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归江南- 第48部分

　　　　小桥抬头一见，瞭望台上，一个日本兵手举探照灯来回晃动，周围亮如白昼。八路军战士们的身影一一曝露，便于日寇射击。打掉它！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小桥头脑中闪现了。他举起步枪，瞄准探照灯，扣动扳机。只听“啪”一声响，探照灯破灭了。霎时，四周一片漆黑，天空昏暗，什么也看不到了。

　　　　顿时，日寇的轻重机枪停止了开火，枪声戛然而止。小桥和战士们欣喜若狂，用铁钳剪掉铁丝网，继续向前冲锋。

　　　　忽然，日寇的轻重机枪又胡乱扫射起来。子弹嗖嗖而来，战士们又停止了进攻，卧倒在地上。小桥和战士们掏出手榴弹，拧开导火索，向炮楼的枪孔处投掷，然而，炸过之后，墙壁只掉下一点皮，对日寇和轻重机枪却毫发未损。他们将几个手榴弹捆成一起，投到炮楼下，炸过后，也只是炸了个坑，却无济于事。龟缩在炮楼内的日伪军猖狂大笑，小桥和战士们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呜呜呜……远处传来一阵阵机动车的声音，一个大大的怪物风驰电掣地急驰而来。小河转身眺望，紧张地喊道：“虎子、铁蛋，鬼子的装甲车来了！”

　　　　“鬼子又从哪里冒出来了？”

　　　　“这一定是几里外史庄据点的鬼子来支援了！”

　　　　战士们纷纷说着，心情特别紧张。虎子一看，急切地大喊道：“同志们！快撤！”

　　　　于是，小桥和战士们急忙往后撤去，铁蛋断后指挥。此时，日寇的装甲车已疾驰过来，灯光一照，发现了八路军。日寇的枪口对准他们，发疯射击起来，嗒嗒嗒……

　　　　日寇的几颗子弹射中了铁蛋，他倒了下去。

　　　　“铁蛋！”战士们大喊着，上前去抢救。小河背起他，赶回村里，再一看，铁蛋早已牺牲了。

　　　　悲痛过后，战士们一片迷茫。九秀和桂香依然为战士们做好了饭菜，照顾伤员，然而，他们吃不下，睡不着。

　　　　冬季来临，寒风呼啸吹来，凛冽无比。早晨，九秀从门外抱些干柴，准备生火做饭。一会儿，她划着了火柴，点着干柴。锅灶内，烈火熊熊燃烧，特别炙热。

　　　　此时，桂香也早已起床，她身穿粗布方格上衣，脚穿绒布平底鞋，一身朴素的打扮，透着自然靓丽的魅力。清秀而白里透红的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顾盼神离，两条乌黑的长辫，光泽黑亮。虽然只有十五六岁，可是却显成熟稳重，通情达礼。

　　　　炕上，被褥已叠放整齐。她拿出十几双赶制好的棉鞋，用一个布包包好。这是近些天来，九秀和桂香日日夜夜为八路军战士做好的棉鞋。打鞋底，做鞋帮，千针万线，精心缝制而成。

　　　　“妈，吃过饭，咱就把这些棉鞋给虎子送去！”桂香向堂屋里看了一眼做饭的母亲九秀，微笑道。

　　　　“嗯，让你虎子哥分给战士们穿，不够的话，我们接着做。”

　　　　“嗯！”

　　　　这时，小桥走出屋门，拿起两个木桶，挑着扁担，正要去井边挑水。他低着头，伤心地说：“为了拔掉这个据点，好几个战士牺牲了！铁蛋也牺牲了！可恨的小鬼子！怎么打下这个据点呢？”

　　　　九秀叹道：“打鬼子要智取！不能蛮干！”

　　　　忽然，小桥一扭头，看到母亲正拉风箱做饭，灶内，大火熊熊，高温灼人。他一扔扁担，大笑起来，大声说道：“有啦！有啦！”

　　　　九秀和桂香看着小桥高兴的样子，十分惊奇，异口同声地问道：“有什么了？”

