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情书 下 by 希岚- 第11部分

　　由于心头的悸动，在曲子完结之后，我就试探他，问他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只当他一个人的伴奏？为甚么要走进他的浴室？为什么要吻他？

　　之后我粗暴的吻住了他，他虽然不停的挣扎着，但我知道他其实陶醉在我的怀抱中，被我吻得晕头转向，一点也不讨厌。只是在我松开他之后，他说是因为我喜欢作弄他。

　　真笨！竟然这样也不懂我的心意！我才不会为了要作弄对方而去吻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这样不是作弄别人，而是作弄自己！

　　我不禁摇了摇头，可是如果他那么快就承认喜欢我，那么这个游戏就没有挑战性，一点都不好玩了！所以我也笑着回答他“不就是了”。

　　那时，我又想起，当初追求你时，是多么高难度的挑战！你对我的所有攻势完全无动于衷，唯独是我的琴音终于成功的打动你。

　　你最喜欢的就是王菲的“暗涌”。你这个人，喜欢一本书就不停的翻看，喜欢一首歌就不停的总听。托你的福，我都不用看曲谱，就可把这首“暗涌”倒背如流了！

　　于是我又忍不住走回钢琴前，弹着这首触动你心灵的作品。

　　小伟，可能你不想让我知道，但我最后还是知道了．．．以前你不论到哪儿，总是会随身携带着录音机，重复又重复的听着同一支录音带。我一直很好奇，究竟那是甚么东西，竟然如此的吸引你？

　　你曾说过，不许我听这支录音带。但在你离开后，我终于不敌好奇心，拿了来听，谁知一听．．．发现里面竟然全是我的声音！是我为你唱的“暗涌”！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录下了．．．原来对你而言，听我的声音，是那么重要的事，你甚至把它录成了录音带，让它和你如影随形．．．

　　最后，我把那支录音带火化了，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

　　一边弹奏着，我已分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你而弹奏，还是为了他。只知道我已经陷入一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的漩涡：我早该知道会有罪恶感，但越是对不起你，却有一种带着歉疚和出轨得来的快感。

　　小伟，我想我都快疯了。

　　贤

　　２６／９／０５

　　

　　6

　　小伟：

　　自从那天在休息室，我对俊似是而非的“表白”之后，我终于确定了自己对俊的感情。

　　我己不打算再逃避了，我开始肆无忌惮的接近俊：突然从后抱住他、抢他的电话来听、或是一手把他的杯子夺走然后一口气把水喝光，跟他间接接吻。我知道自己这些行为，和那些爱欺负自己喜欢的孩子的小学生没甚么两样，但俊真是太可爱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可以唤醒我体内的邪恶因子，想要狠狠的欺负他！

　　只是之后发生了一件让俊备受困扰的事，他失声了。

　　我想一定是压力太大了，你这宝贝弟弟的个性就是这样，甫收到歌谱的几天内就把歌词背好，都不会舒缓压力，把自己扯得像一把绷紧了的弓。

　　不过这也难怪，据我所知，这次的比赛有他的前情敌参加，所以他就抱着不能输人的压力，不停强迫自己练习。我见他这样子勉强自己，已经不肯和他再练习，坚持要他休息一下，但他竟然暗地里找来其它同学和他练习，结果连嗓子都弄坏了，真把我气死！

　　那些负担和压力，对他来说可能真是太大了，早几天我回到宿舍，见到俊睡在我的床上，还抱住了我的枕头。

　　我真是吓了一跳，靠近一看，发现他满脸都是泪痕，而且浑身都是烟酒的味道，应该是刚到过酒吧。

　　这个孩子，真是太压抑、太内敛了。他要哭诉的话，我随时张开双臂迎接他，不用那么可怜兮兮的抱着我的枕头来哭！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甚么办法不心疼呢？

　　这小傻瓜，抱着我的枕头当作是我，还不肯承认喜欢我！我忍不住轻拨他的头发，亲吻他的脸和嘴唇，那时他微微的抖着，拧了拧眉心，不过还是没有醒过来。最后我就在他的眉心烙下了一个吻，希望他可以好好睡吧。

　　小伟，对不起，我曾说会一直留着红发来纪念你，只是我已经对俊说了，我不会再把头发染红，因为那头红发已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我也是挣扎了很久才有这样的决定。你不要误会我要忘了你，只是我决定完完全全的把你放在心里，不再需要用甚么来提醒自己，你也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你们有一点是很相像的，就是爱乱吃飞醋！

