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胶囊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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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胶囊之谜-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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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们要抓的人是不是很像?”
  克罗少校点头——
  “是,”艾略特满意地说,彷佛在这“蓝狮”的房间里有幅画面出现。
  “但在他们的性格里,隐藏着对他人痛苦的冷漠。令我们震惊的不只是他们对死亡的冷漠,而是对死亡痛苦的冷漠。大家都曾听过韦恩莱特的著名回答,‘你为何毒害阿贝克罗比小姐?’‘我发誓,我不知道,除非是因为她有厚足踝。’
  “那当然是虚张声势,但它确实表达出毒害者对人命的态度。韦恩莱特渴望钱,因此有人必须死。威廉·帕尔默需要钱赌马,因此他的妻子、他的兄弟、他的朋友必须中毒。这是自我中心式的叙述。许多毒害者都有‘我必须去做’的想法。眼睛迷人的克莱伦斯· 李奇森牧师流着泪否认他为钱或地位而娶埃德蒙兹小姐;但他以氰化钾毒杀前情妇,以防她干预婚事。多愁善感的爱德华·普里查德医生以吐酒石花了四个月时间毒害妻子,却一无收获;他毒杀岳母只获得几千英镑。但他希望获得自由。他为自由‘必须去做’。由此谈到毒杀者的下一个特征:他无节制的虚荣心。
  “所有谋害者都有虚荣心,但毒杀者的虚荣心漫无节制。他为他的聪明、他的容貌、他的态度、他的欺骗感到虚荣。他有演员的资质,且通常他是非常好的演员。普里查德打开棺材与死去的妻子吻别;卡莱尔·哈里斯在赴死刑坐电椅途中与教诲师辩论科学与神学 ;帕尔默在调查者面前显得震惊而愤怒。这类场面多不胜数,而其根源是虚荣心。
  “此虚荣心未必浮于表面。毒害者可能是温和、蓝眼、专业的人物,如赫伯特·阿姆 斯壮律师,他在毒杀妻子后企图用圆饼上的砷除掉事业对手。当幻想成空或坐上受审席时 ,一切都遭了。男性毒杀者的虚荣心在他宰制女性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几乎所有男性毒杀者都宰制女性。阿姆斯壮宰制女性。韦恩莱特、帕尔默、普里查德利用宰制女性的权力来杀人。哈里斯、布凯南和李奇森认为自己有宰制女性的权力。连斜视的尼尔·克里姆也认为自己有宰制女性的权力。在男性毒杀者所做的事后面有耀武扬威的动机。蓝胡子霍奇以藏在自来水笔里的砷,毒杀十几任太太。很少景象比毒杀者尚· 皮耶·瓦奎尔在码头抚须而笑的景象更荒唐。瓦奎尔掺杂番木鳖硷在酒馆主人的溴盐中, 而获得被害者的妻子和酒馆,他在被拖去斩首时高喊:‘我要正义。’可能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得到吧!
  “我们能看出这些人是为经济需要而杀人。我认为克里姆是例外,因克里姆是疯子,他那些狂热的勒索不能当真。但其他人犯罪主要是基于对金钱、地位的渴望。毒杀者毒杀妻子或情妇是为了获得一更有钱的女人,她挡住他的前途;没有她,他能活得更好。他不能忍受女人挡住他的前途。因此无用的妻子或情妇只是一个象征,她可能是姑妈或隔壁邻居或水手巴纳可·比尔。我们必须考虑脑 筋的腐败组织;索德伯里克罗斯的谋害者脑筋坏了。”
  一直盯着炉火沉思的克罗少校猛烈地动了一下:“我知道菲尔博士说的没错,”他看着艾略特,“你已证明了。”
  “是的,先生。我想我已证明了。”
  “他做的每件事都使人想宰了他,”克罗少校厉声说,“连他为何未能全身而退的原因也令人气结。表演失败,因为——”
  “表演失败,因为他试图改变犯罪史,”菲尔博士回答。“那没有用,相信我。”
  “停一下,先生!”波斯崔克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你企图用毒杀人,”菲尔博士严肃地说,“记得这句话,在所有杀人形式中,毒杀是最难逃过处分的。”
  克罗少校盯着他:“等一等,”他抗议,“也有可能是最容易的,不是吗?我不是你所谓有想像力的人 。但我有时想知道——嗯,你听我说!每天都有人死,大多是自然死亡;医生发给证明书 ,但谁知道其中有多少可能是谋杀?我们不知道。”
  “啊!”菲尔博士深吸一口气。
  “你说‘啊’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曾听过这说法,”菲尔博士回答,“你可能是对的。我不知道。我想强调的是我们不知道。你的意思很特别,让我眼花撩乱。比如说,每年在维岗死一百个人 ,你怀疑其中一些人可能被毒杀,为此你求助于我,指出毒杀很容易。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就我所知,墓园里可能充满嚷着要复仇的冤魂。先就此打住,在我们假定一事为真之前 ,必须有证据。”
  “嗯,那么你的立场是什么?”
