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快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陈青云快手-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朱媛媛大剌剌地道:“我怕吵,叫他们换个地方!”
  “是!是!”小二连应了两声,半句话都不敢回,倒退两步才转身走过去。
  那几个酒客可真听活,居然闷声不响地离座。
  由小二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回,轮到田宏武皱眉头了不响,想不到她在这一带竟然有这大的威势,她究竟是什么来路?
  想到那晚在开封城外,赵世辉与李子昂居然为了获她青睐而拼上命狠斗,的确是太不自量。
  又刚才在城外边,她对付“过街鼠”蒋仲谋那份气势凌人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把对方当人。
  而蒋仲谋居然连屁都不敢放,看来她的后头定有了不起的靠山,才会使她如此的器张。
  朱媛媛举杯道:“别皱眉头,喝酒吧,喝完了好办事!”
  田宏武心中一动,乘机道:“姑娘知道在下要办什么事?”
  朱媛媛调皮地道:“我怎么知道?是你自己说的要办事。”
  田宏武倒抽了一口冷气,低下头喝酒。
  吃喝了一阵,朱媛媛似不甘寂寞,开口道:“你为什么这样冷?”
  田宏武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热?”
  朱媛媛秀眉一挑,道:“天性!”
  田宏武也将话答话地道:“在下也是,天性!”
  朱媛媛不以为忤,反而脆生生地一笑道:“妙极了,我还以为你是个石心人呢,想不到你也识得风趣,一冷一热碰在一道,太有意思了。”
  接着,又是一连串银铃似的笑声。
  一个女子,如果她看上一个心目中的男人时,会千方百计的得到他,她的字典里便没有委屈两个字了,再刺耳的话,也甘之如饴。
  如果她对你无意的话,那份味道,便够你受的了,她会把你踏在脚下,把自己升得半天高。
  田宏武设接腔,故意把目光望向别处。
  朱媛媛蜒起小嘴道:“你不喜欢我?”
  田宏武收回目光道:“似乎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朱媛媛“嗯”了一声道:“记得我小时候,心爱的玩具诀不许别人碰,想要的东西定要得到。”
  言中之意,当然不必解释了。
  田宏武冷冰冰地道:“朱姑娘是在找玩具?”
  朱媛媛“嘻!”地一笑道:“不,不,我的措词不太恰当,但……意思是这样!”
  田宏武道:“意思很好!”
  朱媛媛道:“如果你认为我是把男人当玩物,那就曲解我的话了,我真正的意思是说我喜欢的东西,我不会放手。”
  田宏武道:“话是不错,可惜人不是东西,是有思想,有灵性,有血有肉的。”
  朱媛媛道:“不管怎么说,我不与你争。”
  一个任性娇纵的女子,忽然变得这么和善,还是很令人还是很令人感动的。
  可惜,田宏武心有所属,一点也不欣赏,因为他心里塞了太多的恨,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他想如果眼前人是小秀子该多好?然而,天人永隔,小秀子已骨肉化发了,留下的是恨与悲伤。
  这恨与悲伤,将随着他直到生命的终站。
  眼看时辰已不早,他仍记挂着要办的事,大声道:“小二,付帐!”
  小二狗颠屁股似的走了过来,哈腰道:“两个吃好了?”
  朱媛媛淡淡地道:“他不会收你的钱!”
  小二忙抢着附和道:“是,是,大小姐已经会过了!”
  田宏武知道多说无益,站起身来道:“朱姑娘,谢你的酒饭,在下得走了!”
  朱媛媛笑着道:“不必谢,下次你请我不就拉平了!”
  田宏武口里不说,心里想:“还有下次?”
