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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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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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白露和银霜推门进来,急匆匆地奔来,呼道:“夫人,不好了,四王子硬闯进来了。”

果真是刘聪,我不能再入狼窝,那该如何是好?我怎么办?

还没想到法子,他就直闯寝房,踏血而来,手持宝刀,怒火焚睛,满面煞气,凶悍至极。

那宝刀的刀刃沾有血水,慢慢滴落,鲜红触目。

白露和银霜伸臂拦在床前,身子发颤,却忠心护我。

“不想死就让开!”刘聪冷鸷地盯着我。

“你们让开吧。”事已至此,我不想伤及无辜。

白露和银霜不情愿地让开,担忧不已。

我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

他还刀入鞘,朝我走来,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属于地府的黑暗与暴虐。他坐下来,抚着我的脸,“我不想怎么样,只想好好疼你、爱你,一生一世,仅此而已。”

我克制着恐惧,“为什么不放过我?”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状似深情,又充满了邪气,“容儿,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你不放过我。没有你,我就失了魂、丢了心,还怎么活下去?”

“既然你这么爱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那么狠心?”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太倔强、太固执,我必须斩断你对他的情,必须让你害怕,再也不敢想着他。”刘聪的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沉,“我根本没想过让你跪一夜,一个时辰后,我就投降了,容儿,我向你投降,你赢了。”

“可是,晚了,你让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样心平气静。

“不晚,现在我带你回去。”他起身,掀开棉被,用貂裘裹着我,抱起我,“我输了,以后我不会再伤你一分一毫。”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我离开寝房,因为我阻止不了他。

白露、银霜跟着出来,急得不知所措。

他每走一步,下人、守卫就退开一步,谁也不敢近前。

来到前院,大门就在不远处,他忽然止步,因为,前面走来一个同样满身杀气的男子。

刘曜。

他的大氅迎风飞起,犹如大鹏展翼,他的面容冷如冰封的大河,冒着袅袅的寒气。

“四哥,再较量一场,如何?”他云淡风轻地说道,眼神如刀,杀伐决断。

“老规矩?”刘聪也漫不经心道。

“是!”刘曜冷冷地眨眸,“你想带容儿走,得先问问我的宝刀。”

“好。”刘聪爽快道,放下我。

我拉紧身上的貂裘,他揉着我的肩头,温情脉脉,“我答应你,往后我会好好疼你,不会再让你疼痛、伤心。”

我后退几步,白露和银霜立即过来为我整着棉袍和貂裘,扶着我。

宝刀出鞘,银光迫人,光寒冬日。兄弟二人持刀在手,拉开架势,四目对峙,杀气如泉,喷涌而出,源源不绝地冲向对方。

长空阴霾,寒风凛凛,天地凄迷。

这决斗的一幕,不应该发生。我想出声阻止,可是,他们不会听我的。

忽的,他们冲上前,刀锋相击,激撞出刺耳的声音和银白的寒芒。

铮铮铮的声音连续激响,他们的招数行云流水地使出,攻击对方的要害,不遗余力。

围观的人纷纷散开,我紧攥着手,心七上八下,随着他们的一招一式而起伏不定。

高手对决,凶险万分,每一招都是置之死地的杀招,如果不够狠、快、准,就会战败。除此之外,还要心狠手辣,力求一招致命。可是,他们的武艺难分高下,打了上百回合,还是无法分出胜负。

刘曜以堂堂威猛、神勇之气概维护我,我不想他受伤;刘聪,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可见他后悔那么对我,可是,我还是不想再跟着他。因此,我希望刘曜胜出。

银芒激溅,宝刀互击,他们从刀锋闪身而过,从刀尖避过一击,从惊险中逃过一劫。

这场激斗,若非为我而战,可谓一场精彩纷呈的比试。

打了这么久,我仍然瞧不出谁占了优势,二人势均力敌,再这么打下去,势必重伤。

突然,刘曜纵身一跃,顺手横劈;刘聪疾速转身,宝刀怒啸;二人就此站住,持刀而立。

刘曜的左臂出现了一道伤口,刘聪的左肩也出现了一道伤口。

四目相视,冰寒慑人,杀气涌动。

他们正要再次出招,我立即大喊,可是已有人比我先出声:“住手!”

