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渊,纵然你会武功,但你并非我的对手,不要徒劳抵抗挣扎了,如此只会叫你死得更难堪!”
第二百七十五章 庆生宴席()
中秋翌日便是扶瑄生辰。
每每适逢八月十五,一暑的热络总会清冽沉淀一番。扶瑄生辰因与中秋节只隔一日,又因从前扶瑄还小,谢安又觉操办过于隆重只叫那少年公子妄自尊大,故而往年皆是合起来办,只扶瑄自己寻些三五好友来府中厅堂一叙,美酒千斗,赛书放歌,再邀三五艺伎抚琴赠趣,酒醉便自在酣卧于厅堂之中,如此便算过了生辰。
而今年便不同了,今年扶瑄刚及弱冠,已府中需有担当的成年公子了。谢安虽面上不语,但私下叫张炳一切按部就班早已筹备起来,恰巧适逢皇帝要来,才正好不乱了阵脚。
八月十六的清晨,扶瑄与初梦几乎是叫外头熙熙攘攘的人声所唤醒的。
扶瑄起身去开了门,早有婢女在外头恭敬捧着新服在跪着恭候,那新袍金锦祥云纹,朱色赤红,一水儿的光泽映着清晨还不甚浓烈的日光竟显得金光灿灿的,上头精绣的香草瑞兽连毛羽纹路亦是栩栩如生。只见捧着衣裳的婢女满面喜色:“请公子换上喜服。”
初梦上前替扶瑄接过,回礼致谢。扶瑄问道:“何时定制的?我还不记得近来有裁缝为我量体裁衣了。”
那婢女答:“回公子。年后那次两府上下量体作春服,谢老爷便嘱咐着制备下了。”
扶瑄心中微微有些撼动,轻声与送衣裳来的婢女道了一声“多谢”便回房换那新服。
寻常世家王侯府邸若要生辰宴席,往往是安排在傍晚时分,月明星璨,把酒临风,可彰才情,可今日皇帝说了要来,谢安与王导自然知道皇帝心思与用意,乌衣巷内这才调整了安排,皇帝午后过来一道赛书作乐,再用些酒水糕饼,蚩尤戏本亦是寿宴常见的项目,可前时皇帝寿宴时已张罗了戏码,已是请来了暹罗的戏班子来杂耍,当今世上恐再难寻一支戏班水准高过此暹罗班子来挑动皇帝兴致,又道是乌衣巷内排场不可比皇帝隆重,谢安下令索性一律不请戏班子,反正皇帝不缺戏看,但却缺一个能与他棋逢对手的写字之人。
初梦合上了门,抚着手中捧着的那套簇新鲜亮的衣裳,情不自禁叹道:“当真好漂亮。”
“你钟意如此工艺?明日我便叫人为你也制备一套。”
“我是真心感叹,怎的倒成了向你讨要东西似的……”
扶瑄悄然贴至她身后,将她温柔环住,道:“是我想送件衣裳给你,求你收下嘛,好不好?”
初梦娇笑着从他怀抱中钻出来:“别闹,快些换衫,今日你可是主角。”
“说真的,我倒是有些兴致索然呢,想来今日又是繁杂忙碌的一日,说是为我庆生,实则不过是办场游乐会以供皇帝开怀罢了,可怜我这寿星,一刻不得轻松自在不说,还需曲意逢迎哄着皇帝,大抵只有待今晚后半夜皇帝回宫了,我才可邀三五好友,真正享乐一把。”
“你说皇帝贪玩,我瞧你才是真贪玩。你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了,古往今来,哪个门第的公子生日宴席不是派作官贵之间社交的用场,人情联络才是正事,哪里有你这般舍本逐末,还埋怨着无法尽兴玩的。”
“好好好。我全听你的还不成嘛。”扶瑄刻意在初梦面前褪下睡袍,将他坚实硬朗的身躯毫无遮蔽地展现在她面前,张开双臂,示意她来替自己更衣。果不其然初梦心中不防,见着那昂藏八尺的身躯一下被红了面,口中娇嗔着“不正经!”扭头便要回避。扶瑄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坏笑道:“见了那么多次,还会红面呢,我倒有些好奇,究竟我身上是有何不正常之物,只叫你如此羞涩呢?”
“你呀,脑筋最不正常了!”初梦扭过面去故意回避着扶瑄目光,“我偏是不侍奉你换,你这么大个人了,连穿衣裳也不识么?”
“好呀好呀,我的婢女可是要反了天了。”扶瑄将擒住她纤腰的手轻轻松开,兀自去一旁取新喜服来换,“你说这喜服红彤彤的,似不似婚服,索性今夜宴席后你我回了卧房来,将天地拜了,顺道将那洞房入了。”
“啊?”初梦瞬时叫她这话撩拨地双颊绯红,如天边朝日火烧之霞。
“逗你呢!”扶瑄见此哈哈大笑不止。
“幼稚!”
“我见你今日自起身以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欲逗你笑嘛。”
“哪里好笑了!”
