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顶级高手的行列之中,有你一席之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说您夸奖了。
陆左说陆言福缘天成,自有造化,天师,对于那件事情,你想好了没有?
张天师想了想,说现在的情况太混乱了,龙虎山暂时也离不开我,所以一时半会儿,我恐怕是回不去的。
陆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说道:“如果你是担忧善扬真人的话,或许能够在天罗秘境之中,找寻到意想不到的答案。”
啊?
张天师说这是为何?
陆左当下也是将我们之前的发现说给张天师听,随后他蹲下身来,在地上划出了那个古怪的符号来。
瞧见地上的这符号,张天师深吸了一口气,说果然如此。
陆左说事实上,我们也有几位朋友身陷其中,说不定哪天我们也进去了,不过您是老前辈,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提醒我们这些晚辈的?
张天师说非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陆左皱眉,说这话儿怎么讲?
张天师说进入天罗秘境,就会签署一项契约,而一旦签订之后,里面的一切情形,都不能够对外面的人谈及,这是一种契约限制,就算是我想跟你说,又或者用文字的手段写出来,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我灵魂中的契约本能会下意识地抵抗——这样说,你能够明白么?
他讲得有一些含糊,表达得也不是很清楚,但陆左却点了点头,说懂了。
他说这样的情况,与当初的天山神池宫一般,我知道了。
张天师说我其实无时不刻地想要回去,但每个人前往那儿的途径都不一样,我也是如此,而且我放不下现如今的一切,龙虎山大乱未定,我若走了,只怕会中了圈套……
陆左微笑,说我懂,不过也许有一日,我们会在那里相见呢,哈哈。
张天师与我们交谈一番之后,告罪一声,准备去应付其他人,而这偏厅密室里面,则只有我和陆左两人。
门关上之后,我看了陆左一样,张了张嘴,却并不说话。
陆左笑了,说没事儿,这里面没有什么手脚,你放心说话便是了,用不着那么小心。
我松了一口气,说我刚才的解释有些苍白,他好像起了疑心。
陆左说张天师是我见过的人里面,即便不是最深长不露的人,也是其中之一,他的心思和城府远比你我看到的要深得多,所以你这点儿小伎俩,如何能够瞒得过他?
我说那怎么办?
陆左说你用不着紧张,事实上,该紧张的人,其实是他,而不是你。
我说这是怎么个意思?
陆左说道陵分身法于龙虎山,已经失传上千年,即便是他觉得你用的是这门手段,那又如何?如果是在之前,又或者你只是一个江湖小角色,以龙虎山的势力,逼你交出这法门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当我们联手将贾奕击败、并且驱赶走的时候,就算是龙虎山再渴望,也只有闭着眼睛,装作不知道。
听到陆左的解释,我不由得眼睛一亮,盯着他,说你的意思,是我用不着担心这个了?
陆左说如果是茅山,什么都好说,但现在是龙虎山,一来他跟咱们并不算熟悉,没有让我们交出功法的底气,二来他对我们是有求于人,我们对它算是有恩,最后一点,那就是以你现在的修为和层次,已经不是随便看人脸色的时候了。
我听得心中很热,笑了起来,说听你这么一说,顿时就底气十足了。
陆左笑了,说你现如今也是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得用合乎自己身份的视角看待问题,而不是再畏畏缩缩,用小人物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
两人聊着,我说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么,接下来我们该干嘛去?
陆左说经过贾奕袭山一事之后,事情基本上是告一段落了——敌人遭受重创,现在估计也只有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等待卷土重来之日,而龙虎山则是谨守门户,处理各种各样的破事儿,至于我们,基本上是没事儿了,等过一会儿,张天师处理完了外面的事情,我就去跟他请辞。
我伸了一个懒腰,说能早点离开,那就早点离开吧,在这儿待着挺别扭的,哪儿都难受。
陆左笑了,说你是不习惯龙虎山的环境呢,还是别人的目光啊?
