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广场中,就等着旁边来车。可谁能想到,是你宁宝兰自投罗网了呢?宁宝兰,你确实够霉运的,老是走不到正点上。你的那个前夫,也跟你一样,走不到正点上,被我从高楼上扔下去了。我看你前夫的那个女友,傻乎乎的,心眼儿挺实,天天去陪那奇谷,气不过,把她也送到阴间去了。还有我最大的仇人张维刚,同样在我面前消失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冰狗喊起来:“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北极熊!”
邱吉昌骂道:“小兔崽子,真想现在就宰了你!你故意拌我一脚,测试我的武功,以为我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是著名的山地之王!穿山越岭如走平地。你的那些小伎俩,还能瞒得了我?告诉你们,安城市的警察,都是些笨蛋!老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绑架了人质,他们却看不见!他们不知道,我那车底下是改造过的,我可以从底下爬出来,直接爬到你们的车前。我迷昏了你们,弄走了你们的车,监控的警察还以为是你们自己把车开走了。这群笨蛋,可能现在还在盯着我的车呢!因为我的手机扔在车里。我弄一个仪器,仿照我躺在车里,手机不时地向外拨打,打的却全是空号,能不迷惑那些傻警察吗?哈哈哈!逗警察玩儿,这才快意人生呢!”
宁宝兰说:“我知道了,你就是国土局郭局长的私生子。”
“你说对了。告诉你,我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很小的时候起,我和我妈是住别墅的。我妈手里有一大笔钱,我们母子俩过得很幸福。我父亲经常去看望我们,还带着我们出外吃饭、游玩。可惜我妈死了!”邱吉昌的语音里带出哭音。“我七岁时,我妈开车出了车祸,死了。我爸当时还正在仕途上,我爸只得把我送给养父母。养父母,原先很穷,是我爸给他们钱,养活他们,还给他们找了工作。”
宁宝兰说:“你现在住的房子,就是养父母的吧?”
”对,完全正确!我是为了装穷,才住那房子的。我不装穷行吗?不装穷,早就被你们发现了。告诉你,老子不缺钱。十三年前,父亲安排我也去了美国。十六岁时,我就去训练营了。要不是父亲被张维刚、那奇谷整死了,我能回来报仇吗?”
宁宝兰叹息道:“邱吉昌,你本来有着挺好的前程的。你何必回国来,替父报仇呢?据我所知,你的父亲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父亲在临死前告诉你的哥哥,不要追究任何人的过错,要好好生活。”
“那不行!”邱吉昌叫起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岂有不报之理?我不会学那个所谓的哥哥的,他是个熊货!再说,我学得了一身的本事,谁能奈我何?妈的,妈的!”他恶狠狠地连骂起来,似乎被宁宝兰的话激得怒火中烧。“要不是你们是人质,是我生命的盾牌,我真想现在就宰了你们!记住,不要惹恼我,千万不要惹恼我!”
宁宝兰与冰狗再不也敢作声了。
邱吉昌愤怒了好一会儿,才似乎缓过劲来。但他仍然骂声连连的,大有火山喷涌的劲头。宁宝兰感觉到,他似乎压抑得过久,借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嘿嘿冷笑着说:“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看你们就是垃圾,就是废物!你们以为老子是好惹的吗?老子回国之后,是凭着真本事考入国土局的。你前夫那奇谷总在我前面表白,说他被撤职如何如何冤屈。他冤屈什么?他唯一的能耐就是逃跑得很快!我在他的住处安装了监控器,他没发现监控器,却觉得很不安全,几次搬家。但无论搬到哪里,都逃不过我的控制!最后怎么样,他死了吧,被我从楼上扔下去了吧?哈哈,哈哈!告诉你们,老子还能成功地脱逃出去,你们信不信,信不信?”
冰狗想激愤地反驳他,却被宁宝兰一下子捂住了嘴。宁宝兰大声说:“信,我们信!”
“这就对了,对了!告诉你们,老老实实,好好呆着,你们兴许还有活路。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
声音消失了。邱吉昌终于发泄了自己所有的郁闷之情,离开了。宁宝兰和冰狗都不作声,觉得恐怖正如一把尖刀,逼住了他们。
二百八十八、狂妄者的录像
警察发现邱吉昌在车里失踪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在车里,邱吉昌躺在座椅上的身子,不时动一动。他的电话,时不时就拨打出去,全是与境外的人通话。邱吉昌说的是很流利的英语,全是一些闲话,没有实质性意义。用探测器扫描,图像显示确实是人体躺在里边。所以,没有人发现他已经不在车里了。
负责领导监控的是刘建雄。监控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有个警察曾经问刘建雄,是不是时间过长,应该贴近侦察?刘建雄便自己前去探查一番。回来后,拿出录音机,录到的是邱吉昌的笑声。直到米忠和来了,才觉得有些不对头:邱吉昌干吗在超市广场上呆了这么长时间?