“是是是,你说不好笑便不好笑,今日我生辰,求大祖宗你卖小的一个薄面,不恼了好不好。”
“我并未恼,大抵是昨夜未睡好,早晨起身有些晕晕然的,稍等一会儿便好了。”
“午后那赛书大会,你可不许去登台献艺喔。”
初梦心中陡然一惊,忙回身过去望向扶瑄,澄澈清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见他仍含笑着更换那身喜服,神色是再平常不过的平静。
“不许去喔。”扶瑄那声音却如钢筋铜铁般冷静,锋利地在初梦心头穿凿而过。
“你怎知……”
“不必问我怎知了,检举桓皆今日却不是时候。桓皆废了手臂,已然失宠,更难东山再起。我倒并非劝你穷寇莫追的道理,也并非阻碍着你去复仇,可今日不是时候。”
“何为不是时候?”
“唉,你为何非得追根究底呢。”扶瑄彼时衣裳配件已穿戴齐整,新衣将他身形衬托挺拔飒然,器宇不凡,可扶瑄的神色却有些不相称落寞,“桓皆因此欺君受惩事小,可若叫皇帝得知了你写得如此一手好字,以你此刻乌衣巷婢女的身份,不,莫说是婢女了,即便是公主,天底下的女子,若皇帝看上了,哪个的命运最后不是招进皇宫侍奉的……但你权衡利弊,若仍要去复仇,我也思量好了,皇命虽不可抗,但我武艺还算精进,倒是去抢送亲的马车,然后带着你亡命天涯……”
“扶瑄……”初梦有些怔住了,心叹扶瑄竟想得如此长远,言辞虽简单,可听得出当中情真意切,是字字千钧的分量。
“我应承你,桓皆的仇我会帮你报的,即便你不说,桓皆如此待你,我亦不会叫他好过的!”
可扶瑄未知,初梦今日又将检举桓皆之事提上,却是另有缘由。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速之客()
离扶瑄生辰愈近,初梦心中的惴惴之感便愈发强烈,她昨夜未睡好所言非虚,她始终觉着,今日庆生宴席会有一场浩劫,且与她有关。
虽心中所断自己已处困兽之斗,但她不愿坐以待毙,仍欲做些什么力挽狂澜,如此,便心生将桓皆书法欺瞒皇帝之事重提,借此来冲淡宴席上本会发生之事,虽她还未估算出当中巨细。
“我喜服换得了,可走得了么?”
扶瑄一声轻唤,初梦这才自恍惚中回神过来,细细品量起扶瑄这身衣裳来,彼时扶瑄已束好了冠发,同是赤色金锦的材质,衬着扶瑄玉面俊逸的容颜,风华翩翩中不失世家大户的雍容气派,他又肤色白皙,那赤色在他身上分外出挑,初梦瞧了瞧,赞道:“精神,好看。”
今日乌衣巷中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张灯结彩。
前时为中秋佳节增添气氛所系的那些灯笼绸彩已悉数撤下,换上一批簇新的朱色灯笼,那灯笼结地位置也极为考究,不可喧宾夺主,又需锦上添花。扶瑄与初梦步出户外,只见满乌衣巷的仆从婢女皆是忙忙碌碌的,但个个却忙得分外喜悦,扶瑄再定睛一瞧,满户的仆从婢女竟齐齐身着新置办的淡绿色制衫,不得不说,碧叶衬红花,张炳确是下了一番心思。花园中,茶梅新,蔷薇闹,树万树如一夜催促一道前来赴宴似的竟齐齐盛放,堪绿绽红,似浓脂腻粉,那般妆点得如花似娇的媚娘子。
扶瑄与初梦抬眼一望,险些认不得此是从前青瓦黛墙,古朴雅致的乌衣巷了。
正观望着,赵姨娘由莲心搀扶着自花径中来,一见了扶瑄便赞叹道:“果真是后生可畏呢,瞧瑄儿这通身的气派,若说扶瑄是世家公子中第二人,那无人敢称第一人了吧?”
莲心忙笑着应和道:“姨娘说得极是呢,扶瑄公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学,皆为世家公子之首。”
“可惜维桢那孩子早些时日前回通州去了,不然她在此一同赴宴,那才是龙凤呈祥,珠联璧合的圆满佳话呢。瑄儿倒是不小了,外头哪家弱冠的公子还未娶亲的?往后姨娘帮着你物色几人,我家瑄儿相貌人品如此上乘,需是配个同是世家中的上乘的姑娘才是。”
赵氏语毕便有意无意地朝隐在扶瑄身后的初梦面上瞧,那语带双关之讽不言而喻。那园中竹露滴着清响,扶瑄却按耐不住,拉过初梦的手来对赵氏道:“妾母,瑄儿钟意的女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请妾母做主为我二人……”
扶瑄那话音还未落,初梦却甩脱了扶瑄的手,抢断道:“启禀赵姨娘,前厅那处扶瑄公子的果品回礼还未清点,唯恐稍后诸位官贵来了失礼,请恕初梦先行告退。”
赵氏本只惯例对初梦施加威严,却不料今日竟逼得扶瑄意气之下说得做媒之事,赵氏自己亦一时未回过神来,待她回过神,却只见扶瑄与初梦兀自远去的背影,当中耳畔依稀留存着扶瑄那句“妾母,瑄儿一道随初梦去瞧瞧,许有些宾客来得早,瑄儿得去前厅恭迎候着。”
“这个瑄儿,怎如今这般奈不住性子了?”赵氏那语气满是莫名,“从前他心中不满,到底仍会尊崇这着我这长辈,可如今……莲心,你说说,是否是这狐媚丫头将瑄儿带坏了?”
