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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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情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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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仙的脸色仍然不正常,悚然地说:“庄兄,双绝秀士的老爹周彦,真的是鄢府四夫子之一,那我得及早回避他。你的消息可靠吗?据我所知,双绝秀士与狗腿子们从无往来。” 


  怡平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绛仙,用肯定的语音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是没有,在下就是知道者之一。双绝秀士如果想雄霸天下,跟着他老爹替鄢奸做走狗,是绝难如愿的,所以他极力避免与狗腿子们接触,更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身世。 


  你只要留意双绝秀士在江湖的行踪所经的地方,定可看出必定与鄢好的行程有如参宿两星,两头不见面天各一方。” 


  绿仙喝口酒以掩饰心中的不安,心烦意乱地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得及早回避离开岳州。”说完,干了杯中酒,与廖成廖威兄弟俩告辞,匆匆离座出厅而去。 


  怡平没料到他们说走便走,真也不便挽留,初起并未在意,但最后看他们走得太匆忙,心中一动。 


  就算周夫子今晚能赶来,也用不着现在就仓惶走避呀? 


  他警觉地抬起酒壶,看看壶嘴,再举起酒杯猛嗅、最后揭开壶盖再嗅是否有异昧。 


  一无所得,他把余酒全倒入杯中,恰好还有一满杯。酒香扑鼻,杯底没发现任何杂质。 


  “庄兄,你干什么?”江南妖姬不胜诧异地问,被他这种奇怪的举动弄糊涂了。 


  “沙姑娘,绛仙这两三年来的动静,你可知道?”他正色问。 


  “不知道,她本来就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江南妖姬据实说。 


  “她会不会仍然与双绝秀士暗中保持往来。” 


  “这个……不知道……咦…你的意思是……” 


  “在我与魔手无常两个人打交道期间,这壶酒本来是在绛仙前面的,将细小的毒丸抛入壶口,不难办到。” 


  “哦!原来你怀疑……” 


  “算了,好像是我多疑了,酒中并无异物。我喝了两杯,你也喝了一杯,是吗?” 


  “是的,没有什么不妥呀?” 


  “我刚才也试行运气行功,并无异样。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无法具体地说出来。为防万一,不喝酒了。” 


  纯纯本来就不敢喝酒,先前六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吃饭,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一听他说不喝了,正中下怀,不假思索地把酒具—一摆在一旁,把剩酒全倒了。 


  公孙云长与高嫣兰,已经膳毕先走了。 


  两人先在高嫣兰的房门口停步,店主开了锁先走了。 


  公孙云长依依不舍地握住嫣兰的手,柔声说:“动身时敲敲墙壁知会一声,我好送你一程。嫣兰,你真的要走了?” 


  嫣兰想抽回手却又不忍,也不想抽回,幽幽地说:“云长,我想不必了,两个人反而引人注意,我一个人走方便些。请记住,我在家等你,望你早归。” 


  “嫣兰,我……我将尽快把这里的事了结。” 


  “请千万保重,在朋友未赶来之前,不可鲁莽行事。你的个性太好强易于冲动,千万要忍耐自制,免得我耽心。”嫣兰情义绵绵地叮咛。 


  “你请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 


  “我要进房去准备了。” 


  “让我帮你准备吧,不要拒绝我,嫣兰。” 


  嫣兰幽幽一叹,不再拒绝,默默地推开房门,牵着公孙云长的手,亲昵地进房。 


  院子的院角暗影中,传出一声阴森森不像人声的冷哼。 



    

    




  

  


  






















  

  


  




