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四秀正要回屋,闻听吵闹声,急忙转身回来。见到这种情况,对八秀劝道:“八妹!你来到钱家,对大姐要客气些……”
八秀委屈极了,哭道:“四姐,我打碎了一个碗,是她侮辱我,骂我寄生虫,呜呜……”
吕氏凶相毕露,又跺脚又数落,大骂:“八秀,你个野丫头,你来到钱家,养着你,管你吃喝,你还撒野!苏家怎么教养出这样的野丫头啊?”
四秀闻听,心里如针扎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可她不敢对吕氏发怒,竟低三下四地安慰道:“大姐,八秀还小,不懂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消消气,饶了她吧。”她边说边上前抓着八秀的手,把她拉走了。
吕氏摇头晃脑,没完没了,叫嚣道:“哼!苏家教养出这样的野丫头。四秀,八秀再敢撒野,我连你的面也不给,我就拿擀面杖把她打出钱家去!”说完,便扬长而去。
四秀叹了口气,又惊又怕,克制住心中的怨恨,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这天,八秀和几个女佣听从钱财主的吩咐,多做了几样菜肴,一一端上桌。屋内,八仙桌上,时令鲜蔬,山珍海味,香气诱人。
上菜时,八秀看见钱财主和一个客人坐在桌旁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谈笑风声。这个客人身着长袍马褂,一脸横肉。她顿时感到好生面熟,哦,这不是吕二狗吗?啊!就是他。看到这个吕二狗,霎时,八秀眼前浮现了往日的一幕幕,心里翻江倒海,隐隐作痛,昔日的怨恨又立即燃烧起来。这个狗官可害了自己家啊!她恨不能上前千刀万剐了他啊!
“哟!这不是八秀吗?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贵客!贵客!”这时,吕二狗也看到了八秀,露出一副贼眉鼠眼的神态,如小鬼来人间作祟,奸笑中一股阴森。
八秀怒目相视,一言不发,扭过头去,转身而走。她心中纳闷,这吕二狗怎么来钱家呢?她十分奇怪,找到四秀问道:“四姐,吕二狗怎么来这里呢?”
四秀如实回答,说:“这吕二狗是吕氏的弟弟。”
“冤家路窄啊!”八秀想起了过去苏家受到吕二狗压迫和欺辱的那些往事,痛心地说道。
清明节就要到了,姐妹弟三人的心又一次沉重而悲切起来。四秀买好了烧纸和祭品,和八秀、十秀准备给父母上坟去。
这天,姐妹二人在屋内正在谈论上坟的事情,自然而然又想起了父母,想起了苏家那些悲欢离合的种种往事。
忽然,门外有人在哈哈直笑。姐妹二人一惊,只见,吕氏颤动着肥胖的身子闯进屋来,嘻皮笑脸的,又像一只皮球滚到姐妹俩面前。
“哟,八秀这姑娘出落得越来越俊俏,人见人爱啊!”
吕氏无故说出此言,与往日的她判若两人。顿时,姐妹二人十分奇怪,又困惑不解,感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知吕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八秀白了吕氏一眼,一言不发,站起身来,悻悻离去。
(本章完)
第54章 拒绝作妾 惨遭报复()
只见,吕氏强装笑颜,比哭还要难看十分。她上前抓住四秀的双手,直眉瞪眼地看着她。四秀全身颤抖,心中惊悸起来,如同触电一样。
“妹妹,难怪我们家老爷当初相中了你,原来你们苏家的姑娘一个个像仙女一样标致哟!”
四秀惊诧不已,不知吕氏所为何言,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勉强一笑,挣开吕氏的手,躲躲闪闪的,问道:“大姐,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吧?怎么这样客气?”
吕氏上前摸了又摸四秀身上穿的宽大的刺绣花边衣裳,套着近乎,眼神透着神秘,皮笑肉不笑地启齿道:“妹妹,你我同嫁一个男人,天天在一起。从感情上讲,我不如你们姐妹近。可是,从道理上讲,你我才是生活的同伴,才是一家人,比亲姐妹还要近啊!是吧?”
