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星期来,她的热情明显减少。她不再以眩惑的眼神望着她的情人,她可能已了解他的为人;她经常大声叱骂他,她甚至考虑自杀。哈丁不禁怀疑玛乔莉热情不再。他现在不能失去她,否则他白白冒险。他愈快将她诱入婚姻,对他愈好。
“他以恩威并施的方式进行。他用偷自切斯尼医生的皮下注射器杀害威尔伯·埃米特 ,翌日他将皮下注射器放在珠宝盒的底部。玛乔莉吓坏了;哈丁见机不可失地让她依附他 ,以免别人找她麻烦。此计奏效。她亲自告诉我们她结婚是为了避免被逮捕。我相信哈丁对她指出许多事,譬如警察可能发现她造访过伦敦的实验室,取得毒物;如果她被逮捕, 而他们是夫妇,他不必在证人席作不利于玛乔莉的证言。先生们,当你们停下思考这样精 妙的手法——”
菲尔博士带着罪恶感不忍说下去,克罗少校对他发嘘声,然后他们一起愤怒、尴尬地盯着炉火——因为玛乔莉进来了。
艾略特想像不到她能看来如此苍白、她的眼睛能散发如此光彩。但她的手很稳定。
“没事,”玛乔莉说,“请继续说。你瞧,我在门口听了五分钟了。我要听。”
“喔!”克罗少校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得团团转,“你要开窗吗?或来支香烟?或喝杯白兰地什么的?”
“拿个枕头来。”切斯尼医生催促。
“亲爱的,我想如果你躺下来!”英格拉姆教授说。
她对他们微笑:“我很好,”她说,“我不像你们想的那样脆弱。菲尔博士说得很对,他确实那样做 ,他甚至取走我房间里的化学书,用它们来攻击我。知道吗,我之所以购买化学书,是为了了解他的工作;但他说警察发现这些书时会怎么想?此外,他——他知道艾略特巡官知道的,我试图在伦敦买氰化钾——”
“什么?”克罗少校咆哮。
“你不知道吗?”她瞪着他,“但巡官说——至少,他暗示——”——此时巡官的脸火热,大家都看得见。
“我明白了,”克罗少校礼貌地说,“就让它过去吧。”
“他甚至说他们可能怀疑我和马库斯舅父被杀有关。他说他知道马库斯舅父写了一封信给菲尔博士,信上说注意我的行为……”
“确实是,”菲尔博士说,“‘我给你一个暗示:严密注意我的甥女玛乔莉。’那是我在知道谁有罪之前,不把信给波斯崔克督察长看的原因。你的舅父试图欺骗我,就像他试图说Nemo医生是威尔伯·埃米特来欺骗你一样。但对波斯崔克而言——”
“请等一等,”玛乔莉握紧拳头,“你不必认为你告诉我事实会使我昏倒。当我今天下午看见乔治,我指的是当他认为他被射杀时,我感到相当恶心。但我想知道:他被射杀是意外吗?”
“我希望它不是,”切斯尼医生从喉咙深处迸出声音,“上帝,我希望它不是!我希望我那时已杀死他。但那是个意外,我向你发誓我不知道枪里有子弹。”
“但菲尔博士说——”
“对不起,”菲尔博士不自在地说,“我要说,在这案子里,我不曾以言语、行为或暗示误导你们,但我那时必须误导你们。有太多耳朵在附近。我指的是尖锐的帕梅拉和更 尖锐的莉娜。莉娜喜爱哈丁可能引导她说出我说的话;而且,如果哈丁听见我说那不是意 外,他会认为他是安全的。”
“谢谢上帝,”玛乔莉说,“我以为可能是你。”
“我?”切斯尼医生追问。
“我指的是凶手。自然,起先我以为可能是英格拉姆教授——”
英格拉姆教授温和的眼睛睁大:“这有点令人吃惊,你夸奖了,但——”
“啊,那是因为你从心理学角度谈论完美谋杀。然后,当我到你家,在那里停留整个下午,问你我是否该嫁给乔治,你为我作心理分析,说我不爱他,他不适合我——啊,我不知该怎么想,但你是对的,你是对的,你是对的。”
菲尔博士眨眼:“替她作心理分析?”他追问,“那她应嫁哪种人?”
玛乔莉脸红:“我不想,”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想再见到男人。”
“我们这群人除外,我希望,”英格拉姆教授好整以暇地说,“我们不能让你得神经病,不是吗。我认为在一秩序井然的社会里,神经病能藉用在历劫归来飞行员身上的原则来治疗。为了治疗受创的神经,飞行员被立刻送往另一架飞机。你该嫁哪种人?我在考虑后认为,那个人的抑制相当于——”
“啊,你说的是废话。”克罗少校说,“她喜欢的人是警察。现在,我告诉你们,等这件事弄妥当,我跟这案子再也没有关联。那是一定的,但我现在要说的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