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凡乐了:“好哇!愿意效劳。确实,如果能够弄清胡开言的一些特点,对确认他的身份,是有大益处的。”
鲁志军对柳林说:“你是武学大家,对人体结构的研究也是有独到之处的。所以,也请你帮助我们好好看看。”
柳林真诚地道:“感谢你们的信任。我没有欧阳凡博士那两下子。但是,我会尽力的。”
鲁志军与景丽进了审讯室,盯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舒和。欧阳凡与柳林坐在审讯室外面的玻璃幕墙前,看着审讯室里的一切。柳林想起欧阳凡对舒和的评价,心里不由感叹:这位博士老兄,确实有两把刷子!
鲁志军先是问舒和的一些家庭情况,随后才转到正题上来。
“你与胡开言接触得多吗?”
“多。”这舒和,坐在椅子上,总是直挺着身子,头微微地低着,说话声音有些粗,有些慢,一字一板的,一看思维就不太活跃,甚至可以说有些鲁笨。只是偶尔,才抬抬头,瞅瞅审问者。柳林仔细看他的眼睛,即使不是心理学家,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空洞和茫然来。
柳林觉得,自从妻子意外身亡之后,鲁志军似乎变了个人,有些不苟笑言,更加冷静与沉着。他问:“胡开言对水果运输的事情懂吗?”
“他?”舒和轻轻地晃晃头,“他懂得不多,总是说要依靠我们。可也没正经看他干什么。他总是在劳务市场上耗着,谁找他干力工,他也不干。”
“那他始终没有被聘任干过什么活儿?”
“确实没有看见过。有一次,我接了一趟单,往关内去。正好缺人手,便找他。可他还没等答应,就来了电话,走了。”
“他说话什么特点?”
舒和想了半天,却不知道他有什么特点。
鲁志军问:“你说说,他对这几个国家熟不熟?巴西、委内瑞拉、巴布亚新几尼亚、厄瓜多尔?你仔细想想。“
舒和想了想道:“他曾经向我讲过,说南美,那里的风景有多么好。“
“他说的最多的是哪个国家?“
舒和想了半天道:“你再重复一下?我觉得有些耳熟。“
鲁志军不得不重新说了一遍。
舒和道:“好象是厄什么来着?‘
“厄瓜多尔?”
“可能就是这个地方,我记得不太准。”
又问了多遍,他却再也记不清了。
看来,他是个鲁钝的人,记忆力不强。
鲁志军结束了对他的询问。人被押走了。鲁志军却没有再提审赵野,而是出了审讯室,来到欧阳凡与柳林呆的房间。
欧阳凡挺激动:“鲁警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怀疑,这个胡开言,不一般。与刺杀韩娜的杀手一样,很可能也是从境外来的。”
“是的。我们查了人口档案,根本没查到胡开言这个人。当然,我们查的不仅仅是他的姓名,还包括他的相貌,可没有人能对得上。我们猜想,他肯定是化妆的。能有如此高的化妆术,应该是是从国外来的。”
“那你为什么会重点选择南美的一些国家问呢?”
“是一种直觉吧!”
正说着,刘建雄与几个警察从外面回来了,原来他们去了省、市两家飞机场,把这几天进出的录像全部拿来。
鲁志军说:“欧阳凡、柳林,我们有求于你们。你们可以根据这些录像,根据形体等特点,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胡开言。当然,我们是分头行动,。我们的警察们也在查看这些录像。我是希望尽快地找到这个胡开言,锁定他。夜长梦多啊!”
