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随后而至的刀神一群人,这才安排下引虎相斗的妙计,由我和沙姑娘冒充你和韦丫头,卓家的人沿途暗中策应,总算将他们引来了,大功告成啦!现在,你不要管,只要你坐山观虎斗。
“刀神?”怡平大感惊讶。
“那就是卓小哥和梅英姑娘的祖父。”江南妖姬说:“与梁老爷子同辈的风云人物,太虚仙客卓宏毅,你也应该知道的。”
“哦!剑圣刀神的刀神太虚仙客。”怡平恍然:“早年的太虚仙客从不通名,谁知道他老人家姓卓?为了我的事,劳动诸位老爷子,我好惭愧。”
“家祖也是一时兴起,说不上劳动。庄大哥,你就不必感到不安啦!”卓欣玮将一把佩剑递给怡平:“家祖说,你也许无法避免用剑。哦!舍妹和韦姑娘呢?”
“她们藏身在那边的山崖上。”怡平向北一指:“她们眼高手低,不知利害,所以我不让她们插手。玮弟,你去管住她们好不好?”
“不好。”卓欣玮含笑拒绝:“我要看虎斗,你的剑,我的刀,必要时,咱们闹他个天翻地覆。梁老爷子替我们助威,请沙大姐去管住两个捣蛋的丫头。”
“谁也管不住她们。”江南妖姬含笑拒绝:“她俩的心全在庄兄弟身上,你以为她们肯躲在远处牵肠挂肚?那不是来了?”
梅英和纯纯,果然雀跃地飞奔而来。
“先避一避。”神箫客说:“别让他们打坏主意,转移目标把我们作代罪羔羊。小怪,你已尽了心力,阻止不了这场大劫,你必须回避,走!”
众人立即向北撤走,三两闪便消失在密林茂草中。
神箫客说得不错,这场大劫已经阻止不了。
三方面的人,面面相对。
应该说两方,高谷主的人事实上已无法脱身事外,不得不站在乾坤一剑的一边。
人数相当,实力相差有限。
拔山举鼎这一面,也有五六个需要派人照顾的伤者。
那是昨晚神箫客三个人骚扰的结果,这才能把走狗们激怒得咬牙切齿,认定是这一面的人下的毒手。
按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但这些人全是江湖上名号响亮,有身份有地位的高手名宿,自不会像怡平那种初生之犊一般毛躁,动不动就拔剑相向,一言不合就挺身而斗。
而有声望地位的人,修养当然好,见面客客气气,笑里藏刀,面对生死仇敌,依然能言笑晏晏神定气闲。
“呵呵!公孙兄,怎会是你们?”拔山举鼎怪笑着抱拳行礼,怪眼中有阵阵疑云:“还有故友高谷主,久违了,数载疏于音问,高兄风采如昔,可喜可贺。”
在拔山举鼎投身鄢府之前,这些人即使不是有交情的朋友,也是神交已久的武林健者,或者是正邪不两立的对头。
甚至是你死我活的仇敌,故友两字用得不算过份。
“皇甫兄见笑了。”高谷主客气地行礼:“几年来,在下几已绝迹江湖,在庄中蹈光隐晦,不再过间江湖事。皇甫兄威震天下,如日中天,短短几年能获致如此辉煌的成就,维持如此灿烂的局面,才真是可喜可贺的事。”
“好说好说。”拔山举鼎转向乾坤一剑:“兄弟离岳州之后,听说公孙兄也带了朋友赶到岳州,彼此错过了,兄弟感到十分遗憾。令郎在江湖行侠,四出游说高手名宿与在下作对,上次成功地说动南衡出山,这次高兄率万花山庄子弟倾巢而至,显然贤父子又成功地获得有力的臂膀。至于阁下怎知道在下来到巫山,而大举前来拦截,就不是在下所能蠡测的了,公孙兄何以教我?”
“兄弟并非有意前来拦截,而是无意中追踪强敌,误打误撞来到此地的,连高兄万花山庄的人,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老狗撒谎!”九幽客吕杰突然愤怒地大叫:“他分明是获得高谷主全力相助,认为自己羽翼已成,实力足以埋葬我们,所以猖狂地前来妄想把咱们埋葬在巫山。咱们的行踪他一清二楚,高谷主是地主,要说他们误打误撞来到此地,鬼才相信!昨晚他们就派人四面骚扰,要挫咱们的锐气,让咱们睡不安枕浪费精力,用心可诛。昨晚咱们死了两个伤了五个,死的神掌翻天万和是在下的知交。公孙老狗,你必须偿他的命。”
在人多口杂,群情愤慨中,最怕有人领头激昂地煽风拨火,这就是所谓群众心理,情势一乱就难以收拾。
有人死伤是事实,陈兵相见也是事实,经九幽客这一叫嚷,立即群情激动,气势汹汹,叫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诸位,请听在下……”乾坤一剑舌绽春雷大叫。
没有人肯听他解释,叫吼声更大、更高、更紧。
鬼丐廖独挟着打狗棍一跃而出,咬牙切齿怒叫:“公孙云长,你给我滚出来!老夫名列六怪,奉指示一而再让你一步,你却一而再折辱老夫,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咱们来拼个你死我活。小狗!你给我滚出来,老夫替你招魂。”
老鬼丐本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名列六怪,绰号称鬼丐。
上次在南衡家中,公孙云长曾经向他叫阵。
在岳州杨家,又被公孙云长带着快活刀一群人袭击,不明不白地被打昏,这笔帐当然该算在公孙云长头上。
重要的是,鬼丐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中,最有影响力人士的一个重要人物。
“鬼丐,”那位面目险沉的老道沉叱,声不大,但入耳震力惊人,压下了激愤的叫嚷声音:“退回来,不许乱了章法。”
鬼丐神色一弛,乖乖地退回。
老道的话,具有无上的权威。
“大总管。”老道等鬼丐退回时,向拔山举鼎说:“把你的人管好,你看他们像不像一群暴民?”
