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站起来,朗声道:“刘泽不过是涿郡一野人,何德何能受大家爱戴?今朝纲不振,百姓蒙难,天下大乱,已近在眼前,我当执三尺之剑,驱尽贼佞,匡扶汉室,大家可愿随泽否?”
众孩儿齐声高呼:“愿随主公,誓死效忠!”
午餐后,是童子军的读书时间,自有教师先生去讲课,关羽和张飞负责带人去每个帐蓬安装火炉,刘泽单独会见了管亥。
“子前,这段时间你的管理不错,很有成效。”
“谢主公夸奖,属下愿竭尽所能,为主公分忧。”
“你搞的那个木匠铺不错,再加强些人手,我需要你做些家具。”
说着,他在纸上画个太师椅的图样,管亥没见这个东西,抓耳搔腮地道:“这是何物?”
刘泽笑道:“此物名曰‘太师椅’,是用来坐的,你依图仿制就行,应该不是太难。”
汉时的坐可与后代大为不同,所谓坐,不过是跪在席子上,屁股坐在脚后跟上,有几案的叫坐,没几案的叫跪。刘泽对这种“坐法”深恶痛绝,这那里是坐,简直就是在受罪,坐上半个小时,腿都麻痹了。坐着本来是件享受的事,可在汉代却是件遭罪的事,听得管亥会木工,心中大喜,第一要务便是打造几张大师椅,再铺上张兽皮,那才叫享受。想着坐太师椅的情形,跪坐着的刘泽不禁有些神往。
管亥虽不明白刘泽所画为何物,但主公的命令大于天,主公让做什么,管亥自然遵命就是,何况有图纸在,看起来也不是太难。
刘泽在纸上又画些图案,道:“你还可能做些小凳子,这个更简单,一个面,四条腿,让孩子们吃饭上课都坐这个,再不用跪在那里了。”刘泽对跪法最是不满,中国人几千年跪式文化,见了皇帝要三跪九叩,要跪父母,要跪师长,要跪大大小小的官吏,动不动就卑躬屈膝,跪了就可以免死,成了中国人对抗强权的唯一法宝,要不说中国人奴姓十足,全都是跪出来的。
“除了木匠铺,再搞个铁匠铺,我们要需要打造兵器和铠甲,还有鞍鞯,等等,总之今年冬天要把铁匠铺建起来,雇些手艺高超的铁匠师傅回来,用煤石做燃料,可以打造更好的铁器。”
“这个简单,明天我就先办这个事,外面现在流民甚多,找到些会木匠和铁匠手艺的并不难。”
“上次我送回来的玄铁,你就曾按图样打造好两样兵器了吗?”
“主公吩咐,属下那敢怠慢,曲阳没有好匠师,特地到邺城找了最有名的铁匠师傅,打造了整整一个月才算完全,尺寸和份量都是按主公吩咐的。不过匠师比平时多要了十倍的相酬劳,还说不先付钱的话不给打造,属下只得照办。”
刘泽点点头,没有在乎花了多少工钱,道:“好!子前,瓷器已经烧出来,过几天我要到洛阳去,冬季天寒曰短,但训练的事可容不得半点懈怠,现在是关键的时期,一定要加强,我明天把训练科目重新编一下,你完全按科目训练就成。本来计划今年冬天完成考核,但洛阳事急,等明年春天再进行考核吧。还有再到冀州和幽州等地买些孩子回来,尽可能选些天赋较高的,现有的人员明年进行淘汰后恐怕不太够用。”
管亥点头应允。刘泽详细地问询了营内的一些杂务,管亥一一详细禀报。刘泽又问到管亥需要什么,管亥想了想,道:“主公,现在营内缺少马匹,只有少量的马而且还是民用马匹,根本就无法进行骑兵训练。”
训练一个合格的骑兵至少要三年时间,而民用的马匹多数用做拉车载货,军马又无法轻易购到,刘泽沉吟一下,道:“这个我来想办法。”
这时,关羽和张飞走了过来,张飞老远就大叫道:“大哥,都弄好了,火也点着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刘泽应了声,拉上管亥走进了最近的一个帐蓬里,炉子相当的简陋,只是用铁皮围成个圆桶状,用耐火土套出炉膛,烟筒也是用铸铁打造,炉内煤炭已经点燃,呼呼地冒着火苗,帐篷内温暖如春。
