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在殿前激将挑战,但是,大殿中的钱玉枝却暗示裘三娘,雷霆雨既然还没前来,倒不如让百吉门的左右护法丘沙海和包甫仁下场和魏部依交手,至少可先看一看她的身法剑路。”
这一招果然有效,只听裘三娘朗声命令道:“燃灯。”
朗声甫落,宫墙上,大殿中,嚓嚓声响,火光闪动,立时响起一片擦打火种声!
紧接着,纱灯连续点燃,光明逐渐大放,转眼之间已光胆如同白昼。
宫墙上的纱灯已燃,但火把仍放在女警卫们的脚下墙面上,大殿上则纱灯不下百盏,而且个个精致大如笆斗,只照得大殿上,落针可见。
雷霆雨凝目一看大殿上,心头一震,不由意外的一愣!
因为,正中凤尾大椅上除了裘三娘,两边站立着左右护法钱玉枝和朱翠花外,右左十数大椅上尚坐着老少人等,以及椅后站立的二三十人之多。
雷霆雨的确愣了,因为,他根据那些人的衣着兵器,断定一边是死亡谷百吉门的左右护法人等,另一边则是阎王寨的人。
身穿重孝的两个老人早已由椅上站起来,神情忧急,十分不安。
另一侧首席大椅上一个魁梧大汉,身穿黄衣,飞剔着浓眉,怒瞪着环眼,一瞬不瞬的瞪着殿下场中的魏部依。
其余人等,想必都是死亡谷和阎王寨跟随前来的人。
裘三娘身着织金宫装,秀发上仅插了一支钗头凤,生得柳眉凤目,脂粉不施,依然有几分迷人风情。
她年龄至少已四十岁,虽然已没有了少女风韵,但看来颇为端庄华贵,贴金凤尾大椅后,尚站着十多名年龄不一,身材不等的宫装女子。
裘三娘的左右大倚上分别坐着一胖一瘦两个宫装女子,也大都四十余岁。
根据她们的座位可以知道,左边较瘦的女子必是左护法朱翠花,右边较胖的女子则是右护法钱玉枝。
朱翠花和钱玉枝虽然都已徐娘半老,当真是风韵犹存,两人眉目间不但暗蕴风骚,神态间也极狐媚。
所谓胖不臃肿,瘦不露骨,正是杨玉环和赵飞燕所具备的身材体型。
雷霆雨看了朱翠花和钱玉枝的狐媚姿然,再根据魏部依的话意,断定暗中强掳俊美青年进宫享乐的人,就是她们两个。
当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站在裘三娘椅后的那些女子,也不能说没有人效法。
就在他察看裘三娘几人,尚未看清其他人等面目的同时,大厅前横剑卓立的魏部依已冷笑沉声道:“我道‘傲世堡’的巫山虎也来了,原来在座的竟是阎王寨的金二寨主……”
雷霆雨一听,果然是“阎王寨”的金勇豹,只是不知他们既已派了蔡世方,何以又自己亲自率众前来。
根据衣着和形势,大厅上显然没有“傲世堡”的人在座。
有人说巫老堡主除了脾气古怪,为人尚为正直,平素不屑与“仙女宫”“死亡谷”等同流接触,自有一副傲骨,看来传言倒也属实。
心念间,大殿上的金勇豹早已怒目瞪着发话的魏部依,怒声道:“魏部依,虽然外传你暗杀了本寨不少弟兄,但我爹和大哥却是死在雷霆雨那小子手中,二爷今晚要等杀了雷霆雨那小子后,才向你索命,为那些死在你剑下的弟兄们报仇……”
魏部依哂然一笑道:“怎么你金老二有自知之明,知道先下场和姑娘我动手,只怕连雷少侠长得什么模样都看不到了……”
金勇豹切齿道:“贱婢,你少在那里耀武扬威,今天晚上你休想活着离去。”
魏部依冷冷一笑,哼声道:“金老二,我知道你是狠毒出了名的,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不过我告诉你,这一次你率众前来完全错了,如果我没有活着离去的把握,那不是自投罗网,白来送死?”