“都给我闭嘴!”拔山举鼎沉声大喝:“谁敢乱叫嚷,严惩不贷。”
人声立止,大总管发起威来相当令人害怕的。
“九幽客吕施主的话有道理。”老道的语气阴森已极,充满无边煞气。
“本总管也深有同感。”拔山举鼎随声附和。
“公孙堡主显然已获得高谷主全力支持。”
“眼前就可以看到他们站在一起。”
“所以他们认为羽翼已成。”
“本总管也有同感。”
“因此,公孙堡主要废弃协议,妄想乘机歼除咱们,以便雄霸天下。”
“大概是的,公孙堡主不是一个信守诺言、重视协议的人;他是城府甚深,善于创造时势的枭雄。”
“但咱们仍然给他一次机会。”
“护法仙长之意……”
“要他把昨晚屠杀咱们两位班头的凶手交出来,然后要他向天发誓遵守所订的协议。”
“本总管当遵嘱办理。”
两人的对话,令乾坤一剑毛骨悚然。
高谷主一头雾水,讶然向乾坤一剑问:“公孙兄,你与他们订什么协议?”
乾坤一剑脸色苍白,转头冷然注视着高谷主,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接着,深深吸入一口气,胸膛一挺,恢复了往昔的豪气。
他阴阴一笑说:“无所谓协议,只是口头上的场面活,哪能当真?见面交手不分胜负,各出狂言;声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种场面话人人都会说,谁也不会当真。高兄,贵山庄的人退出,兄弟不怪你,反正兄弟与他们早晚会有一次生死决斗,现在正是时候。”
人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就会把心一横豁出去的。
高谷主心中一惊,进退维谷。
双方人数相等,如果万花山庄的人退出,乾坤一剑三十余位高手名宿,已注定了覆没的噩运。
“那位老道是谁?”高谷主沉声问:“他是主事人?”’
“鄢狗官三护法的一道,威灵仙玄同。”乾坤一剑说:“兄弟勉强可以对付他。”
“勉强二字,不合实际……”
“当然,兄弟还不至于愚蠢得不顾一切。能和平解决。当然最好。”
拔山举鼎正大踏步而来,乾坤一剑也缓步而出。
“公孙兄,你听到威灵仙护法仙长的话了?”拔山举鼎神色相当不友好:“要不要在下重复一遍?”
“皇甫兄,这是一场天大的误会。”乾坤一剑不亢不卑从容发话:“在下把话说明白,听不听悉从尊便,我相信皇甫兄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威灵仙如果是负责人,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因为皇甫兄你作不了主,你这大总管身份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只是一个传活的人。”
“你……”拔山举鼎一愣。
“在下与高谷主,是被贵方所派的密探孤魂野鬼庄怡平,以及南衡的女儿韦纯纯,引来这处山谷的。沿途咱们有不少人受了伤,昨晚死了两个。诸位未现身之前,在下的威麟堡四绝剑,就有两个人受了伤。刚才你们所看到的景象,就是咱们为死者举行葬礼。”
“我看你是愈说愈离谱了,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庄怡平是在下的密探,太过分太拙劣。”拔山举鼎怒火又生:“你那个什么狗屁儿子在岳州,无缘无故横生枝节,招惹庄怡平被作弄得灰头土脸,多次发出紧急求救信息,要求在下的人替他消灾,甚至连洞庭王也出动了不少人帮助他拦截庄怡平,帮助他诱擒高……”
“你胡说些什么?”乾坤一剑急急阻止对方往下说。
“在下说的是,庄怡平不是在下的密探,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没有你那狗屁儿子招惹了庄怡平,在下岳州之谋决不会失败。阁下,你知道庄怡平在岳州,一共伤了在下多少人?连两位夫子也吃足了苦头,两护法的死很可能是他所为。你,你居然说他是在下的密探吗?”
“是与不是,咱们把他搜出来就知道了,他目下就躲在这附近,有不少人。快活刀的人也在,还有一个神箫客。皇甫兄,凶手是他,你要在下怎样把他交出来?何不同心协力,咱们全力穷搜他们出来以明黑白?”
