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哑然无言,一屁股跌坐回胡床之上,面如死灰,双目呆滞,喃喃自语道:“完了……全完了……”
看到黄祖绝望的神色,苏飞本想劝慰几句,但却也不知话从何处说出口,刘磐的五万骑兵只在旦夕之间就被刘泽灭掉了,以江夏目前的兵力,无论如何也不足以同徐州军相抗衡。
就在此时,“轰隆”地一声闷响自打北面传了过来,似雷非雷,而且明显地带着地动山摇的感觉,就连太守府墙壁上的灰土都簌簌下落,黄祖置于几案上的酒杯都在晃动。苏飞悚然一惊,明显地感觉到不是天上的惊雷,难不成是地震不成?一声巨响之后,接连着又是数声巨响,苏飞感到整个夏口城都在晃动之中了。
苏飞急令手下军士前去探查是何缘故,未等他派出的人离府,守城的巡兵就已经报了上来:“启禀太守,徐州军已是大举攻城了。”
苏飞沉声问道:“方才的巨响缘于何处?”
巡兵一脸骇然禀道:“徐州军不知从何处调来一些木头架子,这些架子好生奇怪,可以抛得动磨盘大小的石头,方才的声响正是石头砸中城墙的响声。那些石头威力巨大,城墙被砸中之后,多有损坏,还请太守和都尉想个应对之法,否则再这么砸下去,城墙肯定抗不住。”
苏飞直皱眉头,城墙已是夏口城的最后一道防线了,一旦城墙失守,夏口城也就完了。黄祖也明白此中的厉害,顾不上哀叹援军的惨败,急匆匆地同苏飞一道赶往城楼上去查看敌情。
等他们赶到城楼上时,从城垛处向下窥看,却见城下徐州军一字排开上百辆的投石车,磨盘大小的石头呼啸着向城墙上飞来,砸中城楼的梁倾椽断,砸中城墙的土崩瓦解,砸中人群的血肉模糊,巨石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在投石车的前面,是数百架的床弩,一支支巨箭挟着凌厉的风声射向夏口城头,巨箭同样的是威力惊人,压制着城上的守军连头都抬不起来。
在投石车和床弩的前面,徐州军在护城河外还调集了大量的弓箭兵,对城墙上全力漫射。床弩和弓箭兵的作用很明显就是压制城上守军的反击能力,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箭网,掩护投石车对城墙的攻击。而投石车的攻击目标就是城墙,抛射出来的巨石一块一块地砸向了城墙,就算夏口城建的再坚固,也决计无法抵御投石车的轮番攻击。
黄祖的见识要比小兵广博的多,他早就听说徐州军在淮南阴陵之战中就曾经使用过投石车,而且知道投石车的威力巨大,阴陵城就是被投石车砸坏城墙后失陷的。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黄祖才算是见识到了投石车的真正威力,不禁是面如土色。
“快!快!快!用床弩将那些投石车给我摧毁了!”黄祖气急败坏地指挥道。
负责北门防御的是黄祖的部将陈就,听得黄祖吩咐,苦着脸禀报道:“启禀主公,徐州军的投石车和床弩太过厉害,城上的床弩已经是多数被毁,就算少数几架尚可发射,但徐州军箭雨密集,根本就无法将床弩移至城边。”
黄祖跌足痛呼道:“难不成天要亡我黄祖不成?”