  口口      口口      口口
  初鼓时分,夜市才开场,与日间相较,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府西街是僻街,每家的大门都关得很紧,昏暗的路灯光下,不见人行。
  在街尾转角的一条黑巷子里,出现了一条白色人影,由于是穿白,所以黑暗中仍可看得出来。
  他,就是来查离奇血案的田宏武。
  普通人看来黑。但练武的人便不然,仍能清晰辨物。
  照着总管余鼎新事前的指点,很容易地便到了“降龙手”周昆的门前。
  两扇没有漆过这但已变得发黑的木板门,关得老紧,从门缝往里望,是个小天井,三开间的平房,没有灯火,静得像古庙。
  田宏武举手在门上叩击了数下,发话道:“屋里有人么?”
  没有反应,他放大了嗓子,再叫了三遍,是聋子也该听到了。
  但仍然没有动静,田宏武的眉头皱紧了,一个练武的人,反应不会这么迟钝,要就是人不在家。
  但门是由里面闩住的,外面设加锁,一个居家的武林人,总不至高来高去,不由其门出入。
  该怎么办呢?闯进去?余鼎新与胡大明说过在暗中待机,他俩没现身,无法商量。
  是不是周昆在作案之后,远走高飞了,这很有可能!
  一阵思索之后,他采取了断然的行动,门墙不高,轻轻一纵便过去了。
  到了天井里,他四下张望了一遍,其实也没看头,一共只有那么一栋三开间的房于,靠天井角落,搭了间小硼。
  看来那是毛房。
  客厅的门半开着,隐约中可以看到里面的桌椅。
  田宏武不便造次,再次开口道:“周前辈在家么,小可特来造访。”
  没有动静,田宏武现在可以断定屋子是空的了,当然,他不能就此退身,好歹得看个究竟。
  于是,他缓缓挪步,走向堂屋门。
  一抬头,发现门楣上似插了样东西,定睛一看,不禁惊呼出声,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两只眼瞪得很大很大,连呼吸也停止了。
  竹签,一支竹签,与插在周执法门上的一模一样。
  竹签插门,发生了什么事不问可知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取下那竹签,就着天光辨认。
  只见上面写的是“第十四号,周昆,风堡退休执法。”名字上,照样点了一滴血。
  不用说,周昆已遭遇了与闵三同样的命运。
  原来疑心他是凶手,现在这判断被否定了。
  窒了好一阵子,田宏武推开了半掩的堂屋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冲了出来,他的头皮发了炸。
  一具尸体,横陈在堂屋中的地上,血水蜿蜒流开,像一条条的黑蛇。
  两条人影,泻落天井边。
  是总管余鼎新与总教习胡大明。
  余鼎新发话道:“发生了什么事?”
  田宏武栗声道:“周昆被编列为十四号!”
  惊呼声中,双双抢到门边,朝里一张,目光不由直了。
  胡大明晃亮了火折子,进堂屋把油灯燃了起来,一幕惊心怵目的景象,清楚地呈现眼前了。
  死者衣着整齐,致命伤是在喉结下的腔子口,还在冒着血看来被杀的时间还不超过半时辰。
  凶手竟然抢了先着?壁上,又是三个大血字:“复仇者!”
  复仇者,这恐怖的人物是谁?先杀了闵三,现在是周昆,凶手复的是什么仇,死者都是先后在“风堡”中担任重要角色的人物。
  胡大明激动地道:“死了两个了,下一个轮到淮?”
  田宏武把竹签递与余鼎新。
  余鼎新接过来,看了看,栗声道:“太可怕了,简直的不可思议。
  三人沉默了下来,气氛在恐怖中透着诡秘。
  “风堡”在北方武林中是两霸之一,两名重要人物先后被杀,这自命“复仇者”的,到底是何许人物?所复何仇?
  死者当然是知道的。
  但死了的人,不会再开口了。
  胡大明的目光,移到了田宏武的面上,目光中露出了狐疑之色,明眼人一望即知。
  事情是巧,两桩血案,都发生田宏武进堡做客之后,难怪人起疑。
  余鼎新皱着眉道:“田老弟,凶手比我们抢先了一步,你别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老弟到了陈留之后,在何处歇脚?”