走狗们议论纷纷,不安的气氛可以明显地感觉出来。
这些走狗中,大多数高手吃过苦头,一听怡平和神箫客都在此地,可把那些吃过苦头的人,吓得心中发毛。
“你们是来找快活刀的,快活刀的那位卓姑娘,昨晚杀了我们两个人。”公孙云长在后面大声说:“如果咱们再互相指责互相残杀,正好中了他们的毒计,为何不赶快把他搜出来呢?”
“他们真在此地?”拔山举鼎沉声问。
“你们在远处,该可以隐约看到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故,他们是从那面撤走的。”乾坤一剑向北一指。
拔山举鼎扭头向威灵仙用目光询问。
威灵仙哼了一声,打出让对方作主的手势。
这妖道也许发觉乾坤一剑那些挑拨性的话,伤了拔山举鼎的自尊和威信,自己如果再加干预,很可能引起拔山举鼎的极端反感,甚至会生出反抗的行动,情势便不易控制了。因此警觉地让拔山举鼎自行作主,免生意外。
拔山举鼎的确平空生出反抗的意识,乾坤一剑挑拨离间的话份量相当够。
“如果搜不到人。”拔山举鼎向乾坤一剑沉声说:“那么,回头咱们再解决这件事。咱们搜一天,明日午牌正,在此地见面。现在,在下的人搜谷北,以小溪为界,发现时以三声长短啸传警。这就分开搜,你快向老天爷保佑,保佑他们真在山谷内,明天见。”
一场可能死伤惨重的恶斗,无疾而终。神箫客所料不差,这些人的目标果然指向怡平几个人。
搜索的人增加了一倍,但仍然劳而无功。
午后不久,乾坤一剑一群人,在南面一座绝壁上,发现了三个新刻的大字:断魂谷。
搜索的人虽然增加了一倍,但搜索的速度却慢了三倍。听说怡平和神箫客都在,敢于散开搜索的人就没有几个。
尤其是那些惊弓之鸟,听到些少风吹草动,也会吓得跳起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除了成群结队慢慢搜之外,别无良策。
薄暮时分,没有人再敢冒险在茂林丛草、荆棘、乱石中走动,这些地方随时皆可能受到袭击,更是致命暗器最具威力的险地。
两批人各找一处开阔的、不易受到突袭的地方歇息。
夜来了,危险也来了。
每个人都感到恐慌,每个人都心惊胆跳。
因为他们知道,昨晚受到袭击的事故,势将重演,不知今晚到底有哪些人,明天看不见旭日东升?
拔山举鼎一群人,也知道发现断魂谷石刻的事了,这对迷信鬼神的人来说,心理上的打击颇为沉重。
穷紧张了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最希望发生事故的乾坤一剑失望了。
没有事故发生,即表明他说的全是谎言。
拔山举鼎决不会相信怡平和神箫客在此地的事,必定认为他所编的谎言另有阴谋。
那么。午间之会,将是你死我活的决定性时刻了。
他还有半天工夫,这半天对他太重要了,他必须将怡平搜出来。
两方面的人,都没想到搜谷口,因为如果要搜的人出了谷,有如鱼入大海,蚁入丛林,鸿飞杳杳,即使有数万人手,也不可能将人搜出来了。
天没亮,分组搜索的人便到达指定地区。
眼看红日当项,依然毫无发现。
高谷主夫妇带了女儿和四名子弟,到了谷东南的一座奇峰下。
这里,有一段长约里余的山坡,坡度并不大,怪石猿蹲虎踞。草木丛生。奇岩怪石星罗棋布,在内行走极为困难,视野不及三丈外。
要搜这种地方,实在十分危险,如果有人在内潜伏,搜的人随时都可能受到致命的袭击,九死一生。
山坡之上,是直上数百仞的峭壁。
不要说攀登无路,即使抬头上望,也会头晕目眩,似乎奇峰正在往下倒,要将人压成肉泥。
站在山坡下的矮树丛中,高谷主向上眺望,倒抽了一口凉气,说:“老天爷!这里怎么搜?十天百天也搜不完,出动上千人马也无法搜遍每一角落。”
“谷主,咱们只有七个人。”高谷主的得力臂膀高诚脸色不正常:“如果他们真的躲在里面,咱们进去,恐怕就永远出不来了。”
“你以为姓庄的真有那么厉害?”高谷主问。
“不算姓庄的,仅神箫客一个老鬼,咱们也毫无机会。”高诚苦笑:“午正将届,必须赶回去应变了。危机迫在眉睫,谷主必须有所决定,是否与公孙堡主联手,要早早作打算才是。”
“你以为不联手,拔山举鼎会放过我们吗?”
“这……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当然,在他们歼灭公孙堡主一群人之前,我们是安全的,以后……”
“所以,咱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高谷主忧形于色:“咱们已是船到江心,马行狭道。既然搜索不易,那就走吧!”
卓文俊夫妇带了八名子弟与两位小女儿,藏身在山坡的石林中。其中四名子弟带了弓,另四名佩了快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