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口外的马上汉子大都是好酒量,可是再好的酒量经不起这么大碗的喝酒,没半晌的功夫,几人就已经是醉意十足。
“我说疤六,你那三哥,也太背点了吧,嗝……找个**当老姘结果把命都弄没了。”
几大碗老白干子下了肚皮,早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胡子,打着酒嗝,手里的匕首上还插着一大块羊肉。
“三爷,这口外有几个不知道我那三哥,见着漂亮女人就走不动的主。早几年不就有人说嘛,我那三哥早晚有一天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这会已经喝了不少的疤六,那里想的那么多,就随口一说。
“还别说,三赖子那混蛋什么事没我能看上眼的,就这个好色,爷爷我挺能看上眼,和爷爷我一个脾气,正对爷爷胃口,你说那三赖的鼻子咋恁灵光,这孔家庄的骚娘们身上的骚味都能闻着了,寻了过来,这就在大爷眼皮子底下都没闻着那骚娘们身上的味。春红那骚娘们身上的骚味是那个够味啊!”
说到女人,草上飘也算是个中人物,这口外的人大都知道草上飘也是那种不能见着女人的货色,但还留着一些道义,绝不对女人用强,可那三赖子不一样,见着漂亮女人,管他什么道义不道义,先用弄上再说。相形之下,大多数人都咒三赖子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倒也不怪了。
“大爷,听说那孔家庄旁边的那个劳什么子西北机器公司,是朝你们这递的份子?”
现在在这口外道上大都知道那个什么机器公司是块肥肉,只可惜这公司的老板精明,厂还没盖起来就朝草上飘这递起了份子。大家伙是想下嘴,但却都担心牙口不好,到时别崩着牙口了。
一听到疤六这么说,草上飘就知道终于来了,这下可是你自己问到的,咱可不是想坑你,于是口中说到。
“别提那什么公司,娘的,这些个从大城里来的人没几个厚道人,当初咱们念着他们的工子都是关里来的灾民,就按着他们报的人头收的份子,没曾想这厂现在人头都过两千了,结果还是按着千五收的份子,那混蛋也会倒巧,这边一定下来就把今年的份给送了过来。这下他娘的可讨着了大便宜,明年得他娘的改规矩,这样下去便宜都让这混蛋占了。”
“就是,这大城市里头来的有几个厚道人,都是一路货色,跟当年的那个姓徐的都是一路货色。娘的咱们这口外汉子可不都被那姓徐的给涮了。”
提到大城市来的人不可信,疤六是绝对相信,口中提到的姓徐的是几年前,那会还是前清的天下时,从关内大城市里头来的一革命党,在这口外绿林道上到处游说,最后大家为了能正个名,大都入了那个什么铁血军,没曾想后来反清成功了,大家伙的招安梦也结束了。当年要不是跑点快,差点没被北方军给抄了底。
“就是!娘的,这些人里头有没几个好货。”
被疤六提起那段事,草上飘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当年自己可都是写信给家里说,自己已经当了县太爷了,要接他们来享福。那曾想家里人前脚刚收到信,后脚自己就灰溜溜的从城里又跑回到了老林滩做起了老本行。
“不过,那西北机器公司里的洋烟厂制的那个什么牡丹烟的味道倒是够正的。这成天几十大车几十大车的朝外头送烟,大爷,回头你们可就肥了。”
对那机器公司尤其是那个烟厂,一线红早不知道在什么就眼巴巴的瞅上了眼,疤六当然也知道自己大当家的恐怕只有瞅瞅的份了。这草上飘都吃进了肚子里头的食儿,还有再吐出的理?
“再肥的肉,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瞅着,等到明年能不能吃到也不一定,没见着那厂子打从六天前像发了疯一样,连天加夜的在盖石头墙,若不是为了防着咱们,至于盖那么厚的石头墙吗?那可是半人厚的石头墙。等他们建成后恐怕只有拿炮才能打开。到那会恐怕想收份子,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虽然说这些话只是引个头,但是草上飘自己也明白,到时候自己还想再收份子,恐怕真的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就像口外那些个垦殖公司一样,想收他们的份子,难啊!
“六天前?大爷是说他们在六天前开始连天加夜的修墙头?”
一听到那西北机器公司是从六天前开始修的围墙,疤六心里头咯噔一下,怎么会那么巧,三赖子好像就是六天前没了信。
“可不是,以前他们光是建厂房,甚至连围子都省了,六天前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那可命的盖石头墙。”
一见这疤六开口这么问,明飞就知道这鱼儿上钩民,这件事十有**是要成了,自己告诉他倒不如让他们自己个去查。
“哦!是吗?”
