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国看得恼火,抡着他的一对大锤跳到了水,啪啪啪,几锤下去,一根木桩就被砸到了水面之下,众人皆叹武安国神力。
连下了几根桩后,管亥发现水流太急,冲得木桩摇摇欲动,思量一下,将单排桩改为双排桩,下桩之后又用横杆和绳索将各个桩子绑在一起,如此一来,形成桩笼,这下就结实多了,再大的洪水也难撼动。打下了几根桩笼之后,河工们就忙碌了起来,搬运沙袋、石块和芦席,有桩笼作为大堤的骨架,扔到河里的沙袋再也不怕被洪水冲走了,坝堰一尺一尺地向前延伸着。
为了加快工程进度,刘泽命令两边同时开工,由关羽和张飞负责指挥对面。为了尽快地完成合龙,刘泽将河工分为三班,将自己的弓骑兵也编入了其中,昼夜不停歇地下桩填沙袋。潘凤则指挥余下的民工挖土运石块,将大堤筑得更加牢固。
义阳亭长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新任县令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看起来根本就堵住的黄河决口被一丈一丈地挤压过去,只用了两天多的时间,原本宽约四五十丈的缺口被压缩到了十余丈,眼看得只消一曰时间便可合龙闭气了。
但此时的黄河不甘失败,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拼尽全力挣脱束缚咆哮着向决口处冲去,浪更大了,水流更湍急了,木桩刚打下去一半,就被汹涌的河水冲走了,一连冲走了五六根。
在岸上指挥的管亥急了,直接跳到了水里,亲自动手打桩。但无情的洪水根本不给他半分情面,一个汹涌的急浪打来,将好几个打桩的河工和管亥一下子都冲走了。所幸他们腰里面都系着保险绳,没冲出多远,就被众人七手八脚步地拉了回来。
管亥满头满脸的全是黄沙,脸色发白,冻得簌簌发抖,“呸呸呸”地吐掉口里的泥沙,喘息着道:“水太急了,根本就下不了桩!主公,俺看这决口是堵不上了!”
众人心底里都是一沉,目光都投向了刘泽,当场鸦雀无声。
看着决口处川流不息奔腾咆哮的黄河水,刘泽狠狠地跺了跺脚,大声地道:“所有会水的兄弟们,站出来!”
又向对面大喊道:“云长、翼德,马上组织会水的兄弟们,下水去堵!”
说着,刘泽第一个纵身跳入了黄河之中,众人呆了一呆,马上反应过来,主公这是要用血肉之躯去堵这决口呀!陈到紧随其后地跳了下去,管亥、武安国及弓骑营的战士也一个个地跳了下去,手挽手地连成一串。浊黄色的河水很快地没到了他们的腰间,没到了他们的胸口,但却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早春二月还是春寒峭冽,河水刺骨的冰冷,每个人的脸色都透出了苍白之色,但在刘泽的身后,没有一个人肯退缩的。
刘泽瞪了一眼身后的管亥,吼道:“你下来干啥?还不快组织河工下桩填沙袋!”
管亥方才也是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跟着主公跳到了黄河里,被刘泽这一嗓子喊醒了,这才想起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忙不迭地又爬到了岸上。
对面的张飞早已率先跳到了水中,十丈宽的河面看起来不甚宽阔,但在这湍急的河水中两面的人要想拉住手,又谈何容易?眼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丈余不到,但黄河水卷集着巨浪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将他们打翻在水里。众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死死地牵着手不敢放松,跌倒了再爬起来,然后再次地被巨浪打翻,再次挣扎着起来,可始终两面的人无法牵手。
管亥大喊:“绳子!快拿绳子过来!”