部将陈就劝道:“主公,现在徐州军势大,夏口力不能支,城破亦在旦夕之间,主公何不弃了江夏到襄阳去投刘使君。”
黄祖经营江夏多年,一想到弃城而走,不禁是心痛如绞,哀叹道:“江夏乃我之心血,安忍弃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情势危急,主公切莫迟疑,坐守夏口,其亡不远,投奔襄阳,或可借刘使君之力来日重新夺回江夏。”陈就道。
黄祖还再想说什么,一支巨箭擦着他的头皮就飞了过去,把黄祖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不敢说什么死守夏口之类的话了,将夏口北门的防守任务交给了苏飞,狼狈地逃下城去,返回太守府,准备跑路。
夏口城的城墙比起阴陵来坚固了不少,虽然同样都是夯土墙,夏口城的城墙却多用江河之中的大量鹅卵石来填充,并使用大量的木骨,与泥浆混合在一起,倒有点后世钢筋水泥混凝土的意味。但投石车的威力是相当地惊人,夏口城的城墙再坚固,也终敌不过上百架投石车的轮番轰击,到了下午的时候,北城墙被轰开了一条裂缝,投石车营的兵士们一鼓作气,加大了对裂缝周围的墙体的攻击力度,最终北城墙轰然倒塌,也标志了夏口城的陷落。
第二军团担任了主攻的任务,投石车毁城得手之后,第二军团在关羽的指挥下,蜂拥地突向了缺口处,高顺、臧霸两位副都督亲自到一线督战,指挥第三、第四、第五、第十二四个步兵师四万人马向夏口城发动了全面地攻击。
失去了城墙防御,江夏的守军军心涣散,兵败如山倒,根本就无力抵抗徐州军的疯狂攻势,节节败退,北门很快就失守了。
黄祖早已不知去向,苏飞根本就无力抵御徐州军的进攻,率领残部向城中且战且退。
高顺当先一骑,已经是突入城中,望着败逃之中的苏飞,催马绰枪便直追过来,大喝道:“贼将休走,留下命来!”
苏飞根本就无心恋战,战不三合,拨马欲逃。高顺骑的是一匹上等的汗血宝马,比苏飞的马快得多,一踢马刺,如流星赶月,三步两赶,就追上了苏飞,一枪直刺苏飞的后心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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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黄祖授首()
汉瓦;第490章 黄祖授首
也是苏飞命不该绝,他慌乱之中向后瞥了一眼,看到高顺一枪刺来,奋力侧身一闪,堪堪地避开了这夺命一枪。濠奿榛尚?顶?点? 。x。o
高顺一枪刺空,并没有将枪抽回来再补上一枪,而是顺势一扫,将苏飞从马背上给扫了下去,跌落在地,高顺冷冷一笑,喝令手下兵士把苏飞给绑了。
与此同时,各路大军进展神速,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了夏口城,江夏的残余军队早已是溃不成军,根本就无力抵抗,除了少部分负隅顽抗之外,大多的士兵都明智地选择了投降,夏口城的巷战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但是搜遍全城也没有找到黄祖的踪影,据守西门的降兵禀报,黄祖在夏口城陷落之前就已经和陈就、邓龙率领手下的亲信从西门乘船逃走了。西门是水门,紧连着汉水,由于夏口城两面临6两面临水的特点,徐州军在攻城之时也只能是从北面和东面发起进攻,对西门和南门无法实施围困,致使黄祖轻易地就从水路逃走了。
关羽无奈地向进城的刘泽禀报黄祖逃走的消息。
刘泽微微一笑道:“云长放心吧,黄祖他这一次是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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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祖就是在北城墙轰然倒塌之后,看到夏口城大势已去,这才同亲信部将陈就、邓龙率少数亲兵乘船从西门逃了出去。
望着巍然矗立的夏口城,黄祖不禁是唏嘘不已。想不到自己苦心孤诣经营多年的江夏就这样没了,黄祖的目光之中,折射出来的是怨愤、懊悔、不甘,但最终也只能是化作一声无言的长叹。
陈就宽慰道:“主公莫悲,此番我们能逃得出夏口,只要到了襄阳,借刘使君之力定然有夺回夏口的一日。”
黄祖默然不语,心情沮丧到了极点。陈就吩咐船队溯汉水北上,直赴襄阳。
行不出数里,就见前面江面之上。十余艘蒙冲舰一字排开。锦帆斑澜,在落日余晖之下熠熠生辉,不用问,那肯定就是锦帆贼甘宁了。天底下还没有比他更为招摇的人。
黄祖等人心胆俱寒。虽然黄祖看不起甘宁。但他也还没有昏愦到不清楚甘宁本事的地步,甘宁一箭射杀凌操力退江东水军的赫赫战绩无人可以望其项背,黄祖自认为凭着自己的这几条船和几百个亲信就能突破甘宁的拦截。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看来襄阳是去不成了,黄祖急令船队调头,准备向江陵方向逃跑。
黄祖手下的那些亲信似乎也知晓甘宁的厉害,知道甘宁来者不善,听得黄祖下令调头,都忙不迭地操桨使舵,一时之间,数十条船在江面上忙得不亦乐乎,混乱之中,好几条船都自撞一气,还未接战,就先行沉没了。
甘宁的舰队顺风顺水,来势极快,不过片刻功夫,已然迫近了黄祖的船队。甘宁立在船头,大声道:“黄祖老儿,某奉靖王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还不下船投降!”
