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的副经理。
“这是楼下一位客户让我送上来的……”保安并没有说明这位“客户”是个小孩。
那名副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接过保安递来的纸条看了眼,不禁奇怪道:“这写的都是些什么,我看不明白,如果只是普通客户的话,你让他去柜台办理业务就是了,尽好你自己的本份。”
最后一句显然已有些不满了,保安闻言不由暗骂自己多事,楼下那小孩明显就是闹着玩的,自己还一本正经的跑上来找经理看他的鬼画符,真是白痴。
就在保安准备下楼赶走苏阳时,一名年逾花甲的外国老者缓缓走上二楼,在其身侧跟着两名戴墨镜的白人壮汉,显然是保镖一类的人物。
“史密斯总裁,您不是中午的飞机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第6章 黑金户头()
见到老者上楼,那名副经理立刻起身行礼,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后,连忙改口道:“您请到三楼的贵宾室休息吧。”
“不用,我就在这里,你去把小林喊来见我,我是来工作的,工作上的事在工作环境下谈比较好。”
史密斯不苟言笑的说完,径自坐到那名副经理方才的位置上。
“好的,您请稍等,我这就上楼请林经理下来见您。”
史密斯是花期银行所属花旗集团的董事之一,亦是花旗集团在亚洲区域的总负责人,这次到上海来他有心突击检查一番,故意把自己抵达上海的时间说迟了三个小时。
在那名副经理准备上楼时,史密斯信手翻着桌面上的文案,不经意间瞧见了被那名副经理丢在一旁的纸条。
看清纸条上苏阳亲笔所写的一连串字母与数字的组合,这位花旗集团的高层顿时面色剧变,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个谁,你给我回来,告诉我这是谁写的?”
那名副经理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止步道:“这是刚才一名保安送来的,说是一位在楼下的客户给的。”
史密斯皱了皱眉头,当即起身道:“带我下去见那位贵客。”
副经理不敢多问,忙不迭点头道:“好的,您请。”
楼下的苏阳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心里嘀咕道:“再没人下来接待老子,干脆直接冲进总经理办公室得了。”
这时,先前那名保安朝苏阳所在处走来,神色不悦道:“小孩,你差点害我丢了份工作,别在这里胡闹了,赶紧走吧。”
“怎么,你把纸条给人了吗?”
“给了,说是鬼画符……”保安气呼呼道:“真的别胡闹了,走吧。”
苏阳闻言不依了,眉头皱起,大声道:“我胡闹?老子当年在华尔街你们总部存钱时,你们董事长可是又鞠躬又赔笑的,跑来这里倒好,居然说我胡闹,你不领我去,我自己去找你们总经理。”
“小孩,你别让我为难啊,你爸妈在哪,我带你去找他们!”
这个保安倒是好脾气,已是认定苏阳是某个大富之家的孩子闹着玩的,估计他的父母正在办理业务。
就在这时,副经理飞也似的从楼上冲了下来,一把拉住保安,满是担心道:“刚才给你纸条的客户在哪?你没有把他赶出去吧?”
“啊?”
保安先是愣了愣,有些窘迫的指了指苏阳道:“就是这个小孩给我的,张副经理,你别生气,我这就赶他走。”
“别!”
张副经理忙不迭喊道:“你做的很好,接下来这位贵客由我亲自接待,你去忙吧。”
保安越听越迷糊,不过顶头上司说的话,他自然不敢反对,好奇的看了一眼苏阳离开了。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是他们给你的那串数字吗?”
