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很好吗?”申云鸿微细的一句问…
“恩?”微细到贾拾一没听清。
“我是说,你觉得我要成亲了,很好吗?”申云鸿加大了声音,抑制着声音中的颤抖。
“…呵,很好啊!”贾拾一面罩之下的嘴角,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你要成亲了…很…好…啊…”最后的声音,小道,大概只有贾拾一自己能听清楚吧,双手无力的垂下。但对于好耳力的申云鸿来说,亦是听得很清楚。
“真的吗?”反问,执着的求证着。
“你什么真不真的,不是已成事实的事了吗?”忽然,贾拾一有点恼了,她厌烦了这种反问,咄咄逼人,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想听你的回答。”
“我不是回答了么?只是你不信!”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几分。
“你说的,我就相信!”
“是吗?!”满是不屑的语气冲口而出。
那为何,八年前的你,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听都不愿听我说!现在才来说相信,不是太迟了吗?!贾拾一在心底声嘶底里,面上却只有冷漠和不屑。
“我说,恭!喜!你!们!”一字一顿,?锵有力。
是啊…差点忘记了,我今晚过来,不就是要撮合他们的么?
“金铃公主是个好女孩,好好待她…”抛下如刀剜心的一句话,贾拾一落荒而逃了…
申云鸿没有去追,只是痴痴的看着贾拾一离开的方向。原来,我伤你如此之深,那我又,怎敢追逐你而去?
此时的申云鸿,一如八年前,只会木讷的呆滞在原地,恐惧着,任由贾拾一离去,却不敢,跨出那一步…
八年前,有贾拾一勇敢的回头,可如今,还会有吗?
辗转反侧,一夜终是难以成眠…贾拾一不断地告诉自己,面具之下,不是他…
而申云鸿不知在门口处呆站了多久,直到,巡夜的家丁瞧见,韩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亦不理会家丁的疑惑,颓丧的走回房间,慢慢的将房门关上,心门,亦随之阖上…
你是认出我的吧?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愿…此生既无缘与你携手,那身边是何人,又有何重要?
“大少爷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瞧着那般失魂落魄的申云鸿,家丁嘟囔着举着灯笼在地上照了一圈,可惜,一无所获,耸了耸肩,他又继续巡夜去了。
申云鸿是丢了东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扫视了一圈众人,上官朔发现,眼前的金铃公主和唐煜都是一副面容憔悴的样子,这一路走来,当真如此辛苦?他以为,是那次的偷袭造成,却不是,皆是为情所困,被爱折磨着…
心伤,最是折磨人…
见礼之后,上官朔佯装生气道:“看来申堡主当真是小气了!”
金铃公主和贾拾一闻言,一愣,面面相觑,不知上官朔所指,急速的在脑袋中遍寻申言协的处事之道,无不周到细致,哪来的小气之说?
两人不好答话,只得静静的等着上官朔自己接话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热闹了3
上官朔看着疑惑不解的众人,知道自己要的效果没达到,还遭遇了个大大的冷场。
“呵呵…”上官朔尴尬的笑了几声,结果是更尴尬了,不明就里的,谁敢随便跟着皇帝笑?他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我就知道会这样!
堂堂一国之君,为了博得红颜一笑,选了个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讲笑话,结果…
不过是匆匆一瞥,贾拾一眉间凝重,就揪住了上官朔的心,以前的你,不曾如此,你是在忧心什么?是为我而忧心么?
他不知,但不愿看见这样的她。所以,放下他的高高在上,如小丑般,他想取悦于她。
然,失败了…
本来,他就不曾取悦过谁,从来,只有别人取悦于他。
“如果不是,怎么公主和丞相都是这般憔悴?”搞砸了,还是要继续…
“皇上误会了。”金铃公主温婉的回答道,“申堡主照顾得很周到,可能是金铃初到此处,有些不适应,相信过些日子就会好些。”
“如此朕就放心了,只是后天就是大婚之日,新娘子这般憔悴可不好。”上官朔恍然大悟般的说道,继而转向在那沉默不语的贾拾一,“那丞相又是为何?金铃公主远从飞凤而来,水土不适自情理之中,丞相不会是离了都城也是水土不服吧?”