四秀想了想,微微点点头,心里依然困惑不解,斜视了吕氏一眼,静静地等待她要说什么。
吕氏转了转眼珠,终于吐出实话,说:“妹妹,我弟弟吕二狗娶了三房姨太太,还不满意。前几天他来了,一眼相中了八秀,说八秀比他的那三个姨太太强百倍有余。我弟弟请我和你从中说合,娶八秀续偏房。这要是成了,那我们可就是亲上加亲啊!妹妹,你这当姐的就作了这个主吧!”
四秀不听则已,闻听吕氏的心意和要求,头嗡嗡直响,心怦怦直跳。同意吧,吕二狗是什么东西,对自己家可做了许多罪恶之事;不同意吧,驳了这个吕氏和吕二狗的面子,后果不堪设想,自己以后肯定总受这个大太太的气。四秀心里矛盾极了,痛苦极了。可是吕氏盯着她回话呢,她只好抬起头,委曲求全地说:“这事我给八妹说说吧。”
“那好,这是多好的一桩亲事啊!”吕氏嘻笑着,转身摇摇晃晃出了屋。
四秀陷入沉思之中,想想吕二狗对苏家做的压榨和迫害之事,再想想日后自己和妹妹弟弟之处境,眼圈浸满了泪水。
中午,八秀收拾完饭桌后,四秀把她唤到自己屋内。她就把吕二狗相托吕氏求亲之事说了出来,并央求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八妹,你就同意吧。”
八秀一听,脸立时阴沉下来,惊异地望着四秀,反驳道:“四姐,让我嫁给吕二狗作姨太太,这怎么能答应呢?”
四秀抓住八秀的手,又抱住她,双目泪光闪闪,一边哭泣,一边哀求着说:“八妹,吕家有权有势,吕氏在钱家可是一手遮天啊!你姐夫也要让她三分,我见了她也害怕。倘若不答应,我们姐妹弟要受她欺辱的啊!你就答应这桩亲事吧!”
八秀瞪着四秀,似是陌生,推开她,气愤地说:“四姐!想当年,吕二狗带人抓走我们姐妹几个入选宫女,五姐、六姐、九妹选为宫女入宫。爹和七姐北上寻找,遇到了张伯伯,他说五姐、六姐、九妹死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五姐、六姐、九妹了!吕二狗又压榨和逼迫我们家缴纳苛捐杂税,被逼之下,二姐、三姐去RB人的工厂干活挣钱,最后,大姐、二姐、三姐被杀害了……吕二狗给我们家造成了家破人亡,难道这些事你忘了吗?嫁给这种人,如同与恶魔为伴,我会作噩梦的!爹妈地下有知,也会骂我的!”
八秀的一番话句句如刀轧在四秀心上,她呆若木鸡,黯然神伤,眼里涌出一汪痛苦而内疚的泪水。
说完,八秀转身回屋收拾衣物,背上包袱,义无反顾地走出钱家大门。
吕氏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一见这种情况,像一巫婆跳着脚骂道:“野丫头,谁还希罕你!滚!野去!疯去!”随后,瞪了四秀几眼,用手一指,呸了一口,说:“你们苏家的闺女没一个好货!”
八秀划着小船回家了。十秀听说后,别了四秀,愤然离开了钱家,也回了家。姐弟二人看看如今的苏家,死寂无声,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惨淡凄凉。姐弟俩再也看不到全家人的身影了,再也看不到昔日父母姐妹和睦相处、欢声笑语的氛围了,再也看不到苏家那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和和美美的幸福时光了。顿时,姐弟俩抱头痛哭起来。
哭罢,姐弟俩擦干泪痕,打扫房屋,准备餐具、炊事用品,继承父业。菜馆又开章营业了。每天,八秀在家准备饭菜,十秀划小船买菜。一天到晚,姐弟俩迎客谋生,辛苦忙碌。
这一天,苏家客人满座,生意火爆。十秀上灶炒菜,八秀切菜传菜,姐弟俩热情接待顾客,忙得不可开交的。
突然,堂屋内有人大吵大闹,一个熟悉的声音嚎叫道:“前些天的税还没有缴,胆敢开章营业,给我砸!”随后,就听到家什器物劈里啪啦的声音。
姐弟俩一听,急忙从厨房里冲了出来。猛然之间,见吕二狗带着几个官差闯进菜馆,正丧心病狂地砸东西。客人们见状,又惊又怕,没有结账,纷纷溜了。
十秀怒目圆睁,气愤地喊道:“吕二狗!住手!”
