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逢的弟弟袁成原为五官中郎将,早亡,无嗣,袁逢便将袁绍过继给了袁成,代续香火,不过这只是名义上的,袁绍不过是就此白白继承了袁成的大笔遗产而已,其身份地位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依旧还是唤袁逢作爹。其实这是袁逢的聪明之处,袁氏宗族极其庞大,远支近支数不胜数,袁成无嗣,早被多少人掂记上了,只是袁逢与袁成是亲兄弟,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把袁绍过继出去,白白得享袁成的大笔遗产,就这件事在族内早被人眼红不已,不过他们也是无话可话罢了。
袁绍此时刚刚年过不惑,在大将军何进手下任掾,虽然没有弟弟袁术当的折冲校尉的官职大,但此时大将军何进可是灸手可热的权势人物,跟他混可是前途无量。
袁逢一脸怒容,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袁术,道:“还不是你这个宝贝弟弟,整天就知道飞鹰走狗,惹事生非。”
袁术一脸委屈,道:“爹,这能怨得了我吗?刘泽他们汇通天下钱庄本来只做汇兑生意,与我们袁家井水不犯河水,自从上个月汇通天下突然斥巨资入主高利贷市场以后,以出奇低的利息放贷,搞得我们几家都没生意可做了,要不给他点颜色,还以为我们袁家就怕了他不成。”
袁绍道:“父亲,二弟说得也在理,去年以来黄巾乱起,我们袁家在河北及汝南的田庄大受损失,入不敷出,现在仅靠着放债维持,若是这条财路被断之后,这袁家上上下下数万口子的人,可就要断了生路。”
袁术也急急地道:“是啊,我也是如此考虑的,放债乃是袁家经济支柱,不可断绝。”
袁逢重重地哼了一声,面色稍缓,叹了一口气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刘泽,今日若不是为父及时赶到,你非酿成大祸不可。”
袁术不以为然地道:“他刘泽不过就是个骑都尉而已,才是个比二千石的官,我们袁家四世三公,恩威海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难道还怕他个刘泽不成?”
袁逢瞪了他一眼道:“宫里刚刚传出来的消息,刘泽破黄巾有功,授涿鹿侯、兖州牧,估计皇上不日龙体痊愈便要上朝封赏了。”
袁术气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个州刺史一类的官吗,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袁逢气不过一处来:“说你个不学无术,你还真把无知当无耻,刺史能跟州牧相比吗?孝成帝时,始置州牧,掌一州之军政,后因位高权重而废止,日前太常卿刘焉上书以为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辄增暴乱,乃建议改置州牧,镇安方夏,清选重臣,以居其任。皇上已经准其所奏。州牧是何职?乃是代天子巡狩,牧守一方,是真正的封疆大吏,朝庭重臣,主持一州军政,二千石及以下的官员可自行任免,掌生杀予夺之权,这算是三公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现在朝中,三公不过是虚衔,走马换灯,你们见过那个司徒有当过半年以上的?太尉和司空今年又换过几次了?与手握重权的州牧相比,三公真得算不得什么,如覆薄冰,战战兢兢而已。”
袁术倒是一怔,他倒是真没听说有过什么州牧,以前的刺史不过是六百石的小官,别说和万石的三公相比,就算是二千石的太守国相都比不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州牧来,主掌一州大小之政务,完全跟土皇帝一样,真要是刘泽当了兖州牧,风头肯定要盖过他们袁家了,也难怪老爹会极尽巴结,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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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何府来人()
汉瓦;第198章 何府来人
袁绍神情凝重地道:“朝庭真要是置州牧而废刺史的话,乃取乱之道也,各地州牧必拥兵自重,不服朝庭号令,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濠奿榛尚”
长子袁绍虽然是庶出,但自幼聪慧过人,袁逢甚喜之,方才这番话更是甚合他的心意,果然在大将军府上做事,见地和一般人就是不同。
袁逢点点头,道:“朝庭将重权下放到地方,将来再想收回来,恐怕是难上加难,从此后,将会是诸侯雄起,各霸一方,真正的乱世,只怕为期不远了。本初、公路,你们今日明白为父这几年来倾尽家资,打造袁家私军的用意了吧,乱世之中,想要立身安命,手中无粮无兵,又岂能如愿?”