我说后者。
陆左说你以后要慢慢地习惯,因为虽然你我都在潜意识里想要藏得更深一些,但实际上我们已经是一杆大旗了,我们也必将影响着许许多多的人,该站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必须站出来,这就是我们的责任。
我伸出手,与陆左紧紧握在一起,笑着说道:“好,我明白。”
两人闲聊,到了下午时分,等到张天师把手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陆左带着我过去辞行。
听说我们准备离开,张天师十分惊诧,问怎么这么快就走,他还打算今天晚上设宴款待我们,表达今日的援手之情呢。
陆左笑了,摆手说道:“用不着弄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天师,还是那句话,咱们算是朋友,所以今后有什么事儿的话呢,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是我和陆言能够办到的,都竭尽全力。”
张天师说了几句,瞧见我们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而是拍了拍手。
掌声一落,皮长老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两个木盒子。
张天师接过了盒子,打开了一个来,我瞧见却是两道铜质令牌,上面的雕纹和图案十分奇特,熠熠生光,有一种很古怪的力量蕴含期间。
他指着里面的铜质令牌,对我们说道:“两位在龙虎山危难之际,奋不顾身地出手相救,力挽狂澜,而我龙虎山天师道与两位之前的交情并不算深,甚至还有一些隔阂,越是这般,越能够感觉到两位的深明大义,这是已故望月真人制作的龙虎令,凭借着这令牌,不管在任何地方,只要有龙虎山的弟子,你们都能够获得帮助。”
陆左拱手,说天师你这是太客气了。
张天师说你可千万不要推脱,今日之事,两位的恩情如同泰山,如果这点儿小心意都不肯领受的话,就实在是有一些瞧不起我龙虎山了。
陆左说岂敢、岂敢。
推辞一番,他终于没有再拒绝,而是恭敬地将盒子接了过来,说长者赐不敢辞,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收了龙虎令,张天师又率龙虎山众位长老,一路送我们下了龙虎山主峰,依依惜别之后,又由皮长老将我们给送出了龙虎山秘境之外去。
如此一路送别,抵达了原来出发的岸边时,龙虎山的人方才离去。
望着远处的龙虎山道士,我从盒子里翻出了那龙虎令来,仔细打量一番,然后不解地问道:“左哥,它这什么龙虎令,材质不过是紫铜而已,你干嘛那么珍而重之的样子啊?”
陆左将盒子拿开,将龙虎令揣在了兜里,然后笑着说道:“你觉得不如送点儿黄金白银的,来得实在,对不?
我笑了,说金的不错啊,穷得叮当响、吃不上饭的时候,还能放当铺里面去。
陆左将这龙虎令拿到了我的眼前来,晃了晃,然后说道:“这望月真人的龙虎令并非凡物,且不说它本身就是一份法器,单说它代表的实际意义——任何持有龙虎令的人,都可以在龙虎山这里得到帮助,它有着非常重大的权限,甚至比长老的权威还大,据我所知,江湖上拥有龙虎令的人,屈指可数,不超过五人。”
我笑了,说得,长期饭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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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跨越历史的会面()
离开龙虎山,我们并没有在附近久留,毕竟龙虎山乱事未定,周遭或是龙虎山以及与龙虎山交好的江湖中人,或是公门中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我和陆左在这些人里面本就有一些名气,再加上之前龙虎山被袭之时我们的表现,估计更是惹人注目。
尽管并非什么麻烦,但给人当做大熊猫一般围观,时不时还有人壮着胆子过来跟我们攀交情,这感觉并不太好,所以在遇到过了两三波之后,我和陆左便决定隐藏身份,悄悄西行,朝着麻栗山的方向行去。
临行前,自然得跟茅山宗的杂毛小道打过招呼。
杂毛小道人在茅山,不可能保持电话随时畅通,所以通知的是茅山脚下的信息站人员。
等到杂毛小道出山,打来电话,时间多少有一些耽搁。
不过两边的交流倒也还算顺畅,开着外音的情况下,杂毛小道打听了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特别是那位平育贾奕天的实力,听完了陆左的描述,他开口说道:“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原本以为千通王挂掉了之后,三十四层剑主手上没有什么拿得出来的牌呢,结果随手又甩出来一炸弹,这实在是太可怕的。”
陆左说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张天师估计那位平育贾奕天剑主极有可能也是域外天魔出身,甚至还有可能是神魔转世,厉害也是有道理的。
随后两人又聊到了天罗秘境的事情,杂毛小道告诉我们,说他回到茅山之后,在藏经阁的深处,也找到了关于天罗秘境的记载。
不过在那一份老祖宗的手记里面,只是隐晦地提及了天罗秘境,至于里面的情形,也没有太多的笔触涉及。
再联系起黑手双城当初将铜镜交来的时候,除了出入方法,别的也没有细谈,能够知晓张天师的解释,应该是没错的。
那个地方,只有去的人才知道怎么回事。
听别人说,是听不出一个所以然的。
陆左在电话里跟杂毛小道商量,是否需要去天罗秘境一趟,探知一下虚实。
对于这个问题,陆左有一些犹豫。
这件事情,多少还是有很大风险的,那张天师去而复返,此刻却如此犹豫,可见进去之后,许多事情就很可能不由自主了。
那是很可怕的事情。
关于天罗秘境的事儿,两人并没有最终作出决定,倒是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就是关于朵朵的情况。