二人听闻,连忙收招,看向来人。

一行人走进来,当中为首之人颇有王者风范,身量高挺,外披大氅,浓眉虎目,正是刘渊。

“参见父王。”决斗的兄弟握刀行礼。

其余人跟着行礼,我也福身一礼。

刘渊望向我,双目炯炯,不显喜怒,接着,他威冷的目光扫向两个儿子,不悦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想气死我吗?”

他们没有应答,刘渊重声叱责,“为了一个女人,你们兄弟反目,骨肉相残,众目睽睽之下闹出这样的事,你们不嫌丢人吗?”

“孩儿只是为心中所爱决斗。”刘聪堂堂正正地说道。

“孩儿也是如此,既然孩儿和四哥喜欢同一个女子,只能出此下策,决出胜负。”刘曜朗声道。

“你们——”刘渊指着他们,痛心疾首道,“真被你们气死了,兄弟俩争一女,这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还请父王不要插手此事,就让孩儿自行解决。”刘聪道。

“虽然刀剑无眼,但孩儿绝不会伤及兄弟。”刘曜道。

“好!好!好!”刘渊气得直瞪眼,浓眉倒竖,威严地下令,“来人,将那女人带走!”

“父王……”刘聪和刘曜异口同声地喊。

两个护卫押着我,刘渊谆谆教诲道:“聪儿,曜儿,你们两个是我最喜欢、最器重的儿子,我不希望你们为了一个女子伤了和气。这个女子,我带进宫,你们喜欢打就打个你死我活。”

他们齐声喊道:“父王……”

刘渊怒哼一声,率先离去,“没我的传召,不许进宫,带走!”

护卫押着我,跟着他离开小苑。刘聪和刘曜想追来,却终究止步于门前。

——

在寒风中待了好久,我再次病倒,刘渊命大夫为我诊治,呼延王后拨了两个侍女服侍我。

这场病,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好。期间,刘曜和刘聪都没有来瞧过我,也许是刘渊下了死命令。

这半月,只有蒹葭、苍苍照顾我、陪着我,没有人来看过我,除了为我诊治的大夫。如此,倒是落得清静。只是,我想不明白,刘渊把我安置在宫中,有何长远打算?这样就能阻止兄弟俩不再争吗?

我所住的小苑叫做流云轩,位处王宫东北角,后苑种植了修竹、松柏、梨树、桃树和杏树等等,清静幽雅,颇有意境。

再过三日就是新春元日,侍女蒹葭、苍苍说,元日前夕,王上要在宫中设宴,届时我也要出席,因此,她们要我养好身子,脸上去了病容才漂亮。

刘渊为什么要我出席晚宴?那岂不是要我和他们相见?

晚宴这日,午后,蒹葭、苍苍为我梳妆,忽然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量中等,内穿一袭锦衣,外披紫貂裘,面容俊白,颇为俊俏,尤其是那双流光泻玉的眼眸,瞳仁晶亮,神采熠熠。

这少年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两个侍女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六王子。”

原来是六王子刘乂。

他为什么来这里?

“六王子有什么事吗?”我淡淡一礼,暗自思忖着他来此的目的。

“父王差我送来今晚宴会的衣袍。”他含笑看我,命后面的侍女奉上,“父王说,您务必穿上。”

“六王子可知为什么?”