说此一顿,接着用剑一指两个重孝老人,略微提高一些声音,沉喝道:“丘沙海、包甫仁你们两个还不赶快出场吗?用不着哀求人家了,她们原本就要先牺牲你们来替她们探路的。”
如此一说,裘三娘立即驳斥道:“魏部依,你少在挑拨是非,他们惧于你的剑术,要求两人同时出场对付你,我要他们一对一……”
魏部依立即讥声:“一对一也好,两人夹击也罢,多少总能消耗我一些体力,展露出一些剑路招法……”
话未说完,裘三娘已气得剔眉怒斥道:“魏部依,你实在不知好歹,须知我裘三娘杀你不会超过三招两式,何须先派人消耗你的体力?”
说罢,转首望着两个重孝老人丘沙海和包甫仁,怒声催促道:“你们两人快去吧,你们自认怎么打法好就怎么打……”
一直忐忑站立的丘沙海和包甫仁,只得心头一横,同时抱拳沉声道:“宫主放心,老朽两人决心以死力拼,万一不幸,也请宫主代老朽两人以及那些冤死的弟兄报仇!”
裘三娘立即沉声宽慰道:“放心去拼,只要她敢在本宫面前杀你们,本宫今晚绝饶不了她。”
包甫仁和丘沙海听得精神一振,同时躬身应是,一个急转身,双双纵出殿来,两人一到魏部依面前两丈五尺处,“呛呛”横肘撤剑,同时注定魏部依,怨毒的恨声道,“姓魏的丫头,天下没有比你父女再狠毒的人了……”
魏部依立即道:“既然你们知我是世上最狠毒的人,索性让你们知道我更狠毒的手段。”
说此一顿,剔眉沉声道:“既然剑已出鞘,还呆在那儿干啥?”
丘沙海和包甫仁一听,再不迟疑,同时厉喝一声,手中剑一挥,寒电打闪,分向魏部依的左右肋下刺来。
魏郡依哂然冷笑,直到两柄寒芒四射的剑尖近身,她才像水中游鱼般,剑随身走,滑步扭身,极轻灵曼妙的滑过了丘包两人之间。
大殿上的人只看到魏部依的剑像电光石火般一闪,随身滑过了丘包两人的颈间,既没看到人头激飞,也没看到鲜血四溅。
但是,当魏部依的曼妙身法,看似慢实则疾,通过包丘之间的同时,包丘两人竟同时发出一声惊恐惨叫!
大殿上的人当然大吃了一惊,纷纷凝目察看,这才发现飞身疾退的丘包两人额下已没有了他们好绺山羊胡须。
裘三娘却有些轻蔑的沉声道:“这招前藏黄教密宗绝学‘泻地流沙’,也不过只练到达六七成火候,你今后仍要继续下工夫!”
雷霆雨听得暗吃一惊,这才警觉到裘三娘苦心武林百家绝学,即使西域密宗武功,也早在她涉猎之中。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愈信裴士美并非出言恫吓,裘三娘的武功之高,的确不可轻视,看来魏部依今夜难讨得便宜。
再看魏部依,果然神色一惊,目光一亮!
但她的艳美娇靥上,依然挂着一丝傲慢不屑的哂然冷笑道:“老姐姐,如果我连续施展三招绝学,你都能一一的指明出来,我魏部依转身就走,永不再历身江湖……”
话未说完,右侧大椅上的钱玉枝已沉声道:“今夜你插翅难飞,既然你闯进了仙女宫,就难想再活着出去……”
魏部依哂然冷哼道:“果真那样,只所你们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神情惶骇,目闪惊急的丘沙海和包甫仁,趁魏部依说话分心之际,深觉机会难再,两人暗递一个眼神,一声不吭,猛向魏部依扑去。
飞身疾扑中,抡动手中剑,幻成一片剑林光幕,迳向魏部依滚至。
魏部依怒斥一声“找死!”,香肩微晃,娇躯旋飞,幻起一道匹练剑光和十数身影,立即滚进了丘包两人的剑林光幕之中。
又是两声凄厉惨叫,丘沙海和包甫仁竟仰面朝天,厉叫不停,手中剑更是飞舞风雨不透,而魏部依却横剑立在数丈以外,动也不动。
大厅上的所有人凝目一看,脱口惊啊,俱都一愣,这才发现包丘两人脸上鲜血激溅,汨汨的鲜血正由他们血窗窿般的两眼中喷射出来。
大家这才看清楚,包甫仁和丘沙海的两眼,就在魏部依挥剑滑过的同时给割瞎了!