欧阳凡爽快地答应了。他与柳林坐到桌子前。他们面前摆着两台电脑,一台电脑是原先监控到的胡开言,在宁宝兰母亲家附近转悠的录像;另一台电脑上放送着机场进入口的录像。柳林凭着武术的历练,马上就掌握了胡开言行动的特点,他聚精会神的。
欧阳凡身体一振。他看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提着一只小黑包,从机场候机大厅里往登机口走。男人在登机口外排起了队,慢慢靠近检验处。他拿出自己的护照与登机卡。欧阳凡马上把护照与登机卡截图,放到一边。他仔细看护照,辨识清楚了。又把这个男人截了图,放到旁边那台电脑的屏幕上,与胡开言进行比对。他敲击着键盘,把人体外形去掉了,只剩下骨骼,这些骷髅随后成了运动的线条。
“哎呀!”连柳林都看明白了,这两个正在走动的线条,行为是如此的一致:这是两个相同的人在走路!
所有的警察都围过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的资料被拿过来:宫和云,四十一岁,福建福清人,移民到厄瓜多尔,现从事商贸工作,经常往来于世界各地。他刚刚离开中国大陆,曾来安城市两次,每次都逗留五天。
“谢谢你们!”鲁志军两只手各握住欧阳凡与柳林的一只手,摇了摇。柳林心里却很惭愧。这都是欧阳凡的功劳。
一百二十六、神秘的警告
吕湘子知道舒和等人被捕,并没当回事儿。因为他相信黑二传的话,那两个笨蛋都是替罪羊。而这消息,是北极熊告诉他的。北极熊在电话里说时,很有些洋洋得意,可吕湘子只是啊啊了两声。
北极熊立刻惊讶了:“怎么,你好象根本不在乎?我明白了,你们只是放鹰的人;而鹰都是畜生,不认识你们。那就废话少说吧,宁宝兰已经进了精神病院,你有啥想法?”
吕湘子松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咱们的交易应该结束了吧?”
“不不不!”北极熊得意地笑起来,“这才刚刚开始。”
“为什么才刚刚开始?”
“因为我们合作得很好,还要继续合作下去,得到宁家的古董。”
吕湘子终于压抑不住怒气,骂起来:“告诉你,老子现在不怕你,你受咋咋的吧!滚,你给我滚!”
咔的撂下电话。
暴怒之后,他很有气势地在屋里转了两圈儿,觉得自己谁也不怕。可渐渐的,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后悔了。他不应该发怒,他没资格发怒。他应该委曲求全,应该胡弄北极熊,敷衍北极熊,最后悄悄地从中国溜走,这才是上上之策。而像现在这样,不是等着找死吗?
他极度后悔。像在南美一样,做案过后就后悔。这似乎成了他的宿命。他真希望北极熊现在来电话,他会央求他,甚至会跪地求饶。可是,电话没有声音,凶险正如一把锄刀。朝他的脖子锄下来。
吕湘子浑身一激凌,觉得再也不能呆下去了。他必须马上走,尽快离开中国,逃离这是非之地。
他紧张地收拾行李。其实,根本没必要收拾行李啊!拿上钱,带上护照,提起包,装上平时用的物品,一走了之,那就万事大吉了!
吕湘子真的依此打扮起来。他提着包,出了门。员工们碰到他,都以为他要上街,热情地打招呼。他也尽量和气地点头,回应。他站在门口,看看停在门边的车,这车是注定要舍弃的了。他一招手,叫住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他心里冷笑:难道北极熊会一直监控他吗?
车到了机场。
安城市的机场很小,二层高的候机楼,只能停上百辆车的小广场。每天的飞机也只有两个往返航线,一条航线是北京与安城往返,另一条航线是上海与安城往返。他只要乘上去北京的飞机,就可以转机到南美去。这虽然很麻烦,但去北京的航程只有一个小时。在机场再等一个小时,他就能乘上去国外的飞机了。在这二三个小时的短短时间里,他还不致于被北极熊发现吧?
