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无语,下一刻,俊脸已恢复了痞痞的模样,他拍拍江小湖的肩膀:“难得你这般操心,既是朋友,少不得棺材钱也要你掏了。”
披风顿开,犹如张翼的蝙蝠般,迅速掠出窗口,从檐下无声划过。
与此同时,笑声传来。
“记得,我要金棺材,要大些的,能装一万颗夜明珠。”
“这人不怕见光了,居然要夜明珠,”江小湖嘀咕几句,笑道,“他的剑可不是好挨的,你自求多福吧,别缺胳膊断腿回来,我没钱买棺材,也没钱替你看病。”
。
午后,天色仍是阴阴的,不见半点阳光,大街上,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并肩而行,一天下来,二人毫无收获。
做生意的计划早被丢到脑后,兰大小姐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大事,总算不会再发生一觉醒来睡在野外的事情了,昨晚那人点了自己的穴,却并没有下手,他总跟着江小湖,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真是为了江家那件宝贝?
“小湖,昨晚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听见什么,”江小湖犹自没好气,垮着脸嘀咕,“有老婆不如没老婆,连女人都不能碰,昨日那位姑娘还叫我去西云街胡同的……”
“你敢去!”
“不敢,可我是你夫君,你总该好好伏侍夫君吧。”
兰大小姐咬了咬唇,也觉得有点内疚,红着脸拉拉他的袖子,悄悄道:“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可我能做别的啦。”
“你能做什么?”
“我会做菜。”
“做菜?”江小湖想了想,觉得是个好主意,“有会做菜的老婆,好象也不错。”
兰大小姐顿时开心无比:“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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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和做一向都是两码事,柴米油盐什么都没有,能做得出什么好菜?所以直到傍晚,兰大小姐才将平生最擅长的四道拿手好菜所需的各种材料详细统计清楚,发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之后,江小湖当即提议,还是上饭馆吃算了。
走进饭馆,刚刚叫上一桌子菜,兰大小姐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一声站起来:“小湖你先吃,我出去买点东西。”
江小湖奇怪:“买什么?”
“胭脂,”兰大小姐摸摸脸,嗔道,“没这些东西,我如今肯定难看死了。”
是女孩子谁不爱漂亮?尤其是本身就长得美的女孩子,江小湖叹了口气,看着她点头:“老婆快些回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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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兰大小姐才出门,后脚居然就进来个俏丽的姑娘。
小姑娘年纪大约十五六岁,丫鬟模样打扮,长腿细腰,眼睛不大却很水灵,瓜子脸儿粉红粉红的,犹如三春桃花。
周围客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心里多在猜测,谁家的丫鬟这么俏?
众目睽睽之下,俏丫鬟丝毫不在意,只是转动眼波,将在场所有人都扫了一眼,然后径直朝江小湖走来:“江公子么,我家主人有请。”
这没用的家伙果然有女人缘,众人丧气。
江小湖本已看得发呆,直到她说话才回过神,疑惑:“我不认得你。”
“不认得我无妨,认得我家主人便好,”俏丫鬟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笑道,“江公子贵人多忘事,我们做丫鬟的自然不入你的眼了。”
江小湖不再多问,起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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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表普通,里头的装饰却分外精美,江小湖也不客气,径直爬上车钻进去坐好,一路上俏丫鬟都十分客气有礼,不时拿眼睛偷偷瞟他,俊美的男人对小姑娘总是有些吸引力的,哪怕早知道他是天下最没用的败家子。
终于,俏丫鬟忍不住问:“江公子不奇怪我家主人是谁?”
江小湖看看她:“奇怪。”
“那为何不问?”
“问了你也不说,反正马上就要见面,还不如我自己猜猜。”
俏丫鬟笑起来:“江公子果然有趣,怪不得主人如此待你,你可猜出她是谁了?”
“只猜到了一半,”江小湖认真地想了想,“你家主人一定美得要命。”
“你如何知道?”
“若非她自己很美,怎会带你这么美的丫鬟?”
