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仁也被吹得东倒西歪,差点就跟胖鬼摔成一堆。刚站稳就往吴崖身后跑,虽然他高高在上,但至少他们打起来,她在后头比较不会变炮灰。
爱仁一跑,裤袋里鬼玉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她慌忙将鬼玉拿出……
“鬼玉!!!!”胖鬼像喝了加一万点敏捷的药水,转眼就到了她跟前,大手一挥,夺过鬼玉,爱仁因对方力道巨大,飞出半米之远,若不是吴崖奋不顾身地当了她的垫背,她恐怕要变成肉饼了。“你从哪弄到的!你把白烨怎么了?!”
胖鬼根本就没给爱仁回答的机会,下一秒就杀了过来,吴崖见形势一边倒,揽上爱仁,轻拍小黑的背,它立刻膨胀,骑上跟狮子一样大小的小黑,吴崖大喊:“走!”它便一跃而起,驮着他们迅速逃离。
胖鬼扑了个空,踉跄两步,趴在地上,大喊一声:“去!”
爱仁觉得背后一阵火烧火燎,但马上就消失了。
小黑并没有跑得很远,绕过胖鬼的视野范围,又转了回来,躲藏在墙外的树丛中,屏息等待……
胖鬼似乎没有察觉他们,右手在空中挥了挥便收回了结界,拄着权杖,缓慢地离开。
爱仁用手肘耸了耸吴崖,小声地在他耳边嘀咕,“鬼玉被她抢去了。”
吴崖无情地掐了她脸颊一把,同样小声地回她,“不关我事,是你偷偷把鬼玉带出来的,自己负责。”
“你要我跟她决斗吗?!白……”爱仁差点叫出声来,被吴崖一把捂住了嘴巴。
扫视了四周,无异状,吴崖才回她,“陈老头和白烨让我保护你,没叫我当你的跑腿,再说了,我是自愿留下来的,并没有跟你签协议,想走你也拦不住我。”
爱仁怒火攻心,一把将他推到,跳起身来,大喝:“你走好了!没人拦你!鬼玉我自己想办法!”转身朝变电所里头走,边走还边不甘心地嘟囔,“我居然还把你当朋友,真是自作多情!”
丢下吴崖,爱仁跑到主控制室,两位同事正东倒西歪地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摇醒他们,爱仁才回休息室换上工作服,小黑摇头晃尾地跟进来,静静地坐在她跟前,爱仁无奈地摸摸它的头。
她又见鬼了。
半夜的设备现场不适合她一个人去,没见鬼前,她什么妖魔鬼怪都看不见,顶多自己吓自己,但见到鬼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巡视设备的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她的心脏停跳足足有十四次之多,1#主变下压着的魂魄不停地挥舞着裸露出来的四肢,光看就一阵阵的犯呕,而那些没压到的,一簇一簇地分聚在设备的各个角落,常常有身体残缺的冷不丁地从她眼前滑过,更是吓人。
好不容易回到主控制室,放下安全帽,杨师傅就告诉她一个令人吐血的消息:今天并没有人叫她来加班。
那是谁打的电话?
