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身后马上的俊美书僮,背后还系着一柄镶金嵌玉的宝剑,当然是为他携带的兵器,看来他八成是个文武兼修的儒侠!
丫头来喜看到二小姐的马上,目不转睛的打量迎面而来的儒雅中年人,知道双十年华的二小姐又有了意思,因而自己也对那位背剑的俊美书僮注了意。
姜大嬷一向目空一切,旁若无人,她虽然看到迎面来了主仆二人,却懒得斜眼珠多看几眼。
司马姗姗一看这情形,赶紧举手一指十字街口,以低粗的嗓音恭声道:“老爷!咱们就在前面的‘太白楼’晚餐吧!”
雷霆雨举目一看,就在十字街口的拐角上,果然有一家高达三层的豪华大酒楼,上面横悬一方巨匾,黑漆金字,正是“太白楼”。
于是,赞同的微一颔首道:“好吧,就是这家吧!”
说着,迳向太白楼前走去。
两人的马走过后,二小姐呼延花的螓首也跟着扭,目光直望着雷霆雨的背后,似乎要看看他们主仆两人是不是真的要上太白楼。
果然,太白楼下的酒保们含笑一招呼,两人竟双双下马,接着在酒保的恭谨引导下走进了酒楼。
但是,那位身穿宝剑的俊美书僮,却走进楼门的一刹那,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来喜的目光也一直盯着司马姗姗,她也是越看越喜欢,她认为,如果二小姐嫁给了那位儒雅中年人,她来喜一定也会配给那个背剑的俊美书僮。
因为,人人都知道,丫头配书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时一见司马姗姗回头看她,目光一亮,脱口兴奋地低声道:“小姐,他们在看我们耶!”
话声甫落,姜大嬷已哼声道:“老爷没瞧,书僮看有啥用?”
原来姜大嬷在司马姗姗呼老爷时,她才向雷霆雨看了一眼,同时也发现了二小姐和来喜两人的目光,直盯着人家主仆两人看。
来喜却正色道:“书僮看就表示老爷也有意思了嘛!说不定就是老爷要他看的呀!”
姜大嬷轻哼一声,正待说什么,二小姐呼延花已自语似的说:“我们也到上面坐坐吧……!”
来喜一听,忙不迭地赞了声好,拎缰就待拨马。
但是,姜大嬷却望着呼延花,道:“咱们不是已经吃过饭了嘛?”
来喜见呼延花有些迟疑,赶紧抢先道:“吃饱了再喝杯饭后酒也可以呀!”
姜大嬷立即瞪着她,低斥道:“你没听到那书僮称他老爷?”
来喜却正色道:“他是书僮,当然应该呼他老爷!”
姜大嬷沉声问:“为什么不呼他公子,不呼他少爷?”
呼延花不由关切的问:“为什么?大嬷?”
姜大嬷赶紧解释道:“老爷已是一家之主,上面已没有父母,当然也已娶了妻子……”
话未说完,来喜已急忙道:“不不,他绝对还没有娶妻子……”
姜大嬷立即沉声问:“你知道?他们对你说啦?”
来喜正色道:“俺当然知道,俺娘说,没有娶老婆的男人,眉目清秀,皮肤细腻,有了老婆的人,眉毛疏散,皮肤粗,渗油汗……”
姜大嬷是老江湖,难道还不知道这点儿道理?只是人家那位飘洒儒雅男士,根本就没对二小姐多注意,换句话来说,二小姐对人家根本没有吸引力!
正待驳斥来喜几然,呼延花已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快上去吧!这么多人围着看……”
姜大嬷一听,这才发现三人的马停在街中间,两边已立了不少人迷惑的望着她们看。
姜大嬷无奈,只得拨马跟了上去,心想:碰碰运气也好,免得事后又怨我老婆子不关心她们的终身大事。
到达太白酒楼下,三四个酒保早已热情恭谨的迎过来,招呼的招呼,接马的接马。
三人下马后,呼延花当先走进酒楼,姜大嬷和来喜则跟在身后左右。
站在楼口的酒保先堆笑行礼,接着向上朗声高唱道:“楼上雅痤准备……”
朗声呼罢,赶紧又肃手哈腰说请。
昏黄灯光的一楼下虽然坐满了人,但呼延花看也没看,她根据雷霆雨的华丽衣着,绝不可能和那些贩夫走卒们挤在一块儿饮酒。
随着二楼三楼的连声恭喏,呼延花已轻灵快捷得走上了二楼梯口!