　　你吃我朋友的醋，还说得过去，他比你还厉害，竟然吃我弟弟的醋！你说好不好笑？

　　前几天我正和小宇坐在床上聊天，俊推门进来看到后，脸色都变了。我就知道他误会了我和小宇的关系。而我那聪明的弟弟应该也察觉到了，于是他就想和俊说清楚自己是我的弟弟，不过被我阻止了。

　　看他气得眼睛都冒火了，我就知道他是在乎我的，就是嘴硬，还拿小刚作子，说我明知他喜欢小宇喜欢得要命，如果这样我也要去抢他的心上人，他绝对会鄙视我！

　　那一刻我不知那来的气势，就是想迫他承认喜欢我！但结果我还是没有得逞，他终于都被我惹毛，恼羞成怒的大吼，说我要守寡也好，抢好朋友的意中人也好，全都与他没关系！

　　我知道奸计无法得逞，也只能顶着一张臭脸离开。很奇怪，以前你从不搭理我，可是我就是甚么不要脸的肉麻情话也可以说出口，现在我明知俊对我有意思，却是连一句哄他的说话也开不了口。

　　只是我也不能拖拖拉拉，因为俊也是很吃香的。

　　最近有人在追求俊，今天就给我看到他们正要出外约会。说来这个男人你也认识的，就是康贤。

　　单说名字，以你的记性，一定记不起他是谁。如果我说，他是我们中学时的同班同学，戴着一副粗黑框眼镜，沉默寡言，经常借外国翻译小说给你看，曾经追求你还被你拒绝了的那个，你会有一点印象吗？

　　我也搞不清楚他是否知道了俊是你的弟弟才会去追求他。只是他当日追不到你，今天也不可能成功追求俊，因为他两次的对手也是我，也只能叹句：他实在太倒霉了。

　　不过要不是我当年放弃了到希格大学的学位，他今天也就不可能远赴维也纳留学再回到A大当研究生了。所以我们算是扯平，谁也没欠谁吧。

　　小伟，如果我真和俊在一起，你会生气吗？

　　贤

　　４／１０／０５

　　

　　7

　　小伟：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面目再去说些甚么来为自己辩解，我知道自己很对不起你，也没有资格去求你原谅。

　　其实自我喜欢上俊那一刻开始，我已经知道自己要背负着对你的内疚和对俊的欺瞒。

　　所以这几天我都不敢写信给你，因为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面对良心的责备。其实一切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到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令我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我．．．和俊开始正式交往，而且我们也已经发生了关系。不过你要恨的话，就恨我好了，因为俊根本不知道我是你的情人。

　　“我是你哥的情人”，这句好几次已到了我的嘴唇边，但我就是开不了口。

　　套用他的说话，就是我不停耍小手段，迫他承认喜欢我。只是最后，我也亲口响应了他的感情。

　　小伟，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可是我还是做了一个决定：把我们同居的新界小屋的钥匙给了俊。

　　我很过份吧，竟然容许第三个人住进我们的小窝。那时我很佩服自己，竟然可以成功哄到一向患有“人群接触厌烦症”的你和我同居，还一住就三年。这个地载满了我和你之间的回忆，甜蜜的、痛苦的．．．一切一切我都不想和外人分享。

　　可是，对我来说，俊已经不是外人了，我是真的掏心掏肺的爱他。尤其见到他初到小屋时的雀跃，和那句发自内心的“喜欢这里”，我就知道，他是这小屋的主人。

　　但我还是留了最后的一道防线：把你的睡房上了锁，并嘱咐俊不要进去这个房间。

　　你房间里的东西，我一件也没有动。你一向最讨厌别人弄乱你的东西，所以我也不是经常进去，只是偶尔打扫一下。

　　话虽如此，但我也给了俊这房间的钥匙。我是想，俊也有权利知道他亲哥哥，即是你的事情。

　　而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关系划上句点的时候。

　　贤

　　１８／１０／０５

　　小伟：

　　求求你，赐给我多一点勇气，好不好？

　　因为继承权的问题，董世永最近开始向我施压，要我继承董氏企业。当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就范的，但是他抓着我的痛处，我也不得不向他低头。

　　先前我的手弄伤了，在我住院期间，这男人竟然用我和俊的亲密照片来威胁我，迫我娶赵惜兰，承继董氏！

　　你知道吗，俊已经差不多符合了到希格大学升学的资格，很快就可以赴笈留学，代我实现不能完成的梦想！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毁了俊的前途。

　　小伟，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不可能娶赵惜兰，因为这样的话，我就一定会失去俊，我不能、我绝对不能失去俊．．．