吕二狗气势汹汹地扑过来,猖狂地吼道:“谁让你营业了?先缴一千银圆,再开章营业!”
八秀仇视着吕二狗,怒火中烧,哭喊着:“吕二狗,我家本小利薄,还没挣钱呢!就连糊口都难以为继啊!我们上哪儿弄一千银圆去?亲事不同意,你分明是报复!”
吕二狗凶相毕露,目露凶光,一阵阵的奸笑,口吐狂言道:“哼!对!就是报复!交不出银圆,你几个愣着干什么?给我砸啊!”
手下那几个狗腿子一听上司发号施令了,有拿木棍的,有拎板凳的,有握砖头的,蜂拥上前,一顿打砸。只听见劈里啪啦,唏里哗啦,酒罐破了,酒洒了一地,气味熏天;锅碗瓢盒碎了,一地残渣。再看这时的苏家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八秀灵机一动,急匆匆跑出去,喊来几个街坊邻居帮忙阻止吕二狗的恶行。十秀血涌心头,双目通红,愤怒到了极点。他冲上前阻拦,竟被吕二狗等人拳打脚踢,以致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打滚。王妈等几个街坊前来阻止,才幸亏没有把十秀给打死。
姐弟俩一边痛哭,一边控诉。吕二狗狂妄地看了看,盯了一眼八秀,目露凶光,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官差扑上前去,抓住八秀,连推带拽就要劫走。八秀奋力反抗,痛斥着:“土匪!强盗!恶魔!呜呜……”
十秀一见,愤怒到了极点,挣扎着站起身来,从厨房里抄起一把菜刀冲了出去。吕二狗和那几个官差回头一看,十分恐惧,放下八秀,仓皇逃窜。
(本章完)
第55章 回家心切 喜盼等待()
宫中,夜深了。六秀一脸困倦,双眼睁不开。她铺好被褥,脱下旗袍,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睡梦之中。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六姐,醒醒。”她惊醒了,睁开双眼一看,原来是妹妹九秀。
“九妹,怎么了?”六秀看着她,惊奇地问。
“六姐,今晚,我和两个姐妹在长春宫给皇后值夜,不知吃的不对劲,还是月事来了,肚子感到不舒服……”
看到九秀痛苦的样子,六秀心疼极了,立即说:“我替你去值夜吧,你多喝些热水,要不请御医去。”
六秀起身穿好旗袍,立刻去御医值班处,为九秀拿来药,让她服下。随后,她去长春宫替九秀值夜去了。
屋内,寂静而黑暗。九秀眼前一片朦胧,不知不觉走到床前,和衣而卧。片刻功夫,她闭上了明亮而美丽的双眸……
六秀和九秀回到了江南,终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亲人。爹妈和姐妹们在远处微笑着,招着手,呼喊着姐妹俩。二人追过去,可追不上他们。突然,姐妹们不见了,随后,爹妈也不见了。二人急了,到处寻找,最后,六秀也不见了。九秀害怕极了,悲痛极了,一边喊叫,一边痛哭,一边寻找。可是,眼前一片漆黑,谁也找不到……
“爹、妈、六姐、七姐、八姐……”九秀大声呼叫着,顿时惊醒了。这才发觉自己作了一场噩梦,不由悲伤起来。
她感到梦境不妙,心中不安,彻夜未眠。早晨,六秀值夜回来了,她告诉给了她。六秀眼圈含着泪,哭道:“我也常作这梦,这是回家心切啊!我们姐妹离家十几年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我们多想回家啊!”九秀发自肺腑地说道。
姐妹俩既伤心又牵挂,互相安慰了几句话。于是,又给家中写了一封信,把思念和心愿寄托在书信里,只盼家里来封平安信。
又是一年过去了,天气渐渐冷了。长春宫内,六秀和几个姐妹正在为皇后换上崭新的彩绣旗袍。这时,范英进宫禀告:“皇后,皇上不好啦!上早朝时,皇上晕倒在太和殿上了!几个太监把他背到瀛台去了。”
隆裕心中一惊,脸上阴沉下来。几个宫女也甚为惊讶和担心。皇后急忙吩咐几个宫女带上衣物和食物,去瀛台探望光绪。
