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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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情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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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的拳头并不粗大,曲左肘握拳晃了晃,轻蔑地向怡平撇撇嘴做鬼脸示威。 


  怡平不等纯纯开口,笑道:“小弟,我离家时,你还穿着开裆裤刚学跑,你好意思用拳头揍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韦云飞撇撇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强者,你知道吗?” 


  “好了好了。”纯纯不悦地挥手:“你既然不赔礼,顽劣不化,我也管不了你,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小家伙坚决地说。 


  “你……” 


  “公孙大哥叫我跟着你。” 


  “什么?”纯纯讶然向。 


  “他说你一个人外出,可能有危险。” 


  “见了鬼啦!他管的事真不少。” 


  “爹也说过,大闺女外出,一定要有人跟着。”小家伙理直气壮地说,往亭栏上一坐,盯着怡平大眼对小眼。 


  怡平在石凳上坐下,向纯纯说:“伯父的顾虑不无道理,有小弟在此也比较安全些。纯纯,听说伯父驿马星动,将有远行?” 


  “是的。”纯纯忧形于色:“他老人家要随公孙少堡主北上,为了何事我就不知道了。” 


  “令兄呢?” 


  “他们不去。” 


  “你呢?” 


  “我当然不去。我好耽心,爹好久不带剑了,今天竟然亲自磨剑。不知怎地,我总感到心惊肉跳,好像大祸临头似的,爹这一去总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小家伙神气地说:“去行侠仗义,除奸去暴。公孙大哥就是这样说的。我长大了,也要跟公孙大哥去扬威天下。” 


  “你少开口,人小鬼大,桀骜顽劣,烦死了。”纯纯瞪了小家伙一眼。 


  小家伙向乃姐做鬼脸,闭上了嘴。 


  怡平摇摇头,问:“令尊准备何时动身?” 


  “大概二天之内。” 


  “哦!这么快?这些天,尊府要多派巡更守夜的人,晚上要警觉些。”他信口说。 


  “庄哥哥,为什么!”纯纯惑然问。 


  “公孙少堡主是江湖名人,结了不少仇家,很可能循踪找来生事也许会波及尊府。” 


  “你才见了鬼啦!”小家伙插嘴:“公孙大哥的乾坤剑术,并不比我爹差多少,谁敢来找他?哼!” 


  怡平不好多说,小家伙嘴快靠不住,多说了反而会为自己带来麻烦便不再进一步解释。有小家伙在场,他意兴索然,与纯纯聊了一会儿家常,便藉故告辞走了。 


  两天过去了,平安无事。 


  为了招待佳客,南衡居士离开了小有天精舍,把客人留在庄院款待。庄院甚大,四进院外加佃户的房舍,足有三十间大小房舍。 


  公孙云长被安顿在前进院的东厢房,一条游廊通向客厅。东厢房共二间,其余两间是空的,只有公孙云长一个客人,招呼客人的小厮却有两个。 


  明天是主人动身的大日子。因此晚上在南房的食厅主人治酒款客。 


  全庄只有两个守夜的长工值夜,根本就没设有警哨。 


  庄院倚山势而建,院子里有花木,庄外有树林,任何一方皆可轻易地接近、侵入。 


  即使派有人巡更守哨,也防止不了高手入侵。南方的村庄,与北方的堡、寨不同,根本无险可守。 


  由于公孙云长是晚辈,因此在座位上主客另有安排。天黑后不久,食厅中明灯高照。宴仅设一桌,妇女按律不能与男人同起坐,在座的仅有主人韦安仁父子四人,和客人公孙云长,加上三位韦家的田庄管事作陪。 


  首席上的南衡年已半百,依然未露丝毫老态,唯一显示他实际年龄的是颇为悦目的三绺长须,和他那一身天青色的宽大博袍。 


  他年青时是有名的美男子,曾一度有人戏称他为玉潘安。目下虽年届半百,依然剑眉虎目,玉面朱唇,难怪他的儿女皆秀逸出群。 


  客人已作客二天,该说的活早就说完了,因此席间,南衡在三位爱子敬过客人三巡酒之后,含笑向孙云长说: 