第十二回 中毒 



  三更初,月黑风高,整座客店黑沉沉,店伙皆歇息了。 


  怡平的房中漆黑,他晚上是不点灯入寝的。 


  三更初的更鼓声隐隐传来,更夫叫大家小心火烛的悠长吆喝声,夜静更阑听起来倍感凄切。 


  他像一个幽灵,出房掩上房门,毫无声息发出。走廊上的照明灯幽暗,有如鬼火,他就像无形质的幽灵。 


  他瞥了邻房的房门一眼,两位姑娘大概已梦入华胥。 


  东院的走廊下没有灯,整个院子黑沉沉。他闪在过道旁贴壁下伏,片刻,灵猫似的贴地窜入栽有花木的院子。 


  对面,就是公孙云长与高嫣兰所住的两间上房。外面有走廊,进入院子很方便。 


  廊柱上本来该有灯笼,显然是被有心人弄熄的。 


  嫣兰的房门悄然而开,门边大概已经过油或水的润滑。开合皆无声息发出。 


  嫣兰剑系在背上,背了小包裹,消然闪出向下一伏,蛇似的滑过走廊进入院子。只要向上一纵,就可上屋远走高飞了。 


  接着闪出的是公孙云长,跟上闪入一丛花树下。 


  “珍重,再见。” 


  嫣兰不胜依依地附耳低声道别。 


  “嫣兰,祝福你。”公孙云长低语,突然激情地在她的粉颊亲了一吻。 


  “云长……”嫣兰颤声低叫。 


  两丈外的幽暗墙脚下,鬼魅似的升起一个黑影,熟悉的语音传到:“算算你们也该出来了,要走了吗?” 


  嫣兰骇然一震,悚然低呼:“魔手无常……” 


  后面另一处花村中,徐徐站起另一个黑影,接口说:“还有我黑牡丹程翠,特地前来接驾。” 


  走不了啦!嫣兰银牙一咬,一声剑吟,挺身站起时剑已出鞘。 


  公孙云长也接着站起,伸手拔剑。 


  瓦面上突传出一声刺耳的阴笑,黑影飞降,狼嗥似的语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竟然有想讨野火的人,该死!” 


  飞跃而下的不只一个人,两个。两黑影飘落处,正是魔手无常与黑牡丹潜伏的地方。 


  接触无可避免,四个人几乎同时出手,啪砰啪数声音爆传出,罡风大作,枝叶纷飞。 


  “叭啦!” 


  魔手无常摔倒出丈外。 


  “哎……” 


  是黑牡丹的惊叫声,向侧飞跃,向对面飞逃,急如丧家之犬。 


  魔手无常奋身急滚,爬起来就跑,如同漏网之鱼。显然,两人皆被打得落荒而逃。 


  赶走两人的黑影大概也未能占绝对上风,身形一顿,嫣兰乘机一鹤冲天扶摇直上,要上屋脱身。 


  糟了,数片屋瓦呼啸而至,瓦面上还有人潜伏。 


  她临危不乱,吸气收腹缩成一团,居然半空中转身,而且停止上升。 


  啪一声响,她护住顶门的左小臂挨了一瓦片,瓦片碎裂,她也向下飘落,其他数块则着地而碎。 


  “联手合壁!”下面的公孙云长急叫。 


  但也晚了一步,她双脚仍未沾地,赶走黑牡丹的黑影已经到了,猛扑公孙云长。 


  公孙云长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心中早寒,但千紧万紧,保命要紧,本能地一剑挥出,用上了乾坤剑术的绝招“云行雨施”,要拼个两败俱伤。 


  人的名,树的影。年轻初出道的小伙子,碰上高手名宿通常有两种普通的反应。一是自命不凡,认为对方没有什么了不起,有击败对方取而代之的自信,一是心中生惊,被对方的名头镇住。前者必定勇气百倍,很可能如愿,后者必将手颤脚软,斗志全失递不出招式。 


  公孙云长虽说横下心拼命,但他曾经是对方的手下败将,心中虽想行致命一击自救,无如心中早寒,影响了手脚的灵活与灵智的迟钝,这一招的威力大打折扣。 


  扑来的黑影身形一晃,大袖神乎其神地卷住了长剑,另一手已乘机探入,噗一声闷响,一劈掌重重地劈在公孙云长的左颈根要害部位。 


  公孙云长一声未出,浑身一软,一照面使躺下来了,快得令人目眩。 


  嫣兰刚脚下落实,也落入一双可怕的大手中,手扣住了她的右肩,大拇指扣闭了右肩并,她浑身一软,眼睁睁等死。 


  擒住她的人,是腰间插了人骨短杖的人魔蔡瑞。 


  公孙云长像头死狗,僵卧在离魂鬼母脚下。 


  瓦面上,共有三个黑影。 


  离魂鬼母拔出横插在腰带上的鬼头杖,向上低叫:“你们把人先带走,老身与蔡老到里面去捉那姓庄的小畜生……” 