“未必,”俏丫鬟转转眼珠,“也可能她是男的,男人总是喜欢带漂亮女人在身边。”
江小湖直摇头:“她不是男的。”
“你怎么知道?”
老婆不在,江小湖胆子也大了许多,一本正经道:“因为她若是个男的,敢带着一个比仙女还漂亮的丫头,只怕早就被老婆揍得爬不起来了。”
俏丫鬟忍不住笑出声:“想是江公子经常被老婆揍?”
江小湖正要说话,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响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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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车,江小湖迅速打量四周,确认之后,一声不响站那里发呆。
面前是条笔直的深巷,比普通的胡同要宽阔气派许多,左手边长着棵高大粗壮的老槐树,平整干净的青石地板向前延伸,直至尽头拐角处。
俏丫鬟笑着推他:“江公子还不走?”
“我忽然不想去了。”
“我家主人在里头恭候,你不是要见她么?”
“现在不敢见了。”
“为什么?”
“因为她的确美得很要命,”江小湖愁眉苦脸地望着巷子深处,“若我的眼睛没出毛病,这里正是西云街胡同。”
难消是美人恩
房间光线朦胧,恰到好处,薄薄的纱帐如烟如雾,笼罩着一张精致宽大的床。
红衣如火,鬓发如墨,衣裳下的肌肤却洁白如雪,柔嫩鲜滑,吹弹可破,只不过比起赌场初见,她的装扮简单许多,除了一支白玉簪子斜插在发间,全身上下再无任何首饰,然而这身朴素的打扮非但无损她的美丽,反倒更增风韵。
笑容是男人最爱的那种,妩媚,温柔而顺从。
可惜从进门起,江小湖就没有看过她一眼,只是垂着脑袋,眼睛直直地瞧着脚下的地板,口里懦懦道:“姑娘找我有事?”
红衣女没有回答,眨眼:“你总低着头做什么,莫非地上有宝贝?”
“没有宝贝,看着却放心。”
“我很丑?”
“哪里,”江小湖迅速扫了她一眼,慌忙闭上眼睛,“不但不丑,还美得要命,我只有一条命,不能给别人。”
吃吃的笑声里,鼻端幽香渐浓,似有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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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有一双手抚上后背,江小湖全身一颤。
“我叫心落。”幽幽的声音。
手柔若无骨,指尖隔着衣料缓缓比划、摩挲,不轻不重,如同小蛇在身上游离,滑上肩头,再渐渐往下……
“心落……”呢喃。
“对,既请你来,我又怎舍得要你的命?”
江小湖仿佛已痴了,喃喃道:“姑娘叫我来做什么?”
没有回答。
那双纤滑的手突然从后头将他抱住,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身体贴上他的后背。
江小湖吓得回过神,睁开眼,咽着口水略略挣扎:“姑娘若没事,我要回去了,叫我老婆知道可不得了……”
话没说完,就被耳畔吃吃的笑声打断。
“傻子,找你来,自然是有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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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衣衫,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具身体明显起落的曲线,每一寸肌肤都结实紧凑,充满弹性与活力,由于呼吸而微微起伏,带动令人心痒难耐的摩擦。
轻柔的气息带着温度,在颈边流动,酥酥痒痒的。
江小湖深深吸了口气,颤声问:“什么好事?”
“你说呢,”语气中已带了几分嗔意,“男人,莫非要我教你?”
