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小白一脸委屈,那颗紫蛇草已经不知何时成熟并且被采摘走了,那可是一颗四品灵药啊,他愤愤不已,咒骂着湖中的那只紫背金足鳄,说的好像那颗紫蛇草天生是他的一般……
本想向湖中撒尿,但是尿意全无,这才回想起刚刚才尿过。
“早知道留一点了。”轩小白嘀咕道。
一块大石头被丢进湖心,溅起一朵大大的水花,阵阵波浪也扰乱了平静的湖面,轩小白盯了一会湖面,见全无反应,悻悻离去。
湖中,紫背金足鳄睁开了眼睛,又缓缓闭上。
在其身下,压着一颗叶色偏紫,其形似蛇的灵草。
“好几天没合眼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紫背金足鳄带着幸福的微笑又陷入了沉睡。
轩小白爬上了高大的花岗石,看到一袭白衣正背对着他抬头望月,在昏暗的背景之下,那道身影如同随风飘零的一片树叶,是那么的孤独、寂寥,悲哀如海。
正当轩小白感到一种难言的揪心之时,白衣书生忽然回头,喜笑颜开,雪白的牙齿尤为耀眼,打招呼道:“轩公子,起的好早!”
“苏先生也早。”轩小白摇了摇头,晃去了刚刚出现的幻觉,这个惹人厌的一直在笑的书生怎么会感到悲伤呢。
日常的打坐修炼之后,轩小白站起身来,神色中透露着失望。
苏恒知其所想,笑道:“若想寻求快速突破之法,可往山外再走一遭。”
轩小白赶紧摇了摇头。
那外面的凶险,他已经领教过了,上次若无那背刀少年楚一笑,他早已葬身兽口。
话说明天一笑又要进山了吧,轩小白有些失神,那可是他第一个有过命交情的朋友啊。
“哗啦啦!”金属摩擦撞击的声音,刀枪剑斧,弓鞭戟棍,数十样兵器陡然出现在轩小白的面前,这些兵器虽然被随意堆放在一堆,但都自带光辉,五光十色一时间简直闪瞎了轩小白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凡品。
轩小白撇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苏先生手上的戒指,有些嫉妒,小声嘀咕道:“神气什么,早晚给你偷了。”
“已经滴血认主的戒指你偷不走的,偷走你也打不开。”苏恒眯眼望向正在徐徐东升的太阳,不经意间说道。
被识破想法的轩小白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白衣书生走到那堆兵器旁,捡起一把弓,这把弓略显古朴,但两端的两个牛角为其增添了不少视觉效果,至少看起来相当霸气。
苏恒面带微笑将弓拉开,一支由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箭矢于指尖暴射而出,空气爆裂的声音吸引来了不少大妖的注视。
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
无形之灵气凝结成有形之箭矢,青色的箭矢拖着长长的尾巴遥击长空,追星逐月,将远处一座低矮的山头射爆,山石土块四处飞溅。
白衣书生显然对这一箭相当满意,嘴巴咧开的弧度更大了,“轩公子,你看我这一箭如何?千米之外取人性命而自身无忧。”
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叹与膜拜,苏恒又叫了两声轩公子,还是没有回应,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白衣书生转过身来,叹了口气,将某种兵器提了出来,轩小白的目光随之移动,不曾眨动。
自从轩小白看到这把兵器时就不曾移开过目光,就连那被他无数次回忆起的心中所向往的长刀都没有夺走半分注意力。
“这是……什么兵器?”轩小白目光痴迷,失魂落魄的问道。
苏恒又叹了一口气,面带着习惯性的微笑,回答道:“这是……一把剑。”
修长的剑鞘被缓缓褪下,银白色的剑身反射着刺目的阳光,苏恒朗声道:“百兵之中,刀为王,剑为皇!此剑名天罡,品阶三品上等,长为三尺六寸,暗合三百六十周天,宽为一寸八分,暗合天罡半数,是我前些年闯入某位前辈造化之地所得,今日此剑与你有缘,便送与你了。接剑!”
