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既然这样,就只剩下这位官雨欣小姐,男子汉大丈夫,六皇子这般作为不免太让人小瞧了梁国男人的气血。”
闵升涛骨子里面是极度自卑的人,所以他贪婪权势——这是上一世卿暖对她主君的评价。如今九爷这样说,自然激起了他的自尊心。
闵升涛转念一想,倒是颔首一笑,“九爷说得是,是升涛糊涂了。”
这就是说,他会娶自己、、、官雨欣失落的心顿时又仿佛被捧上了云巅。
齐亲王妃见此,自然是对九爷感激备至,打着圆场,“七爷看九爷的处理如何?必定不是什么大事,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七爷闭眼沉思,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我自是知道如何与父皇说。”
听到这里,众人也是明白,至少是明白了这几件事:第一,华安谋害威远侯家小姐的事情,是不会再追究了;第二,官家二房的大女儿要飞上枝头作凤凰了,不管是如何不光彩,但即将要荣华了,想必那位还在吏部大牢里的官家二老爷,不日也会被放出来了。
齐亲王妃招呼众人去前面看戏,打破这尴尬的事。又令华安郡主闭门思过,禁足反省,不管是做戏还是真的,总归也给威远侯家一个交代了。
汽暖走在后面,微微有些愣神。
官母担忧地握住卿暖的手,“傻孩子,如果你今日不说算了,我们威远侯府还怕他们不成。”
卿暖回过神对着官母安心的一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归是不好撕破脸的,更何况在梁国人面前。”
官母拍了拍卿暖的小手,对女儿的体贴,竟有些无言心酸。
“倒是没能看成徐伶人的表演,可惜可惜。”官母走后,十爷踱到卿暖身边,咋舌说道。
卿暖猛地一笑,确实难得的发自内心的一笑,银铃般的声音,仿佛就是夏日里的清风,冬日里的暖阳。后来很多年后,十爷回忆起此时的卿暖,那般的洒脱,那般的豁达,那般的随性,说:“那一刻,是我见过的,你此生最美丽的时刻。”
第五十四章 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卿暖:“那可不是,有劳十爷今日陪我过来看戏了,改日请你喝酒赔罪,可好?”
十爷挑眉道:“那崇礼就等着官大小姐的酒了。”
“卿暖小姐!”一个清秀的声音从十爷和卿暖身后响起。
卿暖回过头,看见云裳笑着看自己,俯身行礼道:“云裳公主,不知公主找卿暖何事?”
云裳看了看卿暖身边的十爷,有些娇羞的模样,“想和管小姐聊一会儿,不知道方不方便?”
官卿暖有些诧异,但也不好敷了这位公主的面子,“自然。”
卿暖示意十爷先走,十爷有些不放心,却又想到卿暖身边的那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云裳与卿暖一起走到一处假山出,十分安静。
卿暖:“不知公主、、、”
云裳不复刚才的神情,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冷冷地打断卿暖的话:“有个人想要见官小姐。”
还没等卿暖反应过来,一个笑声便从假山背后飘出来。
回过头云裳已经不见了。
“官小姐好手段啊,连本皇子也中计了。”闵升涛眯着眼睛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仿佛在看着一个猎物一般看着卿暖。
“哼,六皇子缪赞了,卿暖不知道皇子在说些什么。”
“我原先还有些感激你昨夜为我送消息,说今日有人对我动手脚,不想避开了华安郡主设的套,却没有逃开你设的套。”
卿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卿暖还是那句话,不知道六皇子在说什么。”
闵升涛居然也不生气了,一步一步逼近,俯身向下。
“女人有时是应该聪明一些,但是对本皇子来说。女人第一次聪明是可爱,第二次聪明就是愚蠢了。而一般愚蠢的人,我闵升涛都不会给他们再次愚蠢的机会。”
说完,看着卿暖有些愣愣的表情,歪嘴一笑,走开了。
过来好一会儿,卿暖实在是忍不住了,呵,看来自己的耐性还是比他差呀。
“怎么,还不出来吗?”卿暖对着静静的假山说道。
突然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假山的那个角落飞出来,利落地站到了卿暖身前。
“还不错,还知道有人在偷听。”
“九爷就莫要打趣卿暖了。”卿暖定神看着眼前这个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子,“如今我可是替九爷背了黑锅,把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六皇子给得罪了。”
九爷看着这个时不时让自己惊叹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大概,这样的女子才配和自己执手江山吧。
“难道这不是我帮了官小姐的忙了吗?”九爷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
“嗯、、、只能说九爷帮忙的有些过头了,卿暖原是想帮衬雨欣小姐一把的。”
“然后送去给闵升涛添堵?”
“对,的确是这样。”
两人对视,竟然相视而笑。
卿暖:“不过这样也不错,让那位六皇子受到屈辱,估计心里也堵得不行。”
九爷:“那官小姐可还满意?”
