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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濛一看他这举动,脸色变了一下,嘿嘿笑道:“绝皇果然是君子,进了困阵居然还敲门,要是里面有人开门,那真是见鬼了!”
说着上前,想要一脚踹到门上去,忽见两扇门吱嘎一声开了。
门里翻滚涌出一团团黑雾,涂濛“啊”了一声,连忙退后两步。大门缓缓敞开,里面似乎有一个大殿,昏黄的灯火在黑雾中闪烁而动。
木门完全敞开之后,一个宽敞的大殿出现在眼前,月横塘抬头看去,见殿顶非常高,上面绘着密密麻麻绚烂多彩的图画。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画的什么,大殿四角各有一根朱红色圆柱子,有两人合抱那么粗。
一根根铁线从殿顶大殿里垂落下来,全都吊着油灯,将殿内照得灯火通明。只是黑雾弥漫而起,从油灯上冒出的火光显得异常昏黄,仿佛蒙了一层看不透的神秘颜色。
月横塘略感惊讶,这里雕梁画栋的装饰,彩色图案上的花形极其古老,带有一种浓厚的巫咒意味。那些铁线极细,但磨得铮亮,好像被灯油浸过一般,泛着半透明似的莹光,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小心迈步进了大殿,见正前方摆着一个很大的方形桌案,是上好的青檀木制成,桌腿上雕刻很多镂空花纹,在灯光里泛出幽黑的暗青色。
涂濛跟在月横塘身后,不敢大声说话,抬手一指桌案上摆的锦盒,悄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锦盒是长方形的,乌黑的颜色,盒盖上面绘着白色的花形图案,闪着一层釉光,似乎是木制的,又像是陶瓷的。
涂濛想要动手,月横塘阻止了他,“咱们无意间闯入别人的阵法,先看看是什么情况,不要乱动东西。”
涂濛嘟囔道:“看这盒子的颜色尺寸,里面准是藏了个宝物,如果能带出去,说不定就斗败天妖了。”
月横塘不经意瞥他一眼,并不说话。
他转身环顾四周,见大殿的墙壁由青石垒砌,青石上留下一道道白色划痕,好像用爪子挠出来的一般。
大殿并没有别的出口,月横塘顺着墙壁仔细搜了半天,除了那两扇拱门,并没有别的暗门,只是那殿顶的结构十分怪异,彩色花纹似乎有特别的用途。【 】
想从大殿中找突破口出去,恐怕很不容易,他们失去功力和仙术,连殿顶也飞上不去。唯一的办法是从来路退回去,寻找其他出路。
但月横塘并不急着摆脱困阵,他离开之前,必须要找到紫宁。
还有叶涟女,突然出现在昆仑峰底,一路上又古古怪怪,让他心中感觉有一丝不安。而且铜镜阵法开启,一定跟叶涟女有关系,要不是她故意把紫宁拖进镜子,他们这些人也不会陷入困阵。
也就是说,叶涟女极有可能知道铜镜的秘密,想要顺利出去,不但要找到她,还得把事情经过问个清楚。
正想着,突然耳边听见一阵古怪的声音,“咚咚”的闷响声时远时近,仿佛沉重的脚步在空洞中响起。
月横塘眸子一凝,立刻蹲下身子,果然听见声响从桌案下面传来。
声响窸窸窣窣的,时断时续,还有人咳嗽的声音,被青石板隔着,显得遥远而又诡异。
他一步迈上去,盯住桌案下一块正方形青石板。这块青石板比地面的其他石板大了整整两圈,正正方方一块,四周缝隙现出松动的痕迹,显然有特殊的用处。
等了半晌,石板果然挪动了一些,一只柔嫩的小手伸上来,把石板硬顶起来,随后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一个少年人的打扮,头上戴一顶碧色帽子,晃着脑袋左右看,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月横塘“嗖”一下抓住她手腕,紧紧扣住脉门。