上官朔盯着贾拾一,在等着她的回答,众人亦齐刷刷的看向贾拾一,可她的眼神,愣愣的看着地板………她走神了,完全没在听上官朔说了什么。
被人喊醒,匆匆到此,短短时间,宫的身影却不知在她的脑海中晃过了多少遭,耳里,是昨晚的对话,鼻头,是那熟悉的味道萦绕,昨晚至今,不早该散去了么?可那股清淡,就是挥之不去。
贾拾一身后的十六看着急了,从后面舀手指戳了戳贾拾一的后背,轻声的唤了声:“师父…”
这才,回神了,收回那份呆滞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皇上恕罪!”亦不解释,贾拾一直接请罪了。
“噢?丞相何罪之有?”上官朔亦不着急,和贾拾一绕起来了。方才贾拾一的失魂落魄他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故作不知。
“微臣…”贾拾一不晓得要怎么接话了,只觉得脑袋糊成了一团,不愿再费神想什么了。
“皇上,昨个儿十六惹师父生气了,害得师父一夜没休息好,这才憔悴晃神了,皇上要怪罪就怪罪十六吧!”十六来了个英勇救母,蘀贾拾一脱困来了。故意的,十六加重了“憔悴“二字的声音力度。
昨晚贾拾一跟十六说出去一趟,可她回来之后,十六就发觉娘亲不对劲了,却又不好多问。
这会子瞧贾拾一这副失魂落魄样,他即刻坚定了向娘亲打破沙锅问清楚昨晚发生什么事的决心。
不过,当务之急,是蘀贾拾一解围,所以,他便壮着胆子出声了。
其实,十六敢如此英勇,还是有考量一番的,他觉得,综合以往上官朔的表现,该是不会真的降罪于他的。
上官朔闻言,将信将疑,不动神色的紧盯住贾拾一,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想要,从中得到些真假虚实。
然,贾拾一岂会让他得逞!母子同心,贾拾一很快就进入到十六为蘀她开脱而设定的情境中去了。在此之前,她将方才不经意间流露的情感,很好的收藏了起来…
真的…很累…每天,都要小心的收藏…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容不得片刻的松懈…
“十六!”贾拾一佯装着生气,呵斥十六道,“皇上面前,岂容你又多嘴!”
然后,她神色一转,卑恭的朝向上官朔请罪,“皇上,是微臣管教无方,还望恕罪。”
“成天被这逆徒气,自然是憔悴些了…”继续的,贾拾一眉目又一转,无限悲怆样,外加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十六的苦心,她岂会体会不到。
“原来如此!”上官朔相信了。
就这样,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糊弄过了众人。
“十六,果真如此,你就真该罚一罚了!”上官朔脸一黑,阴沉着语气对十六说道。
十六心头“咯噔”一跳,漏跳了一拍,这么严肃的神情,皇上该是不是玩真的吧…他的小心脏,开始颤抖起来,小手不住的悄悄狂拽贾拾一后背的衣服。
“该怎么罚呢…”上官朔一手托住了下巴,若有所思,“不如…”
“皇上!”贾拾一忽然一声叫,打断了上官朔的话。
“丞相这是作何?”