只见鲜血满脸,仰面望天的丘沙海和包甫仁,神情如狂,不停的飞舞着宝剑,似乎深怕魏部依再每人补他们一剑。
但是,由于两个眼睛已瞎,宝剑几近乱斩,因而两人的剑身不时相撞,火花四溅,看来十分危险!
坐在凤尾大椅上的裘三娘一见,倏然站起,急忙大喝道:“住手!住手!”
但是,神怀狂的丘沙海砍中了包甫仁的肩头,包甫仁也斩中了丘沙海的左脸!
由于两人互砍中剑,神情立时变得更像狂兽一般,一阵厉嗥狂砍,双双倒在血泊中,登时气绝!
站在大椅前气得浑身颤抖的裘三娘,不由望着魏部依,切齿恨声道:“魏部依,你的心肠好狠……”
魏部依冷冷一笑道:“你现在才知道?我的心肠不狠毒,我会杀掉数十名我自己的部下吗?”
也随着裘三娘早已站起的朱翠花和钱玉枝,同时怒声道:“宫主,您还不赶快下去,手起剑落斩了这贱婢,何必一定要等那雷霆雨……”
魏部依竟接口道:“要想杀我的最好赶快下来,果真等雷少侠来了,你们连和我交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裘三娘神情变幻,双唇紧闭,目光一阵闪烁才沉声问:“魏部依,据我刚刚得到的报告,雷霆雨一直和你在一起……”
魏部依淡然道:”那你的部下也太没用了,如果我一直和雷少侠在一起,只怕你们所有的人头早已坠地,哪容得你们仍在大殿上耀武扬威?”
朱翠花冷冷一笑道:“魏部依,本护法派了不下二十名部属,日夜不停的跟踪你,你明着是单独走,而暗中却无时无刻不盯着雷霆雨……”
魏部依怒极一笑道:“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为什么直到现在还看不到雷霆雨的人影呢?”
钱玉枝突然怒声道:“根据我们的判断,你到了霍山后,一定会诱导雷霆雨前来,没想到姓雷那小子是头笨驴,没有看出来你的奸媒诡计!”
朱翠花趁机望着裘三娘,极力要求道:“宫主不必再等了,只要将魏部依的尸体横置在场中央,那雷霆雨来时看到了,还不是同样的收到震吓效果……”
裘三娘一听,突然颔首,毅然说了声好,右手也同时平举起来。
肃立椅后的十数宫装女子中,立有一个少女,双手捧剑,急就走向了椅前。
就在这时,蓦见阎王寨的金勇豹,抱拳恭声道:“宫主请稍待!”
如此一阻止,裘三娘等人同时迷惑的向金勇豹看去,而提出建议的朱翠花尚有几分怒意!
只见金勇豹继续恭声道:“既然贵宫两位护法已得到确切报告,魏部依暗中盯雷霆雨的梢,而此刻她却先雷霆雨来到,宫主不认为这其中有些蹊跷吗?”
朱翠花和钱玉枝听得神色一惊,目光闪烁,脸上的怒意顿时全消。
裘三娘则镇定的问:“金二寨主的意思是……?”
金勇豹立即道:“晚辈认为雷霆雨那小子早已和魏部依一起到了……”
如此一说,除裘三娘一人外,所有的大殿上的百多人,无不惊得脱口发出一声惊啊,纷纷惊惶的察看殿内殿外。
裘三娘是不解的问:“既然他已经来了,何以不现身挑战?”
金勇豹自觉的一笑道:“宫主应该想到,朱钱两位护法曾令丘沙海包甫仁去探魏部依的身法剑路,雷霆雨难道不会要魏部依先探探宫主您的身法剑路吗?”
如此一说,不少人又惊得发出一声轻啊!
这时,魏部依才冷冷一笑道:“这才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钱玉枝突然怒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姓雷的小子为何直到现在还没到?”
魏部依沉声道:“雷少侠下定决心要铲除‘武林四大坏’,我有绝对的把握,他一定会来……”
裘三娘不由怒声问:“那为何还没来?”