  菲尔博士更温和地说:“就我们能看到的毒杀案例来辩论,显然毒杀是最难逍遥法外的罪行,因为很少人不受处分。
  “我的意思是,毒害者由于其性格之故,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他无法全身而退。他若第一次侥幸脱逃,就不断毒杀,直到被逮捕为止。前面提到的几个人都是这样。他被自己的性格所背叛。你或我可能枪杀、刺杀、用棍子打或勒死人,但我们不会疯狂爱上明亮的左轮手枪、闪亮新匕首、护身棒或丝手帕。毒杀者就会如此。
  “他冒很多险。一般谋杀者冒一个险,毒杀者冒三个险。不像枪杀或刺杀,他的工作在他完成行动时并未结束。他必须确定被害者活不久,没机会揭发他,第一个冒险;他必 须证明他没有机会或理由使用毒,第二个冒险;他必须顺利取得毒药,最糟糕的第三个冒险。
  “可怕的故事不断上演。X死在可疑情况下,据知*有理由希望X死,且有机会在X 的食物或饮料里下毒。尸体被解剖,毒物被发现。接下来的规则就是追踪*如何买到毒药 ;然后是逮捕、审判、宣判、执行死刑。
  “现在,索德伯里克罗斯的毒杀者知道这些。他不必是犯罪学学生才能知道,他只消读报纸。知道后,他建造能以不在场证明克服上述一项危机的杀人计划。他试图犯下没有罪犯曾顺利完成的事。他失败了,因为聪明人可能看穿阴谋的每个细节。现在让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菲尔博士从外套内侧口袋取出一便条盒,从盒里取出一封信。他总是收藏所有的便条在盒里,放在口袋中,寸步不离。
  “我告诉你们,”他继续说,“马库斯·切斯尼几天前写了一封信给我。我一直未给你们看这封信,因为我不希望你们被误导。有太多实证。这封信可能误导你们。但现在我们既已发现真相,是读这封信的时候了,看看你们怎样解释它。”
  他把信摊平在桌上,就放在表的旁边。信的上部写着:“贝勒加宅第,十月一日”, 接着叙述他们才刚听完的理论。菲尔博士的手指指向末尾的段落:
  隐喻地,所有见证人都戴着墨镜。他们既看不清楚,也无法解释事物的颜色。他们不知道舞台上正进行什么,更遑论观众席里。事后给他们看表演的黑白影片,他们会相信你 ;但即使那时,他们也无从解释他们看见什么。
  我即将在一群朋友面前进行我短短的表演。如果进行顺利,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稍后来看它?我知道你现在在巴斯,我能派一部车去接你。我会把你唬得团团转。但是,由于你对此区不熟,由于你只略识我的亲友,我愿给你一个暗示:严密注意我的甥女玛乔莉。
  克罗少校吹口哨。
  “就是这样,”菲尔博士边折叠信边咕哝,“加上我们今晚将看到、听到的事,证据就完全了。”
  门上有谨慎的敲门声。菲尔博士深吸一口气后看表。他环顾其他人,他们都点头表示准备好了。门开时,菲尔博士把表放在一边;因穿着一般衣服而非通常的白外套而看来有点陌生的熟人,探头入房间。
  “进来,史蒂文生先生。”菲尔博士说。
  
19 答案都在影片里
 
  艾略特的车驶近贝勒加宅第,车上很拥挤,即使波斯崔克和克罗少校坐另一部车。菲尔博士占据大部分后座,其馀部分被史蒂文生吩咐携带的大箱子所占据。看来迷人但不安的史蒂文生坐在艾略特旁边。
  嗯,事情就快结束了。艾略特猛拉手煞车杆,并抬头看房子光亮的正面。他等到其他人都到齐才按铃——那是个寒冷、有点雾的黄昏。
  玛乔莉亲自开门。当她看见他们的严肃模样,她很快地环视一圈。
  “是的,我收到你们的口信,”玛乔莉说,“我们今晚都在。我们今晚不出门。有什么事?”
