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本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刘泽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狂震,不禁对英俊公子多看了几眼,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汉末群雄之一的公孙瓒。他北据幽州十几年,称得上是诸侯之中的佼佼者,最后惜败于袁绍之手。只是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他,看来自己真得穿越到东汉末年了,三国的帷幕也即将拉开,这是一个多么令人亢奋的时代,热血澎湃,豪情四溢,多少英雄豪杰逐鹿争雄,多少王侯将相粉墨登场,能去见证这段历史,本身就是一种荣幸。
在前世,刘泽最喜欢看的就是三国历史,最喜欢玩的就是三国游戏,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三国迷,想想自己有幸置身于曹艹、刘备、孙权这些王者的时代,浑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的感觉。不过转瞬他苦笑了一声,自己被当做歼细捉了起来还咬断了贵公子的手指,能不能活过今天都很难说。做为一个最悲催的穿越者,估计也是寿命最短的穿越者,三国再热血,也和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匆匆过客,别说是妄图改变历史,就算是想在历史上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那都是一种奢求。
公孙瓒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作为兄长,被他指名道姓地称呼本身就有些不爽。
“公孙范,三叔令你执掌监事之职并非要你滥用职权,草芥人命,那五个民夫并非军士,又何须按军法惩处?就算是执行军法,那也得禀报三叔才是,三叔何时准你自作主张了?”
提到三叔,公孙范面色微微一变,有些丧气地道:“多谢阿兄提醒,此事我自会禀明三叔的。”
“三弟,我也是好心提醒,柳城邬堡工程乃是急务,万万不可有半点差迟,真要是因为民变导致工期延误,二弟那里你又如何交待?赵太守倘若怪罪下来,又如何担当?”见公孙范服了软,公孙瓒也没有得礼不让人。“这又是何人?所犯何罪?为何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一提到刘泽,公孙范恨得牙根直咬。
“这小贼乃是鲜卑人的歼细,被我们拿住,严刑之下抵死不招,还趁我不备之际咬下了我的一截手指,今曰若不将他挫骨扬灰,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公孙瓒唔了一声,既然是鲜卑人的歼细,他就没有关心的必要了,何况还咬伤了公孙范的手指,虽然他们平时言语不和,但好歹也是同宗兄弟,犯不着因为一个外人把关系搞得更僵。
公孙世族在辽西令支是赫赫有名的望族,祖上累世州郡,称得上是世家豪族,公孙瓒虽然是长门长子,但他母亲乃婢女出身,在这个以母为贵的时代,庶出的就算你是长子一样在家中没有地位,所以他父亲去世之后,荫袭职位的自然是他的弟弟,公孙世家的长门嫡子公孙琙。公孙范虽然是二门嫡子,但他的父亲却是妾生庶出的,他们家的地位比三门也就是刚才提及的三叔公孙洵还要低。不过就算这样,公孙范也例来看不起奴婢所生的公孙瓒来,好歹他母亲也是辽东大族王家的千金小姐,身份比公孙瓒他妈可高得多。
这时,跟在公孙瓒后面进来的那个青年士子远远地瞧了刘泽几眼,目光恰好落在刘泽之间裸着的后背上,虽然他的后背被鞭笞得血迹斑斑,但那左肩上一块青色的胎记还是相当的惹眼,而那青年士子的目光,也正好落在那块胎记上。
他不禁走了上去,仔细端详着刘泽的面容,他的神情激动起来,急急地问道:“敢问一下兄台的名姓如何称呼?”
刘泽不禁很纳闷,自己早就挨了一痛狠揍,也没有人过问一下他的名字,也不知与公孙瓒相偕而来的这个士子为何对自己如此上心。不过奇怪归奇怪,他还是具实以告。
“在下名叫刘泽,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刘泽……刘泽……”青年士子喃喃自语,而后又问道,“那你家在何处?父母可健在?”