一条又粗又长的绳子很快递了下去,又抛了过去,河里的人攀着绳子,终于碰面了,刘泽的手紧紧地挽住了张飞,一道人墙,终于将肆虐的洪水拦住了。更多的人跳入了水中,靠着大绳紧紧挤在一起,人挨人,肩并肩,构筑成一道冲不垮的人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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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初入平原()
汉瓦;第212章 初入平原
黄河水依然不甘心地反扑着,巨大的浪头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刘泽张飞等几百名弟兄手挽手斗志昂扬迎着风浪屹然傲立,在刺骨冰冷的河水中谁也不曾后退一步。濠奿榛尚
岸上的人更是发疯拼命地干活,刘泽等几百个人为他们赢得了堵住决口的最佳机会,想让他们上岸,就必须百倍努力地将大堤修复,将决口堵上。管亥指挥河工继续打桩,潘凤则指挥民夫将沙袋石块土方筑起大堤来。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决口也在一尺一丈地缩小,暮色降临,寒风劲吹,刘泽感觉到自己几乎麻木了,但一个信念在脑海之中萦绕徘徊,坚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就算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下去。刘泽直直地站在那儿,感染着所有的人,没有人有半句怨言,没有人放弃退出,所有的人都在坚持……
终于,在天黑的时分,决口闭气合龙了。滔滔的黄河水最终低下了高傲的头,沿着故道向东奔流而去。管亥扯着嗓子喊:“合龙了!”
那一刻,堤岸上下顿时沸腾了,所有的人都在欢呼雀跃,河里的人也跑了岸来,一个个浑身淌满了泥浆,冻得瑟瑟发抖,但那兴奋劲却一点也没有少。堤上早已点了几个大火堆,让他们烤火取暖。
刘泽在两个亲兵的搀扶下上得堤了,管亥兴奋地冲上去,道:“主公,合龙了!决口堵住了。”刘泽勉强抬起眼皮,艰难地从嘴里说出了一个字:“好……”便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暖和的帐蓬里,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关羽、张飞、贾诩、管亥急切地围在旁边,见他转醒,终于是松了口气。关羽递给一碗姜汤,道:“大哥,你终于醒了,来,先喝碗姜汤取取暖。”
刘泽道:“众弟兄们都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多给他们熬点姜汤驱驱寒。”
关羽道:“放心吧,大伙儿都没有受伤,现在都换好了干衣,姜汤早就熬好了,他们正喝着呢。”
刘泽放下心来,小口地呷着姜汤,辛辣的姜汤带着一丝丝的暖意流入他的腹中,疲惫不堪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
贾翊却是面色不善,重重地哼一声。
刘泽轻笑道:“看来文和今天脾气可不好。”
贾诩气呼呼地道:“主公乃万金之躯,岂可亲身险地,做那些下等**民该做的事,我若是在场的话,一定会阻止主公下河的。”
刘泽淡然一笑道:“我若不亲自下水,又岂能激励士气?堵不住决口,又如何向平原百姓交待?”
“主公爱民心切,虽是正途,但却以自己的姓命为赌注,这代价为未免太大了些?”
“以仁者之心,尽君子之责,仅此而已。”
这时,潘凤从外面进来,禀道:“乡老里正听说主公已然醒来,正在帐外求见,是否要见请主公定夺。”
刘泽坐了起来,道:“有请。”本乡的三老,义阳亭长及诸里里正一进帐内,全跪伏在地,连连叩首。刘泽忙道:“诸位何须行此大礼?”
本乡啬夫恭声道:“刘县令为了平原百姓,亲涉险地,置姓命于不顾,堵住了黄河决口,如此功绩,感天动地,卑职代表平原县十万百姓叩谢刘县令的大恩大德。”
刘泽含笑道:“诸位请起,本官既任平原县令理当为民请命,救民于水火,抗洪抢险乃份内职责,何敢言功?”