卿暖:“满意。”
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不解,比如他是如何得知华安的布置,又是如何让华安身边最亲的嬷嬷都听命于他,又是为何要帮自己。
回到威远侯府,累了一天,官父官母也体恤女儿,好在没有真的出事,让卿暖早些回去休息。
院子里绘心早已经听说了今日宴会上的事,不满的撅着嘴不说话。
卿暖:“我的好绘心姐姐,怎么了?你别生气呀。”
绘心将手中整理了半天的茶具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今日小姐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何还瞒着我不带我去!是觉得绘心去了只会个小姐您添乱吗?!”
“不是、、、”
“那是为何?!在府里听到小姐的事情的时候,你都不知道绘心吓成了什么样,真担心您当时一个没有预计好就被人谋害了去、、、”
卿暖顿时觉得心里暖得厉害,一切一切都那么好。
“好绘心,以后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真的?”
“真的!我保证!”
得到保证的绘心松了一口气,自己是小姐的丫鬟,是应该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的。
绘意看着小姐开心地笑着,还紧锁的眉头也展开,只是、、、
“雨欣小姐如果真的成了闵六皇子身边的人、、、”
说不定会对自家小姐更加无所忌惮,目中无人。
卿暖喝一口茶,没有一丝波澜。
“那也要她有这个命,能活着被抬到闵升涛身边。”
花开花落,夏花绚烂,清池里的荷花也开得格外的茂盛,这一个多月,卿暖懒懒地赖在府里,也不出门,只是陪着官母和柳依依解闷。
“小姐,来,酸梅汤。”绘心递给卿暖,冰冰凉凉,暑天喝着甚好。
绘意拖着步子走进来。
“官家二房太太遣人来说,欣小姐薨了。”
“砰!”
白瓷碗掉落在地。
酸梅汤的味道,铺满整间屋子。
那天晚上,他来问过她,问她后不后悔,问她累不累,问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卿暖反问他。
他说他做事情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他说卿暖你变了很多、、、
他说做事情应该有底线、、、
底线?他们那般对我费劲心思的时候,怎么不管底线?!
七爷,我已经变了很久了,只是,你很久都没有发现。
七爷,其实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那一夜,异床异梦,好像原本孤独的心,靠近时仿佛是一场梦,远离时却疼痛的那么真真切切。
“小姐没事吧?!”绘心扶住卿暖,绘意淡淡地将瓷片捡起来。
“没事。”
走到门边,淡淡一笑,仰起头,看着墙外的天空。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不是吗?
轰然倒地。
只听见越来越低的叫喊,和越来越模糊的人影。
嘉和二十八年,北汉与梁国交好,开创汉梁盛世。次年,闵惠帝重病修养,由六皇子闵升涛监国。同年,北汉立七爷崇耿为太子,入住东宫,册立云裳公主为八王妃。
那一年,威远侯府家的二公子被皇上任命为左上将,戍守梁汉边境。大公子被任命为参知政事,正式入仕参政。
那一年还有一件事。
被淹没在那些轰动全国的大事之中。
威远侯家的嫡女,被皇上钦点与当年入宫的秀女一道入宫,在南书房侍候。
卿暖进宫那一天,官二说对不起卿暖。
“皇上要重用官家,就要有一个人进宫让他安心,我不希望那个人是母亲,或者身怀有孕的嫂子。”
第五十五章 春如旧,人空瘦()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师傅让我来跟姑娘说,今儿初一可要麻利点,皇子们马上就要进宫朝贺了。”小福子是林总管收的徒弟,卿暖进宫之后就对她颇为照顾。
“知晓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多谢福公公提点。”卿暖将身边明彩端着的五彩糕盘放在茶案上,再将盘子都挪成一个方向。
“姑娘可莫要打趣小福子了。”小福子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过去师傅那边帮衬着,万岁爷应该也从皇后娘娘宫中过来了。”
小福子走后,卿暖又将书房里面的布置看了一遍。
一晃已经进宫一年多了,康顺帝现在十分重用官家,自己在这深宫之中也不会很难过。只是毕竟还是会想着年少时,在宫外无拘无束的日子。想着父亲母亲,想着哥哥嫂嫂,想着那些不会再回来的人。
卿暖:“明彩,将这两边案桌上的小屏扇撤掉,再去把昨儿花房送来的金桔盆栽拿进来放上。”
明彩看了看,笑着说:“甚好,更喜气了。”说着跑了出去,叫人去拿盆栽。
卿暖其实进宫不过一年多,开了春的二月才满十四,但林公公却很是满意卿暖不多话又沉稳的性子。就让卿暖和小福子一样,卿暖管着南书房里的小丫鬟们,小福子管着小厮们。
“太子殿下(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一皇子到!”
卿暖听着外面的通传的声音,渐渐走进的步伐,赶紧去后面的耳房准备热茶。
“今年的雪可真是大呀!很多年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明年必定是一个丰收之年!