呼延花转首一看,明亮的灯光下坐了八成客人。
想是因为梯口的酒保们恭声应喏,部分临这桌上的酒客们,正转首向着这面看来。
梯口恭迎的酒保们见呼延花三人都携有兵器,赶紧哈腰堆笑恭声道:“女侠,老奶奶,你们三位……?”
由于二楼坐了八成座,只见人头攒动,目光闪烁,加之有人正在那里猜拳呼干,乍看之下,看不见雷霆雨和司马姗姗是滞坐在这些酒客之间。
来喜举手一指三楼,沉声问:“上面还有没有空位子?”
酒保一见问起三楼,个个目光一亮,几乎是同时欢声道:“有有,刚刚还上去两位!”
呼延花再不迟疑,迳向三楼走去。
酒保一见,立即向着上面欢呼道:“贵客三位……”
早已在上面恭候的酒保们,立即欢声恭喏了一声。
急步登楼的呼延花,刚刚登了三五级,便听到上面有悦耳的笙弦竹丝乐声,而且还有一丝有脂粉香气。
呼延花心中一惊,急忙刹住了脚步!
姜大嬷一见,立即爽快的说:“怕什么?这儿本来就是有钱大爷享乐的地方,你愿意点她们唱她们就唱,你不爱听她们唱她们也不强求你?”
呼延花担心是美女陪酒,这时一听是卖唱的,只得继续向上走去。
酒保们脸上的笑原本僵住了,这时见呼延花又走上来,才又欢声招呼道:“女侠、老奶奶、姑娘、请、请!”
呼延花三人登上三楼一看,不由同时一呆!
因为,面前就是一排雕花落地屏门,在明亮灯光下,眩眼生花,由于屏门紧闭,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能听到悦耳的竹丝声!
两个酒保早已勤快的跑过去将屏门拉开,另一个酒保则哈腰堆笑,肃手说请。
屏门一开,呼延花的目光倏的一亮!
只见里面灯光明亮,恍如白昼,窗悬绛紫绒帏,地铺猩经地毡,分别摆着漆椅亮桌,上面均摆着精致细磁的茶壶和茶碗。
对面尽头,设有一座尺多高的平台,两边分别坐着八个身穿云裳的少女,个个捧着三弦、古琴,或笙胡乐器,正在那里轻巧的弹奏吹拉着。
其余云裳少女,则分别站在每一张光可鉴人和桌旁边,哪一桌来了客人,就由哪一个来负责伺候。
呼延花虽然有些感到意外,但她发现雷霆雨和司马姗姗两人果然坐在靠里面的一桌上,而且已摆上了小菜和酒杯银壶,立即大方的走了进去。
雷霆雨正待端起玉杯来饮酒,慕然看到呼延花三人走进来,不由皱了皱眉头。
司马姗姗虽然暗自焦急,但心坎儿里也妒也气,没想到呼延花竟尾追到楼上来,实在是太不害臊了!
这时一见雷霆雨皱眉头,赶紧悄声警告道:“你的招牌脸又摆出来了!”
雷霆雨一听,赶紧舒眉含笑,并将杯中的酒喝干,一等云裳少女执起银壶为他满上酒,恭谨的退到窗边后,他才悄声问:“是仙女宫的人吗?”
司马姗姗当然不敢胡说,只得道:“不是啦!回头我再告诉你!”
因为她知道呼延花三人的底细,不敢说不认识,但不愿意告诉雷霆雨,只得先拿话应付过去。
就在两人说话间,呼延花三人已坐在进门口左边的一桌上,正好和雷霆雨两人为成对角之势,就是再上来客人,也不会将她们的视线挡住。
姜大嬷已向伺候的云裳少女点好了酒菜,而来喜却向着呼延花,悄声道:“二小姐,他在看你耶!”
