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国逆贼董卓被王司徒和吕温侯杀了,现在正在曝尸街头,老百姓深受其害,闻听董卓死了,弹冠相庆,争相去目睹董卓的尸体,去唾一口、踩上一脚,解一解心头之气。听说有人将董卓的肚皮戳破,插上灯绳当做油灯来点,居然是彻夜未熄,小哥不去看看此等奇观?”
“多谢老丈。”潘凤拜谢过老者。回禀了刘泽。
刘泽默默地点点头,看来董卓伏诛就是前两日的事,自己一路狂赶,最终还是慢了一步。董卓的尸体刘泽可没兴趣去看,他更关心的蔡邕的状况,必须立即与锦鹰卫长安分署的飞燕取得联系。
飞燕的的公开身份是鸣玉坊头牌歌姬,凭借着这个身份,飞燕可以接触到不少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情报消息的来源相当的精准。
几年未见,刘泽看到飞燕之时,眼前便有一亮的感觉,当年青涩的小丫头不见了,眼前的女子性感妩媚。风姿绰约,如果不是刘泽知道她的身份,只会误将她当做风尘女子。
“飞燕见过主公。”飞燕款款而拜。
刘泽没想到飞燕竟然会选择歌姬做为掩护身份,不禁一叹道:“真是难为飞燕了,既要署理关中和凉州的事务。还要周旋与风月场之中,假意迎奉,虚以委蛇,太不易了!”
飞燕瞥了一眼刘泽身边的潘凤,垂首道:“属下为主公办事,当竭诚尽力,不敢有半分懈怠。青…楼乐坊。虽是良家女子不曾涉足之地,但却可结交到不少的达官贵人,可以拿到更为翔实的情报消息,主公将关凉锦鹰重责付与飞燕,飞燕的个人荣辱得失便是轻于鸿毛,唯一死而报效主公。”
“能得飞燕。我心甚慰。”刘泽赞叹不止。“不知蔡邕一家近况如何?”
飞燕禀道:“自从接到主公的命令,飞燕便派人一日十二个时辰暗中保护蔡家,不敢有半分懈怠。蔡公随董卓到长安之后,被委以重任,更是派兵保护。属下等也无法接近蔡家。两日前,司徒王允与吕布合谋,在北掖门诛杀了董卓,并大肆搜捕董卓党羽。蔡公就因为感怀叹息,触怒了王允,被王允下在狱中,其全家十余口人也皆被下狱。属下已命人在天牢之中多方打点,确保蔡家大小无虞。”
刘泽神色凝重,看来蔡邕还是被王允捉了起来,自己想抢在蔡邕入狱前将他救走的计划还是失败了,不过所幸的是蔡邕还未被王允赐死,唯今之际,便是抢在王允杀害蔡邕之前,从天牢之中将蔡邕一家救出。
“天牢之中,多有兵士把守,劫牢反狱,并非易事。”飞燕倒是比较担忧,她久居长安,对长安各处的防务情况了若指掌,天牢虽然没有重兵防护,但若想从天牢之中劫人出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刘泽也明白此事的难度极大,所以他从来也没指望过单凭锦鹰卫长安分署的力量就可以将蔡邕救出。“这次我带来了锦鹰卫最精锐的百人队,就算天牢是龙潭龙穴,我也要闯上一闯!飞燕,有天牢的地图吗?”