江小湖看着那手,居然点头:“好。”
背后,那具身体顿时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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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松开手臂,转到他面前,坚挺的双峰压上他的胸膛,双手挂着他的脖子,眼珠斜睨,极尽媚态之间,又透出几分令人心疼的羞涩。
江小湖慌忙移开视线,推开她后退一步,结结巴巴道:“这……这……”
“成日往那些地方跑,我不信你真的不知道。”咯咯的笑声中,一只手沿着他的胸膛,缓缓向小腹滑去。
“现在知道了,”江小湖迅速抓住她的手,苦笑,“姑娘要做这种事,找别人也可以。”
“我只喜欢你。”她再次贴上来。
“我这么没用,你怎会喜欢我?”诧异。
“因为……”话还没说完,她整个身体突然往前倒来。
江小湖吃了一惊,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扶,谁知她却顺势将他一推,二人就这么齐齐抱着,滚到了那张舒适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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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的身体压在身上几乎没有重量,长颈柔润如玉,娇艳的唇停在他的耳畔,她轻笑着朝他的耳朵吹气:“因为我不相信你没用,你如今证明给我看看,好不好?”
“可是我已经有老婆了,”江小湖望着她摇头,神情惊恐,“叫她知道,会有好一顿揍的。”
她不再说话,抬起上身。
纤纤右臂一掠,鲜红的外衣很快从肩头滑下,大片肌肤顿时裸露在空气中,里面只着了件薄薄的纱衣,仿佛朦胧的云雾,其中,双峰起伏荡漾,乳沟若隐若现。
江小湖呆住。
她却觉得这个姿势还不够舒服,微微扭动下身,酥胸无意中摩擦着身下人结实的胸膛。
江小湖的呼吸倏地沉重起来。
她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吃吃笑:“和你家那只母老虎比,你说我们两个谁更好看?”
江小湖想也不想:“你。”
“那么我值不值一顿揍?”
“值,太值了。”
“如此,还等什么?”她又扭了扭身体,如蛇一般缠住他,眼波迷离,透着摄人心魄的光泽,双唇轻启,“莫非你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江小湖叹气,苦着脸,神情既惋惜又无奈,“可我是个没用的男人,我比他们都怕挨揍。”
俏脸上颜色变了变,很快,她又转回挑逗的笑:“那你不妨有用一次。”
柔软湿热的唇若即若离地在那张俊脸上游移,一只手钻进他的衣裳,不安分地在他胸前划圈,随即又缓缓探向他的下身,那里早已有了反应。
“听说有的时候,你比别人都有用。”轻微而诱人的喘息。
江小湖长长吐出一口气,双手握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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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秀色,真实的触感,不论哪一种都充满诱惑,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纵然知道眼前是地狱,心甘情愿跳下去的仍不会少。
江小湖似乎也准备放弃抵抗。
“江小湖!江小湖你在哪里!”隐约有呼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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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老婆来了!”如同一盆雪水当头浇下,所有欲火全部消失,迷糊的神志迅速清醒过来,江小湖面色大变,再也顾不得那点色心,一把将身上人掀开,爬起来就要逃。
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她趴在他的肩头。
“傻子,她不会找到这里的,你可以尽情快活……”话未说完,人被推到地下。
脸上血色褪尽,她气得握起双手:“你……”
江小湖却是害怕已极,根本顾不上扶她,飞快冲到门边,发现呼声越来越近,急忙又退回来,慌慌张张地在房间里乱转,寻找躲避的地方,到最后他竟要往床下钻,最终因为体型问题而作罢,只好哭丧着脸瘫在地上,浑身发抖。
一丝恨色从目中闪过,她咬唇:“你就这么怕她?”
江小湖苦笑:“她嫁过来不过几天,我挨的揍比往常挨的加起来都多。”
“我不值得你挨揍?”她眼波流转,缓缓贴过来,“哪个男人没挨过揍,这种时候挨几下揍算什么,莫非我不及那个母老虎?”