  田宏武立即意识到自己已被嫌疑上了,但他心里没事,坦然地道:“在下在城外状元楼用酒饭!”
  他不想说出是陪朱媛媛。
  当然,凭这一点是无法洗刷嫌疑的。
  胡大明道:“现在该怎么办?”
  余鼎新道:“周执法也是本堡的故旧,他遭了不测,料理他的后事,我们义不容辞,这么看吧,田老弟胡教习先回堡,把情形向堡主禀报,我留在此地料理死者后事,顺便查一查线索,如何?”
  田宏武期期地道:“小弟有再回贵堡的必要么?”
  余鼎新道:“看来是有必要的!”
  响鼓不必重捶,聪明人一点即透,田宏武已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已蒙上了嫌疑,如果就此一走,定会节外生枝。
  当下颔首道:“好吧,小弟随胡教习回堡。”
  余鼎新略一沉吟,道:“我们先坐下来研究一下,等天明再上路不迟。”
  就在此刻,大门上起了“砰砰!”的敲拍声,还有喧嚷的人声。
  三人都是赫然高手,但由于这恐怖事件,成了惊弓之乌,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向大门。
  余鼎新拨开了门闩,三人又是一震。
  只见一伙粗仅,扛着一口白木棺材,最前面是两盏白纸灯笼,棺材后面随着几名衣冠不整的道士,手里还拿着法器。
  余鼎新紧皱着眉头,大声道:“怎么回事?”
  一个身穿粗蓝布大褂的老者,龇着牙上前道:“您大爷是宅里主人么?”
  余鼎新苦笑着道:“不错!”
  老者道:“这就是了,我们是寿材铺的,棺材来了,好不容易才请到这几位作法事的道爷,真是,若不看在银子份上,谁作兴连夜办事。”
  显然,这事情有蹊跷。
  胡大明瞪着眼道:“谁要你们来的?”
  老者也瞪眼道:“怪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没人买棺材包法事,我们又不是发疯了。”
  三人啼笑皆非。
  余鼎新可是个人尖子,江湖经验老到,忙赔笑道:“请进吧!”
  一伙人进了屋子,棺材放落在天井里。
  老者大声道:“咦,怎不像是办丧事了?”
  边说,边走到堂屋门,向里一望,变色又道:“是了,说的也是遭凶死的,嗨,可怜!”
  余鼎新上前道:“老头,叫大家暂时在院子里歇着,我们到屋里谈谈!”
  老者怀疑地深深望了余鼎新一眼,然后吆喝着吩咐下去,等大伙儿歇下了,才随着余鼎新进入陈尸的堂屋。
  田宏武与胡大明也跟着进去。
  余鼎新沉重地开口道:“老头,你且说说,是什么人请你们来的?”
  老者张大了口,好半晌才道:“这……这是怎么搞的?”
  余鼎新笑笑道:“你先别紧张,死的是个孤寡人,我们都是他的朋友,也许有别的朋友没商量就去办事,所以我要问个明白。
  老者定了定神道:“是这么档子事,本来我们铺里已关了门,工人也散了,忽然有位爷来叫开了门,说是府西街拐角巷子里最后一道门死了人,是横死的,要我们立刻送棺材来收殓,并随道士来超渡,加一倍付钱,就是这样,所以我们便来了。”
  一番话,听得三人哭不成笑不是。
  毫无疑问,足“复仇者”的恶作剧。
  余鼎新点了点头,道:“啊!我明白了,那人到贵铺是什么时候?”
  老者道:“大概是一个时辰前,为了找道士,把时间给耽搁了。”
  一个时辰前,难道说先订棺材再杀人?余鼎新咽了下口水,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者道:“是位坤道!”
  胡大明脱口道:“什么,是个女的?”
  老者点头道:“不错,是位妇道人家,扔了五两银子作定,说其余的钱,事完在这里讨。”
  余鼎新道:“那女人什么长相?”
  老者偏头想了想,道:“说不上来……一个普通妇人,头上包着布,只露半边脸来。”
  三人面面相觑,难道“复仇者”是个女的?