白衣书生一声大喝,将手中长剑抛掷而出。
天罡剑在空中转了几转,而后飞向轩小白,似有灵性一般。
一只小手自然而然的伸出,稳稳接住了天罡剑,轻轻一挥,剑身颤鸣,轩小白又屈指一弹,剑身嗡鸣之声不绝于耳,如天奏乐章。
“苏先生,请教我练剑。”轩小白拿着几与身高等长的天罡剑轻轻划破手指,一滴鲜血滴落其上,剑身再鸣,若喜若狂。
站在一旁的白衣书生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双手背在后面指尖不住跳动,说道:“先说好,我修的是弓道,而不是剑道,可能教不好你,现在悔改还来的及。”
轩小白将天罡剑插入剑鞘,脸庞在剑鞘上轻轻摩擦,轻轻低喃:“不用了,就它了。”
大青石处,灰袍老人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黄色狸猫伸了伸慵懒柔软的身子,说出了老人心中所想:“生为轩辕人,岂能不练剑。”
此时此刻,万里之外。
紫气浩渺,云雾升腾,亭台楼阁,如同仙境。
此乃南州大陆三大正宗之紫云宗所在之地。
紫云宗传承久远,不可追溯,虽经历诸多浩劫,但依旧屹立不倒,乃是南州大陆最为顶尖的势力之一,当今与道宗,羽化仙宗,天魔教,万妖谷,苍山学院,白骷髅商会并称为南州大陆七大势力。
一位白眉老者带着一名女弟子御剑而行,降临到一座青山之上,来到一座竹楼之前。
竹楼前有一桌一椅,一女一剑。
女子坐于椅,长剑摆于桌。
叮叮咚咚,似珠落玉盘,像水滴石上。
那正值二八芳龄的女子正以剑做琴,弹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
天籁之音,不过如此。
老者一直静静的驻足聆听,没有打扰,那个女弟子也瞪大了双眼,捂住了小嘴,观看着女子弹剑,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曲终音落,白眉老者方才击掌大赞道:“不亏是琴剑仙子苏念瑶,此曲天上人间,唯有苏仙子方能奏响啊!”
“九长老前来我皓月峰所为何事?”苏念瑶坐于木椅之上,手抚长剑,声音清冷,并未起身。
作为晚辈弟子这本是大为不敬之举,但那九长老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是这样的,今日是一年一度长老大会之时,但你的父亲……咳咳……说错了,是那十八长老缺席并未到场,宗主便让我前来打听一下他的消息,我刚刚从他的弟子们那里赶回来,并未得到消息,所以我想……”沐长老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苏仙子的脸色,在他说错话时苏念瑶险些翻脸变色。
“幸好老夫反应快,不然今天这事儿办不成还要得罪了这位姑奶奶。”白眉老者不为人觉的擦了擦冷汗。
苏念瑶冷哼一声,冰冷的问道:“所以你觉得可能在我这儿得到那人的消息吗?”