“姨娘息怒,莲心倒觉着,扶瑄公子大了,有些事有了自己的主张,倒不是坏事,终究一日这乌衣巷内做主的会是扶瑄公子,若在他方有了自己主见之时强加干预,莲心唯恐于扶瑄公子成长不利。”
赵氏郁叹一声:“你所说倒也在理。”
“姨娘莫急,前时扶瑄公子为拒婚更一气之下去陛下面前陈白是断袖郎君,唯恐矫枉过正,还需日后慢慢教导才好。”
那行去前厅的一路上,初梦那面颊如一路所临的蔷薇一般红彤不退,她低首不语,只管急急走路,扶瑄迈步跟在后头,他人高马大,步履自然追赶得不急,可心下却急了,又沉住气陪着走了一径,眼见着前厅楼阁已在花丛间显露端倪,扶瑄健步而上,越过初梦身子拦在了她前头。
“我娶你好不好?”
初梦一怔,抬眼望着扶瑄,却又陷入他无限温情蜜意的目光中。
“我是认真的。”
扶瑄那目光极是笃定,又诚恳如痴。
“今日你生辰,有大把事要忙,前厅或许已有些宾客候着了,你不去迎,人家或许埋怨王谢礼数不周,到时张炳管事又责怪我未将公子你带领妥当……”说罢便又兀自迈步,闷头朝花径尽头赶去。
扶瑄见她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惶恐是否自己太过逼迫,惹得她心中不安,赶紧跟上步履不敢再言。
二人一路无话到了前厅,果真如扶瑄预料,已有几位小户世家的后生公子坐于席见闲谈畅饮,锦庭正穿梭其中张罗得井井有条。扶瑄自是明白,当今世家格局中尊王谢为首,有些数代传承而落寞的小族世家恨不能巴结上王谢的关系,好有大树依傍,可此些小世家既拿不出奇珍异宝作贺礼,又与大家公子品味差距悬殊,无有共同爱好,也便只能早早地来前厅坐着露脸,彰显各自的诚心。
“兄长来了!问兄长安好!”锦庭毕恭毕敬行礼道,“祝愿兄长生辰喜乐,福寿安康,年年精进如竹节攀高!”
“多谢了弟弟。你我兄弟齐心,一齐辅佐父亲与王伯父将王谢世家打理得更好。”
“兄长抬举了。”
初梦一进厅堂便取来一旁陈摆着回礼的耀金天目木案,端着候在扶瑄身侧,扶瑄说罢便自木案上头取过一只朱缎锦盒,交付在锦庭手上:“肥水不流外人田,此头一份回礼的喜气自然是给自家亲弟。”
锦庭双手恭敬接下,按照礼数不好当面启开来瞧,可里头是何物锦庭自是心知肚明,因是他与张炳帮着一道采办的,每位宾客所收回礼并无差别,一律的青玉毛笔,笔杆精选上好的籽料,配上巧匠雕琢的兰芷与湘妃竹,因当朝贵胄公子书法大多追求潇洒劲挺,又特选了北狼毫做笔尖,既不失世家华贵,又可彰显王谢清新脱俗的意趣雅品。
厅中众人但见扶瑄来了,纷纷起身祝贺寒暄,一时间那厅堂中热闹非凡,笑声融融,扶瑄一一应和答谢,正忙碌着,余光却瞥见青青在厅外打着唇语叫扶瑄出来,扶瑄自是脱身不得,初梦心领神会,便转身去回应青青,一路过去,竟见青青面色有些张皇,全无旁的仆从婢女一般喜气洋洋。
“青青,出了何事?”
“初梦姑娘,你快与公子去言说,司马锡王爷登门拜访,说要为扶瑄公子贺寿,正在门口了!这……可……他未在受邀之列,又如此位高权重,青青不知该如何应对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惊鸿照影()
龙葵姑娘一登场,那满座喧闹声便如绸网兜过一遍似的一下清净下来。
众人屏息凝神,满座皆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是无人不知龙葵姑娘自前时退隐以来再不复应承出山,连前时皇帝寿宴来邀龙葵姑娘抚琴一曲助兴,她亦给推脱了,如今竟在此扶瑄生辰筵席上自破规矩,满座宾客心中无不感叹扶瑄其人究竟有何魅力,竟堪如此奇迹,更有另一波关心扶瑄之人暗暗隐忧如此之举是否会得罪皇帝,但依皇帝神色来瞧,他正欣欣然陶醉其中,期待着演出,全无半点嗔怨心计,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一道举目欣赏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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