想在江面上把船调过头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黄祖的亲信手麻脚乱了好一阵,这才算是将数十条船全部给调了过头去,扬帆顺流,速度比逆流而上快得多了,但甘宁的蒙冲舰船速更快,渐渐已是追近了黄祖。
黄祖脸色煞白,高声对甘宁道:“兴霸,我向日待你不薄,今日为何要苦苦相逼?”
甘宁冷笑一声道:“某昔日在江夏多有功绩,你却屡度视我为贼,每每轻视,不肯重用,当一个小小的军侯,也算是不薄?”
黄祖自觉理亏,知道甘宁与他结有深怨,今日相逢,必定不可以善罢干休,于是急令手下的亲信横船去拦甘宁,自己的快船满扯风帆急欲逃走。
面对敌船拦截,甘宁的蒙冲舰丝毫没有减速地意思,直接就冲了过来,凶猛地撞向了敌船。黄祖亲信所乘的都是些普通的战船,如何抵得住蒙冲舰的猛烈撞击,船舷登时便碎裂了,船舱进水,船只立刻沉向一侧。
甘宁的部下都是久经水战的好手,都不用甘宁吩咐,拈弓搭箭,箭如骤雨,黄祖的亲信兵卒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大部地被射杀了。
不过黄祖根本就没有指望这些手下能打得赢甘宁,只是希望他们可以迟滞一下甘宁,好给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虽然甘宁击败这些拦截的船只如砍瓜切菜一般,但黄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就在甘宁与他的亲信缠斗之时,黄祖的快船已经是快驶离出了一箭之地。
另外的几条船前仆后继地迎了上来,想打败他们,对于甘宁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就算他们再菜,甘宁也得浪费一点时间才行,收拾掉他们之后,只怕黄祖就已经逃远了,再想追上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付这些小虾米甘宁可没兴趣,他今天的目标就是黄祖这条大鱼,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条大鱼给漏网逃了,眼瞅着黄祖就是逃出一箭之地外,甘宁立即挽起弓来,在弓上搭了三支箭,准备施展他三箭连珠的独门绝技。
不过这次甘宁瞄准的可不是一个目标,三支箭分别瞄准了黄祖、陈就、邓龙三个人。但见甘宁接连着三扣三放弓弦,三支羽箭势如流星,向黄祖船上袭去。
看到拦截甘宁的计划成功,黄祖不禁有些自鸣得意,对着陈就、邓龙二人呵呵一笑道:“甘宁勇则勇矣,不过也就是一莽夫,我略施小计,便可破之!”