呼延花当然也看到了,香腮不禁一热,不自觉的说:“不知道这里的侍儿们认识不认识他们!”
来喜立即兴奋的说:“好!小婢去向她们打听打听!”
说着,已离座站起身来。
姜大嬷立即阻止道:“傻丫头,你可不以胡来……”
来喜毫不为意的含笑道:“不碍事啦!”
说着,向着另一桌旁的云裳少女一招手,迳自走出不远处的廓门外。
来喜一走出门外,即见廊上摆了不少盆花,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花朵显得特别鲜艳,夜风吹过,弥漫起丝丝花香。
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远处夜景,那个被招呼的侍女已走了出来。
侍女先向着来喜福了一福,含笑恭声问:“请问女侠有事吗?”
来喜先谦和的笑一笑,举手向楼内一指,低声问:“小妹,那位带了个书僮的相公,你们可认得……”
话还未说完,侍女已摇头道:“不认识,好像是外地来的!”
来喜不禁有些失望,但仍关切的问:“你是说,他们以前从没来过?”
侍女摇摇头道:“没有来过!”
来喜一听,不禁懊恼的叹了口气。
侍女一看,立即迷惑的问:“女侠可是想知道他们是由哪里来的?”
来喜急忙失望的说:“是呀,我们二小姐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
侍女一听,急忙道:“那小婢去把那个书僮叫出来,您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来喜听得神情一喜问:“他会来吗?”
侍女含笑道:“让小婢去试试。”
说罢转身,迳向尽头的另一个廊门走去。
来喜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忙不迭的欢声道:“谢谢你小妹!”
说着,也向中间走了几步。
代客转话找人,这是侍儿酒保们的责任和义务,而且办好了也有赏赐,当然乐意去。
小侍女绝不怕找错了人,因为,整座三楼上,就雷霆雨和呼延花两桌客人。
只见小侍女一走廊门,立即喜孜孜的走向了司马姗姗桌前。
司马姗姗早已注意到来喜叫了一个云裳侍女出去,只是不知道什么事情。
这时见小侍女含笑向她走来,不由暗吃一惊,不知是不是来喜已认出她的底细身份来。
小侍女一到桌前,立即向着雷霆雨福了福,同时恭声道:“启禀大爷,廊上有位女侠,要见这位小哥!”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司马姗姗。
雷霆雨剑眉一蹙,正待说什么,司马姗姗已由椅上站起来。
因为,司马姗姗心里明白,如果不去应付一下,只怕那位四肢发达的女力土,必然纠缠个没完。
司马姗姗拱手应了声是,跟着小侍女走去。
雷霆雨举目向那边呼延花望去,发现那位老婆婆刚刚拒绝了前去要求点曲的歌女,而呼延花也正惊异的望着走向廊门的司马姗姗和小侍女。
呼延花收回目光去看雷霆雨,发现雷霆雨正望着她,一阵心跳,又颊绯红,急忙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恰在这时,几个侍女已前去上菜摆酒。
雷霆雨转首再看,司马姗姗已跟着小侍女走出廊门外。
司马姗姗一出廊门,即见神情惊喜的来喜正含笑向她走来,同时兴奋的说:“小鬼头,你真的出来了?”
小侍女见任务达成,立即含笑走进了楼内。
司马姗姗一听来喜喊她小鬼头,立时宽心了不少,前迎一步,深躬一揖,温文有礼的恭声道:“啊!这位大姐,你将小可唤来,不知有何指教……?”
话未说完,来喜已惊异的笑着说:“嗨!小鬼头,看不出来,你说话还会文绉绉的?”
说此一顿,迫不及待的一指楼内,问:“我问你,你们是由哪里来?”
司马姗姗依然文绉绉的说:“小地方,山东省,历城县……”
来喜不禁吃了一惊问:“什么?就你这两个‘小萝卜’会是山东人?”
司马姗姗立即道:“小可年方一十三岁,这样的身材已经不错了……”
来喜一听司马姗姗才十三岁,立时联想到自己真的配给他做老婆,他就成了她的小丈夫了,想想他这么小,自然感到有些失望。
虽然有些失望,但仍关切的问:“小鬼头,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姗姗对来喜喊她小鬼头,一点也不生气,依然恭谨的回答道:“小可名叫小三子……”
来喜立即蹙眉道:“这是什么名字?多难听?”