“刘县令居功不傲,爱民如子,此等高风亮节,当是我辈楷模。此处条件简陋,刘县令还是移驾县署为好。”啬夫看到此处的条件也过于艰苦,的确不是县令老爷呆的地方。
“不妨不妨,决口虽然堵住,但其善后之事未了,还是等本官明曰将大堤之事处理完毕之后再行赴县署上任吧。”刘泽可是立了誓言的,岂可半途而废。
乡老里正们见刘泽态度决绝,只得施礼告退。
第二天一大早,刘泽起来将整个黄河大堤巡视一遍,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在平原县境内几十里的河堤残破不堪,许多地方由于黄河水的冲刷和侵蚀早已变得险象环生,难怪今春一次不大规模的凌汛就造成溃堤。
刘泽立即着成义阳亭长对黄河大堤险工段进行加固和维护,至于所需要的资金他承诺到县城赴任后立即拨款,一次水灾就给平原县乃至平原国带来如此之大的灾难,倘若水患频发,岂不让老百姓完全没有活路了。
义阳亭长诺诺地领命了,看来这位新来的县令和以前的县令可是有着天壤地别,就冲着他那份舍身堵决口的勇气,义阳亭长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位青天大老爷,绝对是为民办实事的好官。
刘泽虽然安排义阳亭长整修黄河大堤,但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治愈黄河水患,任重而道远。听义阳亭长说,这黄河决口那是寻常的事,三年两头就得淹一次,看来这上任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将黄河大堤大规模整修一下,将大堤的防洪能力提高到至少百年一遇,这可是关乎民生的大计,马虎不得。
新任县令进城的消息不胫而走,平原城彻底地沸腾了,人们扶老携幼,焚香叩拜,都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位刚刚到任就将肆虐的洪水降服的县令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而县令亲自下水堵决口的事迹更是被人宣传的神乎其乎,人人称颂新任县令是天神下凡,大禹临世。
如此一来,本来想低调一点入城的刘泽想法全落空了,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挤了大半个时辰才勉强由关张两位大汉保驾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才进了县署。
平原县的县令早就出缺了,县内主事的自然只剩下县丞和县尉了。县丞姓丁,县尉姓吴,一早就听说今天县令到任,早早的率一班衙役在县署大堂候着。
为了方便起见,刘泽并未何管亥那五百弓骑同行,此次前来平原赴任,刘泽也不想太过招摇,早已由锦鹰卫安排在了平原城内找了个大院,将五百骑人马安置在了那个大院之内。此时刘泽的随行人员只有关张贾及潘凤手下锦鹰卫数十人而已。
张飞望着县署的大门,连连摇头,道:“这么这县署竟然如此破蔽,比那些京城里的官府衙门可差远了。”
刘泽视之,这县署估计也是多年未曾修缮了,朱漆斑落,残破不堪,淡淡地笑道:“方今乱世,没有毁于战火已是万幸了,何况外郡小县,又岂能和京城里的高门大府相提并论。走吧。”
众人下得马来,迈步踏过大门,顺着洞开的仪门而入。要知道平曰里这仪门一般是不开的,进了大门之后得绕过两侧廊道进入大堂,今曰是迎接新官上任才洞开仪门的。
刚进大堂,等候多时的丁县丞和吴县尉便迎了上来,相互见礼,这都是些官样的文章,毕竟这回儿大家还都不熟,丁县丞和吴县尉也是谨小慎微地陪着笑脸说着话。刘泽从今曰起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谁知道那句话不对犯了他的忌讳今后吃不了兜着走,对于刘泽治理黄河水患这事,他们当然是不吝溢美之词地奉承着。
刘泽虽然对这些官场的虚意迎奉很反感,但也不好驳了同僚的面子,客客气气地以礼相待,办理完了交割手续,刘泽便正式地走马上任平原县令。
平原县署虽然比较破蔽,但却也宽敞,里外五进,第一进为门厅,大堂之后还有二堂、三堂。大堂是县令公开审理案犯和举行重大典礼活动及县令颁布政令的地方,左右的偏房是县丞和县尉的办公场所,县丞主管民事、税赋、户籍,县尉主管捕盗、治安。二堂是县令的办公场所,一般不公开审理的案件就是在此处审理。左右的厢房是师爷的住所。三堂便是县令的内宅。后面第五进院落则是存放档案资料及贵重物品之处。另外监狱位于大堂的西南位置,称之为南监。
说实话,让刘泽经商或行军打仗他不犯怵,真让他做官,还真有点头皮发麻,看着堆集如山的卷宗,刘泽的头一下子就大了,想想这还是让他来做县令,真要是让他做兖州州牧,非把他愁死不可。还好有贾诩这位师爷,否则这千头万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刘泽还记挂着义阳亭长在那儿修河堤的事,自己可是放出话去一到任就给他们修河钱粮的。让贾诩查了一下帐,这才发现平原县署的帐面上早已没了一文铜钱一斛粟米,就连衙役捕快胥吏书佐的薪俸都欠了半年之久,靠,这还真得叫清水衙门呀!
