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放心!”
三皇子是要为华安出气了吗?可自己并没有做错呀!卿暖有些委屈,那是这两世都从未有过的感觉。以前自己不会让人如此欺负,但现在???
“三哥还不过去?”七爷来了。
“参见七皇子。”
“嗯,马上过去。”
“一起吧,别让兄弟几个等急了”,转而看了看华安和跪在地上的卿暖,继续说:“官小姐起来吧。她们女儿家的事就让她们女儿家自己解决,三哥你就别掺和了。走,喝酒去。”最后两句明显是对三皇子说的。
“七弟说的是,走吧。”
看见他们走远,华安低低地“哼”了一声,满眼不满的看着卿暖。
“你没吓着吧?”未陌拉着卿暖走在后面。
“没有,还要多谢你为我解围。”
“我俩的交情说这些”,顺手摘了一小朵迎春花,“以前你胆子可小了,不过跟我和十一爷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胆子确实最大的,什么都敢做。”
“但你的胆子呢,是遇见谁都大,嘻嘻。”
好像总是在自己很需要的时候出现,心里,感觉暖暖的。卿暖低着头,勾起嘴角。
“拜见皇后娘娘!”一众命妇和各家小姐向皇后娘娘请安。这位北汉朝最尊贵的女人,仿佛像控制命运的神,掌控着卿暖她们这些人的人生。
“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这位北汉皇后虽已年过四十,但仍就风韵犹存。身着只有帝后二人可以用的金黄色凤袍,密密的金线绣着皇家图腾和吉祥图案,头配凤冠牡丹,手里拿着一串红玛瑙做成的佛珠,和她平和的语气倒是十分相符。
御花园里早已设好歌舞戏台,各家就坐,不管是否有心,都在认真地看着戏。
御史台安国平家的主母安夫人是官母的手帕交,交情自然是好得没话说。安夫人是卿暖还在娘胎里便已认了的干娘,极是喜欢女娃的,奈何连生四胎,都是四个哥儿,便认了卿暖做干女儿,平时得了什么精巧的玩意儿,都想着这个干女儿。也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坐不住与官母攀谈起来。
“正哥儿的婚事就这十来天了吧?”
“是呀,这几天忙里忙外,一堆的烦心事呢。”官母苦笑着,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家大哥儿成亲时,你也忙吗?”
“可不是,临了两三天才叫更忙,外院、内宅,什么都要操心,就怕出个什么漏洞。”
看见卿暖在远处和张家小女儿、十一爷一起玩,十分欣慰。
“暖儿之前落水就把我吓了,只是又赶上大媳妇刚刚诊出喜脉,府里走不开。”
“谁说不是呢,我将府里的人来来回回删了几遍,将一些有嫌疑的都赶了出去。”
“原来还说将卿暖给我做儿媳,也免去了以后嫁人在婆婆面前立规矩,现在看来???”
“你可莫要胡说,卿暖才几岁?虽说和皇家的人走得近,不过是孩子之间图个好玩罢了。”
“我也不想暖儿去蹚这浑水,可是,”欲言又止,安夫人压低声音,“你家这个位置,加上卿暖本身的才貌,怕是有些难。”
“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要是以后能许给十一爷自然是好的,他俩自小的情分,就算以后也不会给暖儿太大委屈受。”
“我看十一爷对卿暖挺上心。”
看着俩人打闹嬉笑,就算不能给自己当儿媳,那也一定要给自己干女儿谋个好归宿。
“这些个戏呀、舞呀,都看厌了。”
“听闻今天来的各位小姐都各自身负才学,皇后娘娘若是看厌了宫中歌舞,不如来点雅致的。”
皇后娘娘身边的武女官试探的说着,又看向皇后娘娘身边的各位夫人。
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女官在皇后身边待了这么些年,最是了解皇后娘娘,顺着这话说下去必定不会出错。
“武女官说的对,皇后娘娘不如让各家小姐们来一场才艺比赛,考一考这些姑娘们的才学。”坐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位夫人说道。
“既然如此”,皇后娘娘回过头吩咐,“元嬷嬷去安排一下。”
“是。”
“怎么突然叫表演才艺呀?”十一刚想叫着卿暖陪他去斗蛐蛐。
“昨天你不是??????”
还没说完,绘心便过来了。
“小姐,夫人叫您过去呢。”
“嗯,好”,转过头对一旁满脸不满的十一说,“你自己去吧,我要过去了。”
“昨天怎么了?也不说清楚。”看着卿暖往那边走过去,挠挠头自顾自地说道:“哎,算了,不管了。小会子,走,陪爷去抓蛐蛐。”
“小姑娘们不必紧张,只当做是家宴,谁先来呀?”皇后娘娘安抚着有些是害羞小姐们,有些是害怕,有些是激动、迫不及待想得到皇后娘娘垂青的世家小姐们。
其实皇后这次选世家小姐进宫陪读,可能也是出于为宫中公主们的考虑,毕竟也有好几个公主到了入学堂的年龄。但最主要的还是为皇上收回各方权利做铺垫,为什么将世家小姐召进宫对皇上集权有帮助呢?