  “公孙贤侄,这三天来,愚叔皆与你在小有天精舍商谈,内情连小儿女也不知其详。为了让他们心理上有所准备,今晚愚叔将在书房与他们详说。 


  目下他们大概有满怀疑问,函需知道贤侄令尊手书,前来促请愚叔出山行道的目的何在,贤侄可先将近来的江湖情势略为讲述,让他们了解愚叔慨然出山力挽狂澜的理由。” 


  公孙云长含笑离座,举起酒杯说:“小侄奉家父手书,与天下侠义道英雄的重托,衔命南来恭请韦叔出山,为武林道义仗剑除魔……” 


  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鬼啸,尖厉刺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打断了公孙云长的话。 


  南衡居士一怔,脸色一变,倏然而起。 


  长子韦云鹏曾经随乃父在江湖练了几年,已听出警兆,投杯而起叫:“有不速之客光临……” 


  “哈哈哈哈……”厅门长笑震耳,黑影倏现。 


  后厅门传出一声冷哼,三个黑衣人现身把门堵住了。 


  在前面现身的人速度奇快,闪电似的掠入八个人,把住了三方,八支长剑映着灯光,发出耀目光华。 


  一声轻咳,随后跟入三个青袍人。 


  不等厅中的人有何举动,为首的青袍人已急叱道:“不许妄动!谁要是不知自爱,他得准备先受八方暗器的袭击,再接我剑无情夺魄三招。” 


  公孙云长本来已抓起了酒壶作势掷击,不得不凛然将酒壶放下。 


  “整座宅院已被一等一的数十名高手封锁,不听命不自量力向外闯的人,将受到无情的惩罚。” 


  另一位花子打扮浑身肮脏的人说:“诸位也不例外,所以我鬼丐廖独奉劝诸位安份些。” 


  鬼丐廖独,江湖六怪之一,与庄怡平的师父灵怪丘磊同辈的江湖怪杰。 


  第一位鹰目炯炯,身材修长自称剑无情的人,是白道名人中了不起的高手名宿,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剑无情罗光钦,是京师保定府四大武师的首位,也有人称他为北剑,可说是北地剑术风云人物的代表。 


  最近几年,南衡居士绝少外出走动,去岁虽曾与朋友至湖广首府武昌作客,来去匆匆,甚少与江湖同道接触。但他再糊涂再老昏,也知道今晚大事不妙,对方已有备而来,举动全被对方掌握了。 


  最令他心焦的是,食厅中八个人都没带有兵刃。他心中一凉,知道大事去矣! 


  但他也存有侥幸的念头,剑无情罗光钦是白道名宿,大概不会做得太绝吧? 


  “罗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南衡居士问,悄然将一双竹著藏入袖底:“你我一南一北,往昔也曾有一面之缘,聊算朋友,阁下带了大批人手夤夜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他来势汹汹,还有什么好事?”公孙云长咬牙说:“他是鄢奸的爪牙,拔山举鼎皇甫恶贼的忠实走狗。” 


  剑无情嘿嘿狞笑,阴森森地说:“公孙少堡主,你骂吧,等会儿你就知道,老夫是如何对讨胆敢辱骂老夫的人了。” 


  “阁下,你是冲公孙少堡主而来的?”南衡居士问。 


  “不,冲你南衡而来。”剑无情狞笑着说。 


  “拔山举鼎看上韦某了?” 


  “韦安仁,罗某的来意,阁下心里明白,用不着浪费唇舌。”剑无情脸上一片肃杀:“阁下名列武林四杰,满口仁义以侠自命,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好说好说。” 


  “罗某有件事请教。” 


  “韦某在听。 


  “对,阁下必须用心地听。你是否答应乾坤一剑公孙宙出山助他杀官造反?” 