  波斯崔克告诉她:“非常抱歉打扰你的新婚之夜,但我们不会打扰你太久。”他好像没法儿抛开这话题,像着魔似的。波斯崔克一看见克罗少校的严峻目光,就停止讲话。
  “督察长。”
  “先生?”
  “这位女士的私事不必被讨论。明白吗?谢谢你。”虽然克罗少校不自在,他试着愉快地对玛乔莉说话,“不过,波斯崔克有件事说得很对。我们会尽快弄明白。哈,哈,哈 ,是的,一定。我说到哪里了?啊,是了,你能带我们见其他人吗?”
  少校表现拙劣。玛乔莉看一下他、看一下史蒂文生携带的大箱子,一语不发。她的脸色绯红,显然在晚餐时喝了白兰地。
  她带他们到图书室。图书室在房子后头,是带有开架式书架和大粗石火炉的舒适传统房间。火快活地在火炉里燃烧。一牌桌竖立在炉前地毯上,切斯尼医生和英格拉姆教授坐 在桌旁玩西洋双陆棋戏。哈丁懒洋洋地躺卧在椅子里看报,他的头因颈项上的绷带而显得僵硬。
  切斯尼医生和哈丁都有些醉,英格拉姆教授则很清醒。只有桥牌灯照亮房间,房间里 非常热,充满咖啡、雪茄烟和大杯白兰地的气味。棋戏结束,但是英格拉姆教授继续在板子上掷骰子。
  切斯尼医生把手平放在桌上,泛红、生斑点的脸四面观望:“够了,”他咆哮。“什么事?说出来吧。”
  艾略特一看见克罗少校点头,就说起话来了:“晚安,先生。还有你,还有你,我想你们都见过菲尔博士。你们当然也认识史蒂文生先生。”
  “我们认识他,”切斯尼医生四面观望,用喝了白兰地而沙哑的声音说,“霍巴特,你来做什么?”
  “他带放映机来。”艾略特回答。
  “今天下午,先生,”艾略特对英格拉姆教授说,“你很有兴趣看这部记录切斯尼先生表演的影片。我想建议,如果你们方便,你们该看。史蒂文生先生非常慷慨地带来他的放映机等器材;我相信如果我把放映机安置在这里,你们不会反对。”他以海德雷督察长严格训练的态度说话,“我担心这影片使人看了难过,我为此道歉。但我能向你们保证,如果你们看了它,它会帮助我们,也帮助你们。”
  英格拉姆教授掷骰子发出格格轻响。他看一下骰子上的点数,拾起骰子,然后注视艾略特。
  “唉,唉,唉。”他低语。
  “先生?”
  “听我说,”英格拉姆教授说,“公平一点。”他又掷骰子,“这是法国警察的犯罪现场重建吗?那犯罪的卑鄙小人会尖叫认罪吗?别胡扯了,巡官。你不会有收获的,这是很坏的心理学,至少在本案里是如此。”他的语调轻淡,但他话中的意思严肃。艾略特微笑,英格拉姆教授也微笑。他赶忙安 慰他们。
  “不,先生,我发誓事情绝对不是这样。我们不想吓人。我们只希望你们看这影片。 这样你们能看出——”
  “看出什么?”
  “看出Nemo医生究竟是谁。我们已经非常仔细的研究那影片。如果你们仔细看,你们能讲出谁杀了切斯尼先生。”
  英格拉姆教授丢骰子进杯、摇动杯子、掷骰子:“从这影片能看出凶手,是吗?”