第一,来的各家小姐或是各个世族府上精心培养的,将来为家族利益尽心尽力的,如林天心、华安郡主。或是各个世族府上捧着的宝贝,十分得父母欢心和关心的,如官卿暖、张未陌。只要这些小姐进宫,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皇上可以拿这些人的嫁娶赐婚,甚至性命,来平衡京城各大家族的势力。或者平衡各位皇子的权利分布,如今没有立储,不能让一派独大。
第二,皇后娘娘要尽量挑选一些才学出众的,因为这说明这个家族很可能已经属于哪一派,培养女儿就是为了以后前程。
第三,以防万一。皇上如今已经五十多了,不似当年一样精力旺盛,一但有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至少有一张牌在手中。
“我一定要好好做,让皇后娘娘记住我。”未陌满满的自信。
也不能对未陌说,奇怪,昨天十一都给自己说了,但现在听未陌的话,如果是真的告诉了未陌,以张夫人的心计,必定明白的。这个十一,也太不厚道了。一会儿也只能靠自己了,不让未陌被看中。
“玉姐姐跳舞,那小女来和曲,皇后娘娘看怎么样?”惠郡王府嫡长女薛姤,提议给兵部尚书左骖之女左玉甘的舞蹈伴奏。
“如此甚好,惠郡王府教女有方呀!”
红袖舞动,一张一弛,腰间的束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碧玉之年,稚嫩又妩媚的身躯。古琴扬出沁骨的宫羽之音,丝丝扣动。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虽然乐器不同,但效果却神似。
“此舞配此曲,乃妙人之和呀。”
夫人们还在赞叹着,官母捏了捏卿暖的小手。
“小女官卿暖,想为皇后娘娘献上一首迎春诗,请皇后娘娘鉴赏。”
久久没有插过话的皇贵妃娘娘,这个时候却发了话。
“迎春诗年年都有人做,不如就请官小姐就刚才一曲一舞即兴作一首,皇后娘娘觉得可好?”
“就听皇贵妃的。”
卿暖的才学自然是极好的,上一世天下第一聪慧之人的名声可不是白叫的。但此时的卿暖,小眉间一皱,小嘴微微一嘟,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仿佛想的很艰难。
之后,“勉强”地拿起笔,小手挠一挠小脑袋。
“那???小女就献丑了。”
只见她提笔写道:
红袖慢舞漫沉月,
曲光流弊沁春光。
会把倾城图一笑?
桃花散尽是春风。
这首诗勉为其难的和上了诗律,文采确是堪忧。还是白天,哪里来的“沉月”!
皇后娘娘也不好太敷了威远侯府的面子。
“卿暖小小年纪便会即兴赋诗,也是个聪慧的。下一个,就贤重王府的未陌吧!”
未陌要展现的是作画。未陌的画可是张夫人花重金请师父教的,从五岁开始,如今已经有七八年了。
“未陌为皇后娘娘献上一组牡丹图,还请嬷嬷为我准备笔纸彩墨。”
勾线,晕染,渐渐地大家都凑过去看。
当画到后面背景绿叶时,未陌感觉到膝盖猛地一痛,身体失去平衡,手中沾着青色颜料的画笔,染到了已经画好的牡丹花上。未陌回过神来时,暗叫不好。但如今重新画是不可能了,只能尽力补救。
不过多时,未陌便画好了,虽然颜色搭配的极好,但因为刚刚补救过得牡丹花,不似那般大气温婉,花型勾勒的并不好。不过,并没有人去在意你是不是失误,看见的只是你的结果。
听闻张家小姐画从高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天赋不高呀!不只是各家命妇,连皇后娘娘也暗自叹息。
接着又是剩下的几位小姐,剑舞、琵琶、作诗作画。总而言之,都比卿暖她们做的好,卿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出宫的路上,未陌都很伤心,自己本来可以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眼的,可是??????
看着未陌无精打采的样子,卿暖也心有愧疚,但事情还没到,现在不能跟她说。
微微加快步伐,走到张夫人身边。
“暖儿好好劝一下未陌吧,这孩子,多大点事儿啊。”
“昨日十一爷派人从宫里给我送了点心。”
“嗯?”张夫人觉得卿暖不知云云。
“还留纸条,叫我今日进宫不要装聪明,平时多笨就多笨。夫人说奇不奇怪?”
卿暖回过头,一脸天真的笑着。
张夫人却愣在那里,若有所思。
第七章 相思一夜梅花发()
都只为风月情浓——《红楼梦》
嘉和二十六年,五月初五,宜嫁娶。
“侯爷,恭喜恭喜呀!”