  “韦某应公孙兄之请,前往会唔万家生佛吴兄,是否杀官造反,目前言之过早。”南衡居士直率地回答,事已至此,想否认也不可能了,而且他并不打算否认。 


  “你知道万家生佛,与拔山举鼎皇甫大总管是死对头吗?可知道罗某的身份?” 


  “韦某听说过了。” 


  “那么,你该知道阁下的处境了。” 


  剑无情冷冷地说,转向公孙云长问:“公孙少堡主,南衡居士答应和你去见万家生佛,你给他什么好处说动他的?” 


  “韦叔一代英豪,从不接受什么好处,他老人家之所以概允出山,完全是冲武林道义而挺身高举侠义之剑,为世除害为国锄奸,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公孙云长声色俱厉地说:“你也是白道之豪,也自命是侠义英雄,竟然利令智昏,违背良知出卖自己的良心,不惜奴颜婢膝替奸贼卖命,你比狗还要卑贱三分。姓罗的,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剑道通玄,很了不起是吗?” 


  “罗某剑称无情……” 


  “你敢不敢给在下一把剑,按武林规矩来一次不死不休的公平决斗?” 


  鬼丐廖独哼了一声,打狗棍向前一伸,狞笑道:“每一个人都抬出武林规矩要求决斗,咱们的事不用办了。同时,你也不配与罗老弟决斗。你等着,冲你天下第一堡的少堡主份上,我鬼丐答应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现在闭上你的嘴,让罗老弟与浪得虚名的南衡姓韦的打交道。” 


  “在下记住了。在下郑重声明,找你作决斗的对手。”公孙云长大声说。 


  “老夫接受你的挑战。”鬼丐朗笑着说。 


  公孙云长击掌三下,沉声说:“击掌为证,在下等你。” 


  剑无情示意鬼丐退回,向南衡居士冷笑着说:“韦安仁,罗某不为已甚,冲同道与往昔交情份上,指引你一条明路,机会不可错过。” 


  “你要与韦某谈条件?”南衡居士厉声问。 


  “没有什么条件好谈的,罗某是要你表明态度。” 


  “你说说看?” 


  “其一,当面在公孙小辈面前,辞掉出山襄助万家生佛的事。其二,向罗某当面发誓,今后退出江湖永不离家,终老田园闭门谢客。” 


  以南衡的武林地位来说,这两件事简直比要他的命还要严重。剑无情的武林声望,比南衡相去甚远,如此煎迫,稍有骨气的人也受不了,“办不到。”南衡居士断然拒绝。 


  “那就休怪罗某心狠手辣了。”剑无情厉声说。 


  “阁下,你以为你们这几个人,就可以要韦某束手待毙!”南衡的态度转变得强硬了。 


  “你认为你还有生路?” 


  “你敢不敢与韦某决斗?” 


  “抱歉,罗某事务繁忙,那有闲工夫与你干耗?” 


  “怕死鬼,你动手吧。”南衡怒叫,手一掀,食桌外翻,大型的八仙桌形成护墙,碗盘杯筷碎了一地。 


  八个人站在桌后,守住西北壁角,利用八仙桌阻挡暗器,等对方冲上擒人,觅机夺兵刃突围。 


  “哈哈哈哈……”剑无情仰天狂笑:“你们想作困兽之斗?别打如意算盘了,姓韦的,罗某有两个办法对何你,你必须乖乖地俯首就擒。来人哪!” 


  厅门外奔人一名大汉,欠身行礼说:“属下听候吩咐。” 


  “去请追云拿月全诚兄,把韦老匹夫的家小押来。” 


  “是,属下这就传话下去。”大汉行礼退去。 


  南衡心胆俱寒,切齿叫:“姓罗的,你这算什么?你……” 


  “哈哈哈哈……”剑无情狂笑。 


  “对付你这种位高辈尊,死硬固执的人,这办法再灵光不过了。”鬼丐得意洋洋地说。 


  “另一个办法是,万一你将家小的生死置于度外,依然拒绝投降被擒,罗某就封锁食厅,放上一把无情火,你说妙不妙?”剑无情狞笑着说,得意已极。 


  南衡心中发冷,暗叫完了,厉声大叫:“你这恶毒的狗!” 


