!”并且上前俯下身子抱起她,呜呜痛哭起来。任凭二秀怎样哭喊,三秀已无回应了。
“三妹!天啊!怎么会这样啊!”二秀声嘶力竭,放声大哭,更异常愤怒。她冲出厂房,去找那个可耻可恶的日本浪人小野。未找到,便去找山本太郎。
到了第二天早晨,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日本老板。二秀痛哭着说明了一切,旁边一个国人通事翻译给他。山本太郎说了几句日文,二秀一句未听明白,可看到他那脸色,是满不在乎而毫不关心的神态。那个通事告诉二秀说:“日本老板说,三秀干活睡觉,自己得急性病死的,不是小野打死的,不关我们的事。”
二秀一听,怒目圆睁,大哭大闹,愤恨地喊道:“你们这群吃人的狼!干活时间长,又苦又累又困,还不发工钱!欺负中国人!杀害我三妹!还蛮不讲理!”
二秀形单影只,既气愤又悲痛,大哭着跑回家中。她把此事向父母妹妹们一说,不听则已,闻听之后,全家人异常震惊,悲痛而愤怒,都失声痛哭起来。大秀听说后,和李阿刚赶回娘家。当天,二秀头前带路,一家人怀着悲愤的心情,匆匆赶往日本人的棉纱厂。
只见,厂门口外,三秀的尸体已被拖出来,暴尸路上。一家人扑在三秀的遗体上号啕大哭。刘氏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昏倒在地上。
见到山本太郎后,二秀用手一指,气愤地喊道:“他就是日本老板,就是他手下的打手小野把三妹……呜呜……”
苏永生和刘氏一见到山本太郎后,顿时就感到这个日本人好生面熟,半天想不起来。
忽然,刘氏恍然大悟,惊叫道:“啊,想起来了!就是他前几年在我们家吃饭不给钱还耍横的日本人!”一家人终于想起来了,用怨恨的眼神盯着这个日本浪人。
苏永生悲愤地痛斥道:“活活打死了我的女儿,你们太狠毒了!把凶手交出来!”
刘氏失声痛哭,怒喊道:“那年,是你和你的同伙吃了饭不给钱还耍横威胁……你们日本人蛮横无理,太残暴啦!还我女儿命来!”
那个国人通事把话一翻译,只见,山本太郎瞪着眼,摇着头,吞吞吐吐地说了几句日文。通事转身对苏永生夫妇说道:“他说的是,你们认错人了,你们没看见,不能说就是我们日本人打死的,小野进厂房发现三秀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她肯定得了急病!”
二秀怒目圆睁,瞪着山本太郎气愤地大声说道:“胡说!许多人看见是小野用木棍打的我三妹!人累死累活地干活,你们日本人还打人……”
“好狠毒啊!把凶手交出来!呜呜……”刘氏无比悲痛与愤恨,又失声大哭起来。
山本太郎又说了几句日文,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转身交给通事,通事又递给了苏永生,说:“日本人说,这张银票当作赔偿,去钱庄取了吧。”
苏永生并不去接,却愤恨地说:“这张银票就能换回一条人命吗?收起你这张沾满中国人血汗的银票吧!把凶手交出来送衙门!”说着,便把它打落在地上。
大秀、二秀、李阿刚纷纷怒喊道:“把凶手交出来!”
这时,山本太郎把他那像恶狼一样的双眼一瞪,凶相毕露,吼叫了一声,又一挥手,从身旁窜出两个日本浪人,连推带搡恶狠狠地把苏家几口人赶出厂房。
刘氏、大秀、二秀、四秀、七秀、八秀抱着三秀那已冰凉而僵硬的遗体又一次悲痛地放声大哭。看着三秀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衫,好端端一个人,眨眼间,被恶人害死了,说没就没了,怎么不让人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呢?一家人猛然看到三秀头上身上有几处明显的黑黑的血痕。啊!这不就是被日本浪人毒打的痕迹吗!
苏永生和二秀马上直奔府衙诉讼。可是,专管刑事案件的官员避而不见,只好去找知府秦占,好不容易见到了他。于是,父女二人就把冤案哭诉一番。只见,秦占不动声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苏永生,本官相信你家女儿被害一案,你说三秀被日本人活活打死,我也应该依法办案。可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啊!连太后、皇上,还有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这些督抚一品大员见了洋人也有所畏惧,何况我一个小小的从四品知府呢?朝廷为什么和小日本签了卖国条约?不就是这样吗?”
“官老爷,小民不懂国事,可女儿三秀被日本浪人活活打死,求您惩办凶犯,为小民作主啊!”
“本官去惩治这两个可恨的日本人,可是,这些倭寇犯了狼性,又打一场甲午海战,又赔款又割地。朝廷怪罪下来,本官这顶乌纱帽是小,可这条性命还有全家老少、宗族亲戚是大啊!”
苏永生惊呆了,问:“官老爷,难道此案不了了之了吗?我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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