　　你可以赐我勇气吗？你一向都说我自信满满，可今次，我完全没有战胜董世永的把握。连自己也不禁怀疑这个胆小怕事的懦弱男人真的是我吗？

　　我甚至连把这件事告诉俊的勇气也没有，因为他太重要了。我并不想把他拖进这一场必败无疑的恶战之中。

　　贤

　　２３／１２／０５

　　小伟：

　　我好像很久没给你写信了，就是有，内容也很短。因为这阵子真发生了很多事。俊终于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我决定和他分手，让他到维也纳留学治疗情伤。谁知他竟然伤心得自杀，到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乘飞机来到日本，要和我重修旧好。

　　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让我都无暇分神去做其它事了。以前，我有甚么高兴还是不高兴，首要做的就是和你分享。写信给你是我每天的指定节目，更是我们平凡生活的点缀。只要想到你在看我的信时会有甚么表情，我就会更聚精会神的想一些会令你看得高兴的内容，从不会感到枯燥乏味和麻烦。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有甚么高兴还是不高兴，我第一时间想做的就是告诉俊，想看他喜上眉梢的表情，或是想他给我一个无言的拥抱。

　　听到这里，你一定想骂我贪新忘旧吧。我告诉你，自你离开后，我从未停止过一秒想你。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可靠一份思念和回忆活下去，但我只是一个凡人，最后我还是让俊走进了我的生命，开始了另一段感情。

　　实话告诉你，刚和俊交往时，我还是有保留的。我为这段关系定下了一个时限，就是当他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时，我们就结束。因为我始终认为和俊交往是对不起你的，所以我就决定以这一个令自己痛苦的分手方法来惩罚自己。

　　只是我发现，受到最大伤害的人不是我，是俊。他同时被情人和亲人抛弃了，在我知道他自杀时，我真想宰了自己！因为我伤害了你最宝贝的弟弟，都不知该怎样面对你了。

　　想不到他受了这样的伤害，竟然还千里迢迢的追我到北海道。我们终于都合好了，但你还是存在我们中间，这三角关系始终都未能解决。

　　直至你死忌当天，突然发生雪崩，俊还因此昏迷。在我快要再一次失去挚爱时，我终于知道，我真是太自私了，爱根本就不能加上期限，爱是至死不休的。

　　最后，俊终于醒了过来，我知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怜悯，所以我一定要珍惜这个我在死神手上抢回来的情人，有我有限的生命，为他送上无限的爱。

　　小伟，我说过，在我心中的天秤上不论放了甚么，黄金也好，钻石也好，肯克贝尔也好，只要另一端放的是你，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你重。

　　可是如果天秤上一端放的是你，一端放的是俊，那么天秤的两端就会一样重。你们两人对我来说都太重要了，无分轻重。真要说的话，你栖息在我的灵感深处，而他却占据了我的整个感官和意识，牵动我所有的神经和细胞。

　　曾经我说过你要为我放弃希格大学学位一事而内疚，但现在你已经不用再内疚了，因为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愿望，可以到希格大学修读硕士学位！

　　而且，俊还会和我一起升学！我实在幸福到不真实！但我真的有资格拥有这梦般的幸福吗？

　　我说过在你走后，我将不可能再感到快乐和幸福，但现在，我很幸福。在没有你的国度，我真可以这么幸福吗？

　　对不起，小伟。请原谅我，让我照顾你最宝贝的弟弟以赎罪．．．

　　贤

　　３／３／０６

　　夜已深，董星贤把一封又一封的信笺投进街角的火盘，静静的伫立，看着它们被火焰吞噬，慢慢化成灰烬。

　　他并不知道这些信笺能否“寄”到给他天国的恋人，卓伟。只是他很快就要离开香港到维也纳了，在这之前，他决定解开这个最大的心结。

　　明知道情人已经死了，明知道情人不可能再阅读自己的信笺，可是这几年来，董星贤还是不住的写信给卓伟，毕竟这个已是维持了数年的习惯，不是一时三刻能改变得了的。

　　他一直珍藏着这些不能寄出的信笺，以代表卓伟一直活在他的心中。但现在他终于想通了，爱一个人，不应该把对他的爱当成是束缚和负担。董星贤知道，卓伟也一定希望他放开怀抱，所以他决定把自己从思念的牢笼中释放出来。

　　一阵冷风吹过，董星贤抱住了双臂，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小伟，就算那些信笺送不到你的手上，我对你的思念，也一定能随着萦回不散的清风，吹送到你的心头。

　　望了望腕表，差不多凌晨十二点，刚好街角的那家面店应该还未关门。

　　想着想着，董星贤拉了拉衣襟，赶去街角的那家面店买卓俊最喜欢的水饺面回宿舍。

　　带着急速的步伐，他匆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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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