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的脸更红了。
涨红着脸,我感到心跳如鼓。按着砰砰急乱的心脏,我目光游移地说道:“为,为什么要我主动?”
男人垂眸,他咽了一口酒,丢出答案,“因为你欠了我的情。”
我的脸立刻塌了,感觉到鼻尖上都渗出了汗,一时心慌意乱的我也不记得用灵力去汗,伸手胡乱朝自己扇着,我小声说道:“我不敢。”我这句话,不但小声,隐约还有点颤抖,一点也不符合我这阵子英明神武的形像。
炎越再次抬起眸来,他深黑的眸光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后,喉结微动,“过来——”
这已是强横的命令了!
我抿着唇,眸中水光盈盈地瞪了他一会后,终是牙一咬,提步向他走去。
就在我提步的时候,男人再次开口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不够!”男人说道:“这种程度的主动,朕看不上眼!”
什么意思?
是了!这个混蛋现在是天帝了,他的后宫,天天不知有多少美人儿献媚讨好,他夜夜笙箫惯了,便想我也放纵一点!
呸!
可就在唾骂声从心中响起时,陡然的,我对上了他深黑眸光底的那一抹温柔。
……陡然间,我记起来了,这是我心心念念,追逐了多年的男人。
……我那么渴望着他,他是我想忘而无法忘却的心上人。
……如今,他已贵为天帝,也已成婚娶妃,我也身为凤凰,他不喜欢我现在的张扬,我无法容忍他的身畔已有他人。我们这一世,注定了越行越远,直到各自天涯!
……从前,我渴望他时,许多许多的岁月里,只能遥遥望着。今后,我想起他时,也只能站在远远的山头上遥望一眼。
……这也许是他和我,最后一次这般相聚。今番恩爱之后,与郎永世陌路!
潮水般涌来的思绪中,让我的脸渐渐染上了一丝忧伤,就在高华慵懒地坐在榻上,静静地与我对望的男人,那深黑的眸光里,同样泛起了一丝半缕忧伤时,我冲他笑了。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这一笑特别特别华美,因为我的凤凰魅术在这一刻无意识的澎涨,令得地毯上,高榻上,浴池里,以及他的身后我的身后每一个角落处,传来鲜花盛开的声音!
我冲他妩媚地笑着,身上开始燃烧起红色的火焰。不过这一次,这红色的火焰非常温柔,它像空气般温柔,便是碰到了地毯,也不曾烧着。
红色的火焰里,我的背后伸出一对小小的七彩翅膀,那翅膀冲破我的法衣,在我身后轻轻扇动着。
红色的火焰里,我的长发披散开来,一泄而下,我玉白的脸颊上,因为笑容和明媚,而莹光流动,我的额心,那朵小小的火焰图纹鲜艳欲滴。
这一刻的我,发如墨,脸白如玉,却又整个人都被火红火红的焰光笼罩。
见到他果然看痴了去。我越发高兴了,弯起眉眼,我身上的法衣开始变化起来。
法衣一阵变幻后。终于变成了红色的薄纱,这纱轻太薄太透,露出了我大片大片雪白的胸颈肌肤,以及修长的白皙*。
这时的我,还笼罩在火红的焰光中,露出的皮肉白得晃眼,没有露出的地方。却又若隐若现的媚惑人心。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炎越呼吸微乱,看向我的目光。也黑得噬人。
我赤着光洁的足,步步生花的向男人走近。
一步一步,我来到了男人身前。
慢慢的,我撤去身上的火焰。让自己雪白的肌肤,乌黑的秀发,火红的纱衣完全呈现在男人面前后,我冲他嫣然一笑,慢慢向他继续走去。
低着头眸光如水地看着他,妖媚一笑中,我一只玉足踩在男人的双腿间,轻轻用自己的完美的白玉般的脚趾磨蹭着他被袍子盖着的地方,我声音微靡。轻轻说道:“郎君,我美不美?”
我的声音,非常软靡。尾声拖长,带着种凤凰天生就有诱惑。
男人抬头盯向我。
他薄唇微扯,露出一个笑容后,低声地说道:“你一直很美。”
我倾身,白腻丰腴的玉臂缠上他的颈后,我轻抬臀部坐在他身上。凑过红唇。我用舌尖舔着他的耳,靡哑喘息着又问道:“可是独一无二?”
男人的体质比常人要冷。肌肤相触,直是他如冰玉我如火。
这般微冷的肌肤,在我玉臂轻缠,舌尖轻舔中,似乎温度上来了些。过了一会,我听到男人依然是呼吸微乱的声音传来,“凤凰之艳,无与伦比!”
“是吗?”
我低低地说着,舌尖从他的耳洞伸出,慢慢吻向他的下颌,然后移到他的薄唇。
我把他的唇瓣含在嘴中,一边轻轻吮吸,一边靡荡地浅笑,“这么美,这么独一无二的凤凰,不日后将弃君而去,他日魏枝另择了良人,再与陛下相逢时,却不知是何滋味?”
我身下的男人,身躯一僵!