“皇上,这逆徒自有微臣这个当师父的来管教,岂敢再劳烦皇上费心。”面对上官朔质询的目光,贾拾一不卑不吭的冷冷答道。
她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宝贝儿子,就算是皇上也不能!现在,她就只剩下十六了。
上官朔哪里是真的要罚十六,不过是想吓吓十六,蘀心爱的丞相出口气罢了,哪知道,这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了!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好拉下身份公然谄媚讨好贾拾一,只能如此。
可贾拾一的反应,未免过激了,这般不客气,众人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他不作声,放任了,传出去,不知贾拾一要担多少的骂名,他的威严,亦是有损。
“如此甚好,省得朕费心了!丞相以后要多费心思管教管教了,可丞相亦要谨记,切莫因私忘公了!”上官朔板着脸,不悦的声音,冷冷道。
然,要他责备心爱的丞相,他亦是不舍的。所以,只能板起脸一句带过,算是训责。
记忆中,他还不曾如此冷漠的对贾拾一。大概,旁人也无话可说了。毕竟,唐煜也是一国丞相,就是皇上,在众人面前,亦不好太过苛责。
恰到好处,点到即止…
为君王者,每日每日的,都要费尽心思的去平衡各方,容不得,他半点的随性…
第一百五十三章热闹了4
贾拾一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晓得自己过激了。可话已出口,如覆水难收。只怪,她太过紧张十六了。
在脑袋里急速的寻思着弥补之法,可还没寻获,上官朔的冷责就出口了。闻言,她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好像,他不曾这般待我…
人就是如此,习惯了,就想当然了。殊不知吗,天下间,“理所当然”四字,当真存在么?更何况,她的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丞相谨遵教诲。”收起所有的骄傲,贾拾一俯首道。
终究,我不过是个臣子,俯首称臣,本是应该。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面对他,我会在不经意间忘记,他是个帝王,高高在上的帝王!
“清晨院中露水重,皇上请移步大厅。”适时的,金铃公主出声解了众人的围,尤其是上官朔,无限感激的望了她一眼。金铃公主会意,温雅的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一旁的贾拾一的失落感还未散去,有点不悦,精神亦是不济,耷拉着脑袋,自是没有收到上官朔随后投来宽慰她的眼神。
无奈,上官朔只得跨步朝大厅走去。你该是懂我的,可你的落寞,却又让我欣喜,说明,你还是在乎我是如何待你的,是吗?
上官朔的心情,是矛盾着的。从来,他不曾如此费心的去揣摩一个人的喜怒,不曾那般在意一个人的神思。
看来,我是真的爱上了你。还以为,当上了帝王,就寻不到一个可以让我心动的女子了。原来,这个女子,是要这般奇特的出现在我身边………女扮男装!我的好丞相,我真的,不能放手了!
“大少爷!二少爷!”门口处的家丁,传来有点惊慌失措的请安声,停住了众人的脚步,纷纷朝门口处看去。
居然,是申云鸿和申孤鸿一起来了!
“云鸿参见皇上、公主、丞相。”“孤鸿参见皇上、公主、丞相。”兄弟俩一前一后快步来至上官朔前见礼,继而朝金铃公主和丞相微微施了一礼。
上官朔一挥手道:“都是自家亲戚,不必多礼了。”说话间,上官朔细细的端详起了申云鸿,只觉得眼前的申云鸿有点夺了他的风采,竟是起了嫉妒。
“来了伏溪谷,都不及先去瞧瞧新郎官,这都十几年不见了,朕还寻思着一会儿去云鸿那坐坐,这不是赶巧了,省得朕跑一趟了。”
上官朔来回打量的眼神,着实让申云鸿不舒服,可又不好发作。“皇上言重了,该是云鸿拜见才是。未能及时拜见皇上,还望皇上恕罪。”这一套怪来罪去的朝廷伎俩,申云鸿当真是不习惯。
“怪不得云鸿,是朕让申堡主暂缓通知众人的。好了,莫在此请罪恕罪了,进去说。”无意间,上官朔瞥见贾拾一打了个哆嗦。语毕,带头动了脚步进大厅。
匆忙出来,贾拾一穿得单薄了些。此时的她,压低着目光,不去瞧眼前不远处玉树临风的申家兄弟二人。轮椅之后的十六见上官朔进去了,便机警的推着贾拾一随后而进。
而金铃公主,由始至终,压根就没有回过身,一直是,面朝着大厅。上官朔发话进大厅,她反倒是迟疑了下,顿了顿身形,才无奈的进去。如果可以,她想头也不回的逃走。
此处该是没有你来的理由,前几天,不是挺好的么?为何,你今日要来?分明就几天了,熬过了,不就好了吗?为何,此时你要来扰乱我好不容易抚平的心境?!