“这……”江小湖犹在掂量,她已如水蛇般缠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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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跨的姿势大胆而淫荡,挑逗力却十足,粉滑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她紧紧贴在他身上,有意无意将胸脯挺得更高,几乎碰到他的脸,同时柳腰轻摆,摩擦着他的下身。
“等一下你就知道,其实我比她更会伏侍你。”低低的耳语。
“是……”不自觉地呻吟一声,江小湖似乎又痴了,呼吸急促,眼神渐渐迷乱,双手不受控制地搂住她的腰。
她微笑。
“小湖!小湖!”门外,呼声再度传来。
迷糊中的江小湖被唤醒,猛地一个激灵,迅速将她推开,白着脸边摇头边往后挪:“不行,不能碰别的女人,我怕挨揍。”
俏脸上笑容迅速消失,她看着他,淡淡道:“原来你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江小湖无奈:“我本来就没用。”
粉拳紧握,她咬咬牙,终于忍不住露出羞恼之色:“你……”
“真不要脸,勾引人家丈夫!”铃铛般的笑声在头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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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红衣女面色骤冷,想也不想就扬起右手,顿时,几缕细微的光芒夹着风声,直直射向屋顶,迅疾,狠毒。
江小湖吓得闭上眼睛。
“哎哟!”惊呼。
“她受伤了?”江小湖慌忙睁眼。
片刻功夫,红衣女已披好外衣,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头顶。
红色的发带,整齐的刘海,那人稳稳地坐在横梁上,两只脚悬在半空,脚上,一双小巧精致的黑底描金靴格外引人注目。
竟是赌场见过的那个黑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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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的愤怒,江小湖的尴尬,黑衣女子通通都视若无睹,她笑嘻嘻地扬起右手,手上捏着三枚钢针,针尖是惨惨的碧色:“这么毒的暗器用来打我,太破费啦。”
红衣女淡淡道:“我却还嫌不够。”
黑衣女子笑道:“那你有什么,不妨都送来看看,我最喜欢暗器了。”
对方敢说这样的大话,此时再用暗器,必是自取其辱,红衣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没有动手,也展颜笑了:“梁上君子都喜欢偷偷进人家房间的。”
“知道我是小偷,你就该多派些人守着屋顶才对。”
“为何要守?”红衣女挑眉,走到目瞪口呆的江小湖身后,将脸搁在他肩头,抱着他娇笑,“有人爱看这种事,我们就做给她看又何妨?”
手在他身上游离。
“不要脸!”黑衣女子到底是个小姑娘家,听到这么大胆露骨的话,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哼了一声,将脸别开,“谁看你们这些下流事!”
红衣女更开心:“在我的屋顶躲这么久,不是想看,是什么?”
黑衣女子啐她:“你自己想男人想疯了,勾引人家丈夫……”
“我勾引人家丈夫,与你什么相干,又不是你丈夫,”红衣女眼波转动,忍住笑,“莫非你也想来和我抢男人?”
“你……”黑衣女子急得说不出话,双眉倒竖,手臂一扬,先前那三枚钢针带着呼呼劲风朝她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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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拂过,钢针落地,红衣女拍手:“哟,急什么,莫非被我说中心事,恼了!”
“你……你才是……”黑衣女子气急败坏,“我是受人之托!”
“哦?”红衣女笑。
黑衣女子终于发现她在故意气自己,于是迅速收起怒色,转转眼珠,冲江小湖眨眼:“我那朋友说,她有个丈夫,虽然很没用,长得却好看得很,而且最是好色,一不留神就被别的女人给勾去了魂儿,因此叫我替她看着些。”
江小湖苦笑。
见他这副模样,黑衣女子很想笑,故意皱起眉毛,摇头叹气:“你看,老婆不过出去买胭脂,他就被人拐跑了。”
“你为何不替我看着她?”
“因为我也是女的。”
江小湖无语,半晌才喃喃道:“你该替我看着她才对。”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如今她已知道你在这里鬼混,恐怕早就准备好拳头了。”笑声中,黑衣女子双手在横梁上一撑,从头顶的气窗中掠出。
她刚刚走,房门就被踹开了。
“江小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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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大小姐本是隐约听到江小湖的声音,如今见他真在,顿时双眼一亮,奔进来拉起他的手,生气:“果真在这里,原来她没骗我,你不是说等我吃饭吗,怎么跑这里来,害我好找!”
瞟瞟旁边的红衣女,江小湖脸色煞白:“老婆,我没有……”
发觉他的不寻常,兰大小姐疑惑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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