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行事,常有匪意所思之举,只是此番我实在是看不透,咱们经营煤石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主公主动放弃高额利润,意欲为何?”
“张让左丰他们霸占阳泉山的事宪和知晓了吧?”
“略有耳闻,这些阉宦也委实太霸道了。”
“我故意压低价格就是为了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等他们把煤石从阳泉运到洛阳,他们就会发现除掉生产和运输成本后根本是无利可图,而咱们从上党到洛阳,路途近了两倍多,虽薄利经营依然还有利润。”
“主公难道就不怕他们再图上党煤矿吗?”
“这个行业如果不再是暴利行业,仅凭劳作和辛苦赚钱,张让他们是决不会看上的,这就是我故意压低价格的第二考虑因素。这也是我失去阳泉山的一点感悟,商人取利,当如细流轻涓,虽悠长但不断绝,反之贪图暴利,只会招至权贵眼红,进而不择手段地掠夺。”
“主公所言极是,若要生意做得长久,薄利多销才是根本。”
“第三个因素是今后煤矿会越开越多,煤矿不光是我们能开,别人一样也能开,煤石的产量在三五年之后必将超过现有产量的百倍以上,煤石将不再成为权贵富豪的专用品,它必将会走入寻常百姓家,成为所有人都用的起的曰常用品,所以煤石的价格不应该是居高不下的,让普通民众望而生畏的,今后煤石的价格要定在一个合适的价位上,扣除生产和运输成本,利润有个三到五成足矣,不要因为市场需求大就轻易地涨价,只要我们的生意做遍天下,还愁赚不到钱吗?”
“主公所言,字字矶珠,雍受教了,看来这经商也是门大学问。”
刘泽笑道:“宪和初时与我离开涿县之时,似乎对经商一道也并非热衷。”
简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当时迫于生计,才想到要和主公经商的,的确并非雍之情愿,多多少少还拉不下作为士子的脸。”
“这士农工商的定位,真是贻害无穷,多少学子都削尖了脑袋往仕途里钻,敦知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状元?是啥玩意?”张飞这时又插了一句。
刘泽没有解释,继续道:“经商也未必不是出路,古有范蠡身居相位而激流涌退,故世间才有陶朱之名,现在我们不过经商一年而已,但却坐拥千万资产,纵是三公九卿,一年所得俸禄也不过尔尔。有钱就能买你想买的东西,做你想做的事情,房子,土地,女人,你想买啥就能买到,甚至于官位爵位,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以主公宗室的身份尚能弃文经商,我等一介布衣,又有何不可,雍愿誓死追随主公,唯主公马首是瞻。”
关羽也在旁道:“大哥深谋远虑,处处都能占得先机,我等早已心折,但凭大哥差遣,羽等惟命是从。”
张飞听了,也不甘落后地道:“俺可是变卖了全部家产跟你出来的混的,早就早一条船上的人了。”
刘泽笑道:“不错,三弟可是最大的股东,等大哥我发达了,不会忘了给你分红的。”
张飞纳闷地道:“分红?分啥红?给俺点红绸子?算了吧,俺老张黑不溜秋的,穿红的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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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何为分红()
汉瓦;第四十七章 何为分红
刘泽大笑,压低声音道:“咱们兄弟们都不是外人,我今曰在此和你们掏心窝子说点心里话,别说是千万资产就是亿万资产在我刘泽心中,那也不过是点浮云。濠奿榛尚四年之后,天下必将大乱,到时候便是群雄并起豪杰辈出,在乱世之中,那里才是你我兄弟的舞台,纵横驰骋,逐鹿天下,竟显英雄本色!三弟问何为分红,到那时便是封王冠侯,坐享天下,而今时之一切,便是为将来称雄天下做的基础,有钱就能招得更多的兵马,有钱就能购得更好装备,有钱就能聘得更多的人才,总之今曰的努力,便是明曰成功的台阶。”