  余鼎新与胡大明顿时陷入了沉思。
  田宏武却不用去想,北方武林的情况也很陌生,“复仇者”是男也好,是女也好,他根本无从想起。
  “复仇者”手段毒辣,开的玩笑也够酷虐。
  棺材店带班的老者有些不耐了,催促着道:“爷们,现在是晚上,办事得快,大伙儿在候着呢,城门一关,就只有等明天了,小老儿等是苦哈哈,要不是为了多赚几文钱,谁不想在家里悟热被窝。”
  余鼎新深深一想道:“挖墓穴的人呢?”
  老者道:“已经去了,就在西城外的黄土坡。”
  余鼎新道:“这么看吧,道士回了,半夜三更的惊动邻苦不好,你们帮忙殓了抬去埋吧,墓头墓碑明天我们自己料理,钱照付,依你方才说的加一倍。”
  老者笑逐颜开的招呼手下开始祭殓。
  胡大明招呼两人进入暗间里,沉声道:““我有办法要‘复仇者’现身!”
  余鼎新道:“什么办法?”
  胡人明悄声说出了他的办法。
  余鼎新道:“成么?”
  胡大明道:“准成,妇人女子,心胸狭窄,定然沉不住气,如我判断不错,她不但没有离城,还会在暗中欣赏她的杰作。
  余鼎新点头道:“好,就试试看吧,如果不成,明天一早回堡!” 
 
第 五 章

 
 
  半夜出殡,已属奇闻,更奇的是一对引路的白纸灯笼上,竟写了“复仇者”三个大字,还不止此,行列中没有披麻带孝的,也没有鼓吹,静静地出城。好在时已深夜,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所以不会惊世骇俗。
  守城的得了酒钱,城门照开不误。
  出了城,到坟场还有里多路。
  黄土坡是乱葬岗,专埋横死夭折路过的,也是鬼魅出入的地方,胆子小的,日落后便不敢打这里过。
  冷寂的月光,照着累累的荒家与坍陷的土穴,有的露出了棺材板,再加上走磷飞萤,简直是鬼的世界。
  一帮人草草掩埋了白木棺,便匆匆散去,写着“复仇者”三个字的白纸灯笼,插在新土堆上。
  灯光在月光下显得十分惨淡,像两难鬼火。
  田宏武、余鼎新、胡大明等三人,分别藏在不同方位的暗中。
  一路上,预期的事设发生,现在也不见动静,看起来“复仇者”是不受激的,这就更加可怕了。
  露水打湿了衣服,半夜深更待在这种鬼地方,滋味颇不好受。
  三人耐心地伏伺着。
  田宏武暗。时:“既然棺材店领班的老者说出了‘复仇者’是个女的,自己的嫌疑,当不洗自情了。
  “噗噗!”两声,白纸灯笼忽然熄灭了。
  田宏武心弦立时绷紧了,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恐怖的人物即将现身,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但,可煞是怪,灯笼被打熄之后,再没动静,不见人影,不知对方是在什么方位,用什么手法熄了灯的。
  气氛变得更加诡秘而恐怖,明知对方也是人,但在这种境地中,会把人想成鬼,如换了地方,便不会这么吓人了。
  人怕鬼,似乎是天经地义的,胆子再大的人,也会心虚。明知鬼魂之说是无稽的,但偏偏就不能不怕。
  一个凶徒,尽管杀人不眨眼,但一样怕鬼,凡是看不见的东西,都是最可怕的。
  现在,三人正置身在鬼气森森的地方。
  一声惊叫,划破了死寂的空气,使人毛骨悚然,听声音是胡大明发出的。
  田宏武急朝他隐身处掠去。
  余鼎新也同时到达。
  胡大明隐身处是个长满野草的坟堆后面,只见他脸色惨白,簌簌抖个不住,人好端端的,他是看到了什么?
  余鼎新急声道:“胡教习,怎么回事?”
  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