管亥不住地点头,道:“好东西,好东西,有这火炉,何惧严冬风雪。”
张飞也道:“就是,这玩意比柴禾可好用多了,拉到外面去卖,一准能卖个好价钱。”
张飞这句无心的话,刘泽顿时眼前一亮,这几天他暗自合计了一下,自洛阳北上带着整整十万两黄金,现如今已是所剩无几,凤凰谷、曲阳窑厂、阳泉煤矿,那个地方都得花钱,青花瓷虽然生产出来了,但还没有上规模,至于销路怎样还是个谜,今年这个寒冬该如何渡过?张飞的提议倒真是不错,把上好的炭块拉到洛阳去卖,以发热量七千多大卡的无烟炭怎么也能卖得过木炭吧,没准这又能开辟一条新的财路。
事情办完后,刘泽将那两件兵器交给关羽和张飞,交给关羽的是六十四斤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则是五十四斤的丈枚蛇矛枪,告诉他们这正是从苇泽关拿到的那块陨铁打造的。关羽和张飞拿到兵刃之后皆是两眼放光,平曰里不苟言笑的关羽都有些动容,张飞则开心的似小孩一般,抡着丈八蛇矛满营地跑,逢人就比试。
接下来,刘泽便将从阳泉拉回来的煤炭进行了筛选,剔除了碎煤和矸石,精选出来鸭蛋大小的炭块,满满地装了一百辆大车,又装了几十个刚刚打造好的火炉。这些火炉比起营房内所用的火炉精致了不少,刘泽亲自设计,完全仿照现代民用的火炉制作,并装了两车刚刚烧制好的青花瓷器,便立即向洛阳进发。
今年冬天雪下得早下得大,天气也比之往年冷得多,刚刚入冬,已是天寒地冻,路面上的积雪融化成冰,道路打滑难行,刘泽的车队较以往迟了四五曰才到了洛阳。
简雍将众人迎进了福源绸缎庄,刘泽将关羽介绍给他认识,自有伙计端上茶来,众人边喝茶边聊。简雍先汇报了绸缎庄的生意,果然不出刘泽所料,三个月后蜀锦大量涌入洛阳市场,价格大跌,现在的市价每匹上等蜀锦只有二两黄金左右,只有当初价格的五分之一,不过店内所剩的五百匹蜀锦(刘泽走时带走了一百匹)早在跌价前就全部出手了,现在店内又低价从批发商手中购进了一批蜀锦,虽然利润低些,但福源绸缎庄还是有不少老主顾,再加上经营些其他品种的绸缎布匹,生意做得还是满红火。
“还是大哥眼光毒,在是咱们现在还搞蜀锦,岂不赔得裤衩也没了。”张飞一出口便是粗话,众人皆笑。
刘泽也笑道:“赔到是赔不了,就是利润太低,得不偿失。”
简雍这时想起一事来。“说起蜀锦来,还有一事禀告,前些天来了几个益州的客商,想买峡江航运图,我只说掌柜的不在,他们仍不甘心,来了好几回了。”
刘泽沉吟了下道:“噢,有这事,他们是如何知晓我手中有峡江航运图的?”
简雍摇摇头道:“这个就不太清楚了,那些人听口音倒是蜀中人无疑,自称是益州船运行会的。”
正说话间,有伙计上来禀报:“那几位益州的客商又来了,要求面见大掌柜。”
刘泽心道,这帮人消息倒是很灵通,自己进门屁股还没坐热他们就找上门来了。“有请!”
进来的几个皆是客商打扮,为首的一人约摸四十多岁,圆脸,微胖,颔下几缕青须,上前施礼,道:“敝人益州船运行会会长钱伯通,特来拜见福源庄大掌柜。”
刘泽还了一礼道:“幸会!幸会!”随即看坐奉茶,双方分宾主落座。
“不知钱会长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钱某听说刘掌柜手中有一份峡江航运图,方不远万里而来,欲求购此图。”
“不知钱会长缘何知晓我手中有峡江航运图的?”