魏部依道:“我在半山看到一个和雷少侠一样装束的怪人隐在石后,不知是否被他截住了……”
钱玉枝听得目光一亮,脱口兴奋的说:“宫主,姓雷的那小子既然被一位怪人截住了,一时半刻他还不会到,宫主倒不如先下场把魏部依这贱婢解决了……”
魏部依冷冷一笑道:“告诉你钱玉枝,雷少侠如果想杀那个怪人,只是举手投足间的事……”
朱翠花哼声道:“一派胡言,那怪人既然如此无能,又何必自寻麻烦……”
魏部依冷冷一笑,讥声道:“为了求得心爱的人活命,就是粉身碎骨也是值得……”
钱玉枝立即怒声道:“一派胡扯,分明是‘缓兵之计’有意阻止我们宫主出场……”
魏部依冷笑哼声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个怪人他姓……裴……”
说到最后,她故意将“裴”字余间拖得很长,并加重了语气。
果然,只见裘三娘娇躯一战,粉面立变,脱口颤声问:“你说他姓裴?”
钱玉枝和朱翠花一见,急忙恭声道:“宫主,这完全是魏部依耍的花招,宫主干万不要上了她的圈套……”
魏部依立即刁钻的说:“姑娘我还知道他的大名叫裴士美!”
裘三娘一听,脱口惊啊道:“士美他并没有死?”
钱玉枝和朱翠花同时大声道:“宫主镇定,千万不要乱了心神,令她诡计得逞……”
金勇豹一看情势不妙,立即怒声道:“如今要想将姓雷的那小子引出来不难,只要派出贵宫的‘十二仙子’围杀魏部依,一旦情势危急,姓雷的那小子自然会现身……”
朱翠花立即为难的说:“这样一来,岂不乱了我们的预定步骤和汁划?”话声甫落,裘三娘突然沉声道:“还是让我将她拿下,不怕雷霆雨不出来……”
来字出口,伸手在那宫装少女的手中将剑取过来。
也就在这时,死亡谷的二十几名高手,同时怒声要求道:“启禀宫主,魏部依原是我们的切齿仇人,请宫主准许我们全体出场,共同围杀姓魏的贱婢,一旦姓魏的贱婢情势危急,姓雷的那小子一定不会再做缩头乌龟……”
话未说完,朱翠花和钱玉枝已抢先赞声道:“好,这倒是一招妙棋!”
魏部依略微一沉吟,竟毅然颔首赞声道:“好,你们必须抱必死之决心,方有获胜之机会!”
二十几名白衣高手,同时暴喏一声,纷纷撤出兵刃,在当前提刀大汉的率领下,蜂拥般冲下殿来。
朱翠花和钱玉似乎深知魏部依的厉害,特地再一次大声提醒道:“你们不杀她她便杀你们,与其被杀,不如死拚……”
话未说完,二十几名白衣高手已到殿下,果然,同时厉喝一声,个个奋不顾身,各挥兵刃,齐向横剑卓立,哂笑待敌的魏部依杀去。
魏部依哂然冷笑,靥透杀气,直到当前数人近身,才身形一个闪电斜走,手中剑幻起一道耀眼如虹匹练,划过当前几人的颈肩射向了圈外。
也就在如虹剑光耀眼一花的同时,数声凄厉刺耳惨叫,血光连续崩现中,当前几人已应声栽倒地上,白衫方时变成了红袍!
殿上人等一看,立时掀起一片惊啊!
只见当前扑向魏部依的七八名白名衣高手,有的头颅已被斩落,有的肋臂已经离肩,仅仅这斜飞划过的一剑,当前的几人竟无一人幸免!
花容大变的裘三娘却惊得脱口急呼道:“魏部依,这套失传多年的‘惊虹剑法’,你是由何处学得……”
话未说完,其余白衣高手又厉嗥一声,神情如狂,高举着兵刃又继续扑向魏部依的六七人,同样的断头折臂,倒卧血泊中。
裘三娘一见,怒叱一声“我来会你?”,娇躯平射而来,直向魏部依的身前落去。
也就在裘三娘飞向殿下的同时,宫墙上骤然传来一声内力充沛的沉喝道:“塞上雷霆雨来也!”
沉喝声起,大殿上的钱玉枝等人惊得同时循声看去。
只见一道淡灰人影,在明亮如昼的灯光下,就像一缕轻烟般,就在“来也”两字出口的同时,一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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