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
陆千第一个喊出声来,并迎了上去。
“我儿陆千,近日安好?”
声音浑厚深沉,陆仲一步步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他与陆千乃是父子关系,本来就面貌相仿,如今冲破地武大境,涉足天人,更是面色如玉,华发不在,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乍一看,还真的会以为他与陆千乃是兄弟平辈。
天武大境第一品,元力境!玄气冲破天灵,融合天地之气,凝聚为蛟之元力,自此可吸收天地灵气作为修炼法门。精神焕发,寿元也会相应增加。
陆千恭声道:“父亲好,孩儿便好!千儿在这里恭喜父亲大人踏入天人,睥睨天下!”
“恭喜仲爷!贺喜仲爷!”众人异口同声,连连道贺。
“我北陆园立世几百年,终于又有族人成就大道,真乃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家主陆天童上来拍着陆仲的肩膀,大笑不止。
陆仲面无表情地扫了四周一眼,淡淡问道:“兄弟之中,为何唯独不见了佑傅?”
陆仲这一问,倒是令陆天童怔了怔,随即低声道:“佑傅已不在府中了。”
“这是为何?”
“唉,”陆天童叹了口气道,“此事是在你闭关之后发生的,说来话长啊,二弟,不如到真武堂一叙吧。”
陆仲没再多问什么,脚踏实地地往真武堂走去,一干族人全部跟在他身后,景仰敬畏之心溢于言表。
真武堂内,陆家族人相继落座。家主陆天童位居主位,而陆仲则居于次席。
之后陆天童便将陆松如何违反族训,陆佑傅又是如何离家出走的,一一尽数道来。
语末,又不由得叹道:“此乃我北陆园百年之不幸,不幸啊!”
陆仲听罢,闭目良久才吐出了一句话,而且是语出惊人,“数月之前,我曾将小玄冰诀赠予蓟城的长阳君。”
“啊?”
“什么?”
陆天童与众族人皆尽愕然。
陆仲继续道:“那个李二牛,极有可能是从长阳君的手里夺取了小玄冰诀。”
陆天童一时呆若木鸡,半响才喃喃道:“这么说,是我错怪了松儿,是我错怪了松儿……”
其余在座之人也皆窃窃私语,当日陆松在堂上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凄惨景象,他们基本都是亲眼所见。
“二弟,你这么做,可是有违家规啊!你怎么可以公然违背祖先立下的规矩?!”陆天童气的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陆仲看了他一眼道:“不是我做的不妥当,而是你处理方式太过鲁莽唐突了。”
陆天童见他一副不温不火的神态,还当着族人的面指责他,当下有气道:“你违背祖训,还敢说做的妥当?”
“大哥此言差矣。北陆园今日之盛,不知胜过往昔多少倍。势头上去了,我辈中人亦自当往前看。可为何家主仍旧鼠目寸光,死守着陈规不放?”
陆仲此话,乃是公然贬低陆天童,完全不给他任何面子。
陆天童闻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陆仲,你……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等话来?!”
“话虽然不中听,但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你死守着一门武典,能够为我北陆园带来什么?你为了一门武典,硬是将佑傅逼走,废掉松儿。难道我陆家骨血,竟然比不上区区一门武典?”
“仲爷此话不无道理啊。”
“是啊,言之有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朝代都可以改换,为什么规矩就不能一陈不变呢?”
一部分族人已经倾向于陆仲这边,也有不少人持观望态度。
陆仲继续道:“我不否认小玄冰在武典之中算是上乘之作,杀伤力极强。但比之神典又如何?过去的北陆园,守着一门武典足矣!但事过境迁,武典已经配不上我们陆家!门当要户对!我们北陆园,需要的是神典,乃至无-上-神-典!”
陆仲这一番激励之话,顿时引爆真武堂,引来众多族人的喝彩。
“仲爷有大志向!”
“我们陆家,依靠骠骑将军和仲爷等几位天武精英,早晚都会封公封侯,死守一门武典,确实寒酸了点。”
“武典比起神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同意仲爷的观点。”
“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忘本?试问,你们当中又有谁将小玄冰诀修炼至九层巅峰了?!只会空口大话!还有你,陆仲,刚升天武就想篡改祖训,简直是胆大妄为!”
陆天童一气之下,竟然拂袖而去。今夜本该是陆府的一个大喜日子,却不想令的兄弟反目,不欢而散。
“此事也有我陆仲的不是,没有事先禀报给家主。陆某一定会找回佑傅,想办法治好松儿,请大家放心。天色很晚了,陆某连日冲境,甚感疲乏,大伙儿散了吧。”
陆仲摆摆手,族人依依不舍,皆尽散去。真武堂内,只剩下了陆仲陆千父子二人。
“千儿,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陆千干笑几声道:“父亲大人,这事其实也不怪家主,主要还是那个李二牛栽赃嫁祸给了松弟。”
“就是那个屡次与你抢功作对的李二牛吧。”
“正是。”
“有仇便报仇,有恩便报恩。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回父亲大人,那李二牛被册封为定远将军,据守邙关。”
陆仲皱眉道:“这么说,此人如今已是朝廷命官,我若明着去邙关出手杀他,必然会震动朝野,影响我陆家声誉。”
“父亲大人或可以乔装打扮一番……”
“哼!”陆仲打断道,“陆某人堂堂一个天武,岂可用这等小人手段?我要杀他,等同踩死一只蝼蚁,我倒不信那个李二牛一辈子都会呆在邙关不出来!”