我又慢慢吻向他的眉,他的眼。
这个男人,毕竟是我痴迷多时的,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此陌路,可这一次,我的吻也带上了几分小心,几分痴迷和欢喜。仿佛,能够碰触他身上的任何一处,都令我欢喜得颤栗。
我这般欢喜,男人却是不同,他的身躯还僵硬着,而且因着这份僵硬,他温热的肌肤已重新变回了清冷如玉。
这时,我娇媚地抱怨道:“郎君,你握疼我了。”
他确实握疼我了,他扶着我细腰的双手,不知何时已越握越紧,直紧得我生疼!
我一言吐出,腰间紧握的大手猛然一松!
我重新吻回他的唇,在用舌尖把他的薄唇强行挤开,把他紧抿的牙齿挤破后,我伸出丁香舌寻找着他的舌。
在我如痴如醉地探入他口腔,感觉着他的温热和清冷时,炎越猛然闭上双眼。
他伸出手掌,慢慢推开我的脸。
让我的唇与他的唇强行分开后,男人仰靠在榻背上,眸光定定要看着我。
他看着我,声音中有了些痛楚,他道:“魏枝,你什么也不知道!”
面对他这近乎痛苦的斥喝,我不由一怔,楞楞地眨着眼朝他看去。
看着他,我奇道:“我不知道什么?”
炎越却只是看着我,他的眸光太清太黑,却始终不发一词。
就在我不高兴地咬了咬上唇时,定定看着我的炎越再度开口了,这一次,他的声音是温柔的,他的语气中甚至带了点笑,他朝我微笑着轻语道:“不管今日如何,以后如何,也不管你是忘记还是没有忘朕我。魏枝,朕敢跟你保证,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你便是不与朕在一起,也断断不能与他人在一起!谁敢要你,朕便
让他家破人亡,九族尽诛,神魂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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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下药
我仰头看着他,半晌后,低声问道:“陛下,你还要过情劫关吗?”
我这话一出,炎越身子一僵,他怔怔地看着我,慢慢地松了开来。
随着他衣袖一拂,结界散去,结界里的一切事物也通通消失不见。
我怔怔地看着慢慢变回那玄袍凛然的天帝模样的炎越,突然说不出的凄凉。
……这就是我与他之间,看似最好最美,可随时随刻一拂手,一切美好便会消失,留下的,依然是真实得让人心惊的遥远。
当他身上的法衣,我身上的纱衣,都恢复原样时,太阳刚好从地平面上完全升起。
这一刻,我也罢,他也罢,都没有说话。
又不知过了多久,炎越恢复平静的声音传了来,“魏枝,回去吧。”
我恩了一声。
转身走了一阵,回头见到他还站在原地,还在望着那太阳初升的地方一动不动,我禁不住停下了脚步。
遥遥望着他,我低声说道:“一起回么?”
炎越依旧背对着我,没有动作。
我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一会,提步向他走去。
我坐在炎越身边,与他一道看着这妖境的日出,看着远处官道上的人来人往。也不知过了多久,炎越开口了,他说道:“行了,回吧。”
我们回到了映月结界。
我终是疲惫的,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倒下榻便继续睡觉,可我双眼睁得老大,又哪里睡得着?
就在我仰望着屋顶一动不动时。厢房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让我进去!”转眼,另一个女子声音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沈妃娘娘的驾也敢拦!”
我坐了起来,走到榻旁姿态端庄的坐下,我命令道:“让她进来。”
声音落下,一个姿容绝艳的天妃在四个宫婢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五女都是相当不俗。这一进来,顿时连整个厢房都给照亮了不少。
看到我。五女都是一怔,那沈妃更是慢慢抿紧了唇。
我抬眸,看了沈妃一眼,道:“人太多了。”
沈妃挥了挥手。清艳的声音传出,“你们都退下。”
四婢退去,厢房中,只留下我与沈妃两个。
沈妃的眼,一直落在我的脸上,身上。
这般看了我好一阵后,沈妃突然双手捂脸,轻轻啜泣起来。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是这个态度,不由一怔。看着沈妃,我问道:“你怎么啦?”
沈妃的声音从指缝中流泄而出,“陛下要休我。”
我又是一怔。
沈妃松开手指。她低头看着地面,泪水一颗一颗地掉落,“早在先帝做主定下婚约时,我们便听过阁下的大名。”
沈妃说到这里,自失的一笑,她喃喃说道:“你说好不好笑?我爱慕陛下已有一百五十载。族长也总是说,以我的身份。嫁给陛下做个侧妃是一定可以的,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她顿了顿,过了许久才低泣道:“一百五十载的相思,一百五十载的期待,却听到我的心上人恋上了一只凤凰……你说可不可笑?”
我无言以对。
这时,沈妃又说道:“大婚当日,我与吴姐姐,离妹妹同时从家乡出发,赴嫁天帝城……可走到半途,原本定为正妃的吴姐姐暴病而亡……暴病!修为到了吴姐姐的程度,居然会得暴病,阁下你信么?”