  话未完,院中心不知何时出现了怡平高大的身影。他脚下躺着一个黑影,手中有一把剑,显然剑是从黑影处夺获的,他身上从不带剑。 


  他横剑而立,冷冷地说:“在下已经久候多时,你们是一个一个上呢,抑或是人魔鬼母一起上?瓦面那几位岳州的好朋友,你们最好脱身事外,不要助纣为虐,不然将大祸临头。” 


  比起隐身潜修一二十年的名宿来,公孙云长与嫣兰这些内功修为未到家,整天在江湖上鬼混的年轻人,功力相去不啻霄壤,一照面便躺下了并非反常的事。 


  公孙云长并未昏厥,只是浑身骨筋似乎崩散了,知觉仍在,却失去活动能力。 


  嫣兰却是被制了穴道,并未吃了苦头。 


  瓦面上几个黑影,大概心中有数,不敢往下跳。 


  人魔丢下嫣兰,取下人骨短杖。 


  鬼母居然不再暴躁,一脚将公孙云长拨开,举鬼头杖向仗剑而立的怡平慢慢接近。 


  怡平俯身拍拍脚下的人,平静地说:“你走吧,下次不要向在下递剑,知道吗?在下要借你的剑一用,得罪得罪。” 


  黑影挣扎着爬起,战栗着向外退。 


  人魔已到了丈外,用刺耳的嗓音说:“梁老鬼呢?他是个孤魂野鬼,必定无法赶来助你,你认命吧!老夫要与鬼母埋葬了你,你不能侮辱了老夫,救走了老夫的俘虏而不被惩罚。” 


  怡平轻晃手中剑,向上一拂,向下一沉,最后直立胸前,锋尖斜举,与传统的剑势完全不同,平静地说:“蔡老前辈,在下救走了你的俘虏,无意中替你消洱了一场灾祸,你该感谢在下才是。你盛怒之下,胁迫岳州的几位知名人士替你卖命,他们该已将岳州近来的情势告诉你了。 


  那摘星换斗乃是拔山举鼎手下的得力帮凶,你想,拔山举鼎会放过你吗?目下他们的杰出高手云集岳州,他们之所以不理会你,是因为你与鬼母对他们并未构成威胁。如果那天你伤了摘星换斗,结果如何? 


  今晚这两个人,皆是拔山举鼎要得而甘心的人,你们如果要把他们重新掳走,后果将极为严重。 


  如果你要怀疑在下的好意,你就瞧着办吧,在下既然管了这档子闲事,就必须有始有终。你们两人联手,占不了便宜的,不如放手走吧。” 


  这番话软硬兼施,情至义尽颇有道理。 


  可惜人魔不吃这一套,厉声说:“老夫与鬼母正打算出山重振声威,被你小子一闹,老夫怎能甘心?不是你就是我。” 


  鬼母取得夹攻地位,咬牙说:“梁老鬼不在这里,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赶快毙了这可恶的小畜生,上!” 