可是,他刚进候机楼的门,就看见了几个人:欧阳凡、严梦诗,还有那个经常跟在严梦诗身后的黑大汉——吕湘子后来弄明白是严梦诗在美国的同学,美籍华人——正在候机室里站着唠喀。
吕湘子慌忙退了出来。他尽力缓着劲儿,往一边走,一直走到拐弯处,靠在墙角那边,才长出一口气。
天哪!他咋这样倒霉?欧阳凡是心理学家,严梦诗又精灵古怪,他们一定会问他到哪里去的。难道他撒谎,说是来接朋友的;或者说到飞机场来看看情况,准备迎接朋友?
时间不等人了,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他机票还没有买呢!他该怎么办?是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还是撒腿走人,再回瑜珈馆?
手机响了:手机装在兜里,声音很刺耳。他心惊肉跳的,最后不得不拿出手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发来的竟然是短信!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吕湘子不知所措了。他四处看,没有发现谁在盯着他。他决定不回短信,硬着头皮挺着。可小小的候机大厅内外,人越来越多,一定会有熟人看见他的。
他突然下了决心:不管了,必须马上走!
他提着包转过墙角,大步往候机大厅的正门走。
手机再次来了短信,拿起来看了看,话语似乎是在嘲笑吕湘子:“吕大教练,你走不了的。识相的,马上回头。”
吕湘子心如被刀割,不得不停脚,观察四外。没有熟悉他的人,也没人注意他。这个可恶的家伙,躲在哪里呢?
短信刷地又来了:“警告你,警察会拦住你的。”
吕湘子眼前一阵迷蒙,双腿似乎有千斤重,再也走不动了。对方似乎知道一切,似乎就是北极熊本人。可是,有这么神奇吗?北极熊会在他的周围死死地盯住他吗?
吕湘子激动起来。如果北极熊在眼前,吕湘子会像在南美时那样,突然袭击,把他打倒,打昏,甚至打死,然后把尸体拉走,藏到一个隐密的角落去。这样,他就能乘飞机逃跑。
可是,他没有动。没有对手,咋动?北极熊到底藏在哪里呢!
短信再次来了:“你不用贼溜溜地到处看了,你看不到我,你也不认识我。你马上回头,乘坐出租车,返回瑜珈馆。我可以隐下此事儿,谁也不告诉。你还是吕大教练,仍然体面地生活。”
吕湘子清醒过来,突然明白,这不是北极熊,是另外的人!这个人掌握他的一切,甚至知道北极熊在控制着他。天哪!咋会有这么多人掌握他的情况啊?
吕湘子咬了咬牙,决定正面回击了:“你到底是谁?”
对方跟他开玩笑:“我是我。”
吕湘子激愤了:“我不管,我就要走!”
对方好象在笑:“腿长在你的身上,你当然是自由的。可进了大厅,就不自由了,会有警察迎接你。”
吕湘子骂:“那就死吧!”
吕湘子打出了这几个字,顿时变得雄纠纠的。他大步往前走,可离候机大厅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门里出来了一个警察,站在门口往四外看。吕湘子的勇气立刻化为乌有。他趁警察眼睛还没转向他时,停住脚,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声音还弄得挺大:“什么,什么,临时变了?哎呀呀!这是咋个意思啊?咋能临时变呢!”
警察听见他在大声大气地说话,终于把眼睛转向了他。可吕湘子显得更别扭了,咧着个嘴,埋怨对方:“行了,行了,既然变了,那我也就不说啥了。好吧,好吧!”他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仍然一副生气的样子。警察瞧瞧他,把头转向另一边去,吕湘子松了口气。
吕湘子不知道,他的这些行动,都被欧阳凡看在眼里。欧阳凡与严梦诗是来送那黑胖子回美国的。几个人唠着喀,上了小二楼,那里有个小卖部,严梦诗与同学到小卖部买东西,欧阳凡就站到窗前,向下看,一眼看到了吕湘子。他觉得吕湘子的神气甚是奇怪,似乎在生气,与人用手机打短信骂架,可又似乎挺害怕,胆颤心惊的,不断四顾。这可奇了!吕湘子为何如此怪异呢?