“您想知道缘由,出席晚宴就会知道了。”刘乂意味深长地笑,完全不似一个他这般年纪的少年。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着这个六王子虽然过了年只有十三岁,却人小鬼大,精得很。

时辰将至,她们为我穿上衣袍和貂裘,惊叹它们的华美与贵气。

在我眼中,这衣袍和貂裘不算多么华贵,可是她们没见识过大晋皇室的用度,自然满口称赞。

缃色衣袍,白狐貂裘,穿在我身上,再匀妆梳髻,去了这半个月来的病容,容光焕发,明眸皓齿,的确别有风姿。

天色渐暗,她们带我来到设宴的殿堂,堂中坐满了人,人声鼎沸,一眼望过去,锦衣华服,貂裘鹤氅,缤纷耀目。不过,汉国是匈奴人所建的小国,吃穿用度自然不能和中原正统大晋朝相提并论。

有些好事者转头望我,目光讶异、戏谑、不屑。我踏入殿堂,挺直腰杆走进去,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我,我更应该让她们看看我的傲骨与气度。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俊俏的少年,眉宇含着温润的笑意,“父王让我恭迎您的到来。”

六王子刘乂。

我随他走,原来,刘渊将我和他安排在一个宴几。

对面就是刘聪和刘曜的宴几,他们的身边是精心装扮的发妻。那两个女子看见夫君都望着我,眼神深沉,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剜我一眼,拉拉他们的鹤氅,让他们别失礼。

我收回目光,心想,刘渊把我软禁在宫中,不许他们来看我,倒是一个阻止兄弟俩自相残杀的好法子。只是,汉王打算长期囚我在王宫?

汉国的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刘渊、呼延王后和张夫人还没到,他们就随意地叙话、说笑,毫不拘礼。

“六王子,你娘呢?”我注意到,六王子不与人谈笑,好像在想什么,自得其乐。

“在我年幼时,我娘就不见了。”刘乂语声平静,可是听得出来,他的心因为娘的离去而伤感、落寞。

提起他的伤心事,我不好意思再问什么。

他面如软玉的小脸布满了怅惘之色,“父王说,也许娘思念家乡,就一个人回家乡了。”

我一愣,随即释然,也许刘乂的娘亲有自己的牵挂,就不告而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念与故事,若能像他的娘那般率性而为,就不会这么累。

终于,汉王、呼延王后和张夫人驾到,众人起身相迎。

侍女端上菜肴美酒,刘渊站起身,举杯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陈述这一年来汉国的发展壮大,感谢诸位文臣武将为汉国立下的汗马功劳,无论是出谋献策,还是征战沙场,都是英勇的大英雄。最后,他说将会对功劳卓著的人封官赏爵,今晚就敞开怀抱,大块吃肉、大碗饮酒,不必拘礼,以求宾主尽欢。

于此,宴会开始。

乐起,美姬翩翩起舞,长袖飞旋转成空,席间脂粉阵阵、香雾成片。

刘聪、刘曜的目光时不时地转到我这里。他们的眼中蕴着诸般情绪,似有千言万语对我说。

刘乂很照顾我,总是为我夹菜,让我多吃点。

他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处事却从容不迫,有礼有节,圆滑世故,让人惊讶。

几个王子循序向汉王敬酒,待轮到他,他行至中间,高举酒樽,“孩儿敬父王,愿父王贵体康健,心想事成。”

刘渊捋着灰白的胡须,慈祥地笑,“乂儿乖。”

父子俩一饮而尽,刘乂又道:“父王,孩儿恳求父王一事。”

“什么事?”

“孩儿多方打探,终于找到娘了。”

“哦?找到你娘了?”刘渊分外惊诧、欣喜。

刘乂朝我走来,笑眯眯地看我,我一震,他所说的娘不会是我吧。

这是怎么回事?

他拉着我来到前面,对汉王、众人道:“父王,她就是我娘,父王还认得娘吧。”

我彻底地呆了、懵了,我竟然有这么大的儿子?

刘渊走过来,惊喜地拉着我的手,“锦儿,真的是你?”

锦儿?我更糊涂了,这对父子究竟想做什么?