十一爷今年开始接触一些简单的政事,虽然他志不在此,但卿暖看来他唯一却是真真实实地关心民生之人,且不带一丝利益的希望百姓们过得好。
八爷回道:“但也要看今年那些牧民能不能顺利地度过这个寒冬了、、、”
几个皇子入座,卿暖和明彩随即奉上热茶。
七爷面无表情的说道:“几个北面的州已经报上来今年的雪灾,对那些牧民、、、”
卿暖走到十一身边上茶的时候,只见十一对卿暖挤眉弄眼,卿暖给悄悄地睨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避过去,卿暖故意来到了七爷的对面这边上茶,把明彩叫去了七爷和八爷那边。
正准备退回去,只听见外面的通传声——“三皇子到!”
卿暖连忙对明彩使一个眼色,让她进去奉茶出来。
“三哥!”几个人起身对三皇子行礼,卿暖也在一旁对着刚刚进来的三皇子福身。
三皇子皱着眉头,有一丝不悦与不屑,“嗯。”
突然书房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刚刚还交谈着的几位皇子也不再说话。
卿暖接过明彩奉过来的茶,刚刚要将它放在三皇子手边的茶案上,却不想三皇子猛地一转身,滚烫的茶水就倒在卿暖怀里。
“砰!”
手背灼热的疼痛感传来,卿暖顾不上,连忙跪下请罪。
三皇子怒目,“狗奴才,怎的不小心点,那么滚烫的茶水是要将本皇子烫残废吗?!”
卿暖低着头,不敢有丝毫逾矩,“奴婢手拙,还请三皇子恕罪!”
这时小福子听林公公的回来侍候这几位不省事的皇子,果然正撞见这一幕。
小福子连忙跪下来:“三皇子恕罪!岁岁(碎碎)平安!岁岁(碎碎)平安!”
三皇子还想说什么,却被七爷阴沉的声音打断。
“是三哥你自己撞上去的,也怪不得这丫头,先下去吧。”又对着一旁一起跪着的房里手足无措几个小丫鬟说,“先将这里整理了吧,不然一会儿父皇来看着像什么样子。”
父皇来看着像什么样子、、、
这句话看似是对着小丫鬟们说的,但却是对三皇子说的。
三皇子来不及多说,卿暖就赶忙恭敬地退了出去。
“姐姐的手没事吧?!”明心赶过去扶着卿暖,又段一盆冷水给卿暖浸着。
“没事了,没什么大碍。”卿暖将手从冷水拿出来,却是又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痛感,“明心,你去帮我把那边的烫伤膏拿出来。”
这边,三爷转过头去,看着七爷悠悠的喝着茶。
一副上位者的炫耀吗?!
三爷:“七弟还真是仁心仁爱呀,连父皇身边的端茶小丫鬟都想着要拉拢!”
满满的不屑与讽刺。
七爷没有看他,只是用不再那么温文尔雅的声音说道:“我先是北汉的太子,再是三皇子您的弟弟,还请三哥认准了。”
三爷撇嘴一笑,嘲讽中含着满满的嫉妒,“这会儿开始摆起你太子的架子了?!太子?你觉得你这个太子会做很久吗?!显摆着谁不知道啊?!”
“我看就是你这个混账还不知道!”
康顺帝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阴着脸看着三皇子,将手中的玉佛串狠狠地摔在地上。
“父皇(皇上)息怒!”
顿时书房里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生怕一个不对就被牵连。
“息怒?!让朕如何息怒!你是怀疑朕的眼光吗?还是对朕立太子又什么不满,急着取而代之?!”
三皇子本身就是一个空有抱负实则,实际欺软怕硬的主。
“儿臣、、、儿臣、、、儿臣不敢、、、只是和七弟、、、哦!不不不、、、太子殿下、、、闹着玩的、、、”
三爷低着头,不敢看康顺帝。
林总管接过明彩递过来的茶,笑着对康顺帝说:“皇上刚刚陪着皇后娘娘说了好些话,累了吧?”
趁势,七爷也不想将事情闹大,遂也就不再深究。
“父皇,今日新年,父皇可不要为了我们兄弟间的打闹伤了大家的和气。”
康顺帝看着沉稳的老七,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立老三为太子是正确的,只是、、、
“好了,都起来吧。”
康顺帝接过林公公手上的茶,喝一口,驱走了一身的寒气。
几位皇子齐齐一跪,给康顺帝行了一个全礼——“祝父皇万福顺遂!祝我北汉千秋昌盛!”
康顺帝终于露出笑颜,“好好好!都平身!”
“哈哈!看来我可是又来迟了,错过了给父皇说吉祥话了!”
十爷一身青衣缓缓走来,带着屋外的寒气,和宫外的自由。
第五十六章 多少事,欲说还休()
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
十一痞笑着打趣道:“十哥来了,十哥你可是又迟了,自己说说该怎么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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