血咒
一年一次的年休终于如天神降临般地轮到了爱仁,奔波在工作和鬼怪之间,她都快粉末化了。虽然昨晚睡眠依然糟糕,但翻出的早上心情特别的好,跟各位师傅打完招呼,她迫不及待地冲回家睡回笼觉。
拉上窗帘,打开加湿器,将空调开到最大,将房门紧锁,还顺便一再警告吴崖和小黑不准靠近房门一步,才安心地拉上被子……
古堡庭院,梦幻般的花圃,茂密小丛林,神秘湖潭和同样诡异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背对着她,前面是碧绿的深潭,清澈的湖水却不见一条鱼,爱仁心里有些发怵,静静地躲在小丛林偷看。男子轻唱着莫名其妙的旋律,虽然很努力听,爱仁依然无法分辨是何种语言。而湖水在他的歌声下,像是有了生命,此起彼伏,溅起的水滴时而怪异地弹跳在水面上,时而漂浮在半空中摇荡,时而在围绕着深潭飞行……
爱仁看得头皮发麻,偷偷摸摸想起身开溜,可蹲得久了,两条腿突然发麻,一个打软,摔了下去,刺痛得动弹不得。
男子低沉的歌声骤停,回转身。
爱仁想逃,却只能趴在地上眯着双眼,惊恐地盯着转身的男人——正是火中的黑衣男子。
“爱仁……”之后的话,因大量的水滴撞击湖面而模糊,只看见他开合的薄唇。
她猛然意识到,另外两个人也将出现……
突然,天崩地裂,地动山摇,黑衣男子呼喊着扑过来,但来不及抓住她求救的双手,便消失在光明的上方。
一路下跌,身边是喷射的火焰,刮到身上却感觉不到滚烫,她大约下落了2分钟,忽然加速,原本黑漆漆的深渊,突然出现深绿的苔藓,爱仁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梦!但真的摔在上面,她还是疼痛得呲牙咧嘴地嚎叫。
“你在这里干什么?!”爱仁翻滚了半天,撞上某人的腿,正习惯地想说对不起,不料换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质问,吓得她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她被人轻易地提起来,拎在半空,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面前果然是应该第二个出现的红衣男人,爱仁手忙脚乱地想要挣脱,却被对方更大的吼声吓愣,“你来这里干什么?!滚!”耳边呼呼两道风声,她重重地撞上山壁,跌在地上,爱仁还未反应过来,红衣男子大手一挥,她再次飞出去……
爱仁以为自己要死了,突然再次意识到是梦,心里一阵激动,可以醒来了吗?她满心期待。
渐渐地,她朦朦胧胧地能看见一些,有两个人形缠斗在一起,虽然看不清,根据颜色,她笃定是他们——黑衣和红衣。她摇晃头,却更疼痛,低头闭眼,过了很久才缓过来。终于看清了…(小说下载网|。。)…
红衣男人大刀挥向黑衣男子,刀与剑发出悲鸣,两个男人同时发现苏醒过来、满脸疑问的她,两人一施力,迅速分开,分别朝她飞来,爱仁惊叫着拼命爬离现场,可是地上地苔藓太滑,没逃出几步就被人划伤了肩膀,没有疼痛,只感觉有热热的液体溢出来。她顾不了那么多,回头就推出一掌,没想到手透过红衣男子,三人震惊地看向穿透的手臂,时间停止。
透心冰凉从地面传来,她的身体逐渐变轻,变透明。
爱仁松了口气,她知道,下一个场景即将出现——那个女人。
她被转移到公园里,左手无名指戴着银色的戒指,戴着同样戒指的男人坐在长凳上,一脸沮丧,“我们离婚吧……”
爱仁捂着脸背转身,她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她也知道她的婚姻已经毁灭,她不想听,一切像是歌里唱的,她想离开,手里紧攥着三张第二天的演唱会票子,已经不再重要……
“爱仁!!!!!”一个巴掌火辣辣地扇在她的脸上,她终于脱离了梦境,肩膀上传来阵阵刺痛。
“你神经病啊!”在巴掌的冲击下,她从床上跳起,顺势给了肇事者一拳,对方闪得更快,她重心不稳,整个扑了出去,被人结实地接了个满怀,挥拳扯动她受伤的肩膀,又是一阵刻骨铭心的钻痛。
“幸好我闪得快。”熟悉的声音,可爱的光头。
“白烨!”爱仁推开支撑她的臂腕,再次反击,白烨这回没那么好运,爱仁的动作比之前快上了好几倍,拳头也比之前硬上好几成,狠狠地揍在白烨的肚子上,他一声痛呼便没了声响。
爱仁的后脑勺被轻轻地敲了一下,随即陈老头飘到她的肩膀上,“你惹上麻烦了。”他瞧了眼爱仁肩膀上的伤,“什么时候学的武术?”