越想越觉这事里头透着什么鬼的疤六随口附和着,如果没错的话,恐怕三赖子没了影子的事看来是和这西北机器厂有点关系。
“六爷,我过去看了一下他们果然在拼命的盖墙头。用大电气灯照着亮,连这夜里头都没停。”
一个喽啰骑着马跑到来说到,
“看到了,那电气灯的亮隔着这几里地都能看着,你可看清楚吗?他们是在那盖墙头?算了,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骑在马上的疤六看着远处的灯光说到,然后扬手抽了座下的马一鞭,马一吃痛立马前前飞奔过去。
“去,给我拿个人过来,爷有话要问他。”
纵马跑到距离工厂里把地以外,疤六停下马对身边的喽啰说到,先弄个人过来探探风总是好过这样在这打探不是。
“是来,六爷。您老少候。小的去去就来。”
疤六身旁的两个喽啰话间一落,就抽鞭骑着马朝那***通明的工厂跑去。
“六爷,人给您老拿来了。”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两个喽啰就赶了回来,待马一停稳当,其中一个喽啰就从自己的马上扔下来一个被捆成一团、嘴用破布堵着的人下来。!~!
..
第六十一章 初动
“爷爷是淌着马吃饭,大家伙都叫我疤六爷,你小子叫我六爷就成了。六爷我有话问你,要是答好了,六爷我有赏,要是答不好,也别怪着六爷手黑,听着嘛?”
疤六从马上跳下来,半蹲在这个被捆成一团扔下地上的工人面前说到。见这个工人点了点头,疤六示意旁边的喽啰给他把捆着嘴破布给松开。
“六……六爷,小……小的……真的啥都不知道……六……六爷想问啥?”
平时里一般人那里经过这阵势,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肯定都会像这主一样吓的人浑身发抖,说话也说不利索。
“六爷!这小子让您老的虎威给吓的尿裤子了。”
一个喽啰在旁边突然大声讨好着说到。
“白瞎了这一身好衣裳了。”
疤六一见可不是,地上捆着的这人裤裆中间全湿了,甚至地上也有些水迹。这人身上穿的这身新衣服算是瞎了。不过能弄到一个胆小的主倒也不错,至少这种人不敢蒙自己。
“你们这几天为什么拼命在这盖墙头。”
眼瞅着自己碰着一胆小的主,到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疤六便开口问到。
“这……这事俺这做小工子,那……那里会知道,只知道厂里让盖,俺就盖了。不分黑白天的干活也是厂里发的话。”
害怕归害怕,眼前这脸上一条蜈蚣疤的这个六爷,刚才可说了要是不老实的回话,可能连命都丢在这,谁还敢瞒着。
“这墙头可是从六天前才开始修的?以前咋不修。”
“嗯!六……六天前上午厂里让所有人都来修这个墙头,打那就没停过。”
见这一脸恶相的六爷只是问这些话,人倒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只想着赶紧把回答完问题,然后好求这六爷放过自己。
“你可知道你们这厂子里为啥修这墙头?”
这个问题才是疤六最想知道的,虽说这一般的小工子十有**不太可能知道为什么修这墙头,可总是会听着些风声吧。
“六……六爷,这事小的真的……真不知道。”
“你小子就没听说过什么信?都是一个厂子里的事。”
这小子胆这么小,怎么人还这么死板。
“这成天干活都……都快累死了,那……那还有人说这个,就是有人说……小……小的也不知道啊,只要一下工,小……小的就睡觉去了!”
“你个找死的,娘拿你六爷我开涮。信不信爷爷真***砍了你”
疤六一听这小子这么说,心里冒出火来,他娘的像头猪一样。抽出大刀作势就要砍上去。
“六爷饶命,六爷饶命。小的听他们可能和前几天晚上的有人打枪有关系,其它的小的真不知道啦,六爷饶命啊!”
一听说要杀自己,被捆倒在地上的人立马来想起来了什么连忙哭喊着说到,除了这个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盼着眼前这恶鬼般的人物饶掉自己的这条狗命。
“什么!前几天晚上有人放枪?你小子想法的话,就把这事好好的给我说说。”
疤六一听这小子说前几天有人在厂子里放枪,心里的不详感越发强烈起来,难不成三哥他真的被人撩在这里头了。
“六……六天前的夜……夜里头,我们正……正睡着觉,就被两声枪响,给……给惊醒了,当时俺们都以为那……那是土匪杀来了,吓的都没……没敢出屋,第二天厂……厂里说是护厂队的枪……枪走火,然后就让俺们修这个石头墙了。其它的小的真的不知道。”
“你小子确定六天前夜里有人打枪?”
听这么一说,疤六心里的开始不安起来,在这找了这么几天的三赖子,看来十有**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小……小的当……大爷饶……啊!”
“啊!”
越想心中的火气越大的疤六,不愿再听别人说什么,看着地上这个从工厂里绑来的捆成一团的工人,那里还能抱着什么火,大吼一声一刀冲着他的脖子砍了上去。
被绑倒在地上的人话没来的及说完,刀就吹上去了,峰利的刀峰轻松的砍掉了他的脑袋,失去与身体联接的脑袋在被砍掉的一瞬间滚到一侧,从脖子断口处涌出的血瞬间喷出了数尺远。
“干他娘的,走提着这人的脑袋,告诉他们大爷来了,让这些人洗静脖子,挖好坑等着爷爷们来灭了他们给三爷报仇。”
一跃纵身骑到马上的疤六,一手提着仍然滴着血的脑袋,一头操着马缰,抽着马朝工厂跑去,身后的几个喽啰急忙抽着马跟了上去。
正在灯光下拼着命干活的工人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有几头快马冲过来,直到马蹄声渐进时,才有几个工人抬头朝传来蹄声的地方望过几,只见一队数人的马队正快马冲来。
“啊!”