原来,上早朝时,太和殿上,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临朝听政,百官文武站立两旁。全国各地的奏书如雪花纷飞一样传递到宫中,什么老百姓与洋人的纠纷啊,赔偿洋人银子啊,各地抗捐抗税、抢劫成风啊,南方闹革命党啊。大殿上,各军机大臣、亲王贵族、督抚大员议论纷纷,各持己见,吵成了一锅粥。
听听繁杂而棘手的国事,看看身旁威严的太后。忽然,本就身体虚弱多病的光绪眼前一黑,晕倒在宝座下。朝堂上,王公大臣一片呼喊:“皇上!皇上晕倒了!”于是,几个太监将光绪背回涵元殿。
六秀和几个姐妹拿着东西,跟随皇后走向光绪的住处。路上,只见几个头戴黑色瓜皮帽身着长衫的人前往瀛台,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提着药箱。顿时,六秀明白了,他们是给皇上看病的医生。
过了湖水上的板桥,走进涵元殿。诺大殿堂,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阴暗凄凉,无一丝生气。如若不见屋内躺在床上不断咳嗽的光绪,还真以为此处是一间空屋,多年无人居住呢。
几名医生中,有三位御医,有两位从地方选来的名医。他们上前轻声呼唤皇上,光绪惊醒了,转过身来,眼皮慢慢抬起,有些吃力。几名医生一同会诊,为光绪切脉诊断。然后,他们避开光绪,走到殿外,交头接耳起来。随后,又回到床前。光绪问询自己的病情,几名医生只是说,皇上身染肺病、肾病,需要慢慢调理,无伤大碍。他们眼神中透着迷离,似是闪烁其词,好像不敢说出真正的病症。
几名医生为光绪抓药煎药去了。皇后走上前,几名宫女一旁站立,个个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他们的皇帝,心里又害怕又疼痛。皇后安慰了皇上几句,光绪眼神凝滞,毫无回应。皇后吩咐几个宫女为皇上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并打扫殿堂,然后,回宫了。
桌上,饭菜早已是残羹冷炙,腐烂变味。光绪身上的长袍肮脏不堪,气味难闻。六秀看到光绪如此病魔缠身,受到非皇上的待遇,心中涌动怜悯之感,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光绪挣扎着坐起来,凝视着六秀,内心如翻江倒海一样,关切地问:“六秀,你怎么哭了?受委屈了?想家了?”
六秀摇摇头,哽咽道:”皇上,你身为九五之尊,好可怜啊!我……我为您痛心!”
光绪大睁双目,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痛哭道:“是啊!我还不如汉献帝啊!我还不如一个平民老百姓啊!我不作这傀儡皇帝,我要出宫,作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多好啊!”
“作一个老百姓就不会受到这么多管束和规定呀!那多自由啊!想当年,在江南时,我和爹妈姐妹们多么幸福,多么快乐啊……”六秀心中又想起了家,眼前又闪现了江南的景色。
光绪握紧拳头,痛下决心,说:“我一直没去过江南,真想去啊!你们十几年没回家了吧?等病好了后,我坚决退位,当个平民,送你们……回江南……”
正在这时,九秀走进屋来,也听到了光绪的话语,眉开眼笑了,欢叫着:“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姐妹二人别提有多高兴了,欢呼雀跃起来。
九秀静下来,说:“六姐,皇后让我来叫你们回去侍候,听说太后病重……”
仪鸾殿内,太后卧床不起,身体僵直,呻吟不断。几个御医看看太后神色,掐脉诊断,问询病情。几个宫女侍立一旁。隆裕皇后、瑾妃以及几个格格望着太后,轻声呼唤,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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