摸了把伤口,一手的鲜血,爱仁差点晕过去,勉强坐在床上,跟陈老头对话,“什么时候学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全是在梦里练习的。就在我上次看演唱会遇鬼之后,就有一个和尚,天天在我梦里教我,为此我还烧了医院。”
“红鬼的力量再次泄漏。”吴崖脱下染上鲜血的外套丢在地上,顺便补充。
“多亏了你们快递过来的鬼玉,我们将女鬼收了,但两天前被一个很胖的人抢走了。”爱仁尽量保持姿势不动,虽然受伤的是右肩,但左手的动作也会牵动伤口。
“鬼玉?什么样子的鬼玉?”陈老头迅速飘到爱仁面前,神色凝重地急问。
“我们的鬼玉在出城的路上被偷了。”白烨靠在一旁解释道。
“难怪我觉得诡异,这玉才一在那女人面前一露,那女鬼就尖叫着被吸了进去,收了女鬼的玉石泛红光,手感温热。”吴崖推开爱仁坐上床来,疼得爱仁眼冒金星,这才想起来她的伤口还没有包扎!
“你俩慢聊,白烨,扶我去医院。”爱仁已没力气,趁还没血流身亡,赶紧去医院才是上策。
白烨还未来得及扶起虚弱的爱仁,吴崖一把救起快要瘫软的爱仁,“左手运气,推入右肩。”
“我要去医院……”
“按我说的去做,相信我,除了我,没有医生能救你。”吴崖的长发跌落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还有肥皂的香味。
不对!吴崖是个变态!不能中邪,中谁邪都可以就是不能中他的!爱仁左手运气,缓缓地推入右肩,她感觉到伤口合拢,气在伤口周围徘徊,不一会儿,就不痛了。
“如何?我可不接受以身相许。”吴崖扶正她,并再一次成功地恶心到爱仁。
“去死!人妖!”没了疼痛,爱仁便精神百倍。继而转问陈老头,“为什么会这样?”
“爱仁,你见到女鬼的时候,有看见什么吗?”
思考良久,她不知道所谓的看见什么是指什么,是火、鞋子还是那三个人?“我先看见一双跳舞的鞋子,之后还见到三个人,两个男人,分别穿着黑色和红色的衣服,还有一个白衣女人。刚才在梦里我还见到他们。”
“白烨,你来回答。”陈老头突然考问起白烨。
他很是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陈老头骂了他两句,回头回答爱仁心中的疑问,“你中了血咒。”
茧
“云道宗卷上曾记载:天地阴阳,人鬼殊途,俩玉当道,可统天下。虽然自云道创建以来,除了开山鼻祖可能见过两块鬼玉合并,其余的人一生恐怕连一块鬼玉都摸不到。这么多年,没想到两块玉再现人间。”陈老头一个人自言自语,爱仁听得云里雾里,前一秒不是还在说血咒吗?怎么突然跳到鬼玉来了?
“陈老头,你先解答我的疑问好不好?”爱仁白了吴崖一眼,若不是他多嘴,再次提到鬼玉的怪异,陈老头也不会跑题。
“你的问题很简单……”白烨拍拍爱仁的肩膀,承受了剧痛的她条件反射地躲开,拍个空的白烨,干脆就依在床边跟她解释起来,“血咒就是用三个人的鲜血起咒,符绑在某个怨气十足的鬼道身上'奇/书/网…整。理'…提=。供',由这个鬼道缠住想要杀死的人,一旦被缠住,血咒就会转移到那个人身上,这样,就算那个鬼无法将人杀死,依靠血咒也能慢慢将人折磨死。而被血咒缠上,一旦绑符的鬼死了,血咒就开始启动,之后,就会变成你刚才那样,靠医术是无法治愈伤口的,因为这是咒导致的伤口,只能靠气来恢复。被血咒诅咒的人,死后背上呈现出大十字架。”
“长话短说,就是说我现在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有生命危险?”爱仁除了告诉自己镇定,也只剩镇定。
“不是每晚,是每次。”
晴天霹雳!
爱仁的眼里已蓄满泪水,她大好的年休,她大好的青春,短暂而又痛苦,“怎么破解?”
“找到鬼玉。”陈老头插进来,面带微笑地回答。
“哪块?”