叶涟女连连叫喊,“别动手,我是自己人……”她哇哇叫个不停,月横塘另一只手揪住她衣领,硬是把她从石板下面拎出来。
叶涟女爬上来之后,一个四方形深洞露出来,下面是一条深邃幽黑的地道。
月横塘将她的手臂向后一扳,冷声说道:“紫宁在哪里?”她处心积虑将紫宁拽进铜镜,一定有什么目的。
叶涟女扭着脸嘻嘻一笑,眯起双眼道:“夫君,你对奴家好狠心啊,别忘了,奴家也是你的仙妃啊。”说着撒赖一般,身子向后一仰,想要倒进他怀里。
月横塘斜身顺势一闪,抬手从衣摆撕下一条绫缎,将她双手捆在背后,用力一拉,叶涟女“噗通”跌坐地上。
他冷冷看她一眼,将绫缎的另一端紧紧系在桌腿上。
“绝皇,你这个人不懂怜香惜玉,我要跟你退婚!”叶涟女恼怒起来,伸出两条腿使劲乱踢,用力也无法挣脱受缚的双手。
月横塘缓身蹲下,目光冷然地看着她,说道:“你把我们引入困阵,究竟想干什么。就算铜镜困阵让人丧失功力,你仍然不是我的对手,既然得不到好处,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涟女眼珠子一转,突然媚笑道:“我的命在你手里,想逃也逃不掉,不如咱们合作一下……”她转头看向桌面上的锦盒,“我用一个人换那个盒子,怎么样?”
月横塘眸中瞳孔收紧,沉声喝道:“你把紫宁藏哪儿了,找不到她,你也别想离开。”他心里隐约有一种感觉,这锦盒是至关重要的东西,不能落到叶涟女手中。
这时涂濛晃着膀子走过来,说道:“绝皇,不用对她客气,扇上去两巴掌,这小娘们就招了。”
叶涟女瞅着他一愣,登时脸色就变了,嘴唇抖了两下,说道:“月横塘,你……快点给我松绑,不然来不及了!”
涂濛脸上突然阴光一闪,从身后抖出一根铁棍,狠狠朝月横塘头顶砸下去,“砰”一声轰响,铁棍砸在青石地上。月横塘扭动身子,抬脚使出一个侧踢,将他直直踹向墙壁,“咚”地脑袋撞到石头上,当场撞得头晕眼花。
这一招侧踢是跟紫宁学的,没想到失去功力时竟然能派上用场。
月横塘从油灯扯下一条铁线,将发晕的涂濛手脚捆在一起,然后把他揪起来往墙角一扔,说道:“你冒充涂濛漏洞百出,就是为了引诱我打开锦盒,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说为什么要开锦盒。”
涂濛突然阴森一咧嘴,目光闪动,流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
月横塘脸色一沉,“我没耐心跟你周旋,你如果不愿说,我绝对不勉强。”抬头看一眼铁线吊挂的油灯,又转过头来,目光冰冷地说道:“把灯油淋在你身上,亲眼目睹火烧怪物,一定很有趣。”
涂濛眼神一变,声音略有些发颤,“你说我是怪物?”
月横塘淡淡一笑,看一看他周围,悠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你没有影子,肯定不是人!”
涂濛咬得牙咯咯直响,瞪了月横塘片刻,声音变得尖细,哈哈大笑道:“不管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永远都是你,总有一些东西是不能变的。”他的笑声有些惊悚,又带着一丝凄凉,“那个锦盒,里面藏了一个重要秘密,是与我有关的,但是你也未必能打开它。”
这时叶涟女叫道:“月横塘,此人来历不明,不要听他胡说。你把我放了,我帮你打开锦盒,里面有什么秘密,一看便知。”
涂濛不理会叶涟女的喊叫,怔怔地盯着月横塘,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对我一点也不好奇吗?”