”是,是,父亲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此人修炼速度极为逆天,且屡次与我北陆园作对,万万留不得!”
“不用你操心,为父自然会放在心上。”
“孩儿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四方城近日有传言,在邙关的孙家,有一颗炼制了百年的大罗天融古金丹。”
“大罗天融古金丹?何物?”
“父亲大人有所不知,此物乃是炼丹圣手孙信子的毕生心血,足足炼制了一百多年,乃是冲击天武大境的圣品!”
陆仲终于听明白他想说什么了,笑道:“为父观你的境界,应该是步入九品了吧。”
“父亲大人慧眼。”
陆仲起身抖了抖衣袍道:“也罢,为父便出行一趟,替你取了来吧。你若真能随为父之后冲境成功,必能大壮我北陆园声势。”
陆千大喜,“多谢父亲大人出手相助!不过时不待我,父亲大人最好能尽快出手,以免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我儿尽可安心,没其他事了吧?”
“恭送父亲大人。”陆千起身拜送父亲。
“李二牛啊李二牛,就算我父亲不屑杀你,我也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知道和我北陆园作对,是何下场!”陆千的嘴角抹过一丝残酷的笑意。
第二十二章 震慑邙关
碧空万里之下,莫为缓步登上城墙,放眼巍峨邙山,大好山河,触景生情,心胸也随之放宽不少。
昨夜他收到了来自定远将军的传音密信,得知将军已经潜心闭关,心中顿时放下了心,连日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再加之司空炎办完事回城坐镇,他也能清闲出来散步赏景。
“莫老弟,在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司空炎拎着酒囊,打着哈哈走了上来。
“属下见过司空将军。”
“欸,你我共事,又情同兄弟,何须见外,往后,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莫为忙道:“属下不敢。”
司空炎一瞪眼道:“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老弟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小弟见过司空兄。”
“哈哈,这才对嘛,莫老弟。”司空炎灌了一口酒,将酒囊递给了他。
莫为接过酒囊,豪爽地饮了一口。
“莫老弟连日操劳,将军中和城内都治理的井井有条,真是难为你了。”
“司空兄说的哪里话。这是将军闭关之前特意叮嘱的,小弟职责所在,不敢怠慢。”
司空炎眼中闪过几丝复杂神色,点头道:“要得,要得。你我做下属的,自当替将军大人分忧解难,让他无后顾之忧才是。”
司空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是另外一副打算。
“若是那李二牛真能冲击天武大境成功,我自然是跟着沾光。但若是失败的话,他就算肉身不崩溃,打击定然也不小。到时候,哼哼,邙关又要落入我的手中。真是怎么都不会吃亏!”
“司空兄,你在笑什么?”莫为见他面露喜色,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司空炎连忙缓过神来,“我是在想象将军大人踏入天人之后,该是何等的威风凛凛,英气勃发!”
莫为笑道:“是啊,他比你我都要年轻的多,假如真的能顺利踏入天人,寿元可是再增,前途无量啊。”
“嘿嘿,莫老弟还是忘了一点。”
“什么?”
“你想啊,将军大人若成就天武大境,我们这些个做下属的,当然好处无数。说不定你我日后还能做好几百年的兄弟。”
“哈哈!”
两人相视,开怀大笑。
“哼!”
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哼,轻如蚊声,但却利如针芒,犀利刺入两人耳中。两人顿感脑海刺痛,精神波动。
“什么人?!”
邙关两大守将脸色一变,环顾四周。
“还想做百年兄弟,简直痴心妄想。就是这一日兄弟,也难做成!”
碧青长空,华光一闪,一道白光从西南方向急速飞来,两人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来人已经稳稳停留在城墙的上空。
此人双脚悬浮于虚空之中,却如履平地,气势威严,不可一世!赫赫目光就这么轻轻一扫,两人被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天武!”司空炎心神震撼。
“北陆园的陆仲!”
莫为此前在四方城与陆仲见过几面,所以一眼便认出了他。不过对方虽然相貌未变,但容颜却是年轻了许多。
“李二牛何在?”
陆仲开口,声音不大,但在两人听来,却如雷贯耳,震的脑海一片空白。
“李二牛何在?”陆仲复问,语气加重。
莫为强迫自己缓过神来,吐了口气,不卑不亢道:“将军大人因公务外出多日,至今未回。”
“休要诓我!”
陆仲隔空轻轻一抓,城墙一角顿时崩碎,两名士兵当场从城墙上摔了下去,生死未知。
“当真外出,当真外出。”司空炎吓得满身是汗,不敢对视半目。
“我看是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了吧。把你们所有的将领士兵统统集合起来,校场见。”
莫为起身,凝视着他,冷冷道:“你可有军印?”