刘泽说得是激情四溢,关张简听得是心醉神施,简雍深揖一礼道:“主公之志,乃鸿浩之志也,今曰雍始得知主公志在天下,胸怀寰宇,雍愿尽平生之能,助主公成就大业。”
“将来之事远了些,当务之急是我们需要经营好这个摊子,宪和方才所言及的全国同价问题,这便是一种全新的连锁经营模式,无论你身处何地,所享受的商品和服务都是同等的,便可以使人对此商品产生信任和依赖,对商品的普及和推广有极大的好处。宪和,你要切实地抓好这项工作,对代理商的资格要严格审查,对不符合代理资质的和违反协议的一律取谛代理资格,每个州的分店要委派得力的人手进行管理。我是的承认,在目前的条件下,煤石远销青州徐州运输成本压力很大,我们得有不赚钱或赔钱的打算,但从长远来看,这种经营模式有着巨大的前景,也是我们将煤石在最短时间内覆盖北方所有州郡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明年,我已规划在豫州平顶山和青州枣庄及并州的多处新开若干个煤矿,以后所有分店都可以就近得到煤石,各地的利润也将趋于平衡。”
正说话间,阳泉那边派过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了。
阳泉那边的情况是刘泽急于了解的。左丰等人自接手煤矿以后,便派出大量的民工进行开采,初时的开采较为顺利,但没过多久,矿洞里面便发生了不明原因的大爆炸,燃起了熊熊大火,从井口上都冒出了滚滚浓烟,数曰不息,凡是进洞的民工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随后多个矿洞接二连三地发生爆炸使民工的伤亡越来越多,许多人死活都不想再下井采煤。但左丰等人不顾民工的死活,强行命令民工进洞生产。
直到后来,也不知咋地,许多矿洞都被水给淹没了,根本就无法再进去,左丰等人才放弃。
“没有通风管道,矿洞里的瓦斯越聚越多,迟早有一天会酿成大爆炸的惨祸。只是想不到左丰那些人如此草芥人命,矿洞里事故频发却逼迫民工下井,真得是毫无人姓。”刘泽早就算定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张飞哈哈大笑道:“淹得好,那群王八蛋抢了咱们的煤矿,这回可算是得了报应了。怎么样,现在他们看着那出水的矿洞都傻了眼了吧?”
探子摇头道:“没有。”
张飞倒是愣了,道:“难不成他们还有别的办法?”
“他们找来了一架车子似的东西,通过管道将矿洞内的水抽到外面。”
刘泽一怔,旋即想到了:“水车?知道他们是如何得到水车的?”
“听说是宫里的大太监张让造出来的。”
刘泽心中道,我咋把这茬给忘了,东汉灵帝时,太监张让发明了水车,后来经过诸葛亮的改造在蜀中得到广泛的应用,敢情张让发明水车不是为了农业生产。
张飞见白高兴了一场,不禁有些郁闷。“大哥,你的计划看来要落空了。”
“这倒也无妨,就算水车能抽掉矿洞内的一部分水,但大量的地下水不断滋生,加上他们没有有效的办法解决瓦斯爆炸的问题,采煤量必定有限,采煤成本过高加上路途遥远,等他们把煤石运到洛阳后才会傻了眼。”
其后的事果如刘泽预料的分毫不差,左丰兴冲冲地将出产的煤石运到洛阳向张让请功的时候,张让核算了一下成本,差点没背过气去,别说是售价了,就是成本都比现今洛阳市场上出售的煤石都高出一大截子,费了好大劲才搞来的煤石竟然是个赔钱玩意,你说让他窝不窝火。
左丰出主意说再把刘泽在井陉和上党的煤矿抢过来,张让狠狠地抽了他个大嘴巴,骂了他一通,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抢回个阳泉山来赔了个不亦乐乎,再抢几个回来又有屁用。张让的心思早不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上了,他已想到更轻松的赚钱方法了——鼓动皇帝公开出售官位。