司马姗姗正色道:“此名乃是六姨太所赐……”
来喜一听“六姨太”,不由大吃一惊问:“六姨太?谁的六姨太?”
司马姗姗微一拱手道:“当然是我家老爷的……”
来喜更加吃惊的举手一指楼内,问:“你说的就是他?”
司马姗姗恭谨的颔首应了声是。
来喜既失望又懊恼,又有些生气的问:“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司马姗姗恭声道:“我家老爷姓田,单名一个洪字……”
来喜哼声道:“你们两人的名字都怪怪的……”
司马姗姗立即正色道:“这有何不好?田是大地田无的田,洪是洪福齐天的洪,姓田的洪福齐天,你说名字好不好?”
来喜,觉得满心希望,刹时落空,不由恨声道:“好个屁,我恨不得一杵砸瘪你们!”
司马姗姗当然了解来喜这时的心情,立即拱手道:“大姐如无别事,小可要失陪了。”
说罢转身,迳向前面廊门走去。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身后已响起来喜的低斥道:“滚你的蛋,气死我了。”
司马姗姗一心只想带着雷霆雨去找仙女宫,对一个四肢发达,头脑单纯的丫头,当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转进前厅门,发现来喜正满面怒容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司马姗姗再看雷霆雨,却以柔和赞服的目光望着她,朱唇展笑,知道他对来喜和她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是以,走至桌前,向着雷霆雨躬身一揖,恭声道:“老爷,小的回来了!”
雷霆雨虽然想笑,却不敢笑,怕的是露出了马脚。
于是,强自强忍,指着司马姗姗原先的椅子,道:“坐下吃饭吧!”
司马姗姗一面落座,一面恭声应了个是。
她伸手拿了一个银丝卷,趁机瞟了一眼斜对面。
只见来喜胖脸铁青,正向着呼延花低声报告方才盘问的经过情形,而姜大嬷则伸长了脖子凑过去听。
雷霆雨一看,趁机低声道:“你那一套妙法,只能骗骗傻丫头,那位老婆婆未必相信……”
话未说完,司马姗姗竟望着在旁伺候的云裳少女,平静的问:“可否请你们账房先生来一下,我家老爷有事情吩咐他!”
雷霆雨听得一愣,不知道司马姗姗又要搞什么花样?
由于司马姗姗谈到“老爷”,那边的呼延花三人同时向这边望来!
雷霆雨一看,只得傲然端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个干。
在旁伺候的云裳侍女却恭声道:“三楼由大姐负责,大爷有事,可以直接吩咐她!”
话声甫落,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子,穿着一袭粉红长衫,外罩无袖长襦,腰系丝鸾带,已自动的含笑款款的走过来。
雷霆雨看得心头一沉,更加迷惑的了,由于斜对面有呼延花三人瞪着,又不便阻止或说什么。
但是,那位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美妇却向着他,盈盈一福,绽笑娇声道:“贱妾美娥,参见大爷!”
雷霆雨不知司马姗姗要作什么,只得肃手一指身侧椅子,道:“请坐下谈话!”
中年美妇明目一瞟,樱唇绽笑,轻柔她娇声应了个是,纤腰一扭,坐了下去。
呼延花本是个刚烈侠女,哪能继续再看下去,立即玉掌一按桌缘,愤然起身,沉身道:“咱们走!”
也就在她起身的同时,二楼的酒保们已欢声朗唱道:“贵客一位,大爷五位……”
屏门外的酒保们,同时欢声回了一声肥喏!
随着“咚咚”的楼梯声响,屏门一开,坐在雷霆雨桌旁的中年美妇浑身一哆嗦,花容大变,轻呼一声就要站起来。
雷霆雨举目一看,只见站在屏门中央,身后跟着五个彪形大汉的那人,身穿黑缎银丝簇花英雄衫,黑脸虬髯,豹额环眼,背后插着一柄瓦面精钢 。
只见黑脸虬髯大汉,环眼炯炯,立时发现了就近一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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