副经理第一眼瞧见苏阳就下意识的认为史密斯口中的“贵客”应是这个小孩的家长,矮着身子尽可能和蔼笑道。
“那是我的寄存号码。”
苏阳白了张副经理一眼,没好气道:“既然你认得那串号码,那还等什么,带我去拿我的东西吧。”
张副经理愣了半晌,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史密斯已是快步朝这个方向走来。
“史密斯先生,那纸上所写是出自这位小朋友之手。”
见总裁来了,张副经理松了口气,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万一说了不该说的,倒霉的必然是他。
来到花旗银行后,不是被人喊小孩就是被人叫小朋友,苏阳不乐意了,沉着脸道:“谁要是称呼我的时候再用个‘小’字,老子就不客气了。”
说实在的,就以苏阳如今这样的外形,纵然是装凶扮狠,也可爱的很。
实在很难让人被吓住,旁边的张副经理差点被苏阳这气势汹汹的一句话给逗笑了。
但史密斯开口的第一句话顿时让张副经理笑不出来了,更是没来由的冒了一后背的冷汗。
“尊敬的客人,您说的是,这些底下的员工太不懂事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惩戒他们。”
如果仅仅只是这句话的内容,张副经理还不至于心惊肉跳,毕竟这种场面话当不得真,但史密斯是以他并不怎么流利的中文说出的这番话,就足以让张副经理相信自己可能因为喊了眼前这小孩两声“小朋友”而面临炒鱿鱼的可能。
上一次史密斯用他那蹩脚中文与人交流,还是在花旗银行上海总部与市长会面时的事了,了解这位花旗银行亚洲区执行总裁的人都知道,只有当遇见能量大到一定程度的中国人时,他才会用这种尊敬的方式与人对话。
苏阳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史密斯,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点头道:“你应该看懂我那串数字写的是什么了吧。”
史密斯堆笑道:“本行能够接待像您这样的贵客,是我们的荣幸,请您随我到贵宾室休息,你当年存在我行的东西,一会就能送到您的面前。”
总算遇见个有些眼力的,苏阳心情稍稍好了些,摆手道:“带路吧,我赶时间,所以尽快。”
来到贵宾休息室,史密斯亲自为苏阳端上一杯红茶,笑着道:“刚才您已经给了寄存号码,还要麻烦您给出十八位密码,我才好将您寄存的东西拿来。
苏阳也没多话,口中报出一连串结合了阿拉伯数字、英文字母以及罗马字符的十八位密码。
一旁姗姗来迟的林总经理飞快的记录下后,在史密斯的示意下离开贵宾室取东西去了。
建于银行地下八十米的金库中,林总经理先后穿过了现金库房与贵金属储存室,折腾得满头大汗后,方才打开了一扇古老而厚重的机械防盗门。
整间银行内,知道这个地方存在的也唯有他一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竟然出现了黑金户头的持有者……”
黑金户头,只存在于花旗银行高速发展初期的至尊客户,因为这个户头所拥有的巨大特权,与开户人必须具备的先决财力,在黑金户头仍未被取消发放的三十五年中,花旗银行散出的黑金户头绝不超过五十个。
那些黑金户头的拥有人如今大多已经作古,但仍在世的那几个,无一不是跺一跺脚,就能令全球金融界抖三抖的大人物。
如今林总经理打开的这间隐秘保险库,便是专门为黑金户头拥有者所建的寄存室。
按照苏阳先前所报出的十八位密码小心输入后,林总经理顺利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一只合金打造而成的金属盒。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相信此刻坐在贵宾室内的那个俊俏小孩,有着他根本无法揣测的可怕背景。
“黑金户头是无法转到他人名下的,那个小孩才几岁,怎么可能拥有已经取消了七十多年的黑金户头?”
关于这一点,林总经理想不明白,不过他也没那个向当事人求证的胆量。
当金属盒被送到苏阳面前时,史密斯知趣的离开了贵宾室,留下苏阳一人在内。
贵宾室外,林总经理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像总裁大人请教道:“那只是个孩子,但黑金户头是无法过户的,而且已经取消了那么多年,这不太可能啊。”
史密斯对林总经理的态度显然要较之前对待张副经理的态度好了许多,沉默了片刻后道:“你想到的,我也有想到,不过那金属盒是需要当初开户人凭个人指纹开启的,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招待好就行了。”
林总经理点头应了声是,明白了总裁的意思,黑金户头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惊人的存在,做好自己本份就是了,甭管那么多。
几分钟后,苏阳径自推门离去,也懒得同旁人多话。
等到史密斯与林总经理推门进到贵宾室时,俩人不禁神色骤变,均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贵宾室的红木圆桌上,一只已经打开的空盒子印入眼帘,此情此景,其中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苏阳从花旗银行取出的东西一共三样。
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坠,一把不知是用什么金属铸造的黑色钥匙,以及一只和田玉打造的药瓶,里头装着十多颗药丸子。
把玉坠、钥匙与药瓶贴身放好,苏阳一路走马观火,从外滩走到了南京西路。
六十多年与世隔绝,又身处上海这么个国际化的大都市,苏阳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一路上运转苍穹真气,耳听八方,倒是吸收了不少现代社会的知识。
其中有不少苏阳完全听不懂的词汇,如“拉轰”、“肿么”、“2b”、“打酱油的”、“no作no死”之类,他也没当回事儿,就是觉着这个时代的人说话都有些神叨叨的。
“听得心烦,这些在街上晃悠的家伙,都罗嗦的很,说十句也就半句对老子了解这个时代有用的信息,还是回老宅看看先。”
苏阳口中的“老宅”是位于上海最繁华地段的一幢老洋房,凭着过去的记忆,倒是被他摸对了地方。
站在喧嚣的大街上,望定那幢自己上一世曾经住了三年之久的老洋房,不少过往回忆闪现脑海,纵然以苏阳玩世不恭的心性,也有些激动起来了。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处老宅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
第7章 小苏先生()
感慨一声,苏阳大刺刺的朝内走去,令人称奇的是,如此气派的一座花园洋房,竟是连个门卫都没有,直到苏阳穿过花园来到屋前,敲了敲门后,方有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从屋里出来。
“这里是私人住宅,不对外开放的。”
“哦,宅子的主人是不是姓许?”苏阳嘴角掠过一抹浅笑,淡淡道。
听到苏阳所说,那名中年人面色微变,眼中透出一丝复杂神色,跟着摇头道:“你找错地方了,这里的主人姓苏。”
“姓苏……”
苏阳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声,略有几分激动,突然蹦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道:“许天养还活着吗?”