  说上就上,鬼头杖一伸,风雷骤发,闪电似的点向怡平的左肋。上次鬼母几乎吃了大亏,这次攻左面空隙,让人魔攻右方接怡平的剑,可知鬼母真有些心虚。 


  人魔的人骨短杖,也狂野地抢攻,浑厚的如山的劲道御杖进击,非同小可。 


  怡平不敢大意。黑夜中交手,对方两个人皆是功臻化境的老名宿,凶险的程度可想而知,可能一接触生死立判,稍一大意便得送命。 


  他一拉马步,默运神功力贯剑尖。这瞬间,他感到气机出现异象。 


  已没有时间思索原因,剑一动气势磅礴,剑气汹涌,但见人剑闪烁如虚似幻,每一吞吐有如电火流光。 


  没有兵刃交击声传出,只可看到两面杖山一涌,倏然而合,风雷声刺耳。 


  而电火流光似的剑影,就在杖山将合未合问,以令人目眩的奇速连连闪烁,然后两面分张,最后幻化一道长虹,逸出乍合的杖山,远射两丈外倏然静止。 


  怡平站在两丈外,身形一晃。 


  鬼母斜冲出丈外,头顶的发鬃已不异而飞,剩下的短白发披散着。直像个厉鬼。 


  人魔也远出丈外,右小臂裂了一条缝,鲜血泉涌,伤得不轻。 


  怡平右手的剑突然发出一阵异鸣,剑尖下降,以尚算稳定的嗓音说:“第二次手下留情,没有第三次。” 


  人魔大概伤透了心,举杖的手鲜血仍在流,以骇人的嗓门惨厉地叫:“老夫有何面目重出江湖?这条命给你拼了。” 


  侧方屋顶上,突然八音齐鸣,神箫客洪钟似的语音及时传到。 


  “原来你两个老魔真来了。好吧,我老不死是很大方的,多收你们两条命的礼,阎主爷决不会责怪我多管闲事侵夺他掌握的生死大权,来啦!” 


  不等神箫客飘落,人魔已撒腿便跑。 


  鬼母也不慢,溜之大吉,与瓦面上的人同时撤走。 


  怡平不等神箫客走近,沉静地说:“老前辈,打发他们走,魔手无常那些人,可能召集高手去而复来。” 


  神箭客一怔,一跃而至急问:“小兄弟,你的声音不对,怎么啦?” 


  廊口抢出纯纯和江南姬妖,纯纯焦急地抢出院子叫:“庄哥哥,这里出了什么事?” 


  怡平呼出一口长气,向神箫容低声说:“小可中了暗算,请不要声张。” 


  一声响,他将剑丢了,身形一晃。 


  神箫客伸手要扶他,他又说:“我不要紧,请老前辈费心在此地善后。”他举步便走,纯纯到了。 


  他稳定地说:“回房去吧,这里的事已经结束了。公孙云长与高嫣兰皆被人制住,梁老伯在善后。” 


  江南妖姬走近,讶然问:“谁制住了他们?狗腿子们吗?” 


  他举步便走,心情沉重地说:“不要管了。沙姑娘,回房再说,我要证实一件事。” 


  点上灯,两位姑娘皆吃了一惊,纯纯骇然叫:“庄哥哥,伤……你的脸色好……好难看……” 


  江南妖姬也倒抽一口凉气,惊疑地问:“庄兄,你……你怎么?” 


  怡平脸色苍白,还在冒冷汗,他深深吸入一口气,镇定地说:“你两人用推手比内劲,功运七至八成,试试看。” 


  “庄哥哥,你……”纯纯惶然问。 


  “不要问,准备。”怡平神色肃穆喝止。 


  江南妖姬己知有点不对,说:“韦小妹,不用问了,准备吧,他的神色,已经告诉我们将有可虑的事发生了。” 


  两女不再多说,拉开马步,双手一抬,四只手掌有力地吸住了。 


  劲发片刻,江南妖姬突然浑身一震。 


  “纯纯,快收劲!”怡平急叫。 


  要不是他及时叫出,江南妖姬可能被带出撞向墙壁。纯纯劲一收,江南妖姬便被,怡平扶住了。 


  “哎呀……”纯纯惊叫。 


  江南妖姬脸色发青。冷汗直冒,一双手在发抖,骇然惊呼:“老天!我……我怎么了……” 


  怡平将右手伸出,手仍在发抖,叹口气说:“你看,我和你一样,大概在半个时辰内方可复原。你却不需那么久,不久便可复原,因为你发劲为期甚暂,复原得快些。” 


  江南妖姬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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