　　　　“打鬼子的好办法啊！”小桥愉快地说道。

　　　　“哥，什么办法？”桂香连忙问。

　　　　“用火烧鬼子的炮楼！我告诉虎子去！”话未说完，小桥跑出了大门。

　　　　望着小桥的身影，九秀和桂香满意地笑了笑。

　　　　小桥来到村中的一处简陋的土坯房前。古朴的屋子内，仅仅放着一张红色八仙桌，几个凳子。这儿就是八路军游击队指挥部。他一进屋，见虎子和几个战士正在谈论着。

　　　　小桥走上前，勇敢地说：“虎子，我想了一个打据点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

　　　　“动员乡亲们，把玉米秸杆、棉花柴、木柴拉过去，火烧炮楼！”

　　　　虎子眼前一亮，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好！就这么办！另外，我们还要派两个排的战士赶赴大沟，在铁轨和公路上埋好地雷，并在两旁埋伏，阻击来自史庄据点的日寇的援兵……”

　　　　于是，小桥和战士们安排和准备去了。这天夜里，八路军游击队和群众齐心协力把秸杆、木柴、洋油装上车，有驾车的，有推车的，有背筐的，一同向长庄据点前进。

　　　　此时，夜幕黑蒙蒙的，田野一片死寂，北风呼呼作响，寒气袭来。而小河和战士们毫不畏惧，勇往直前。

　　　　他们悄悄来到封锁沟前。见一个日本兵在站岗，小桥和一个战士摸过去，用绳子将他勒死。而后，战士们剪断铁丝网，又小心翼翼地将秸杆、木柴搬运过去，围在炮楼周围，洒上洋油。战士们撤退几十米，小桥拿出火柴，弯下身去就要点火。

　　　　突然，瞭望台上的那个日本兵听到了声音。他用探照灯一照，发现了情况，拿起三八大盖朝向下面，拉开枪栓，扣动扳机，向小桥开了一枪，并向炮楼内狂喊狂叫：“八路打来了！快开火！”

　　　　抗日的艰难！

　　　　（本章完）

第94章　端掉炮楼　击毙逃寇（）　
眼看小桥就要点着了秸杆和木柴，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瞭望台上的那个日军哨兵听到了动静，发现了小桥，知晓了情况。就在他举枪射击的一刹那，小桥立即冲出几步，将身体贴到炮楼的墙壁上，迅速躲开了那颗子弹。

　　　　此时，虎子和战士们看到了这一切，纷纷举起枪来，“啪啪”几枪，瞭望台上的那个日本兵中弹死去，探照灯也被击破。霎时，天空又是一片黑暗。

　　　　就在这个紧要时刻，小桥急忙弯下身去，划着了火柴，点着洒上洋油的桔杆，然后，纵身飞跃，离开此地，跑到队伍中间。

　　　　与此同时，炮楼内，三十几个日伪军听到一阵枪声后，纷纷跳起身来，扑向枪孔处，寻枪准备射击。田中太郎和苟翻译闻声惊醒，扑到枪孔，瞪着惊恐的眼珠子向外远眺，可是，眼前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了。

　　　　田中太郎攀登到瞭望台上，低头一看，哨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灯也灭了。顿时，他明白了，哇哇怪叫道：“八路打来了！开火！

　　　　这些日伪军听到命令后，握住轻重机枪，向外猛烈开火。八路军战士们一见，立即卧倒，隐蔽起来。

　　　　再看炮楼下，火势由小变大，由大变强，熊熊燃烧。大火窜出几十米高，火光明亮，把夜晚照射得如同白昼。火苗钻入枪孔，浓烟弥漫，袭入炮楼。

　　　　一眨眼的功夫，枪声停止了。几十个日伪军连熏带呛，喘不上气来。一会儿，有的烧着了衣服，有的烧着了头发，有的全身着火，在地上打滚，有的烧昏在地上，一动不动……

　　　　田中太郎转了转眼珠，心急火燎地扑到电话机旁，拿起黑色的电话机，摇了几下，哇哇嚎叫道：“八路火烧炮楼了！快来增援！快来增援！快快的！快快的！”

　　　　喊了半天，没有回音。田中太郎如卸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着。原来，他在打电话的时候，电话线被烧断了。可是，史庄据点的日军接到了他的电话，一个小队的日伪军乘着装甲车，沿铁路猖狂扑来。