之前陆左答应我们这边办完事儿之后,就去接朵朵到虫原汇合,一同寻找小妖姑娘。
不过现在陆左却变了主意。
他觉得让朵朵脱离他的身边,独自在茅山宗待上一段时间会比较好一些。
他问杂毛小道的意见,而杂毛小道则笑了,说还是你了解她。
从杂毛小道口中,我们得知朵朵在暂居茅山的这几天时间里,一直都在埋头苦修,甚至连前来寻她玩儿的包子都不太理会,而正是这种日以继夜、废寝忘食的态度,让她在修行的道路上,有了更多的醒悟。
杂毛小道告诉陆左,说朵朵的心灵十分纯粹,也有自己的执著和觉悟,对于修行佛法,简直就是天然的契合。
他从茅山宗的藏经阁里面找出了不少关于佛法修行的典籍,让人交给朵朵,并且请人给她**。
朵朵对于这些东西的吸收速度,让人惊讶。
最后,杂毛小道告诉陆左,说朵朵说了,她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成长起来,希望能够帮到你。
听到这话儿,我感觉得到陆左的眼角处,有泪光浮现。
他被感动了。
陆左最终决定带着我先去虫原,等与王明碰面之后,再决定后面的事情。
因为要与杂毛小道通话,所以我们在影潭市多待了一些时间,随后就开始赶路,一路无话,因为我们都是匿名而行,所以没有发生太多的意外,也没有什么可以赘述的。
值得说的一点,这是我和陆左少有的一次单独相处。
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多了,什么都会聊,有的时候聊修行,聊功法,聊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和体会,有的时候又会聊一些琐碎杂事,聊小时候的趣事逸闻,家乡的风土人情,有的时候则会谈一些江湖八卦,总之是想到什么就聊什么,很自由,也很随性。
这种体验对于我来说,是很不错的,因为虽然陆左即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堂哥,但对于他的了解,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从别人的口中侧面知晓的,正面的接触其实并不多。
特别是在我踏入这个行当之后,就更是少之又少。
而此刻,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们聊了许多,而陆左也教了我许多,我从他的身上学到了许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大部分都不是他正儿八经地教授出来的,而是通过言传身教,耳濡目染,让我潜意识地学着去模仿,去揣测。
时间一晃而过,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做麻栗场镇的地方,陆左特地带我去小镇子东头的汤粉店吃了一个早餐。
猪肠粉,血旺粉,辣油油的臊子,劲道的河粉,与热情而老迈的老板、满是油垢的小桌子相映成趣,而这儿则是王明曾经无数次跟陆左和我推荐过的地方。
我们一连吃了两大碗,味道的确是不错。
过了麻栗场镇,又上了麻栗山。
我们在龙家岭的时候停了一下,望着远处掩映在雾气之中的小村子,瞧见那些老旧吊脚楼木屋、粗劣砖石堆砌而成的砖房和偶尔几家外墙贴着瓷砖、不伦不类的小洋房,不由得几多感慨。
这个村子,在地图上是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落,许多人甚至听都没有听过这儿,就连麻栗山外的其他乡镇居民,估计都没有听过。
但在江湖上,它的名声又是十分显赫。
因为这是黑手双城的故乡。
这个村子不但出过黑手双城,而且还出过龙虎山的女婿罗贤坤,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一位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毕竟做到了广南局的局座之位,到底也是牛人。
我们抵达了龙家岭,缅怀了一下当年的人和事,然后我打开了王明留给我的纸条,然后按照纸条上面的记载,一路找寻,终于在五姑娘山的后山处,找到了进入苗疆万毒窟的山壁洞口。
一路找来,着实不易。
随后又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来到了纸条写着的那个池子前。
到这儿来的时候,我和陆左都有些疲惫。
望着满池子拥挤的长蛇,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些无语。
这儿是前往苗疆万毒窟的通道,不过着实有一些让人不舒服。
好在一个是苗疆蛊王,另外一个也是敦寨苗蛊的传承,对于蛇虫鼠蚁这些东西,虽然谈不上有多熟悉,但到底也不害怕。
居然王明纸条上面都写了,我们便都不再犹豫,直接跳进了里面去。
一入池中,先是滑腻腻的感觉,长蛇游弋,十分恶心,而随后便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注入其中,随后就感觉空间颠倒,上变成下,下变成了上。
当我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的已经不再是洞穴之内,而是一个石室之中。
爬出了池子的边缘,入目处,是一个明眸皓齿、肤白胜雪的成熟美女,身材凹凸有致、婀娜多姿,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既有着少女一般的清纯靓丽,又有着女人的温婉明媚,让人觉得对方当真是受了太多的上天恩宠,方才会如此迷人。
美女瞧见我和陆左,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两位想必就是陆左、陆言两兄弟吧?”
陆左微笑地看着对方,说你认识我们?
美女说见过你们的照片,而且你们一进那边的洞子,我这里就有了预警,大约能够猜得到一些。
陆左拱手,说敢问您是……
美女说我是小米儿的师姐,叫我小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