这几年袁家在招募私军方面可是不遗余力,可以说是耗尽家资,名义上打着响应朝庭的号召,募集乡勇,抵抗黄巾,但实际上只是在扩充实力,除了参与个别零星的剿匪战斗外,袁实私军根本就没怎么上过战场。但袁氏宗族并不买帐,认为袁逢这是劳命伤财,出力不讨好,袁逢完全是顶着宗族的压力,给袁家安排下了一条争霸天下之路。
袁绍动容地道:“孩儿今日方知父亲一片苦心孤诣,孩儿愿唯父亲马首是瞻,效死以命。”
袁逢长叹一声摇头道:“为父老矣,已是知天命之人,终然有心亦是无力,这片基业便留给你们兄弟二人了,望你们可以精诚团结。凝聚一心,闯出一片属于袁家的天地来,为父就是九泉之下亦能瞑目矣。”
袁绍拱手道:“孩儿定不负父亲之望。”
袁术也不甘落后地道:“父亲你就放心吧,孩儿定当在乱世之中创一番伟业,以光袁氏门楣。”
刘泽回到府邸,相当的郁闷,他还真搞不清袁逢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都说袁逢宽厚笃诚,但如此行事,这老好人也做得过头了吧。无论是家世声望地位。怎么着也轮不着袁逢给他折腰。
张飞今天可是大呼痛快,不光是打赢了袁氏家将纪灵,就连身居高官的太仆袁逢都礼让有加,这让张飞倍有面子。
关羽面沉似水。古井无波。淡淡地道:“依某之见。倒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刘泽倒是很感兴趣,道:“云长似乎别有见地,说来听听。”
关羽道:“小弟也是妄自揣测。想那袁家四世三公,地位尊崇,此番却是纡尊降贵,陪尽笑脸,说尽好话,有悖常理,岂知他们暗地里是否包藏祸心,大哥不得不防。”
刘泽转头向贾诩道:“文和怎么看?”
贾诩拈着短须,道:“依在下之见,袁家倒是未必有什么阴谋,以当时的情形,袁家若是翻脸,倒也没什么忌讳,唯一让袁逢忌惮的,恐怕只有主公的身份了。”
刘泽苦笑一声,道:“我不过是一个区区骑都尉而已,这种比二千石的官在洛阳城里海了去,就算城墙上掉下一块砖来,恐怕都能砸到好几个,袁家何等家世地位,做事还要看我的颜面?”
贾诩微笑着道:“不错,主公现在的地位虽然低微,但主公是何人?破黄巾第一功者,朝庭真要是论功行赏,那绝对是青云直上,一飞冲天,袁家久在朝中为官,恐怕早已嗅到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如此看重主公了。”
刘泽心中暗道,就算汉灵帝有心封赏,只怕过不了张让这一关,张让与自己现在可是势同水火,屡次刁难,这一次会大发善心?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管家进来禀报:“主公,门外有人求见?”
刘泽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时候何人会来,不禁问道:“是何人?”
管家递上了名帖,刘泽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议郎何颙。何颙是大将军何进的族弟,是何进少有的亲信之一,也算得上是汉末名士,只是自己与他从无交集,此时前来拜会,不知是何目的。刘泽吩咐管家请何颙到中堂稍候,待自己宽衣后接见。
刘泽皱皱眉道:“何颙是大将军何进的人,却不知此时来找我会有何事?”