陈就、邓龙都一脸媚笑,奉承黄祖姜还是老得辣云云,话音还未落,陈就首先就是一声惨叫,一支羽箭正中咽喉,当场气绝,邓龙悚然一惊,还未等他叫出声来,第二支羽箭便已到了,这次射中的同样是他的咽喉,而且直接就射穿了他的气管,邓龙就连惨叫声都没有能发得出来。
黄祖也只是脸色一变,第三支箭就已经射了过来,黄祖根本就没法躲闪,同样被一箭射穿了咽喉部位,直挺挺地栽倒在了甲板之上。黄祖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几乎在怒出眶外,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便喉管之中,已然全无进气了。曾经甘宁以三箭连珠射杀了凌操,众人皆赞甘宁箭法了得,当时黄祖却不以为意,直斥为雕虫小技,但他恐怕做梦也不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是死在这雕虫小技之上。
黄祖一死,他的那帮亲信自然如鸟兽散了,在汉水江面上;四散而逃,甘宁也不追赶,轻舟突进,直追载着黄祖的那艘快船。
那些船夫见黄祖三人已死,早已是心胆俱寒,又不敢停留,只得快划船浆想逃离此地,不想甘宁的船竟然紧追不舍,而且船上的人还大声喊着:“快些停船,否则乱箭射死。”那些船厂夫畏死,知道甘宁的箭术厉害,只得乖乖地将船停了下来。
两条船刚一靠拢,甘宁就率先跳了上去,几名船夫跪地求饶,甘宁倒也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来到黄祖三人伏尸处查看,见黄祖等三人早已是气绝身亡,遂令人将黄祖陈就邓龙三人的首级割了下来,尸体抛入汉水之中去喂鱼鳖。
而后,甘宁便带着三颗人头,返回了夏口城。到了西门外,甘宁下得船来,换乘战马进城。刚入城来,就见一队军士押解着苏飞望太守府方向而行。
苏飞远远地就瞧见了甘宁,高声疾呼道:“兴霸贤弟救我!”
甘宁赶忙跳下马来,拦住那一队士兵道:“不知你们要将苏飞解往何处?如何处置?”
为首是一骁士,显然他是领兵的什长,看到甘宁胸前的银质两星的偏将衔章,立即恭恭敬敬行礼道:“启禀将军,我等是奉高副都督之命押解罪将苏飞到太守府去见主公,至于如何处置则由主公来定夺。”
甘宁知道苏飞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略略宽心,对那骁士道:“某有几句话想跟苏飞说,还请行个方便。”
军队之中等级森严,虽然是不同隶属,但一个贵为将军的身份的人竟然如此谦恭地跟他说话,那骁士自然是受宠若惊,何况甘宁的要求也并不过份,那骁士岂敢不答应,连忙给甘宁让出路来。
甘宁大步上前,握住苏飞的手,道:“苏兄,让你受苦了!”
苏飞两眼是泪,哽咽着对甘宁道:“前日不听贤弟之言,今日方有这牢狱之祸,还望贤弟能在靖王殿下驾前求求情,能免愚兄一死。”
甘宁道:“宁屡受兄长大恩,无以为报,兄长就算不说,小弟也自当竭力救之,请苏兄宽心,宁就算是抛却这一身富贵不要,也要保兄长无恙。”
苏飞是热泪盈眶,对着甘宁千恩万谢。甘宁好言宽慰他几句,让他先隐忍片刻,回头叮嘱那骁士几句,勿使他们怠慢苏飞,而后甘宁跃上马背,扬鞭策马,抢先赴太守府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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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两胁插刀()
汉瓦;第491章 两胁插刀
此时刘泽已在江夏太守府坐定,各路报捷人马络驿不绝。濠奿榛尚{顶点} ''o刘泽看到甘宁进来,呵呵一笑道:“兴霸回来了,想必定是大功告成了。”
甘宁拱手道:“末将幸不辱命,已获黄祖、陈就、邓龙人头,特献于主公。”随即甘宁令随从将黄祖等三人的首级奉上。
刘泽视之,颔首道:“兴霸果未失我之所望,今日江夏一战,兴霸当为首功!”
甘宁道:“此役全赖将士用命,上下齐心,才有所斩获,宁不敢独占其功。”
刘泽笑道:“兴霸居功不傲,虚怀若谷,真有大将之风。不过某一向赏罚分明,兴霸立此功勋,自当有厚赏,任谁也不可埋没。”
甘宁沉声道:“宁不敢索求封赏,如果主公认为宁尚有些微功的话,宁愿以此功换得一人性命。”
“兴霸欲换何人性命?”刘泽清楚甘宁所指的是谁,不过他没有明言,故意问道。
“黄祖帐下,江夏都尉苏飞。”
“苏飞?”刘泽沉吟了一下,道,“兴霸此番立下的功勋,足可以晋升一级军衔,晋封三等子爵,兴霸真愿意舍此功名富贵去救一名俘将?”
甘宁凛然道:“宁向日曾受苏飞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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