欧阳凡发现,吕湘子挺怕警察。他装着在打电话,但全是自说自话,电话根本没有接通。这是咋回事儿?
想起宁宝兰在发病前,曾找吕湘子算过卦,欧阳凡起疑了。这个吕湘子,好象并不简单。难道,宁宝兰身上发生的一切,与他有关?
欧阳凡突然决定,与吕湘子正面接触,测试他的心理。
吕湘子心慌意乱,正是施展心理技法的良机。这良机不能错过!
欧阳凡刚要下楼,严梦诗过来了,笑微微地望着他。一看严梦诗那笑模样,欧阳凡心里就发暖了,再也挪不动步了。
严梦诗说:“我同学这两天拉肚子,又去卫生间了。我看你全神贯注地往下望,发现什么了?”
“没有,啥也没有。”欧阳凡呵呵笑了,“鲜花就在屋里,干啥看外面呀!”
严梦诗偏偏挨到窗前,向下看,一眼看到了吕湘子,嘻嘻笑了:“欧阳凡,回大陆没几天,咋学会撒谎了?你明明是在看那位色迷迷的吕教练呢!这位吕教练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你这个大心理学家,不会看不出教练心理阴暗吧?”
欧阳凡大笑:“啊?梦诗,你对他是这种印象?”
“那当然!他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此时,吕湘子坐上一辆出租车,神情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欧阳凡有些遗憾,只能眼巴巴地看他坐车跑了。欧阳凡丧失了一次机会,一次有可能发现吕湘子蛛丝马迹秘密的机会。
吕湘子坐上出租车,也并不安稳。他手机来了短信,竟然是北极熊发来的,口气幸灾乐祸:“你在机场吧?你想一走了之?异想天开!你不完成我的任务,插翅难逃!马上乖乖地回来,继续接受我的指示。”
吕湘子浑身冰凉。瞧瞧,发短信者与北极熊是相通的,北极熊终于知道自己要逃跑的真相!吕湘子靠在座椅上,连回复短信的力气都没有了。
北极熊再度发来短信:“告诉你实底吧!我前些日子冒充警察,收买了一个人,让他监督你。现在很奏效,你不要再想着逃跑了,你就是我手里的一条狗。你如果再敢炸翅,一切后果自己负责!”
短信没有了,吕湘子知道,自己确实是脱离不了他的控制了。
一百二十七、闺房男人声
欧阳凡很不愿意与严梦诗分开,变着法儿地想呆在她的身边。可严梦诗有事儿,欧阳凡只得单独回到安城大学的办公室。他坐不安席,总想着严梦诗那美丽的样子。
欧阳凡有个习惯,心里一不静,或者一不痛快,他就往往坐在电脑前,狠狠地敲击键盘,在微博里写出一堆废话来。写完之后,却又看着不顺眼,马上删除。如不解恨,他就再写,再删。如此以来,他用过的电脑,键盘是损耗最快的部件。
欧阳凡还有个坏习惯,就是懒散。他的屋子常常弄得像垃圾场,各类东西马马虎虎地乱扔乱放,用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自己则泰然自若地干自己的事儿。没有衣服穿,他可以就地捡起一件,随随便便地往身上一披,出外应对客人。
他自己这样的性格。按道理没资格挑剔女人,只要有个扎实能干的,能侍候他的女人就行。可他偏偏对女人的模样极为挑剔,专盯那些美女。在美国的大学里,认识了严梦诗,就紧追不舍,天天打电话约她。可杯具的是,严梦诗对他并不太感冒;对他的邀请,十有五六,都推托有事儿,不能来。他便火冒三丈,把家里的东西摔到地上。可再给严梦诗打电话时,他却能耐着性子,仍然甜言蜜语的。
他对那些民间俗语记得滚瓜烂熟,什么“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什么“好女怕缠郎”,等等等等。他觉得,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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