这时,欧阳凡的电话打给了米忠和,说宁宝兰带着一个孩子,去了超市,现在电话联系不上了。欧阳凡说了宁宝兰所开车的车牌号。警察们立刻汇报,说曾经看到这辆车在邱吉昌的车边停过,随后开走了。米忠和立刻带人来到邱吉昌的车前,打开车,只发现了手机和一台伪装成人形的机器,还查到了车底下能够自动开启的出口。
米忠和大骂了刘建雄一顿,命令警察们,在全市查找邱吉昌,以及宁宝兰的车。时间不长,终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发现丢弃了的白车。经过查看录像和询问目击者,两个小时后,找到了藏匿宁宝兰和冰狗的小屋:那是在一处村庄最东边的房屋的地窖里。房屋的主人长年在外打工,家里没有人,地窖也多年不用,天知道邱吉昌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邱吉昌在地窖口安装了炸弹和监控器,稍一动弹他便会知道。尚昆德亲自到现场,决定不拆卸炸弹上面的任何部件,而是另外打开一个洞,把宁宝兰与冰狗救了出来。
这当然起到了迷惑邱吉昌的作用。
这时,警察们再度发现了邱吉昌的踪迹。看来,他认为自己手里有了人质,不怕警察监视了。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五环大酒店二楼的一个包间里,猜苦提正坐在里边,好象在等待客人。猜苦提见了他一愣,随后热情地站起来,向他打招呼,邀请他一块儿用餐。
“吉昌小老弟,咱俩虽然经常见面,但还没有好好在一起喝过酒。你是政府官员,能到我这里来,我受宠若惊啊!今天,我做大哥的特意想与你深谈,交个朋友吗!”
邱吉昌在他对面坐下,冷冷地说:“可我不想跟你交朋友。我来是朝你要钱的。把应该付给我的钱,赶紧付给我!”
猜苦提吃惊了:“什么意思?钱,啥钱?”
邱吉昌很洒脱地靠坐在椅背上,眼睛直视着他:“猜苦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妙?你欠我的钱,忘了?赶紧还钱!”
猜苦提还是有些发愣。邱吉昌噌的跳起来,到他跟前,跟他耳语了一阵,猜苦提脸色大变。邱吉昌一个大转身,再度回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邱吉昌显得更加轻松,笑道:“怎么样,你还不还钱?”
猜苦提呆愣半天,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慢慢坐下了,说:“好吧,我还你钱。这张卡,里边有三十万元钱,算是给你的补偿费吧!”
邱吉昌拿起卡,看了看:“只三十万元钱,太少了吧?”
猜苦提变得傲慢起来,说:“对,就这些,赶快拿走,密码是六个1。以后,甭再来找我,我懒得理你这条狗!”
邱吉昌慢慢地站起来,微笑道:“你说我是狗?”
“对,是丧家狗!”
邱吉昌道:“猜苦提,听说你是练家子,很能打。而且还有点儿狐臭味,能臭出半条街去。你要是今天能打过我,我宁愿受你的侮辱。但你如果打不过我,我可要让你昏晕三分钟。”
猜苦提不屑地撇撇嘴:“是吗?你可能会些狗刨吧?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掌握我的能耐,你还敢跟我叫号吗?”
邱吉昌微微一笑:“告诉你,猜苦提,在这个城市里,我还没有对手。我的事儿,警察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再告诉你我的来历。而且,我敢说,现在警察就在盯着我,把我当成了谋杀案的凶手,我也就不必再伪装成自己是书呆子、傻驼子之类。猜苦提,你出手吧,我让你三招。”
猜苦提却吃惊了:“什么,你说警察正在监控?”他呆呆地望着邱吉昌,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动作。
“怎么,不想过招?那就算了。你回去告诉有关的人,我邱吉昌不欠任何人的钱。告辞!”
猜苦提仍然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走到门口,猜苦提才声音沙哑地说出话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猜苦提冲过去,可刚到跟前,还没施展出手段,邱吉昌已经跳到他身后,只一招,就把他打倒,并用力地按住他的脑袋。邱吉昌发狠道:“你还是不知好歹!告诉你,你其实就是个大老粗,不懂现代科技,只会凭肉眼看人。而我不仅有体力,还懂现代科技,有很多仪器。我用仪器测量过你的体能。你他妈的玩女人,把身子都掏空了,还想对付我?你要等的那个女人,已经被我打昏了,所以不能前来赴宴。你给我——滚!”