月横塘淡淡一瞥,说道:“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你再给你一炷香的工夫的考虑,要不要告诉我真相。”
转身走到叶涟女身边,“你说出紫宁在哪里,我可以放了你。”
叶涟女摇头,随即眼珠子转动,说道:“我进来的时候,紫宁已经不见了,但是我可以把另一个人交给你。”她双眼一眯,媚笑道:“你堂堂昆仑绝皇,总不能只想着紫宁,忘了还有两名手下吧。只可惜昆仑战神进了困阵,比醉猫还不如,一头撞在墙上就晕了。”
说完抬起下巴,朝地道里示意,“你的人在下面,是一个倒霉蛋。”
月横塘眉头一蹙,纵身跳下幽黑的地道里,果然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涂濛。
他扯住重如野猪的涂濛,从地道口刚露出脑袋,就见叶涟女笑嘻嘻地拢起衣袖,手臂上绑了一梭子袖箭,正对准他的额头,“月横塘,你也太笨了,不知道本姑娘还有后招吗?”
月横塘冷笑一下,根本不理她,双手一撑跳出来,将涂濛拖到石板上,抬手捏住他几处穴位。叶涟女跺脚怒叫道:“月横塘,你不怕我杀了你。”
月横塘淡淡说道:“你有杀我的本事吗,小叶,你是仙族后裔,又与天妖有死仇,我相信你不是天妖手下。但你偷偷混进昆仑,肯定也没安好心,你把原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叶涟女目光一滞,随即冷哼道:“月横塘,就算你是昆仑绝皇,也不可能扭转乾坤,你绝对不是天妖的对手。”慢慢抬起手臂上的袖箭,对准他的后脑,“只要我杀了你,取下你的头颅,就会有人帮我对付天妖,为我们罗浮山报仇雪恨。”
月横塘转眸看向她,突然露出一个微笑,“你可以试一试,看我能否死在你手上。”
叶涟女脸色变得苍白,紧紧一咬牙,叫道:“是你非要逼我的,莫要怪我心狠手辣!”说罢按动袖箭的机关,只待一梭子飞箭射出去,将他的脑袋射成刺猬。
袖箭发出“咔咔”的声响,但没有一支箭射出,叶涟女眼神一慌,惊叫道:“你……你动了手脚!”
月横塘点点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方才绑住叶涟女的时候,早已经发现她手臂上藏的袖箭梭子,就顺水摸鱼拿走了所有的飞箭,只剩下一个空机弩。
叶涟女气得嘴唇发白,狠狠将袖箭机弩往地上一甩,目光喷出一团火,很想冲上去掐死月横塘。
但她不是他的对手,和让她十分沮丧。
她缓缓抬起眸子,盯住他的脸,见他始终神色平静,面上带笑。
她突然发觉,无论在什么时候,昆仑绝皇都有一种淡然的镇定,可以碾压一切敌手。
这时涂濛咳嗽两声,悠悠清醒过来,一见叶涟女站在面前,抬手指她说道:“叶姑娘,我好心救你,你竟然偷袭我……”
月横塘没等他说完,忙将他扶起来,急声问道:“有没有见到紫宁?”
涂濛茫然摇头,揉一揉疼痛的后脑勺,说道:“我跟烛觞一块进来的,分路寻找你们,就看见叶姑娘被一只黑蝙蝠抓住,我上去救她,没想到被她打晕了。”转动眼珠瞪向叶涟女,骂道:“恩将仇报的小娘们,你不配做昆仑的仙妃。”
月横塘眉头一蹙,困阵里一定还有其他人,紫宁有可能被抓了,但眼下不会有生命危险。显然困住他们的人有别的目的,并不是想杀人。
包括叶涟女在内,最初引他们进铜镜困阵,也一定是为了某件事情。月横塘的目光扫视四周,叶涟女突然想杀他,说明什么东西让她改变了主意,或者她认为绝皇已经失去利用价值,所以急着取他颈上头颅。
目光落在锦盒上,微微眯起眼睛,一定是这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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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妖冶之花()
月横塘正看向桌上锦盒,突然感到后背一紧,叶涟女阴森说道:“你已经失去功力,一拳肯定打不死我,但我这一管毒针,发出去就无药可救,你要考虑清楚,老实听我差遣才好。”
说着目光一寒,朝涂濛喝道:“你快点过去,把锦盒打开,不然我先毒死绝皇。”
涂濛搞不清楚状况,只好高举双手,说道:“叶姑娘,你是绝皇的仙妃啊,都是自己人,切莫说玩笑话。”挤着脸嘿嘿一笑,“你要是动手了,那就是谋杀亲夫。”
叶涟女神色凛然,叫道:“少废话,快去打开锦盒。”作势抬手,要将一管毒针射出去。
涂濛慌忙说道:“稍安勿躁,你千万不要冲动,我去打开锦盒。”他怕伤着月横塘,连忙跑到方桌面前,抬手去拿乌黑色的锦盒,嘴里嘟囔道:“我就说嘛,惹谁也不能惹小魔女,仙族长老给绝皇选了这一门亲事,也没安好心!”