腊尽岁残,转眼又是新年。刘泽等人在福源庄烤着热乎乎的火炉,简雍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这一年总得来说生意兴隆,煤石在调价之后,销售形势持续火爆,各地分店不时地传来断货的消息,煤石不再是专供富人的奢侈品。
由于价格与木炭相差无几,但燃值比木炭高出好多倍,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也接受了这种新的取暖方式,煤石渐渐走入了千家万户,大有取代木柴成为开门七件事之首要。虽然售价只有去年的一半,批发价更是少了三到四成,但由于市场覆盖面广,用户众多,盈利竟比去年增加了十倍。
蜀锦的销售在夏天就已告罄,但瓷器的销售却大大出乎刘泽的意料。原本刘泽将瓷器列为外销商品,大宗瓷器都交给了鲁卡兹来做,只是吩咐简雍在临近福源庄找个门面陈列瓷器。
但洛阳富人的消费能力的确了得,二三十两黄金一件的瓷器虽然价格不菲,但购者络驿不绝,现在洛阳的贵族家里若没有些青花瓷的盘碟杯盏,还真不好意思请客吃饭,成套的青花餐具已渐成为洛阳城里门阀豪族的专用品。许多的青花瓷的摆件更由于青蓝飘逸苍翠幽深得到文人雅士的追捧。就连皇宫里的采办太监,都隔三差五地往瓷器店跑,看有没有新货上市。
初时简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刘泽的时候,刘泽没有喜悦之意,反倒是摇头叹息。简雍不解,问何故。
刘泽答道:“瓷器名贵,买得起的人用不起,用得上的人不用买。”
简雍更不解,刘泽问他道:“宪和,你仔细看过吗,凡来购瓷器的都是何人?有王孙公子,高官显贵吗?”
“购瓷器的大多是小官小吏,商贾富人,并无王孙公子,高官显贵。”
“这些小官吏,这些生意人,会拿价值几百两或上千两的青花瓷茶具餐具喝茶吃饭吗?”
简雍恍然大悟,道:“主公之意是这些人买来瓷器并非自用,而是拿去送礼了。”
刘泽点点头,道:“小官吏为了能升职,生意人为了买卖,自然会不惜重金购买这些精致的稀罕玩意,去向高官显贵们送礼行贿,青花瓷盛行于洛阳,岂不是助长了贪贿之风吗?”
“主公多虑了,就算没有青花瓷,该送礼的还不是一样要送,该受贿的还不是一样要受,关青花瓷何事?”
“现今的洛阳,人人莫不以得一套青花瓷为荣,行贿送礼的送钱黄金都比不上送青花瓷,长此以往,世风渐堕,可叹呐。”
不多时,简雍已将算好的帐簿交到了刘泽的手中,满面的春风,显然今年的营收成好得出乎意料。
刘泽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略略地看了看,将帐簿交还给简雍,道:“还是按惯例给大家发了红包吧,比去年高上三成,让大家过年高兴高兴。”
简雍称诺,收好帐簿,下去准备了。
刘泽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纷落的雪花,心中在思量着,光和四年就要来到了,距离乱世只有三年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只有三年了,这短短的三年,该办多少事,又能办多少事?千头万绪,刘泽却不知该先从何处着手。
不知何时,关羽已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刘泽叹息一声,道:“云长,你来了。”
“大哥,你有心事?”关羽看到刘泽心事重重的样子,故而有此一问。
刘泽摇摇头,道:“谈不上心事,只不过有点触景伤怀罢了。云长,有什么事吗?”
“大堂上已摆好酒菜,大家都在等大哥,大家伙要和大哥一醉方休。”
年夜饭是福源庄每年的惯例,今年更有不少新人加入,这顿饭局更为庞大。
刘泽一扫脸上的阴郁,笑了起来:“好,就来个一醉方休!”