  “是的,我们认为如此。那就是我们希望你们看这影片的原因,看你们是否和我们意见一致。答案都在影片里。我们在第一次放影片时就看到了,虽然我们没意识到,但我们认为你们会看得更清楚。要是这样,事情就简单了。我们准备今晚逮捕此人。”
  “天哪,”乔·切斯尼说,“你不是说你准备今晚绞死人吧?”他不胜惊异地说,彷佛他听见令人吃惊的事实。他的脸变得更红。
  “那要让陪审团决定,切斯尼医生。但你反对吗?反对看影片?”
  “嗯?不,不,一点也不。跟你说实话,我想看看它。”
  “你反对吗,哈丁先生?”哈丁不安地用指头摸弄衣领内的绷带,他清清喉咙,伸手取白兰地,一口饮尽:“不反对,”他说,“嗯!它是部好影片吗?”
  “好影片?”
  “我指的是清晰吗?”
  “很清楚。你反对吗,威尔斯小姐?”
  “不,当然不反对。”
  “她必须看吗?”切斯尼医生追问。
  “威尔斯小姐,”艾略特慢慢地说,“必须看。”
  英格拉姆教授又掷骰子,看骰子上的点数:“我自己呢,我很想看这影片。我非常想看这影片。我今天很痛苦。”他的秃前额在房间的热气里发亮,“我因此很想要你滚蛋。 但我不能。那该死的吹箭筒整晚纠缠我。Nemo医生的身高整晚纠缠我。”他砰地把骰子杯敲在桌面,“告诉我。这影片能显示Nemo医生的身高吗?你能从影片中看出他的身高吗? ”
  “是的,先生。大约六尺。”
  英格拉姆教授放下骰子杯,抬眼向上看。切斯尼医生起初看来困惑,然后好奇,然后高兴:“已经有答案了?”教授厉声问。
  “你自己看。那不是我们要你看的主要部分,但你能视为已有答案,是的。现在,你们介意我们用音乐室放影片吗?”
  “不介意,不介意,用哪里都可以。”乔·切斯尼怒吼。他像瓶子里的药那样颤抖; 而且像某些药起泡沫、变颜色。他万分殷勤,“要我为你领路吗?让我为你领路。在那里喝点饮料。一口气把影片看完,我们该喝杯饮料。”
  “我知道地方,谢谢。”艾略特对英格拉姆教授咧嘴笑,“不,先生,你不必如此紧 张。在音乐室放影片并无特殊用意,只是你们在那里能把事看得更清楚。史蒂文生先生和我先过去,克罗少校五分钟内会带你们进去。”
  直到他走出房间,他才明白自己的额头有多烫。但他也明白他根本没在想凶手,他认识凶手,凶手现在像剥开的洋葱一样脆弱。他在想别的事,让他觉得生病的事。
  走廊很冷,音乐室亦然。艾略特找到柜橱后面的电灯开关。他拉上灰色窗帘;雾在窗 外升起。他打开暖气机。
  他说;“你的布幕可放在双扇门间的空间。把放映机放近一点,影片愈大愈好。我们可拉出那留声机,用它当放映机的桌子。”
  史蒂文生点头,他们在静默中工作。布幔被钉在门框上;放映机与留声机的插座连接 。似乎等了很久,一大方块光才在银幕上闪出。音乐室那头是黑暗的书房,马库斯,切斯 尼曾坐过的书房,里面的钟仍在滴答滴答响。艾略特把织锦安乐椅安排成银幕两边各二座 。
  “准备好了。”他说。
  他才刚说完,一队古怪的队伍就走了进来。他看见菲尔博士主持仪式。玛乔莉和哈丁被带到银幕一边的两张椅子。英格拉姆教授和切斯尼医生被带到另一边的两张椅子,克罗少校(如昨晚一样…棒槌学堂注)靠在大钢琴上,波斯崔克坐在门边的位置上,艾略特坐在门的另一边 。菲尔博士站在放映机旁的史蒂文生后面。
  “我承认,”菲尔博士喘着气说,“这对你们——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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