破除血咒的办法竟然是鬼玉两块,爱仁抱着一大罐咖啡,发出低沉悲鸣,已经36个小时了,只要一晃神,背上的皮肤就会深深地拉开一道口子,就算依靠不断输气也无法完全愈合,若明天仍然找不到其他办法支撑,她恐怕这次难逃鬼门关了。
虽然他们知道白烨跟胖鬼肯定有什么联系,至少白烨对胖鬼来说很重要的样子,但是看白烨的样子,似乎在他的记忆中,并不存在这么一号人,而自从那次交手后,胖鬼就销声匿迹了。陈老头、吴崖、小黑都没日没夜、想尽办法地找了36个小时,依旧回报无收获。胖鬼手里拿着的是另一块鬼玉,暂且称之为“阳玉”吧,据说这是块由十多位法力高强的道士经过多年的研究,锻造出的一块专门吞噬鬼的玉(对魔无效),由于阳玉力量太过强大,惊动了众多的鬼王和魈王,为了抵抗阳玉的强大,鬼王和魈王费尽心思,找出了抵消阳玉力量的方法,也就是陈老头寄宿的鬼玉,称之为“阴玉”。至于为什么阳玉消失这么多年,尚且无人知晓。
到底是谁将阳玉快递给爱仁的呢?既然能知道她的住址,一定曾在她身边出现过,或者就像吴崖一样,潜伏在她身边,但若出现过或潜伏在附近的话,不可能躲过吴崖敏锐的观察。那么,“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48个小时,天再次进入黄昏,爱仁的神经绷得紧紧得,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爱你。”
“谁?”她目光呆滞,缓慢地扫视四周,“是你吗,白烨?”
客厅间里空空荡荡的,爱仁两手支撑着头,靠在餐桌上。
“爱你……”
“到底是谁?!”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就在耳边,清晰地敲打她的鼓膜,她有几分惊慌。
“爱你……所以请永远陪在我身边。”
啊!爱仁才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惨叫,便被犹如黑夜般漆黑的蚕丝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茧。
白烨上完大号,转身出厕所,硕大的茧悬挂在客厅的中央,白狼蜷缩着漂浮在茧上,顿时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爱仁,醒醒,爱仁,爱仁,醒醒……”
爱仁很努力睁开眼睛,可无论她如何瞪大,依然寻找不到一丝光明。
“爱仁,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是谁在摇晃她?他的手好冰冷。
阳光很突兀地照射进来,刺眼得令人眩晕,她用手遮挡着光源,一边翻身躲藏扰人的催促声。
“爱仁,你睡得够久了,该起来了,我们说好下午要去徒手捕鱼的。”冰凉的大手轻拍她的脸颊,她吓了一跳,从不知名的高处滚了下来,被人凌空抱住,放回原位。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娘娘腔?”黑衣男子,她还记得这张脸,那个不停向她(也许是另外一个她)示爱的男人。
“去!吵什么吵,我刚做了个好梦,都被你给搅了。”嘴巴自动自发地张合,吐出的话,她每个字都听得清,但每一句都听不懂。
“梦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徒手捕鱼去,看谁厉害?你这回肯定输我。”黑衣男子坐在树杈上,灵活地翻了个跟头,俊朗的外表,孩子的气质。
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个粗大的树干上,身体一倾,跳了下去,从容地笑说:“想比比吗?赌注是什么?输了可别哭噢。”
“这次要让你输到只剩发簪!”他一跃而下,跟着爱仁朝深潭走去。
爱仁只是勾勾小指,就赢了这场比赛,悠闲地躺在树荫下看他冲无辜的潭水发火。碧蓝的天空一只鸟儿都不见,潭水清澈鱼儿悠游,看在爱仁眼里却总觉得怪异,她的潜意识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她不该在这里。
黑衣的他背对着她,前面是碧绿的深潭,清澈的湖水一片死寂,鱼儿不知都躲去了哪里,爱仁心里有些莫名地发怵,静静地凝视着他。黑衣男子轻唱着略带忧伤的旋律。虽然很努力听,爱仁依然无法分辨是何种语言。而湖水在他的歌声下,像是有了生命,此起彼伏,溅起的水滴时而怪异地弹跳在水面上,时而漂浮在半空中摇荡,时而在围绕着深潭飞行……
跑!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迅速起身。他转身……
重回黑暗,背上的旧伤隐隐作痛,她努力蜷缩……
进来几个人,手里举着火把,将牢门打开,高声喊着她的名字,“卓爱仁,出来!”
她更加蜷缩自己,她是多么希望能就这么一直蜷缩着挤进这冰冷的墙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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