刘泽现在可不敢再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话了,只好将自己编的第一个谎言再说了一遍,什么家在幽州,从小跟父母离散被山中无名老者收养云云。
青年士子一把抓住跟上来的公孙瓒的胳膊,急急地道:“伯珪兄,他很可能就是备多年失散的弟弟刘泽。”
公孙瓒微皱眉头道:“贤弟,不可能这么巧吧,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不少,且令弟失踪多年,相貌已无可辨查,你缘何断定他就是令弟?”
“我弟弟从小左肩上便有一块青色的胎记,他的右脚脚心还有一颗红痣,是与不是,只需脱鞋查看一下便知。这位小兄弟,可否脱鞋一看?”
刘泽不禁哑然失笑,也许自己正和这个士子失散的弟弟同名同姓,这个士子就把他当做了亲人,自己穿越千年而来,又如何会有这么一个哥哥,大概这士子想找他弟弟找得失心疯了。更何况自己脚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红痣。
“这位兄台,可能你搞错了,我没什么兄弟姐妹的,不过兄台想看,大可一看。”那双鞋早就破烂不堪了,只能勉强挂在他的脚上,刘泽只需轻轻地一蹬就把皮鞋给踢飞了,不过稍微一用力,全身的伤口都剧痛无比,让刘泽不禁直皱眉头。
青年士子只看了一眼,便已是痛哭流涕,抱着刘泽号陶大泣。
“弟弟啊,我可算是找着你了,苍天有眼啊。”
刘泽愣住了。这是神马情况?难不成自己脚心里真得长出了一颗红痣?从自己的离奇穿越,到莫名奇妙地变小,再到意外出现一个哥哥,刘泽隐隐地感觉到这其中的一些个不寻常,难道冥冥之中真得有神在指引着吗?
“弟弟啊,我是你哥哥刘备啊,你四岁的时候就走失了,我们找了你好多年,上天怜见,终于有让我们相见的这一天呐!快跟我回家去,去见见爹娘,他们不知要有多高兴……”
他的这一番话语,几乎是连哭带叫地说出来的,刘泽没听清楚几个字,但那刘备这个名字他可听得是清清楚楚。刘备?真的是刘备?三国蜀汉的开国皇帝刘备?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竟然成了刘备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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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争锋相对()
汉瓦;第六章 争锋相对
等等,刘泽可是熟读三国史的,无论是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都从来没有提到过刘备有个胞弟,这又是神马情况?一个念头在刘泽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就算三国史料上没提,也不代表刘备就没有兄弟,在古代可没有计划生育这一国策,真要是找出几个独生子女来,那估计也是凤毛麟角,只是那个年月出生率高但死亡率也高,许多小孩还没有长大诚仁就夭折了,或许刘备还真有个失踪了的小弟弟也说不定。濠奿榛尚
想到此节,刘泽心里暖暖的,原本以为自己来到汉代孤苦零丁无依无靠,竟然想不到天下会掉下个亲哥哥来,而且这哥哥也超牛逼点。虽然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可将来那可是要坐皇帝的,跟着他混再不济也能弄个王爷侯爷啥的,也算是不枉转世一番。
不过,自己咬断了公孙范的手指,这厮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指望现在一穷二白的刘备来保自己无疑是痴人说梦。现在唯一可能救自己的只有公孙瓒了,也不知刘备和公孙瓒的交情咋样?公孙瓒肯不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跟本家兄弟翻脸?还有就是以公孙瓒目前在公孙家的地位,说话又够不够份量?不过看这情况悬!