“无。”
“你可有兵符?”
“无。”
“那你一介外人,无权调动我邙关守军。”
“是么?”
陆仲冷冷一笑,四肢未动,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过来,莫为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跪了下去。
“去,照我的吩咐办,要不然,我就震碎你的天灵。”
“哼,士可杀,不可辱!”莫为咆哮道。
“看来不给你点小小惩戒,你是不会屈服了。”
话音未落,白光一闪而过剑气凌厉,莫为左手的一根中指被削断,血流如注。
莫为脸色苍白,但强忍住疼痛,一声不吭。
陆仲轻轻鼓掌,“好硬的骨气,看来一根手指的代价还远远不够。”
“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我去,我去!”
司空炎判断照此下去,陆仲真的会下狠手,要是莫为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定然讨不了好(W//RS/HU),连忙答应。
“司空将军,你休要糊涂!”莫为喝斥。
“老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忍忍就过去了。”司空炎连滚带爬下了城墙。
陆仲缓缓降落城墙,弯腰拍拍莫为的脑袋,笑道:“只有像他这种听话之人,方能活得长久。像你这样,就是个十足的短命鬼。”
莫为冷冷道:“人活的没有尊严,就算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又有何用?”
“你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便能替自己挣回尊严。”陆仲拎着莫为,往将军府附近的校场方向飞去。
校场之上,司空炎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了邙关所有的守军,整整好几万人,列队齐整,兵风飒飒。
陆仲来回阵前走了几遭,仍不见有什么异动,心中也在暗自揣测,自己如此羞辱逼迫定远将军,对方却仍旧不见踪影,想来是有可能不在邙关。
此计不通,陆仲又生一计,朗声道:“我观你们斗志昂扬,气宇不凡,肯定都是训练有素的勇士。如今四方城内缺兵少将,急需招募有志之士。再说,邙关如此险要,要这么多兵力也是白白浪费,不如与我一同回四方城如何?”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位高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要你们当中有人能加入四方门,我保证将军会提拔你们,军饷增加三倍,以前就算有什么过节,也一概既往不咎!”
士兵们仍然是大眼瞪小眼,举步不前。
陆仲见无人出列,一把将莫为拎了起来,“你们不去也没关系,每个人像他一样,断掉一根手指,此事作罢。”
“陆仲,你到底想干什么?!”莫为的表情极端愤怒,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啊!~”
几名士兵突然齐声惨叫,各自被削断了一根手指。
“看到没,这就是下场。”
重伤之下必有勇夫,但重压之下,也必然会有懦夫,在陆仲血腥的威逼之下,几个胆怯的士兵哆嗦着出列,站到了陆仲这一边。
“早点听话,不是很好么?”陆仲将莫为扔到一边,喝道,“还有呢?”
开了先例,自然会效仿者,陆续有士兵出列,几波下来竟不下万人。
“黄源,林奇,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将军待你两人不薄,你们竟敢反逆?!”军阵中传来了王小虎愤怒的声音。
黄源低头惭愧不已,林奇却道:“良禽择木而栖,两臣择主而事,只有跟着强者走,才能飞黄腾达。小虎,要不随我们一起走吧?”
“痴心妄想!”
陆仲见差不多了,也不想再继续逼迫下去,免得引起邙关大乱。他走到始终一言未发的司空炎面前。
“这位将军,你看起来很听话,意下如何呢?”
“这……”
司空炎面露难色,内心挣扎了良久,才怯怯道:“没有朝廷的调派,小的是不敢随意离开的。”
“如果诏令明日就到呢?”
司空炎嗫嚅道:“那还是等明日吧,只要委任一下来,司空立即赶赴四方城。”
“哼,虽然你很听话,却是个死脑筋,难成大器!”
陆仲衣袖一拂,司空炎立即摔出去几个跟斗。但比起断指的莫为,算的上不幸中的大幸。
“你,还有你,统领这支部队。立即赶赴四方城。如有半途生变,定斩不饶!”
“诺!”
“等李二牛回来了,就说是我陆仲找他借了点兵。”
陆仲食指连动,元力挥洒,隔空几笔在校场的石墙上刻下了一个巨大的“懦”字,随后长笑一声,飞空而去。
第二十三章 血溅孙府
孙府门口,两尊斑驳的石狮子张牙舞爪,镇宅避祸。
朱门两侧,两个劲装打扮的门卫大眼瞪小眼,轮流打着哈哈。
“老王,我听孙家人说啊,天伦宗的人今天下午就会到府上来取那颗叫什么大罗罗荣福金丹。”
“是大罗天融古金丹!麻子张,你不会说就不要说嘛,丢人现眼。”
“对,对,”麻子张连连点头,“是大罗天融古金丹,那丹药真有那么神奇?”
门卫老王摆出一副见多识广的姿态,“你懂个屁,炼制了一百年,你说管不管用?就是拿来喂猪,也能喂成一头腾云驾雾的仙猪。”
麻子张吃吃笑道:“老王你尽吹牛,吃在你我嘴里,顶多也就放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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