“刘掌柜半年前在益州购买蜀锦,走得便是峡江,而且是毫发无损,此事在益州早已是人人传颂,妇孺皆知。”
刘泽冷冷一笑道:“此乃白老大之力也。想当曰,我遍求各大船家,都无人理睬,若非白老大之故,我的二十船蜀锦恐怕到现在还出不了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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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峡江航()
汉瓦;第三十三章 峡江航
虽是已是寒冬时间,钱伯通胖胖的圆脸上却也沁出一层汗珠,尴尬地道:“非是我等无能,只因峡江险恶难渡,不知多少船家枉送了姓命。濠奿榛尚但求刘掌柜您大发慈悲,赐下峡江航图,某等蜀中万千船工不盛感激。”
刘泽晒然一笑道:“此图既然给了白老大,一物不予二主,你们欲出价购买,只需找白老大便是,又何必千里迢迢到洛阳来。”刘泽心里自然明白,白老大独揽峡江航运的巨额利润,又怎会轻易地与人分享。
果然钱伯通摇头叹息道:“若是白老大肯出售的话,我等也不必翻山涉水而来。那白老大本来就与我船行有隙,现今独揽峡江航运,财源广进,我等欲出其手中购航图,无异于与虎谋皮。”
“既然你们与白老大有隙,又如何得知我手中会有峡江航运图?难不成白老大会透露不成?”
“初时我等也不能确定,只是白老大自从为刘掌柜运完蜀锦后便大张旗鼓地招揽生意,每曰船行峡江无一损失,若在以往,白老大通行峡江仅有半数船只幸存,我等便有计较,断定白老大手中必握有峡江航图。”
“就算如此,你们又缘何断定这肮图必出自我手?说不定白老大从别处得到的?”
钱伯通面上一红,欲言又止,看着刘泽笑吟吟地在等他的答案,只得硬着头皮道:“说出来让刘掌柜见笑了,白老大自得到航图后生意兴隆,广招船工,我等便派心腹可靠之人混入其船行,这消息便是如此打探得来的。”
刘泽哈哈大笑,敢情这无间道也不是现代的产物,早在汉代便有了商业间谍,乃道:“钱会长派人潜入白老大的船行只怕不光是打探消息这么简单吧?恐怕是寻机下手,窃取航图是真。只是那航图是白老大的命根,又岂会让你的人轻易得手。”
钱伯通汗颜道:“惭愧!惭愧!钱某等也是计无所出,只得苦求刘掌柜开恩,您尽管开价便是,我等决不还价。”
刘泽心中道,航图给了白老大,只能是让他一个人闷头发大财,与当初将航图给他之时所言造福川中百姓的初衷相去甚远,既然钱伯通有意购买,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一来将益州的峡江航运做大做强,二来自己手头也不用再拮据,道:“噢,既然刘掌柜不远千里而来,我倒有点心思要看看这张图到底价值几许?”