“嗯嗯,正是如此。”沐长老轻咳了两声说道。
但他心中却想:“不是可能,是一定啊,估计整个紫云宗只有你不知道他对你的宠爱有多深了吧。或者你知道,但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一个纸团凌空飞来,落在了九长老的脚下。
“这是那人放在我桌子上的,我嫌弃脏了眼,并没有看。”苏念瑶冷声说着,即使如此,声音也如玉落珠盘般的好听。
那名女弟子捡起那个皱巴巴的纸团,将其小心展开递与老者。
老者苦笑道:“没看了就没看,还揉成这般作甚,分明是做贼心虚啊。”
像他这种久经人情世故的老人,怎能不明白这父女俩儿这时候的关系呢。
纸上字迹略显潦草,显然那人走的匆忙。纸上只有简单的八个字:“念瑶勿念,三年后归。”
这是白衣书生苏恒此行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给了他最爱却最恨他的女儿。
第十一章 万物皆有灵()
白眉老人看了眼这八个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三年啊,你这是要去搞什么啊?就不怕宗主下了你的长老之位吗?这混账不是最怕趁他不在来个小白脸把他女儿骗走的吗?搞不好等他回来都能抱孙子了!”老者恶意吐槽,心中念头急速转动,“不过究竟是谁竟然令的苏恒连一张工整的书信都没有留下就匆匆离去?就算是宗门特令也不可能啊。”
要知道他原来就算出门一天也会洋洋洒洒写一篇长篇大论放到他女儿的桌子上的,字体之工整秀丽,当属紫云宗第一。
宗门之中,每逢重大节日庆典,或为讨好奉承目前最年轻的序列长老,或真的为求一副漂亮字,总有大堆的后辈弟子来皓月峰向十八长老求字。
至于苏恒书法如此之好的原因,大家都纷纷揣度这应该都是为了能够让他女儿琴剑仙子苏念瑶能多看两眼日夜苦练而来的。
纵然字迹再好看,苏仙子也会在瞥了两眼后就将其团成一团,扔掉。
“此番前来还有一件私事,便是带我这徒儿来瞻仰一下仙子风采,不过刚刚一曲江山乱便已足矣,老夫也就不再打扰苏仙子清修了。”沐长老摸了摸女弟子的头,笑骂道:“傻徒儿,还不快向苏仙子告别。”
那名女弟子如梦方醒,低头拱手,脸色通红,声音有些许发颤,“晚辈朝阳峰下曹清儿,见过苏师姐!”
“好走不送。”依旧是清冷的声音,不含感情,仿佛她的眼中,只有她的剑。
曹清儿又拜了一拜,偷偷又瞥了一眼她的背影,方才转身随老者离去。
老者御剑在云雾中飞驰,身姿挺拔如松,稳稳的立于飞剑之上。曹清儿紧紧抓住老者的衣袖,弱弱的问道:“师父,那当真是第一次触剑便得剑鸣的万年难得一遇的剑道天才苏念瑶苏师姐?”
“你以为呢?”白眉老者没好气的反问道。
而后又接着感慨着说道:“不仅仅是剑道,那孩子魂道的修炼也是当世罕见,以剑做琴,剑术与魂术相结合,老夫也从未听过这种修行方式,这是要走古人未走之路啊。”
曹清儿有些激动,又有些沮丧,“苏师姐当真厉害,刚刚弹首曲子就迷了我的心窍,若不是师父你点醒我我还不知会何时醒来呢!唉,估摸着这辈子都赶不上苏师姐了。”
“你这傻徒儿,我带你来是让你以琴剑仙子为目标成长进步的,怎么这么快就丧气了!”白眉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小,修为与琴剑仙子相差太远,被其迷魂不足为怪!赶紧给老夫打起精神来,还靠你给我朝阳峰长脸呢。”
曹清儿笑嘻嘻的摇着白眉老者的胳膊说道:“师父你别生气,虽然比不过苏师姐,但打打那些杂碎们清儿还是很轻松的,你看这次诸峰大比,清儿不是给你拿了个开窍第一回来了吗?”
老人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但故作严肃实则飘飘然的表情早已被他口中的傻徒儿看穿。
白眉老人带着曹清儿走后,苏念瑶从竹椅上起身,尚未长开的身姿已经颇具倾城之色,她身着一件莲青色的拖地长裙,于竹楼前舞剑。
身姿婀娜,步步生莲,如九天仙女起舞,却又带着一股英姿飒爽之气。蜂蝶绕其飞舞,花草向其拜服。
若是那二人未走,估计又是一阵拍掌惊叹。
“但愿此剑,斩尽天下负心汉!”苏念瑶舞由意动,忽而脚步凌冽起来,急速收尾,剑指远方,目光深处满是恨意,“先斩你!”