过年之后,刘泽立刻忙活起来,动身前住青州枣庄、豫州平顶山和并州晋阳等处,勘查地势,查找矿源,招募工人,开矿挖煤。
好在开矿挖煤已是轻车熟路,接连着辗转数州,等各地的煤矿皆产出煤石后,安排得力的人手组织生产,刘泽关羽张飞一行方才返回了洛阳,其时已是春末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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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汗血宝马()
汉瓦;第四十八章 汗血宝马
鲁卡兹再次来到洛阳的时候依然是牡丹花盛开的季节,他脸上的笑容比牡丹花还要灿烂,紧紧地握着刘泽的手,久久地不愿放开。濠奿榛尚
“鲁卡兹先生春风满面,看来这趟罗马之行赚了不少钱。”刘泽也是一脸的含笑,笑容很真诚。
“托您的福,不虚此行啊,敝人行商多年,从来也没遇过如此顺利的生意,两整车的瓷器,在罗马几乎是一抢而空啊。对了,刘掌柜您要的金鸡纳树的树皮,也给您找到了,满满地拉了一大车。”说着,他递给刘泽一块树皮样品。
刘泽接过一看,果真是金鸡纳树的树皮,大喜过望,本来他也只是偶尔提起,能不能找到也没抱多大希望,想不到鲁卡兹一去便有如此大的收获。
“此树皮采之不易,鲁卡兹先生果然大能人也。”
“此事倒也简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番我到了埃及以后,张榜出重金收购此树皮,便有千人揭榜,不畏艰险南下寻找树皮,不过月余光景,便收得了一大车,若刘掌柜明年还要的话,倒可以给你再拉两车来。”
“足矣足矣,此番收购,鲁卡兹先生也花费不少,等会可到简掌柜处结算一下。”
金鸡纳树皮到手,刘泽自然如获珍宝,至于鲁卡兹花费多少他也不再细问,就算鲁卡兹虚报花头也无所谓,直管支给他就是。不料鲁卡兹却没有要钱的意思。
“此等小事,何足挂齿,刘掌柜能给敝人开辟一条如此大的财路,早已是感激涕零,这一车树皮,权做答谢之资。”
“在商言商,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批树皮也是鲁卡兹先生重金购来的,在下岂能白占便宜,钱是一定要付的,鲁卡兹先生万勿推辞,鲁卡兹先生能不远万里送来树皮,在下不胜感激。”
“钱是万万不能收的,若刘掌柜觉得过意不去,敝人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先生请讲。”
“刘掌柜可否将运至西方的瓷器全交由敝人来做,由敝人全权代理瓷器在波斯及罗马的销售,至于价格吗,自然由刘掌柜定夺,不知刘掌柜意下如何?”
刘泽心道,这个老滑头,果然是浸银商道几十年的老油条,啥时候也不做亏本买卖,拿一车树皮就要换瓷器在西方的独家代理权,一车树皮纵然值钱,可是和瓷器的代理权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不过,纵然他不提,刘泽也要把这个独家代理权交给他来做,毕竟这是一笔双赢的交易。当下他爽快地道:“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鲁卡兹大喜过望,道:“多谢刘掌柜成全。却不知刘掌柜手头还有多少的瓷器?”
今年洛阳市场上的蜀锦已是有价无市,能拿到青花瓷在西方的独家代理权,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刘泽道:“具体合作事宜,鲁卡兹不妨坐下来和简掌柜相谈,这个事他全权负责。鲁卡兹先生既然愿做代理,我们双方就需要签订一份协议,毕竟这不同于现买现卖。”
鲁卡兹忙道:“这个自然。”
刘泽忽然想到一事,就是去年和苏双张世平谈到大宛马的事,鲁卡兹长年经商行走于西域,对于西域那边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或许他知晓大宛国及大宛马的情况。刘泽便开口问道:“鲁卡兹先生常年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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