　　　　此刻，那两个排的八路军战士在大沟一带的铁路上已埋好地雷和炸药包，并埋伏在铁路两侧，静等日寇的到来。

　　　　呜呜呜……三辆装甲车由远而近，伴着巨大的机器声疾驰过来。车上，几十个日伪军荷枪实弹，虎视眈眈，望着远处着火的炮楼。附近两旁，八路军战士们卧倒在地，注视着装甲车上的日伪军。

　　　　轰轰轰……只听一阵阵爆炸声，火光四射，震耳欲聋。几辆装甲车炸瘫了，停止了运行。日伪军死的死，伤的伤，残余的十几个跳下车来。

　　　　“打！”

　　　　“杀啊！”

　　　　八路军战士们精神振奋，一鼓作气，一同开枪投弹，消灭了这一小队增援的日伪军。

　　　　虎子和小桥以及战士们望着着火的炮楼，听着日伪军的惨叫声，大喊着：“八路军优待俘虏！赶快投降！缴枪不杀！”

　　　　炮楼内，苟翻译被烧得衣衫破烂，身上起了泡，一脸黑灰。他急忙爬上瞭望台，朝下面大喊道：“八路军的弟兄们，我投降！我投降！”

　　　　这时，田中太郎也摇摇晃晃攀爬上来，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把王八盒子，身上的衣服已烧光，黑乎乎的，眼前直冒金星。闻听苟翻译的喊声，立时怒火中烧，举起手枪，向苟翻译开了两枪。苟翻译两眼一翻，倒在台上，瞪着田中太郎，惨叫道：“太君！你……”

　　　　田中太郎再一看，炮楼已被大火烧灼，周围八路军势气正盛，呐喊声一阵又一阵。而援军迟迟未到，身边只有几个日本兵了，他哇哇乱叫着。忽然，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朝下喊道：“别烧了！我们的投降！投降！”

　　　　听到日寇的喊叫声，虎子下令停止火烧，用木梯把日本兵从窗户口接下来。一会儿，炮楼一侧大火熄灭了。小桥搬来木梯，搭在炮楼的窗户口。田中太郎和几个日本兵登着梯子，从上面来到地面上。小桥和几个战士冲上前去，准备绑了他们。

　　　　突然，田中太郎一瞪眼，撒腿向南跑去，几个日本兵冲开一条道路，也仓皇溜走。虎子和小桥大为惊讶，连忙追赶，战士们紧跟其后。

　　　　“站住！”

　　　　“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虎子冲在前面，眼看就要追上了。忽然，田中太郎转过身来，手举王八盒子向他开了一枪。一颗罪恶的子弹正中虎子的胸膛，他停住了追赶的脚步，倒了下去。

　　　　“虎子！”

　　　　“队长！”

　　　　小桥和战士们大声疾呼着，纷纷跑过去。再一看，虎子已经牺牲了。众人悲痛欲绝，怒发冲冠，举枪射击那几个逃跑的日寇。日本兵一个个中弹死去。可是，他们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田中太郎。小桥和战士们处处寻找着。

　　　　清晨，锅灶上热气腾腾，饭菜的香气飘来。九秀、桂香和乡亲们给八路军战士们做好了饭菜，把玉米粥盛在桶里，把窝头和咸菜放在筐里，准备去送。桂香和几个老乡挑着扁担，推着独轮车，就出发了。

　　　　走在乡间小路上，桂香挑着担，向前眺望着，脸上绽开了笑容，貌美如花，心情大好，高兴地说：“啊！快看！小鬼子的炮楼终于被我们烧了！”

　　　　几个乡亲一听，抬头一看，几里外，日寇的炮楼着火了，烟火直冲云天。顿时，个个无比欣喜和欢快。

　　　　“啊，小鬼子这回终于败了！”

　　　　“他们扫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终于有了报应啊！”

　　　　“啊，我们胜利了！我们快把饭给战士们送去！”桂香停下脚步，歇了一会儿，梳理了一下额前的黑发，又连忙挑起担子继续赶路。

　　　　走上一座木桥，过了河，桂香发现一个人跌跌撞撞从旁边走过来，衣衫破烂，全身黑一块，紫一块，手里拎着一把手枪。她仔细一看，原来是被火烧所致。见他的衣服是草绿色的，穿着皮靴，口中叽哩哇啦，不明所言。

　　　　聪明的桂香立时明白了，惊讶地大喊：“看！小日本鬼子！”