“里面请,里面请。”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
“你怎么还缩在院子里呀,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外面都忙成一锅粥了。”
看见卿暖悠悠闲闲地坐在廊下看书,与清水院之外的热闹形成强烈对比。翠竹绿影,一个花一样的小女子闲坐在此。红柱青瓦,云淡风轻,多了一种洒脱与世嚣之外的平静。丫头们或安安静静的摆弄活计,或窃窃地说着女儿间的私语,是这京都难得有的安顺祥和。
“母亲和大哥将最重要的任务派给了我,我当然要先养精蓄锐啊。”
卿暖头也不抬,又翻动一页书。
“官卿暖大小姐,你可是这个威远侯府的小女主人呀,怎么都应该出去接待一下吧。”顺势和卿暖一起坐在廊下,一把抓过卿暖手中的书,虎虎地乱翻。
“女眷那边有你母亲和我大舅母、二舅母帮衬着我母亲,各家小姐那边自是各聊各的,还有文心姐姐坐镇,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一把夺回自己的说,翻翻找找地接着看。
“也就你宽心,诶,你说正哥哥和官夫人给你分配了什么任务啊?”
“当然是最重要的照顾新娘子呀!未陌笨蛋!”
“官卿暖,我劝你不要跑???不然???嘿嘿,你最怕的挠痒痒来咯!”
“你别过来???呵呵???不??嘻嘻??不要挠???我???哈哈???错了。”
柳府上下也十分喜庆,处处可见贴着的红色喜字,系着的大红丝绸吉祥结。
“新郎官到了!”喜妈妈高声报府。
“这新郎官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进府,须先过了我这第一关!”说话的是柳依依的大哥。
只见擎正身体一侧,大手一挥。原来,被擎志请来一起迎亲的,是号称“北汉四怪”的北汉赫赫有名的四位大才子。看见新娘的大哥脸微微一红,擎正仍旧“体贴”地笑了笑。
结局嘛,当然是赢呀,不然“北汉四怪”的面子挂不住呀!
进了柳府大门,第二关是柳依依的堂哥们。柳依依的母亲出身武家,各位堂哥也是武学出身,他们是想借此来为难擎正呀。
但是,擎正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身后跟着的老二管擎志和张家公子张威柯,那可都是神机营历练出来的。
历经“千辛万苦”,官大哥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柳依依在喜婆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大红的盖头是新娘一针一线细细绣着的对未来生活的无限畅想。金丝的凤凰绣得活灵活现,昭示着新娘的人生从此有了一个新的起点和目标,一生所有的心思,都要交付于这个男人。
由新郎牵着红绸的一端将新娘子牵出柳府,擎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小时候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喊“正哥哥”的那个小女孩儿,如今要成为自己一生不可也不能辜负的人,心里忽而觉得,人生还可以这样快乐!与以往的开心不同,擎正觉得自己肩上从此多了一个人,以后还可能不止一个人的责任,但这份责任让自己很满足。
停在她身旁,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新郎踢轿角!”这是寓意新郎官不会惧内。
“咚咚”两声之后,新郎官要将新娘抱起,需要跨过火盆之后,新娘的脚才能沾地。这是北汉的一种习俗,新娘从娘家进入花轿之后,娘家会泼一盆水,表示今后女儿福祸不再和娘家相关。之后新娘脚便不能沾地,不然会带着外面的不祥嫁进夫家。跨过火盆表示娘家与外面的一切都再与新娘无关,新娘从此一切要以夫为重。
之后进入主院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新郎官发愣了,快让我们看看新娘子的模样呀!”大舅母的儿媳魏氏打趣道。
“新郎官,揭盖头吧!”喜婆将挑杆递给擎正。
揭下盖头的柳依依,微圆的脸颊泛着桃红。目光对着擎正时,含羞地低下了头,露出白白嫩嫩地脖颈。擎正只觉得内心涌动,从此她便属于自己了。
“世子爷,侯爷叫您去前面宴客。”擎正身边的小厮小声的回到,自己再不来催,怕是这位爷真的挪不动脚了。
“大哥先去前厅吧,这里有我呢,大哥放心。”
悄悄地挪到擎正旁边,朝自家大哥使了使眼色。于是,我们的擎正大哥,无奈又幽怨地走出了。
“依依姐今天好漂亮!”未陌满脸羡慕的看着柳依依美丽的发饰、漂亮的喜服。
“笨蛋未陌,现在应该叫大嫂了!”卿暖逮到说未陌笨蛋的机会,永远都不会放过。
“你!也是,应该是大嫂的。”
婚房里的气氛因为卿暖和未陌的打闹而热闹起来,柳依依虽然被叫“大嫂”感到羞涩,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来看新娘的小姐贵妇们,无一不说这好听的吉祥话,在这样的场合挑刺,显然是不给威远侯世子甚至威远侯府面子。没有哪家,会往这个枪口上撞。
“好了,婚房也看了,新娘也瞧了,我们不打扰大嫂休息了吧!”卿暖这句话表面上是对身边的各家小姐说,实际是说给在婚房里的每一位贵人听。
“是呀是呀,走吧走吧”众人应和着,渐渐往外走。
“这下好了,终于都走了!”卿暖对着柳依依嘻嘻地笑着,“我帮大嫂解围,大嫂以后一定不能让大哥再骂我了。”
“好好好,一定护着你。”;柳依依也渐渐放开。
“绘心绘意,去把给大嫂准备的小粥小菜取来。”
又回过头来,巧笑颜兮地接着说,“这可是大哥特意准备的,我只不过帮忙取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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