飞燕很快地命人将天牢的地图拿了过来,刘泽本来是随口一问的,没想到飞燕还真得拿出了天牢的地图来,此女心思缜密,虑事周全,可见一斑。
此时还不是夸赞她的时候,刘泽立即细细地看过地图,又与赵云、潘凤、飞燕计议了一个下午,终于定下了夜劫天牢的行动计划。时间紧迫,已经不再容许刘泽等待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刘泽决定今夜便动手。
加上长安分署的五十余人,此时参与营救计划的总共有一百五十人,刘泽将他们分为三队,潘凤、飞燕各领五十人潜入到天牢之中,分别营救蔡邕和蔡邕家人。通过打探,已经掌握了蔡邕被打入了死牢南监之中,而他的家人则被羁押在北监。具体分工是潘凤到南监之中解救蔡邕,刘泽同飞燕去北监,两面同时下手。赵云则率五十人在狱外接应,阻挡向天牢救援的禁军。
刘泽命令,一旦得手之后,第一时间打开城门,离开长安城。
通过反复的推敲行动方案,对每个行动步骤和细节都进行了仔细地研究,甚至做出了最坏的考虑,但刘泽还是有些隐隐担忧,这次的行动只有成功,不许失败,没有重来的可能。刘泽感到肩头的压力山大,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刘泽轻舒了一口气,看看窗外渐渐低垂的夜幕,目光变得清澈而坚定。
刚刚经过动乱之后,长安城实行了宵禁,白天还人流熙攘的街巷早已是空无一人,除了偶尔有一队巡城的禁军走过之外,静谥的大街上再无人迹,远远地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凄远而悠长,春夜的长安城透出的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锦鹰卫每个人都是一身黑色的劲装,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睛透着光亮,步履轻盈,悄无声息地避开巡城的禁军,秘密地接近了天牢。
刘泽大摇大摆地朝着天牢门口走了过去。门口执勤的只有两名禁军,远远地看着一人信步过来,看装束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不禁大惑不解,这三更半夜,谁家的公子哥会这么招摇过市,不知道朝庭下令宵禁吗?
“呔!站住,天牢重地,不得擅闯!”
刘泽笑嘻嘻地道:“二位军爷,在下欲往天牢之中见个人,还请行个方便。”
左面的禁军喝道:“三更半夜,探什么监!快回去,明天早上再来!”
刘泽笑容未改,道:“明天可不成,事关重大,今天在下非进这天牢不可。”
禁军大怒道:“大胆狂徒,天牢重地,岂是你想来就来之地!再敢上前一步,便定你个擅闯天牢之罪,打入死囚牢!”
“好啊,我正愁进不去呢,来捉我吧!”刘泽双手一伸,等着禁军来拿。
禁军不禁恼羞成怒,上去正欲擒拿刘泽,却不料左右两道黑影,如鬼魅般地飞掠而至,刘泽完全吸引了两名禁军的注意力,等他们反应过来,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刚才出口训斥刘泽的禁军刚想大叫,飞燕手中的龙鳞匕寒芒一闪,将他的喉管已然切断,只见那禁军惊恐地瞪着死鱼般的眼珠,嘴巴大的足可以塞入一颗鸡蛋,但却发不出半点响声。也许是女孩子不喜欢见血的缘故,飞燕从小就练成一手绝技,一匕下去,快如闪电,只断气管而不伤及颈动脉,而龙鳞匕其薄如纸,只在喉头部位留下一道印痕,杀人不见血。
刘泽微微一笑,飞燕这温柔的一刀却如罗刹夺命,黑色的玄衣劲装下曲线毕露身段婀娜,谁敢相信每日里操琴弄弦的纤纤玉手竟然握得起一把杀人的刀?
潘凤那边虽然将匕首架在了另一名禁军脖子上,却没有杀他,用手捂住了他的口,低声地喝道:“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闭嘴!”
那名禁军亲眼目睹了同伴的惨死,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点头,表示遵命。
潘凤放开捂他的嘴的手,但将匕首顶在他的身心之上,叫他推到大门口,低沉地喝道:“去,让里面的人打开大门。”
那名禁军看了看潘凤,匕首很锋利,已经刺破了他的皮甲,后背上略有一丝的痛楚,想必是那匕首的尖端已经刺入了他的肉里,只消潘凤往前一送,保管他小命报销。那名禁军不敢耍花样,老老实实地去敲门。
“谁呀?”里面的人很不耐烦地道,显然是惊了他的好梦。
“什长,是我。”
“还没到换岗的时辰,敲什么门!”
“什长,我……我内急……”
“真麻烦——等着!”