“父王,孩儿终于找到娘了,孩儿有娘了。”刘乂开心地叫道。

“好好好,乂儿有娘了。”刘渊笑眯眯道,“锦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父王,孩儿的娘,应该尊称夫人吧。”

“对,我高兴得忘了。”刘渊向群臣宣布,嗓音浑厚,“乂儿的娘,是氐族大单于单征的女儿,单千锦。前些年,锦儿无故失踪,如今乂儿找到她了,就封她为‘夫人’。”

“谢父王。”刘乂拉拉我,我只能谢恩。

我是单夫人,是六王子刘乂的亲娘,再也不是刘聪和刘曜喜欢、争夺的女子。

名分一定,谁也无法更改。

刘聪看着我,刘曜也看着我,眉目惊疑,面色凝重。

这个转变太突兀、太出乎意料,他们绝对没想到吧。

——

晚宴散了,刘乂护送我回流云轩。

在寝房,他黑亮的眼眸流光溢彩,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异样光彩,“娘,你一定觉得疑惑。”

我颔首,这事应该是他和汉王串通的。

“我娘的确在多年前无故失踪,父王派人四处查探,也找不到娘。”他的眸光温润得似能拧出水来,“在我印象中,娘美丽娴雅,你比娘更美。虽然你与娘长得不像,不过很少人见过我娘,只要我说你是我娘,你就是我娘,谁也不敢质疑。”

“这是你为汉王分忧想出的妙计?”

“四哥、五哥隔三差五地恳求父王将你赐给他们,父王不胜其烦,就让我想想法子,阻止他们为了你伤了手足情谊。”

话虽如此,纵然我的身份已定,他们就会甘心吗?

刘乂宽慰道:“别担心,父王已经下了严令,他们不会再为此事而大动肝火。”

我忧心道:“那你父王……”

他微微一笑,“父王知道你曾是四哥的侍妾,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大可放心。”

希望刘聪和刘曜不再做出激烈的事,只是,我摇身一变,变成汉国单夫人,再也无法改变这个身份吗?

刘乂像个大人似的拍拍我的手,“娘,如今你已经贵为夫人,谁也不敢欺负你。再者,有孩儿保护你,你不必担心。”

我感激地笑,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观察入微,善解人意,可真难得。

既然汉王为我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解决了这个纷争,那我就安心住在这里,走一步看一步。

刘乂让我早点歇着,然后离去。

蒹葭、苍苍正为我宽衣,外面传来喊声,“容儿……容儿……容儿……”

有两个人的声音,刘聪,刘曜。

果真如此,他们无法接受这个突兀的转变,硬闯王宫。

我来到大门处,看见他们被十几个侍卫拦在苑中。

他们看见我出来,奋力挣脱,侍卫不让,于是就打起来了。

一时之间,兄弟二人和十几个侍卫在苑中陷入了混战,刀枪相击,金戈铮铮,分外激烈。

刘聪、刘曜是当世高手,武艺精妙,以一敌十不在话下,这些侍卫岂是他们的对手?

没多久,侍卫们被他们撂倒在地,哀嚎惨叫;又有十几个侍卫从外面涌来,阻拦他们进来。

局面越来越混乱,我急忙出去,扬声道:“住手!别打了……”

他们看向我,想冲过来,却被侍卫的长枪拦住。

胭脂染帝业【十二】

刘渊匆匆赶来,大喝一声:“住手!”

刘聪、刘曜立时收势,侍卫也不再出招,我松了一口气,却见他们焦急地看我,想过来,却又碍于父王在此,不敢妄动。

“父王,孩儿只是担心容儿,别无他意。”刘聪看看我,恭敬地解释。

“父王,孩儿与四哥一样,只是来看看容儿。”刘曜沉朗道。

“混账!”刘渊气得七窍生烟,虎目生威,威怒交加,“这是流云轩,她是乂儿的母亲,是单夫人,不是你们所认识的女子。”

“父王,她明明是……”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她是我的夫人,你们认错人了。”刘渊再一次强调,怒气凛凛。

我面无表情道:“王上说的没错,我是单夫人,你们认错人了。流云轩是清净之地,王子和将军如此硬闯,万一传了出去,我的名誉就毁了,还请二位三思而后行。”

刘渊喝道:“还不滚!”

刘聪看着我,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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