一些眼尖的工人,看到马队中打头的那个长似恶鬼的人物,一手操着马缰,而另一支则高兴着一个仍然滴着血,像人头一样的物什。那怕不被吓的叫起来。
“你们听好了,爷爷叫疤六,趁早把三爷的下落给个信出来,否则三天后这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快马跑到***通明的工厂墙头附近,不理自己所引起来的恐慌,举着头对着这些显然已经慌起的工人大声的喊到。
“嘟……”
就在工地内侧突然响起了急切的哨声。尖锐、刺耳的哨声撕破了夜空。这是护厂队彼此间联络用的口哨。
“不管你是那路的神仙,今天你即然杀了人,就得给先留下来给说个清楚。”
在一旁执哨的护厂队三连的队员,一个大声的吹着哨子,另一个趴在堆在一起的石料后面端着手中的步枪,瞄着这队突然出现的马匪。
“趴下、都趴下,顺着墙根赶紧走。”
这时从一旁听到哨声的赶过来的另外一组执夜哨的护厂队员,看到刚才盖着围墙的工人,还没来的及跑,急忙大声的喊到。喊话的同时双双依在不远处依着大半人高的石墙,举枪瞄准着。
“六爷,他们来的够快的!”
疤六身边的几个喽啰一见自己被人用枪瞄准了,连忙跃马围住疤六以防他被人打了黑枪。
“今个你爷爷来这,不是来和你们干仗的,是给你们送个信,若是不趁早说出三爷的下落,三日后爷爷定带着人马把你们这个厂子给掀了。人头还你。”
看着他们这阵势疤六就知道很难讨得什么便宜,再则今个就是给他们送个信,没必要和他们干起来,说话间甩手一扬,手中提着仍然滴着血的脑袋就被扔过了围墙。
“爷爷今个先走了,三日后爷爷再来!”
在甩出手中的脑袋的同时,疤六的空出的手便抽出了别在腰上的手枪。双枪在手一下让疤六底气足了许多。顺着调了下马头,准备离开这地方。
“砰”
“砰、砰、砰……”
就在这档口护厂队这边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一枪,这一枪撕开双方都有些紧崩的神经,第一声枪响刚起,疤六便甩手对着躲在石堆后的护厂队队员就是几枪。
“弟兄们,今天先放了他们,咱们先走。”
趁着甩手几枪压了他们的档口使劲一抽马,就骑着马闪了出去,身边的几个喽啰紧随其后骑着马朝远处跑去,马和人很快隐入深夜的夜幕之中。
“有人伤着没有。”
见那队马匪已经跑了,徐大发提着枪从墙头根下站起来大声的喊着,徐大发不知道是谁先开的枪,显然对方开枪也是为了压这边,一压着这边就跑了,希望没人受伤。
“大家不要慌,没事了,没事了,接着干活。”
见并没有什么人受用力,于是徐大发提着枪大声的喊到。盖这个围墙是公司里交待下来的,一定不能给担搁了。
“你几个在这里看着,我去给报个信。”
看到地上的那个沾满灰土的脑袋,虽然看起很是慎人,但徐大发还是让人用袋子裹住后,提着这个脑袋朝公司里送去。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现在咋样了!”
徐大发走出没几十米,就迎面碰到提着枪带着人来支援的马四。还没来得及敬礼,就被马四抓住问到。
“报、报告队长,刚才来了一队马匪,扔下了个脑袋,就跑了,我们和他们打了几枪,没留下人。”
自己这边只有机会一人开了一枪,就被那队马匪给压了火的事,显然徐大发并不愿意提起,这事必竟太过丢人。
“哎哟!六爷,这帮混蛋的枪打的不咋地。这么近也就俺的腿上被咬了一口。”
骑在马上的一个喽啰趁着停马的机会,用一块破布绑着伤口,说笑着。的确这护厂队的枪打的也够臭的。离着没有十来丈,竟然没能留下一个人。
“看他们那模样都是群刚学会拿枪的雏,就你小子倒霉,让人家冲着大腿就是一下,再朝上去上一扎要了你的命根子,你小子就不在这乐嗬了。”
“一帮子混蛋,你们家三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们那***还有心思在这闹腾,小心回去后大爷把你们的皮剥了。”
一想到三赖子现在生死不知,虽说平日里和三赖子不大对付,可这时候那里还顾得那么多,见手下的这几个喽啰这会功夫还有心情在这里扯淡,心下正是火大的疤六立马没头没脸的骂到。
“六……六爷,您老消消气,都是群不开眼的混蛋惹着你老人家了。”
旁边一个喽啰见疤六这会正是火头上,连忙使个眼神给大家伙,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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