远在万里之外的白衣书生苏恒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轩小白怀抱着三尺六寸的天罡剑,左看右看,眉开眼笑,爱不释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苏恒望着正抱着剑傻笑的轩小白,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牛角大弓,一时之间有无限的感慨不知该向谁诉说,他虽面带笑容,但心情确是愤愤然的,“我这一身弓术可谓登峰造极,有多少青年才俊眼巴巴的求着我的传承呢,可我两次欲传弓道都被无情拒绝,反而造就了两个剑道天才,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苏先生!苏先生!”轩小白小跑到近前,两眼笑眯眯,挥了挥手中带鞘的天罡剑,“快教我练剑。”
白衣书生手指上的白光一闪而过,地上的诸多兵器都被收入其中,又一闪,手上出现了那本经常被其拿在手上的暗黄色古旧书卷。
神色有些挣扎与犹豫。
轩小白看着白衣书生手上的书卷,满脸疑惑,“苏先生,这是什么?我见你一直看来着。”
苏恒把书卷递给了轩小白,神秘一笑,“轩公子猜猜看?”
“书上的字我又看不懂,难道这是……”轩小白接过古旧书卷有点懵,忽然一拍小脑袋瓜,恍然大悟,“难道这是一本绝世剑谱?!”
轩小白仔细看了看这本书卷,虽然古旧但是毫无破损,大力撕扯也是不能撕下哪怕一页一角,每一页上都有着极为细微的神秘纹络,肉眼不可见,但是手指触摸的到,那些纹络似有生命一般在缓缓蠕动。
轩小白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此书的不一般,但是为什么用弓的苏先生会看一本剑谱?
“这是千年梦树炼成的一件法器,名为千梦书卷。法器与兵器不同,不善攻伐,但往往有奇特的作用,这件书卷法器的作用便是能储存一些影像及声音,这法器……本是为我女儿所炼。”白衣书生面带微笑,但是眼中似乎有晶莹闪烁。
那是泪水吗?
轩小白使劲摇了摇脑袋,以为又出现了幻觉,再看去,苏先生已经背对着他,面向辽阔无边的翠色大森林,衣角随风飘荡,紫黑色长冠微斜,抬头看天。
天上万里无云,也无飞禽。
“轩公子,我不善教文授字,故将此书暂借与你,此书本是我女儿之物,因为某些原因我暂为保留,虽无大用,但还请妥善保管。等到明天修炼之时你自会知其妙用。”白衣书生笑着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此书中所说所讲也请你不要外露。”
“嗯,我不会的。”轩小白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郑重的抱着这本被他以为是绝世剑谱的书卷,绝世神功自然不能随意外传。
苏恒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如山花般灿烂,与轩小白盘膝而坐,轻笑道:“轩公子可曾听说过养剑一说?”
未等轩小白开口回答,苏恒就又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当今世上,万物皆有灵,人族与万兽自不必多言,可就是那一花一草,一树一藤,也具灵性,只不过灵性偏弱而已,大陆之上,也曾有不少人亲眼见到花草不在土中居,迈着根部走人间的奇特之事,至于那百万年古树生灵,去树身化人形的神话也有诸多人信服。”
轩小白全神贯注的听着,这番话语仿佛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在心中忏悔,“已经被我吃掉还有即将被我吃掉的灵药们啊,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原谅我啊!反正你们也修行不到撒根子乱跑的地步,与其被那群坏妖们吃掉不如进到我的肚子里安眠……”
苏恒不知他身边那轩小白已经联想如此之远,否则恐怕即使早已习惯微笑也会捧腹大笑吧。
“那么,我们脚下石头,手中兵器,看似不是活物,但究其根本,是否有灵性呢?”白衣书生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轩小白轻抚怀中剑,感受着天罡剑传来的脉动,语气肯定回答了苏先生的问题,“有!”
远处大青石处,黄色狸猫惊讶的睁开了棕色的眼睛,“没想到人族已经发掘世界的奥秘如此之深了。”
黄色狸猫伏耳贴在大青石之上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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