沈妃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说道:“吴姐姐死了,夫君的正妃之位也空出来了。当时我们都想,罢了罢了,这正妃之位是给凤凰空出来的,吴意儿一家也就是外强中干,她死了也就死了。”
沈妃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含着泪望着我,沈妃喃喃说道:“现今,我因心怀不轨,对陛下下腌臜之药,也要被休了,陛下身边只剩下一个离妹妹了……魏氏女,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很得意?”
说到最后,沈妃看向我的眼神中,已是恨意沉沉。
我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的刻骨恨意,仿佛我毁掉的不止是她的梦想,还毁掉了她的一生,仿佛与她还有生死大仇一样。
我慢慢抬头迎上沈妃,对着一脸怨毒的她,我蹙眉问道:“你对他下药了?下了什么药?”
岂料,我这平常的话一出,沈妃便放声大笑起来,她格格笑道:“魏枝,你装什么糊涂,昨天晚上,他不已经来找你了么?你不与他一道溜出仙宫,跑到别处逍遥快活了么?”
我蹙眉,说道:“你给他下的是春药?”
“哈哈,正是春药,是天界最有名的入梦林。中了这入梦林,天帝也会如你这种禽兽一样进入发情期,历时三月日夜颠倒,可以种下玉胎麟儿。魏枝,本宫计划了那么久的好事,今朝如了你的意,这心可真是不甘啊!”
入梦林?居然是这种药?
这入梦林我听过,确实是一种奇特春药,它最大的特点是无视修为,可以让任何修为任何心性的人,如野兽一样进入长达三个月的发情期,而且极容易使女方受孕。听说修仙世家中,这入梦林奉为至宝,可我断断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对炎越下这种药!
发情期?怪不得他昨晚把我带过去,还直接提出那种要求……
就在我沉思之际,沈妃格格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站起来,走出几步后,沈妃停下脚步,她嘻嘻笑道:“对了,这入梦林效果挺强的哦,所以先帝已经同意,让我的兄长调了一批大美人过来,这些美人啊,个个千娇百媚,或许无人比得上独一无二的凤凰阁下,可玉石是美,清水也不错啊。真期待啊,不知这三个月过去后,陛下的营帐里,会添上多少宫妃?”
笑声中,沈妃一步三摇地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沉思起来。
炎越回到了寝房。
做为天帝的寝宫,便是在这简陋的仙宫里,也是华贵的,只是这种华贵,配上空无一人的大殿,显得格外孤清。
看到高台上的主座,炎越慢慢走了过去。
他缓缓坐上了这个天帝宝座。
伸手放在扶手上,炎越转过头看向外面。外面,人语声喧哗声不绝于耳,不时都有监测灰雾的人传来灰雾如今的变化情况。
炎越听了一会,慢慢闭上双眼,他靠着这华丽的高榻,独自一人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炎越突然一凛,他转过头来。
正好这时,殿门被一推而开,身着一袭火红火红的,由凤凰羽化成的霓裳的我,缓缓走了进来。
在高台上,静静望来的炎越注目下,我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转眼间,我亦上了高台。
走上高台的那一刻,我长袖一拂,在把殿门砰的一声关上后,我姿态优雅,神态傲慢地走到一侧榻上坐下。
我坐好,我盯着他,慢慢开了口,“你为什么会娶她们为妻?”
我昂着头看着他,又问道:“为什么你会突然继位为天帝,又突然娶妃,还突然不要我了?”
我的声音虽然是惯常的清而软,可我的姿态是高傲的,因为只有高傲,我才能这般平静地问出这些我早就想知道的问题。
炎越头枕着榻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他就那样看着我,却久久都没有回答。
他不回答,我便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这时,大殿很幽深,空气很清凉,可我还是能看到,炎越那微微染上了红色的眸底,以及他微乱的呼吸。
……他中了入梦林,这种状态将持续三个月。
转眼我又想道:以炎越的清冷和自制力,还有这种形于外的失态,那入梦林真不愧是天界第一春药!
在我坚持不懈的盯视中,炎越终于开口了,他声音依旧有点哑,“什么时候你心甘情愿把身子给朕,朕或许会大发慈悲,回答你这些问题。”
说完这话,他闭上双眼,再也不向我看上一眼。
我瞪着他。
瞪了一会,见这厮竟似睡了过去,我重重一哼,衣袖一拂飞了出去。
沈妃离开不过一天,我便听到天空处传来了一阵娇笑声。
这娇笑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我只是初初一听,便从这些笑声中,知道来的女人,少说也有三四十个……
三四十个大美人一同出现在映月结界,顿时令得这片地方都变得热闹起来,鼓噪起来,激动起来。
下午时,良少冲到我的房间,看到我正在刻制符箓,他在旁边侯了好一会。
等我从专注状态中一回过神,良少便朝着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魏枝,外面来了很多美人,你知道吗?”
我抬起头,“恩,听过了。”
良少有点沮丧,他欲言又止后,说道:“现在陛下那里,可是特别热闹。”
我垂下眸,一边静静地画下一个符,一边说道:“只要他愿意,也可以不必那么热闹!”
良少顿时失笑,“你懂什么?这是先帝安排在他身边的。陛下万万不能拂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