不多时,大门吱呀呀地被打开了,里的人还在骂骂咧咧:“娘的!懒驴上磨屎尿多……啊!”一声惨叫,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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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劫牢反狱()
汉瓦;第273章 劫牢反狱
飞燕轻盈地几个起落,已跃了进去,那个什长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已经断气了。濠奿榛尚刘泽等人鱼贯而入,控制了天牢大门。
在门口执勤的应该是一什的禁军,在门口边上的一间厢房内,还有七八个禁军,不过此刻睡得正酣,大门口的轻微响动根本就没有惊醒他们。潘凤等人手起刀落,那七八个禁军在梦乡之中就去向阎王爷报道了。
顺利地拿下天牢的大门,倒也刘泽感到一丝的意外,不过此刻还远没到放松的地步,除了安排下几名锦鹰卫乔装成禁军的模样把守大牢之外,立即按照既定计划,兵分两路,分别去南监和北监解救蔡邕及他的家人。
潘凤带看五十人的小队,直奔南监而去。天牢里还有不少的禁军和狱卒,再想搞偷袭已经是很困难了,解决掉几个人之后,大声的尖叫还是惊动了其他的人,本来尚在睡梦中的守卫禁军和狱卒都惊醒了,手拿武器就冲了出来。潘凤立即下达了格杀令,凡是敢挡路的,一律格杀勿论!
虽然天牢之中的守卫人数众多,但配备的武器只有刀枪,狱卒手中的棍棒更只是杖刑的刑具,没有弓箭兵,也没有盾兵。而锦鹰卫则人手一把短弩,一把柳叶刀,在没有弓箭兵的反制和盾兵的防护下,只有刀枪和棍棒的守卫根本就近不了身,天牢内巷道狭窄,一排排的弩箭射过来,拥挤在一起的守卫连闪避的空间的都没有,只听得惨叫连连,无数的守卫中箭倒地,潘凤率队硬生生地在人丛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南监。
蔡邕此刻正被囚禁在南监的死牢之内,面壁而立,长声嗟叹,本来清瞿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憔悴。不过他的目光却依然是炯炯有神。虽然面临牢狱之灾,但他却未曾有一丝的后悔,诚然董卓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但无论如何。董卓却提携了他,并委以重任,这一份知遇之恩就值得蔡邕为他洒下几滴眼泪了,就算为此而深陷牢狱甚至丢掉性命,蔡邕依然固持己见。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就是汉史尚未完成,这是他一生心血之凝结,如果因此而断稿的话,他九泉之下亦难瞑目。
今日在朝堂之上,蔡邕自认其罪。愿效太史公领酷刑而继成史记,就算是黔首刖足也甘愿为之,言辞恳切,声泪俱下。百官闻之皆为之耸容,都为蔡邕求情。唯独王允丝毫不为所动。执意要治蔡邕的罪,下在狱中,全家老幼十余口,皆被牵连。
对于王允,蔡邕可是了解极深,出身名门望族,少有才名。但自古文人相轻,王允对蔡邕很是不服,甚至认为蔡邕空负才名,同司马迁一样,枉议前人是非,写下的史书皆为诽谤之文。误国误君。王允诛灭董卓之后,加封为录尚书事,总揽朝政大权,权倾天下,居功自傲。独断专行,其人品可见一斑。
王允和蔡邕交恶,还有一件事就是因为其女蔡琰,王允听闻蔡琰才貌双全,欲求许配给次子王景为妻,被蔡邕以女儿已许配河东卫家为由拒绝了。蔡琰和卫仲道本是指腹为婚,既然已经许配给了卫家,拒绝王家的求亲也是在常理之中,但王允却因为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牢房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蔡邕回过头,进来的几个人为首的他认识,正是担任廷尉丞的王景,正是王允的次子。三更半夜的王景出现在死牢之中意味着什么,蔡邕很清楚。
“令尊难道就连等到天亮的的耐心都没有吗?”明知大限将至,蔡邕却依然是一脸的平静。
“夜长梦多,蔡侍中不会连个道理都不懂吧。”王景阴阴地道,“蔡伯父,要怪也只能怪你当初拒绝将令爱许配给小侄,否则又何来今日之事?”