手指触到盒盖上,顿时一股冰冷透骨的寒气透出来,冻得涂濛打了一个冷颤,忍不住说道:“这是千年寒冰做的吗,邪了门的,把老子的手快冻掉了。”伸展一下手指头,想用力把锦盒提起来。但他费了半天力气,无论双手怎么使劲,锦盒都纹丝不动,想挪开一下也难。
盒盖上白色的花朵图案闪着一道道瓷质的亮光,涂濛仔细看了一下,摇头说道:“这盒盖好像嵌死了一般,拿不下来。”
锦盒犹如万斤沉重,若是功力还在,或许能打开。但此时他只有凡人的力气,连盒盖也挪不开一点。
月横塘笑道:“小叶,这盒子你拿不走,也打不开,不要枉费心机了。”
叶涟女早已不耐烦,见涂濛拿不动锦盒,也不知真假,却不敢将毒针松开,唯恐月横塘反击。
她神色不定,半晌紧紧一咬牙,说道:“能不能拿走锦盒我不在意,只要我能取走你的头颅,大仇就可报!”说罢,手上的毒针管用力向前一戳,声音十分阴冷:“月横塘,只怪你自己无能,连天妖也对付不了……”
毒针“嗖嗖”射出去,涂濛这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绝皇!”
月横塘身子一震,接着缓缓转身,面对叶涟女站立着不动。
叶涟女嘴角抽搐一下,有些不忍心地看他,“你……莫要怪我心狠。”
月横塘轻叹一口气,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注视着她,过了半晌,反手一甩衣袖,从背后拔下五根发乌的毒针。
叶涟女见他并没应声倒地,而且面色不改,顿时震惊,用毒针管指他说道:“我用的毒针,是罗浮山……”
“是罗浮山灯芯草加上巫族的阴绝根,用黄酒调制而成药浆,以寒磁石浸泡三年,打磨成毒针,见血封喉,无药可救。”月横塘淡淡说道,目光笃定,没有一丝惊惧。
“你……你……你怎么知道,为什么毒针对你不管用?”叶涟女有些结巴,瞪着月横塘,好像看到怪物一样。
“我若是被你用针毒死,也不配做昆仑绝皇了。”月横塘淡然说了一句,拿起毒针在叶涟女眼前晃一晃:“只要是仙道界的毒物,就毒不死我。”
这时涂濛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扭住叶涟女的手臂,叽歪骂道:“吃里扒外的小娘们,以为绝皇是吃素长大的吗,任由你下毒?仙族养了你这个祸根,竟连绝皇都敢害了,把你送到仙族长老面前,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叶涟女并不反抗,只是瞪着月横塘惊愕不已,眼看毒针害不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名其妙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知道仙道界用毒最厉害的人是谁吗?”月横塘转头注视桌面上的锦盒,半晌淡淡说道:“是月冥和巫灵王。小叶,一定是巫族给了你毒针的配方,让你拿我的头颅去投靠他们,然后他们帮你杀掉天妖报仇。”
叶涟女脸色苍白,眉头向上一挑,点头说道:“没错,我是想投奔巫族。反正这一次我杀不了你,落在你手上,想怎么处置随你。我小叶子技不如人,没什么抱怨的。”
月横塘让涂濛松开她,说道:“我和你的目标都是对抗天妖,所以我不会杀你。至于巫族,有自己的领地,没必要卷入仙族和天妖的争斗,他们只是利用你,在仙族捣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