贾诩微微一笑道:“用意其实再明显不过了,何进此时遣人拜会,便有招揽主公之心。”
刘泽摇头苦笑,自已在京城呆了这么些年,第一次享受这等礼遇,先是太仆袁逢巴结在前,后有大将军何进招揽在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看来这出头鸟真不是好当的。你们稍坐,我且去会会这个何颙。”
何颙便早已候在那儿,见刘泽刚进中堂,长揖一礼,道:“何颙见过润德公。”
刘泽还了一礼,道:“我与何议郎同朝为官,何须如此大礼,折杀我也。”
何颙道:“我非敬重润德公的名爵,实是润德公靖除贼乱,手刃贼首,还我大汉朝的朗朗乾坤太平盛世,颙平生最敬服的便是英雄,有润德公这般盖世英雄,何愁我大汉基业不稳。”
刘泽含笑道:“何议郎谬赞了,些许微末之功,何足挂齿。上座,看茶。”
刘泽端着茶碗,悠闲地品着茶,说了几句不疼不痒没营养的废话,静等何颙说正事。何颙果然没有什么耐心闲扯,几句寒喧之后便直接切入正题:“润德公此番挟胜归京,功比卫霍,封侯拜将,自在情理之中,却不知润德公意属何职?”
“何议郎说笑了,如何封赏,自有皇上定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岂可居功自傲,挟功邀赏。”刘泽神色如常,坦然一笑道。
何颙微微一笑道:“如今十常侍乱政,朝纲崩坏,忠直之士,投效无门。颙素闻润德公与张让有隙,此番虽功盖寰宇,然有张让等阉竖从中作梗,只怕润德公难得皇上重用。”
刘泽淡然一笑道:“如此甚好,在下原本就是淡泊名利,功名富贵,于我如浮云,今天下已定,在下情愿辞官归隐,一叶扁舟,浪迹与山水之间,平生之愿足矣。”
何颙为之一怔,断没想到刘泽竟会如此说,先前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此刻竟然无一句可以应答,哑然地道:“润德公如此年青,风华正茂,当正是匡扶社稷,建功立业之时,竟然也有逸世之念?”
刘泽道:“方才何议郎不是有言阉竖横行,朝纲败坏,多少清流士子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宁可放逐于山水,寄情于江湖,泽倒也有此一愿。”
何颙喜道:“原来润德公有弃世之念,与阉竖一党有关,其实倒也无妨,某有一计,可使润德公避中涓之祸也。”
“愿闻其详。”
“大将军何进乃皇亲贵戚,连皇上也是多为倚重,执掌天下兵马,就算是十常侍再权势熏天,他们也不敢公然与大将军作对。若润德公肯与大将军携手,又何惧阉党!”
刘泽淡淡一笑,其实何颙今日登门,自然是来当说客的,这倒在意料之中,想不到大将军何进居然会如此看重自己,何颙的措辞也相当有讲究,不说招览,也不说投效,偏生用了携手二字,大将军何进是何等身份,虽位同三公,但比起虚衔的三公来说,大将军可是真真在在的权力派,执掌天下兵权,在这乱世之中,更为尊崇,能与一个小小的骑都尉携手,换了一般人,早就是受宠若惊了。
但刘泽却明白的很,何进算什么东西,一个屠夫出身的莽夫而已,坐到了大将军的位子上,凭得并非是他的本事而是裙带关系,没有何皇后,他屁也不是。
倒不是刘泽看不起外戚,无论西汉东汉,外戚的力量相当的强大,也是数百年来能和宦官势力一较长短的唯一存在,他们之中也不乏精英之士,远如卫青、霍去病、霍光,近如窦宪、梁冀,或并居权要,内侍帷幄,参与谋议,谏诤朝政;或总领军戎,抗御外寇,维护治安;或敦尚儒术,招贤纳士;或清风亮节,律己治国,孜孜为政。但不可否认外戚势力终究是一个腐朽的势力,控制中枢、操纵国政;拉帮结派、朋比为党;玩弄阴谋、擅断朝政;暴虐腐化,秽乱宫闱。
这其中何进也算是一朵奇疤了,拥有兵权,执掌重兵,应对只需要一狱卒就可以解决的宦官阉党,却招来了有虎狼之心的屠夫董卓,所以曹操评价说乱天下者,何进也。而何进本人,则愚蠢到亲临险地,被宦官们伏杀。
对于这种一无是处的权臣,刘泽可没有半点兴趣,淡然地道:“蒙何大将军错爱,在下惶恐不甚,不过在下乃一卑微小吏,无足轻重,实不堪与大将军相提并论。”