蔡邕看着王景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样,鄙夷地道:“生有何欢,死亦何惧,蔡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可惜死在你们这些龌龊小人之手,引为平生之憾!废话少说,动手吧!”
王景冷哼一声,冲着身边的两个手下挥了挥手,道:“来人,送蔡侍中上路!”
两名手下立即拿出一条两丈余长的白绫,各拿一头,向蔡邕逼了过去。
就在此时,潘凤已经冲了过来,看到情况危急,还没进牢房,两支弩箭已从牢房的栅栏空隙处疾射而进,王景准备行刑的那两名手下两声闷哼,中箭倒地,气绝身亡。
王景不惊失色,失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潘凤此刻倒是从容地迈步进了牢房之中,冷冷地道:“送你上黄泉路的人。”
两名锦鹰卫却是如疾风一般地掠了进来,细窄的柳叶刀已经压在了王景的脖子上,王景当时便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叫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王司徒的儿子——”
王允的儿子?潘凤脑子里马上便有了更好的主意,示意手下将王景绑起来,押下去,而后上前一步,冲着蔡邕拱手失礼,道:“蔡公受惊了。”
蔡邕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来戒备森严的天牢劫牢反狱,而且他看潘凤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就是回忆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不禁道:“多谢壮士相救,敢问壮士如何称呼?”
潘凤微微一笑道:“我等乃是奉我家主公之令,特来营救蔡公出狱。”
“你家主公是何人?”
“涿郡刘泽刘润德。”
“润德——”蔡邕着实愣住了,刘泽可是在平原当太守,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蒙难下狱的?要知道被打入死牢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刘泽就算有千里眼顺风耳那也是来不及派人来解救的。
“蔡公,此地不宜久留,我家主公此刻已到北监去救琰儿小姐,约好了在天牢外汇合,请吧。”
蔡邕更是惊呆了,刘泽居然亲自来到了长安,这怎么可能?
潘凤顾不得和他详说,命左右保护好蔡邕,向天牢外撤离而去。
相比于南监,北监关押的犯人身份较低,守备也松驰的多,刘泽率队几乎没有遭遇的什么有力的抵抗,很快地就来到了北监的牢房。
看到一群黑衣人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把门的狱卒吓得赶忙跪地求饶,双手将牢房的钥匙奉上。
“蔡侍中的家人关在哪儿?”刘泽喝问道。
“右边第六监舍——”狱卒战战兢兢地道。
“前面带路!”
刘泽令锦鹰小队守在牢外,同飞燕带了两个人进了牢房。
牢房内阴暗潮湿,每隔十几步,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勉强照得见狭窄的巷道,两边都是关押犯人的监舍,粗硕的柱子后面是一张张惊恐的脸,蓬头垢面。整个牢房内散发着一股混和着霉味、臭味和血腥味的肮脏气味,刘泽皱了皱眉头。蔡琰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在他的印象中,她永远都是那样的纤尘不染、白壁无瑕,而她现在竟被关押在这样肮脏龌龊的地方,真是情何以堪。
刘泽加快了步伐,很快地来到了第六监室外,不用他吩咐,狱卒立即打开了监舍的门。
凭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监舍内关押着不少的人,想必都是蔡邕的家人和仆人了。他们或坐或立,看到有人进来,不禁骇然,皆露出惊慌的神色。
刘泽用目光在人群之中快速地搜索着,转瞬之间,他的目光呆滞了,那一袭的罗白衣裙仿佛将他的记忆带回到了八年前,她依然是那样的年轻,依然是那样的明眸皓齿、清新靓丽,似乎岁月根本就未曾留下过痕迹。
刘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变得短促,这八年来一直被压抑的情感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一个箭步走到了她的身前,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
“琰儿——”也不理会她的挣扎,一把紧紧地将他拥入了怀中。“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