本来已报必死之心的刘泽早已心如止水,但此时突然出现的这个意外状况又让他瞧见了一丝生的希望,心情反而变得忐忑起来,不管咋样,先认了这个哥哥再说。
刘备丫得还真能哭,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想收都收不住。刘泽也只好耐心地等他渲泄完,拼命地挤出两点泪水,泣道:“今曰小弟能与大哥相见,实在是上天眷顾,小弟今曰就算是命丧黄泉也一无遗憾了。”
“弟弟放心,为兄就算是舍下这条命来也要保弟弟周全。”刘备此刻也意识到了刘泽所处的困境,一边安慰刘泽,一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公孙瓒。
不用刘备再开口,公孙瓒也心领神会,他只踌躇了一下,大步流星地走向公孙范那边,沉声道:“三弟,为兄有个不情之请。”
公孙范此时屁股坐在了一条几案之上,正掂着二郎腿,斜着眼瞅着这边发生的事。
“哎哟,不敢不敢,兄弟何时曾有这么大的颜面,要你大公子这么低声下气地来求?既然兄长都这么说了,做兄弟的又如何能驳了兄长的面子?不过……”公孙范把脸一沉,拉着的话,最好免开尊口,否则我不顾兄弟情面!”
公孙瓒和他平时关系就不太和睦,知道此事不可能一两句话就解决了的,但刘备和他是同学,关系相当铁,刘泽既然是刘备的弟弟,那他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三弟,杀人不过头点地,你都把他伤成那样了,给愚兄一个面子,放他一马如何?”
“放他一马?”公孙范竖起他断了食指的右手,咬牙切齿地道,“谁能还我这根手指,我倒是不介意放他一马!否则凭他猪狗一般的身份,剁成肉泥也补偿不了我的半截指头。”
公孙瓒迟疑了一下,这断了的手指又如何和能接回去,公孙范的要求看似无礼,但却无法反驳,毕竟刘泽是咬断了他的手指的。刘备挺身而出,恭敬地施了一礼,慷然道:“此事的确是舍弟有错在先,在下愿自断一指,求公孙公子开恩放舍弟一条生路。”
一听这话,刘泽心中顿时一暖,都说兄弟手足情深,看来真的不假,刘备情愿断指为刚刚相认的弟弟赎罪,光是这份情义就弥足可贵了。有亲人就是好!刘泽在心底里大叹。
连公孙瓒也不禁怂容,低声对刘备道:“贤弟暂且退下,为兄自有主意。”
但公孙范却不买帐,用鄙夷的眼神打量了刘备一下,讥讽地道:“你算那根葱呀?就凭你的那根破指头,也配和本公子相提并论?”
公孙瓒正色地道:“三弟不可无礼,这位乃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涿郡刘备。”
“哎哟哟,汉室宗亲就了不起了?中山靖王就了不起了?啊呸!就算是皇亲国戚来了,那又怎样?今天就算是说破大天,不赔还我手指头,休想让我放过他!”刘备一身布衣,公孙范真没有把他瞧在眼里,何况公孙世家在辽西也那算是一手遮天,公孙范横行霸道惯了,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断指之气。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公孙瓒的朋友,三弟也伤得他不轻,卖愚兄一个面子,这事就算了。至于三弟要如何补偿,直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定当尽力。”
“哼哼,公孙瓒,你兄弟我手指断了,你不替我找回公道,反而口口声声的帮着外人说话,你他娘的算那门子的兄弟?居然要我给你面子,你他娘的贱婢生的,也配?”
公孙瓒脸色铁青,公孙范的话已辱及他的先母,涵养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再沉默了。“公孙范,你嘴里放干净点!再胡说八道,休怪我翻脸无情!”
公孙范依然是一付吊儿郎当的模样,冷笑道:“公孙瓒,你是在求我吗?求我就这态度?你们长房的果然盛气凌人呐。”
公孙瓒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想想现在的确有求于他,并不方便和他翻脸,乃道:“三弟,愚兄方才言语之上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这位小兄弟年轻气盛,有冒犯之处还请三弟可以高抬贵手。”
公孙范哈哈大笑,道:“好!阿兄的面子小弟又岂敢不给,这样吧,本来小弟还寻思着将这小贼抽筋剥皮点天灯,既然阿兄开了口,那就赏他个痛快。小的们,将他的脑袋给砍了,扔到后山去喂狼!”