　　　　她放下担子，抡起扁担追了过去，几个乡亲听到后，停下独轮车，放下担子，也跑了过来。

　　　　“打鬼子！”

　　　　几人喊叫着，迅速追赶。那个人一见，扭头便向北面逃去。桂香追上前去，大声喊道：“站住！”

　　　　追了一会儿，相距几米就要赶上了。可是，那人仓皇之中，哇哇乱叫，一边后退，一边举起手枪，就要开枪。桂香毫不畏惧，抡起扁担冲上前去。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啪”一声响，这个人中弹倒地。几人一惊，又十分庆幸，转身回头看去。

　　　　“哥！是你开的枪啊！”桂香看到了小桥，愉快极了。

　　　　十几米外，小桥提着一杆步枪，急忙跑过来，喘着气，笑道：“是我，我远远看见你们在追他，就知道有情况。”

　　　　“我们见这个小鬼子要跑，就追来了。”

　　　　“多亏你们发现了这个鬼子……”

　　　　小桥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见正是逃跑的田中太郎，伤心而痛恨地说：“就是他，田中太郎，诈称投降，我们从炮楼上放了他，他却逃跑，我们就追，他向虎子开了一枪，虎子牺牲了……可恨的小鬼子！”

　　　　桂香闻听，如晴天霹雳，泪如泉涌，哭喊道：“虎子哥牺牲了！呜呜……”

　　　　这个时候，战士们已经冲进日伪军盘据的据点。极少数日伪军负隅顽抗，经过短暂激战，一一被击毙。几十个日伪军一见不妙，举手缴械投降了。八路军游击队又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大获全胜。

　　　　烟火弥漫，战歌哀鸣。战斗中，一个又一个战士倒了下去。小桥和战士们抬着牺牲的战友，满含泪水，心情极为沉痛和悲愤。

　　　　望望这座炮楼，想想牺牲的战友，战士们声泪俱下，纷纷遣责日寇的罪行。

　　　　“看到它，就想起了牺牲的战友！”

　　　　“扒了它！”

　　　　“拆除这个炮楼！”

　　　　小桥和战友们异口同声，强烈表示自己的心愿。于是，他们回到村里，拿上铁锹，扛起扬镐，推着车子，共同努力之下，进行拆除长庄据点的炮楼。

　　　　小桥挥动扬镐，正在扒掉砖墙。这时，一个战士跑过来，喊道：“小桥，你家出事了……”

　　　　（本章完）

第95章　家中来信　再踏归途（）　
霎时，小桥震惊不已，忐忑不安起来。他惊奇地问：“我家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快回去看看吧！”

　　　　小桥跳下砖墙来，立即向家中赶去。还没有进大门，就听到从家里传来桂香的痛哭声：“妈！妈！你醒醒啊！呜呜……”

　　　　小桥如当头被打了一棒，一股股鲜血涌上心头，内心怦怦直跳，大瞪着一双眼睛。这是怎么了？他冲进屋里，向炕上一看，见母亲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样子特别吓人。

　　　　小桥扑到母亲身上，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妈！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要离开我们啊！”

　　　　桂香的双眼红肿，哭声悲切，一面哭，一面诉说：“哥，小河大哥来信了！妈看了信后，乐开了花，心情特别激动。没想到，眨眼间，妈也不说了，也不笑了，慢慢倒在了地上。我急忙把妈扶到了炕上，妈就这样了，我赶紧让一个战士给你送信去了……妈！你醒醒啊！”

　　　　“请大夫去了吗？”小桥慌忙问。

　　　　“请了！怎么还没有来呢？”桂香焦急似火，看看外面。

　　　　话未说完，大夫快步走进来，问询之后，上前观察。然后，小桥、桂香和大夫将九秀摆正平躺，又进行切脉诊断。

　　　　这时，桂香注视着母亲，见她慢慢睁开了双眼，高兴地喊道：“哥！妈醒过来了！”

　　　　小桥抬头一见，笑逐颜开，上前抓住母亲的手，欢笑道：“妈，你可醒了！可把我和妹妹吓坏了！”

　　　　九秀环视着周围，慢慢起身，想了想，说：“刚才，小河来信了，我好激动啊！看着看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妈，你身体好了吧？没事了吧？”

　　　　“好了，没事了！”

　　　　兄妹俩总算放心了，长舒了一口气。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