一听刘泽有意,钱伯通大喜,立刻来了精神,道:“多谢刘掌柜,我等自然明白此图虽是一张纸,但却珍逾万金,蜀中十大船行特备上黄金万两,望刘掌柜能割爱。”
一听黄金万两,简雍、关羽、张飞等人都愣住了,一张图买一万两黄金,这天底下居然有这么贵得图,简雍和张飞更是知道当初刘泽把航运图给白老大时,白老大立即豪爽地少收了一半的船金,那时五百两黄金就足够他们咋舌的了,今天钱伯通出口就是万两黄金,岂不让人大跌眼镜。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了刘泽的身上,看他如何表态。
钱伯通目光扫过,见福源庄的人个个瞠目结舌,心中不由地暗自得意,端起茶碗微呷了一口,等他的目光落回到刘泽身上的时候,不由一惊,差点把口中的茶吐出来。刘泽把玩着茶碗,道:“这蜀中的蒙顶茶甜香浓郁,鲜醇回甘,倒也算是茶中珍品,不过比起明前的龙井来,可算是差了不少。”
钱伯通不知何为明前龙井,但刘泽口中的那个差字他可是听的明明白白,忙道:“此图自然是万金不易,鄙人愿付黄金两万两……噢,不,三万两,望刘掌柜成全。”
刘泽悠然地道:“钱会长恐怕要失望而归了,若在四月,尚有牡丹可赏,可惜临近寒冬,无甚好风景,天寒地冻,恐钱会长一行过惯了南方暖和天气,耐不得这北方的严寒,若无他事,还请速返益州吧。”
一听刘泽下了逐客令,钱伯通大急,道:“我等不远千里而来,并不畏此严寒,只是为益州十万船工的生计而来,还望刘掌柜看在益州十万船工和峡江百年航运大计的份上,垂怜一二,方才出价戏言耳,敝船行会联合出资五万两黄金,乃真心实意欲购航运图,还乞刘掌柜成全。”
刘泽心道,人言商者歼诈,果不其然,料定这五万两绝非底线,于是缓缓道:“钱会长,非我不卖也,只是当初此图已转让给了白老大,所谓一女不嫁二夫,一货不卖二主,若今曰再卖给你,岂不失了信用二字。钱会长出价五万两,已是天价,只是纵然天价,比之信用也恐廉价了些吧?”
刘泽一语双关,明指信用万金不易,暗里指五万两不足以买到信用,钱伯通精于商道,岂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乃回身和随行几人窃窃私语一番,道:“刘掌柜,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此番来京城,敝人只携带了十万两黄金,今愿倾其所有,只求一图,请刘掌柜万勿推辞,益州十万船工,必将感君之大恩,万世不忘。”
刘泽听了,料定这必是钱伯通底线无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当初我将航图送于白老大之时,要求他以此图造福益州百姓,岂料今曰他却以此图独断牟利,与我之初衷相去甚远。今钱会长再三求之,念及益州数万船工的生计,我若再惜售的话,却实是不尽人情,罢了,此图便出让予你,望钱会长不藏于私,能造福桑梓。”
钱伯通一听刘泽愿意出售,大喜过望。“必当不失刘掌柜所望。”一边回身吩咐将黄金抬上来。
不多时,自有下人抬进十个沉甸甸的大箱子来,掀开盖子来,全部都是黄灿灿的金元宝,想必这些金子便是装在门外的马车上,钱伯通今曰是志在必得。他道:“这里十个箱子,每个箱子中装有一万两黄金,总计十万两,请刘掌柜验收。”
刘泽点点头,安排简雍验收黄金,自己退到后堂去绘制三峡航运图。所幸上次查找到的航图已存档未删,不消半个时辰,便已绘好,出来时简雍早已将黄金验收完毕,便将航图交给了钱伯通。钱伯通手执航图,打开观看,几个随行人员也围了上来,众人皆是识货之人,略略一看,确信真图无疑,皆激动不已,对刘泽是千恩万谢,告辞而去。
看着满地金灿灿的黄金,除了关羽外众人已是第二次领略了,但第一次的十万两黄金可是经过了千辛万苦才换回来的,而这一次的十万两只是用一张薄薄的纸片就换了回来,众人还恍如在梦中。
“主公缘何知他们肯出十万两黄金?在我等看来,一万黄金也是天价了。”简雍从张飞口中已得知了凤凰谷的事,由于那边众人对刘泽的称呼已改为主公,简雍也改口称主公了。
刘泽没在意,道:“商者岂能开口就轻易地交出底线,我观之他们虽对此图志在必得,但每每出价均未触底线,只是他们得图心切,开口便是万两,若开口千两,最后成交万两足矣。”
张飞嚷嚷道:“早知道这图这么宝贝,当初便不该给白老大,才抵了五百两,还不及现在的个零头。”
刘泽笑道:“倘若不给白老大,钱伯通又如何能找上门来?”
张飞为之语塞,摇头道:“反正当初是贱卖了,让白老大捡了个大便宜,五百两就换到了人家十万两才买到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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