邱吉昌飞起一脚,竟把猜苦提踢飞,跌出三米开外,昏倒在地。邱吉昌上前摇动他,把他摇醒,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色大变。邱吉昌手掐住他的脖子,脸色狠狠的,要掐死他,他连忙点头。邱吉昌这才松手,凛然走出。
邱吉昌的车停在楼外。这是一辆新出现的车,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他拿条毛巾,装作擦车,其实另一只手有一台仪器,他在检查车上有没有被人安装了监控器。他手里的仪器没有声响,他放了心,坐到车上,开着车,往郊外跑。
天渐渐地黑了。他一手开车,另一只手摆弄着放在大腿上的东西。这是一只卡在小盒里的手机似的仪器。他按亮了那仪器,随后把小盒的盖盖上。小盒下面有个按纽,他没碰那按纽,而是把小盒放在副驾驶座上。
车奔驰着,天越来越黑。郊外的马路上没有路灯。他绕过前面的一个弯儿,路边是一个简易房,是废弃了的检查站的房子。他猛地将拐了个弯,到小房后面,在车被小房遮住的那一瞬间,他打开车窗,拿起小盒子,按动了小盒子下面的按纽,然后把那个小盒子扔到窗外。他用的劲儿很大,那小盒子直接飞向离路能有几十米远的树丛里。
随后,他继续开车兜风,绕了一大圈儿。他拉过旁边座位上的笔记本电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重新回到城里,来到一家大型超市门前。他背着一个挺大的背包,下了车,看看表,进了超市。
安城市公安局网临部门接到一封奇特的电子邮件,打开来,里边是两段录相,三段录音。观看的结果,网监部门的人大为吃惊,立刻报告给局长尚昆德。尚昆德让把录音送技术部门,做技术鉴定,又叫米忠和前来观察。
第一段录相,先是已死的国土局长张维刚的面影,他正坐在自己家的书房里。过了不一会儿,他出门接人,把市嘉欣房地产公司的掌门人老烈子接进屋里。老烈子手里提着一只皮箱,放在沙发边上,两人谈着话,内容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老烈子起身走,却没提走皮箱。随后,张维刚把皮箱塞进书柜后面的夹层里。接着,不知是什么人把夹层里的皮箱提出来,把皮箱打开,里边竟然装着五十万元,全是现金。
第二段录相,是市商业大厦的楼后,一个佝偻腰的老头子从后门走出,穿着一双军用皮鞋。镜头特意作了特写,那皮鞋全部展现在画面中,正是张维刚被杀时凶手所穿的皮鞋。老头子走到小巷口,看看四外无人,把皮鞋脱下,从怀里拿出一双软鞋,套在脚上,迅速逃走,而皮鞋却扔在路口的垃圾箱里。
那两段录音,声音很清晰:
第一段:
“你是哪位?”这是一个男人古板的声音。
“你是卖盒饭的李启洲吗?”这是一个戴着电子变音器的人在说话。
“对,我是。你想订购盒饭吗?我们顾家盒饭,保证质量和数量。”
“不,我不想订盒饭。我想求你办一件事儿,小事儿,给你很丰厚的报酬。”
“说吧,只要不违法,我啥都可以干。”
“我只让你搬一件东西,从楼上,到楼下。”
“那行的,我有力气。”
“只是有些危险,行吗?”
“危险,啥样的危险,是违法的吗?那我可干不了。”
“不违法,既不杀人,也不偷窃,只是搬运东西,但不能让人知道。”
“这不还是违法的吗,那我可不敢干。”
“你放心,肯定不违法。如果你答应保密,我现在就告诉你如何做。我将先付你一万元的订金,搬完之后,再付一万元,共计两万元。”
“这么多?”李启洲迟疑了。
“是的,只搬一件很轻的东西,你也不要问为什么,只是搬。这样对你有好处。因为你受人所雇,搬运东西,应该是很正常的。只是要求你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连咱俩商议的过程,也不要告诉人。如果你守信了,我保证你轻轻松松地赚这二万元钱。”
“真的不违法?”
“对你自己来说,确实不违法。”
“那我得想想。”
“好吧!你记住,此事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你的钱可就没有了。”
第二段:
李启洲的声音:“你先等等。”
停顿。
李启洲的声音:“你说吧。”
戴电子变音器的男人说:“你考虑得怎样了?”
“真的没有危险,只是搬运东西?搬运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一双鞋。你把鞋穿走,然后到楼外,再脱下来,换上你的鞋,这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确实非常简单。你如果同意,明天早晨,就可以先得到一万元钱。但如果你拿了钱不做事儿,那就走着瞧好了。”
“这不会的,我只要答应了你,就一定办到的。这又不难。另外的钱呢?”
“你办完事儿,就可以得到。你脱下那双鞋,我马上就会告诉你到哪里取钱。”
“好吧,但你可不能骗我啊!”
“不会的。你马上就会先得到一万元钱,这说明我不骗你。”
“行,我做了。”
“好吧,明天你电话开着,我告诉你到哪里取钱。再叮嘱你一遍,此事为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了。”
第三段:
电子变音器男人发出的声音:“进展顺利吗?”
“非常顺利。妈呀,你们原来是杀人哪?早知道是这种事儿,我就不干了。”
“甭废话!剩下那一万元钱就放在老地方。告诉你,嘴不紧,就是找死!”
“我知道,知道。”
米忠和看完了,思考了一阵子:“局长,我敢猜测,这是邱吉昌邮来的,是为了迷惑我们用的,但也表明了他做案的经过。也就是说,他很狂妄自大,认为我们抓不住他,或者认为他手里有人质,我们奈何不了他,所以才敢给我们邮来这样的电子邮件。这是在跟我们叫号呢!戴电子变音器的,肯定是他。而那个名叫李启洲的,就是他谋杀张维刚时所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