中年人奇怪的看着苏阳,“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
一听这话,苏阳兴致起了,上下打量了中年人一番,摇头道:“你是天养的孙子,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有孙子了,呵呵,不错,居然连‘枯荣禅法’都传给你了,只是你修炼得很糟糕,居然连第二重都没有修到。”
苏阳语出惊人,换作旁人来听,必然摸不着头脑,但眼前的中年人却是面色一变再变,看向苏阳的眼神骤然多出了几分狂热。
枯荣禅法,这是许家仅有数人知道的家族绝秘,当世间除了当年将此功法传给爷爷的那个人,便再也无人能知了。
“你是……苏先生的后人……”
如果不是自小便从爷爷处听到太多有关“苏先生”的神奇事迹,以及爷爷一直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许崇阳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俊俏小孩与爷爷口中的“苏先生”联系到一起。
即便是现在,他也仅仅只是将苏阳与“苏先生”的后代联系到了一起。
苏阳摸了摸鼻子道:“你也别瞎想了,天养如今还住在这里吗?”
听到苏阳提及爷爷,许崇阳本是激动的神情顿时削减许多,面带愁色道:“爷爷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这里。”不过他却是没能注意到苏阳对许天养的称呼。
听出许崇阳语气中的伤感之意,苏阳不禁神色微变道:“难不成天养已经不在了?”
“不是,爷爷还活着,只是前年被诊断出了肝癌晚期,如果不是爷爷的内力深厚,强行压制癌细胞扩散,这样的重病换作寻常人根本撑不到半年,但他老人家又死活不肯住院治疗,如今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此时,许崇阳已将苏阳视作自己人,不是他幼稚好骗,而是一直以来家族中的教育让他认定苏阳这个能够一口道破“枯荣禅法”的小孩与许家恩主有着莫大联系。
“癌症?很严重的病吗?”
苏阳一听许天养没死,顿时放心了不少,他上一回入世还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自然不知道癌症这个二十世纪最要人命的绝症。
许崇阳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索性在前引路道:“小苏先生,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爷爷见你来了,心情一好,病就减轻不少呢。”
跟在许崇阳身后,苏阳一路无阻的来到老洋房三楼的一间房间门口。
“小苏先生,您进去看看吧,爷爷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也不知他老人家能不能认得您。”
“算算天养应该也过九十多岁了……”
苏阳口中轻叹一声,径自进了房内,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戴着氧气面罩,双目涣散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似乎已失去了神智,就连有人进屋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二次世界大战初期,苏阳曾在上海打下一片基业,虽然只是他一时兴起而为,但身边也因此多了一批跟着他起家的手下。
这些人在苏阳悄然离开上海后,大多数都散了,又各自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其中尤以许天养与另一个杜姓年轻人为最。
只不过他们俩走的发展路线不同,许天养从商,杜姓青年走的则是黑帮路线,由于曾经一同追随苏阳左右的关系,他们俩人在前进的道路上时常互相帮忙,这亦是许、杜二人很快崛起的关键原因。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许天养的发展路线是当初苏阳离开时,特意为他指点的,同时苏阳还留下了一笔巨额资产作为他的启动资金。
这处宅子也是苏阳留给许天养的,当时苏阳在上海待腻了,打算周游列国,以他八世为人的眼光,最终选定许天养接手他在上海的所有产业,当然,当年跟随他左右的那些手下,苏阳也没有亏待半点。
看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白发老人,苏阳亦是鼻子酸酸的,喃喃语道:“天养,还记得当年我走时,曾经答应你百年之内必定回来见你一面吗?”
“如今我回来了,你却快要翘辫子了,奶奶的,这可不行,即便阎王爷要收你,老子也要把你抢回来。”回忆往事,苏阳心中狠狠道。
“小子,关门。”
蓦地,苏阳冲着门外站着的许崇阳吼道:“没有我准许,不得放任何人进来,有我在,你爷爷死不了。”
也不等许崇阳回应,苏阳隔空虚拍一记,两扇包铜大门仿佛被无形大手推动般,“砰”地一声合上了。
目睹这一幕的许崇阳不由傻站在门外,半晌才缓过神来,方才苏阳那一手隔空掌劲他过去也曾见爷爷使过,只是许天养虽然也能隔开五米多一掌虚拍将百余斤的大门合上,却不可能像方才苏阳那般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