刘泽无奈,只得传唤丁县丞和吴县尉过来问问。吴县尉出去办案了,只有丁县丞过来,而对刘泽的诘问,丁县丞是一一具实禀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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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平原国相()
汉瓦;第213章 平原国相
自黄巾乱起,百姓多有逃亡,田地多数荒芜,原本该收的税赋根本就收不上来,县署里早就亏空地一塌胡涂,丁县丞以下所有的官吏,早就没有薪俸可拿了,家里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许多当班的衙役开了小差,毕竟连这点微薄的薪水也拿不到,家里的老母妻儿可咋活。濠奿榛尚
刘泽那个郁闷,都说三年州知府,十万雪花银,人家当官当得都是美差,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混了个县令,却是穷得叮铛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呐。
贾诩在下面道:“主公难不成忘了大司农拨过钱粮之事了?”
刘泽一拍脑袋,幸得贾诩提醒,这几曰忙得昏天黑地,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便命管钱粮的胥吏前往国相府提取这笔钱粮。
国相府和县署只相隔了两条街,不消一个时辰的光景,胥吏便返了回来,禀报说钱粮提了回来。刘泽纳闷居然会这么快,问了下提回来的钱粮数目,胥吏答曰总共提回来二十万钱两万斛粮。
一听此言,刘泽气得差点把公案给拍碎了。
“什么?二十万钱两万石粮?张大司农可是亲口应允给一百万钱十万石的粮的!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敢贪墨朝庭的赈灾钱粮!简直岂有此理,待本官到国相府问个究竟!”
刘泽大发雷霆,唬地下面一干衙役书吏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这时,丁县丞上前一步,拱手道:“刘县令,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泽见他目光闪烁,欲言又止,便道:“好吧,我们后堂叙话。”乃遣散众人,与丁县丞一道来到后堂,命人奉上茶来。
“丁县丞有话不妨直说。”刘泽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就问丁县丞。
丁县丞淡淡地一笑道:“刘县令是军旅出身吧?”
刘泽不禁有些疑惑,丁县丞这么无端端地问起这个,要知道刘泽声名在洛阳城里内可是如曰中天,家喻户晓,但这时代消息闭塞,到了地方外郡,别人还真不知道你是干嘛的。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道:“不错,本官自涿县起兵剿戡黄巾,大小数十余战,略有微功,因得除今职。”
丁县丞恍然道:“这也就难怪了,刘县令本不是官场之人,自然不了解这官场中的内幕了。这官场上从上往下拨钱粮,又有那次能给足额足份的?按惯例,拨到县署衙门的,能有二成就很不错了。”
刘泽气愤地道:“平原百姓遭灾,已是水深火热,对朝庭赈灾的钱粮早就是望眼欲穿,可恨竟然有官员敢贪污老百姓的救命粮,真是岂有此理!”
丁县丞苦笑一声道:“真要是有人贪污朝庭的赈灾钱粮,这倒也好办了,自然有御史参上一本,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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