何颙道:“在下临行之前,大将军有言在先,润德公此番平定黄巾,匡扶社稷,功在千秋,就算是阉党阻挠,大将军也要拼死力谏,保润德公上位。只是不知润德公意欲留在朝中还是谋求外任,若欲留朝堂,大将军定保荐润德公出任前将军或右将军,若欲求外任,天下州郡,任由润德公挑选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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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新年贺礼()
汉瓦;第199章 新年贺礼
以大汉的军制,大将军以下设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皆不轻授,其下便是前、右、左、后将军,再下便是四征、四镇、四平、四安将军,这些算作名号将军,名号将军之下,还有诸如伏波将军、破虏将军、扬威将军等杂号将军,其后才是中郎将,想想光和七年黄巾初乱之时,执掌帅印的卢植、皇甫嵩和朱隽不过才是北中郎将和左右中郎将,后来皇甫嵩破敌有功,才进位为左车骑将军,由此可见汉末灵帝时的将军不光稀缺,地位也是相当尊贵。濠奿榛尚比起将军满天飞的三国时代来何进此时保荐刘泽出任前将军或右将军,可见何进对刘泽的拉拢是相当的卖力的。
刘泽面上古井无波。“圣上如何封赏,自有圣上的道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是悉心听命便是,劳烦何议郎回禀大将军,大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苛求高官厚禄,并非是在下之夙愿。”
何颙想不通,世上居然还有刘泽这般淡泊名利之人,淡泊名利的人虽然不罕见,但象刘泽这样浴血疆场,舍生杀敌而无意功名的,恐怕真得是绝无仅有,不过既然刘泽无意理会大将军招揽,多说也无益,何颙便起身告辞了。
何颙刚走,贾诩关羽张飞三个就走了进来,他们方才就呆在隔壁,自然听得一清二楚。贾诩抚掌大笑道:“主公之英名盖世,这京城里可是无人不晓,不光是袁家想要巴结。就连何大将军极尽拉拢,主公何不应了,有何大将军做靠山,不想飞黄腾达都难。”
刘泽淡淡一笑道:“何进仗着自己的妹妹当皇后,才得以坐上大将军的位子,实则却是胸无点墨、目光短浅之辈,乱世伊始,这种人充其量也就是炮灰而已,投其帐下,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贾诩拈须悠然道:“宦官和外戚。这可是完全能左右朝政的两个势力。清流之士,想要在朝中立足,没有靠山的话,那可是举步维艰。投靠宦官。为大多数清流之士所不齿。除了极个别无良士子之外很少有人敢公然这么做。但投靠外戚。却没有什么忌讳,虽然倚仗着后宫走得是裙带关系,但毕竟外戚大多也是出身世家豪族。与清流士人也算是同气连枝。太仆袁逢的长子袁本初现在就在何进手下做事。主公既然已同十常侍试如水火,再若是得罪了何进,只怕仕途蒙尘,想要再进一步难上加难。”
刘泽道:“无所谓,这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早已看透了,更不想置身其间,此番皇上给封赏也罢,不给封赏也罢,这洛阳官场,我却是一天也不愿呆下去了。想要在乱世中立身安命,创下一番基业,自然地跳出这朝堂,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张飞哈哈一笑道:“大哥,俺支持你,呆在京城里有啥好的,整天还得瞧这个的脸色,那个的面皮,真是不爽透了。”
这时,一名锦鹰卫在门外喊道:“报。”
刘泽道:“进来吧。”
但那名锦鹰卫只是向刘泽行了个礼,却没有向他汇报什么,只是在潘凤的耳边轻声地嘀咕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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