说是不念,说是放手,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
进到大厅,众人分别落座,上官朔高坐上首,右边,是金铃公主和贾拾一,她们对面,是申云鸿和申孤鸿。十六,依然是乖巧的站立在贾拾一后面。
落座后,申云鸿就后悔了,他是赌着昨晚的一口气,这才一大早的来到玲珑苑。我便随了你的愿,这下,你该高兴了!
巧的是,竟在路上碰见了申孤鸿。
大清早的,路径之上再无他人,亦无处可躲,终是兄弟俩,再是生分,亦不能就那么错肩而过。互相打了声招呼,申云鸿随口一问,才知,申孤鸿竟也是往玲珑苑而去的。
殊途同归,兄弟二人,没有理由不一起走了。起先两个大男人的,倒是尴尬着,就那么不远不近的并着走,不言语。渐渐地,虽是一路静默,可至玲珑苑前,两人觉着,好似,和对方一起走着,也没想象中的难以接受。
毕竟,是兄弟…血,还是浓于水的。
“云鸿如此清早就来了玲珑苑,看来是迫不及待了。”心有嫉妒,难免的,就会想着法打打趣,算是,出口气了。
可上官朔这纯粹出气的随意一句打趣,却是同时触动了四个人敏锐的神经,尤其,是申孤鸿的脆弱敏感神经。当即,他剑眉一挑,斜睨了申云鸿一眼。
同时,贾拾一是转瞬即逝的怒目而视…金铃公主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申云鸿有点坐不住了…
泰然自若的神情下,是一颗焦急不堪的心,想否认,说不出口,若承认,却是万万使不得。
“怎么,朕说得不对么?”见申云鸿许久没答话,上官朔得意着步步进逼。
“皇上就不要为难我大哥了,他害羞!”没等到申云鸿的答话,申孤鸿却是开口了,带着愠怒的语气。
“噢?害羞?”上官朔饶有趣味盯着那张冰冷的面具,“十几年不见,云鸿的脾性倒是让朕吃惊了。怕是孤鸿你在糊弄朕吧?这,可是欺君!”继而,他将目光移向申孤鸿,威怒道。
面对申云鸿的不答,上官朔有种受到蔑视的滋味,加之申孤鸿的开脱,兄弟情深,他更是不悦。
“皇上息怒。”终于,申云鸿冷冷的开口了,“只是婚礼在即,云鸿怕下人有所不周,亲自过来瞧瞧罢了。云鸿向来早起惯了,也就直接过来了,是云鸿疏忽了。”
语毕,借着面具的掩护,申云鸿偷偷的瞟了贾拾一一眼,只见她是气鼓鼓的,那脸,臭到无可救药了。
“原来是这个缘由,倒是朕想多了。十几年不见,云鸿似乎静默了许多。”上官朔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火,起得是莫名其妙,只得强压着,自己打圆场了。
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飘落在贾拾一那。还在气刚才的事么?我的好丞相,你未免也太没气量了。该是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朔已然没有心思打趣申云鸿或者问责申孤鸿了,一门心思的,全放在如何宽解贾拾一上了。那边的申云鸿,如同此心…
上官朔的语气一缓,金铃公主吊着的心随之落下了。就在上官朔问责申孤鸿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整一个被揪起,才想出言解围时,申云鸿倒是先开了口。于是,她便缄口不言了。
“朕看金铃一直沉默着,这一点倒是和云鸿相似了。”上官朔把突破口放在金铃公主身上了,想说借着金铃公主的面子,贾拾一该是不好再继续臭着脸了。
哪知道,这一句,更是火上添油了…
贾拾一的心里,愈加堵得慌了…真想,跳脚而起,愤然离去。真的,不想再听见任何申云鸿和金铃公主被和谐的放在一起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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