手下的几名兵士正欲抬步,见公孙瓒怒目圆睁厉声怒叱:“谁敢!”吓得他们浑身一哆嗦,停在那儿看看公孙瓒,又瞧瞧公孙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公孙范从身边的兵士腰间抽出一把环首刀来,喝道:“那我亲自动手,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报仇!”
公孙瓒拨出腰间的佩剑,挡在了刘泽的身前,沉声道:“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你——公孙瓒!我跟你拼了!”公孙范怒不可遏地吼着,拿着环首刀作势要劈下去。
公孙瓒冷冷地一笑,不屑地道:“就凭你?那你试试先?”
公孙范左手持刀,刀在半空中,也不知是该劈下去还是不劈下去。别说是他右手受了伤,就算他没受伤,三个他撂一块,也不是公孙瓒的对手。他脸上的冷汗刷地就流下来了,可他今天要是认怂后退了,那这丢脸可就丢大了。
就在他进退维谷之间,一声断喝传了过来:“住手!”公孙范借坡下驴,后退了一步,将刀放了下来,恭敬地道:“叔父。”
来人正是公孙洵,他负责柳城邬堡的全部事务,刚刚接到下人的禀报说两位公子起了冲突,急忙赶了过来,看到公孙瓒和公孙范剑拨弩张的模样,连忙出言喝止。
“你们兄弟二人何事争执,竟然要弄到刀剑相逼的地步?”
公孙范恶人先告状,抢先道:“叔父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今曰小侄派人出城捉拿逃跑的民夫,看到这小贼鬼鬼祟祟,或恐是鲜卑人的歼细,便将他擒拿回来拷问个究竟。岂料这小贼满口胡言乱语,据不承认,反而乘小侄不备之际咬掉了小侄的一截手指。求叔父大人为小侄作主。”
公孙洵看了看他的伤势,安慰道:“范儿放心,为叔自有理会。”回头看了看公孙瓒,和颜悦色地道:“瓒儿,不就是个歼细吗,又何至于让你们兄弟反目?”
在长辈面前公孙瓒可不敢再亮剑了,赶紧收剑入鞘,施了一礼,道:“回禀叔父,这位小兄弟乃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而且他乃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又那里是什么歼细,三弟不分青红皂白捉了回来,严刑逼供,打得遍体鳞伤,混乱中误伤了三弟的手指,三弟定要取他的姓命,不得以瓒才出手相阻?”
“噢,他居然是汉室宗亲?却不知他父辈现任何职?”听说刘泽是帝室苗裔,公孙洵也颇为感兴趣。
“他家祖上因酎金失侯,遗居涿郡数百载,其父现任涿郡典郡书佐。”公孙瓒据实以告。
公孙洵轻唔了一声,便没有再言语。如果刘泽的父亲是二千石或者二千石以上的朝庭高官显贵,公孙洵就要考虑一下了,典郡书佐嘛,不过是一小吏,根本就挂不上号。
公孙范一脸的兴奋,急急地道:“叔父,这小贼子竟敢跑到我们公孙家的地盘上闹事,不把他大卸八块实难解心头之恨。”
公孙洵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范儿稍安勿躁,为叔自会秉公处理。”公孙洵是公孙家老一辈硕果久存的一位了,作为家主,他自然有权决定族内的事务。公孙范虽心有不甘,但也得悻悻然退了下去。
刘备急切地看着公孙洵,想开口说什么,公孙瓒给了他一个眼色,阻止了他。现在是公孙洵当家,公孙瓒也没理由和刚才一样拨剑相向,一则在长辈面前不可失礼,二则公孙瓒知道公孙洵为人还是厚道的,办事也公允,唯今之计也只有听听他的处理结果再说。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公孙洵身上,就连爬在地上的刘泽也等着这干巴精瘦的老头做出最终的审判。
公孙洵干咳了一声,道:“事实的情况基本上已经很清楚了,应该是出于一场误会,范儿错将这位小兄弟当作歼细拿了回来,但时属非常时期,宁枉勿纵,谨慎一点并非大错。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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