  “哈哈哈哈……”剑无情仰天狂笑。 


  如果等家小押到,大事去矣!南衡一咬牙,右手一扬,先前偷藏的一双竹筷,射向后厅门的三个人,同时飞跃而起,以空前快速的身法扑出。 


  他后面的一位田庄管事,也不约而同飞跃而起。 


  十二岁的小霸王韦云飞,像一只小老鼠,从桌旁窜出,贴地前射。 


  三人情急扑出拼命,说来话长,其实为期极暂,先后仅忽秒之差。 


  岂知在室内的八个人早有准备,正面的剑无情三个人,也算定他会情急拼命,几乎在同一瞬间,十一个人左手疾扬,暗器齐飞,破空锐啸惊心动魄。 


  “啊……”首先传出慑人心魄的狂叫,发自堵住后厅门的入口中,三个人倒了两个,竹箸直贯胸腹有如穿鱼。 


  “嗯……”是南衡居士的叫声,纵起刚越过桌上空的身躯,重重地向下落,砰一声摔落在碎碗残汁中,蜷曲成团猛烈地抽搐。 


  田庄管事一声未出,跌在竖立的桌顶端,被长子韦云鹏抱住拖下。 


  小云飞爬伏在桌角,吃力地向后退,一枚有倒钩的袖弩,钉在他的左背琵琶骨上,痛得他后退的力道也快要消失了。 


  桌面留下五六枚各式各样的暗器,墙壁上更是异光罗布,每一件暗器皆力道惊人,楔入青砖有两寸以上,可知每一件暗器皆是可破内家气功的歹毒玩意。 


  一个也没冲出,人都躲回桌后。 


  但南衡居士却无法退回,躺在碎瓷酒菜中挣命. 


  “哈哈哈哈……”剑无情的狂笑声惊心动魄。笑完大叫:“还有谁要试试?” 


  “在下要和鬼丐决斗。”公孙云长躲在桌后叫。 


  “你出来。”鬼丐沉喝。 


  “先丢一把剑过来。” 


  鬼丐举手一挥,在厅外把守的一名大汉,将一把剑入厅递给鬼丐。 


  “铮!”长剑抛落在厅中心,距护身的食堂足有两丈以上。 


  “出来拾剑。”鬼丐大叫。 


  公孙云长挺身站起,侧跨一步离开桌后。 


  老二韦云翼一把拉住公孙云长,急声说:“去不得,他们没安好心。” 


  “这个…” 


  “如果他们诚心给你决斗的机会,就不会丢这么远了。”韦云翼一面说,一面将公孙云长拉回原处。 


  “哈哈哈哈!你们还不出来就缚?”剑无情得意地大叫,主宰了全局,得意是在所难免的。” 


  韦云鹏将已经断气的田庄管事推开,拔出射中右腹要害的两枚白虎钉,扬了扬咬牙切齿地怒叫:“你们来罢,两枚白虎钉,必定有两个狗东西陪在下进枉死城。” 


  “老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剑无情沉声说:“来人哪!金老兄来了吗?” 


  门外抢入一个大汉,欠身说:“信号已经传出……” 


  “死人!为何不派人去请?” 


  “禀长上,胡班头是传出信号之后,再亲自去内院催请的,但迄今仍毫无动静。” 


  “该快来了吧?” 


  “不知道,正厅的灯火熄掉了,看不见后面的景况,也看不见有人走动。” 


  “快派人去催……” 


  话未完,厅外两个把守的人,突然直挺挺地倒地,其声隆然,倒下就不动了,象倒了两截枯木。 


  “咦!”剑无情掠叫,脸是向外的,所以看得真切。 


  高大的青影出现在厅外,当门而立象个门神。 


  青帕包头齐眉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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