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
沈慕痛得抱着小腿直揉,嗷嗷叫唤:“踢到筋了,踢到筋了……”
绮兰望了望安玉可离开的方向,心里深深一个叹息。
“娘子,抱抱……”沈慕一脸惨兮兮的凑过来。
“你呀你,大情种!”绮兰伸出玉指在他额头一按,“活该……”
袅袅娜娜着走了。
第200章 第二〇〇章 踏青(一)()
“先生,明天不上课,一起出去玩啊?”
学堂上,有学子向沈慕发出了邀请,于是他便笑着问:“玩什么?”
“踏青啊,烧烤啊!如此明媚春光,若不做些有意义的事,岂不辜负了?”
“是啊是啊是啊……”女孩子的附和声。
沈慕望了望屋外,光线明亮,万物疯长,确实很适合出游,便道:“好啊!”
“耶!”
学子们欢呼。
这时,又有学子忸怩着问:“先生,能不能……能不能……”
沈慕诧然望过去。
一个学子立马接了先前说话吞吞吐吐的学子的话音道:“能不能把含香姑娘也请来啊?”
“不,请紫嫣姑娘,我更喜欢紫嫣!”又一个学子站起来大叫。
“不,请含香!”
“紫嫣!”
“含香!”
“紫嫣!”
……
学堂里立马吵成了两派,一边比较喜欢含香,一边比较喜欢紫嫣,竟呈势均力敌之势。
女学子们则有些不满,朝沈慕撒娇道:“先生,一个都别请呗,就我们这些人去!”
沈慕见了这一幕颇觉好笑,忍着嘴角的抽动道:“我怕被他们群殴啊!”
“嘁,你可是先生,他们得执师礼,哪里敢!”女学子们叽叽喳喳道。
“是啊,必须得恭敬着呢!”
“要是不恭敬,先生就罚他们写作业啊!写上一两车的,看他们还敢不敢没事去找含香紫嫣!”一个女学子咬着牙齿恶狠狠状,为他献毒计。
“哇,刘二小姐,你好狠的心呐!”一个男学子大叫,“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哼!哼哼!”刘二小姐磨着牙齿,得意地哼了哼。
“行啦,你们都别争啦,要请谁,还不是先生说了算?!”
所有人都是一滞,是啊!于是立马全都瞪圆了眼满脸渴望地望来。
“要不……”沈慕拖长了音,在对面一群人等待的几乎掉了下巴的时候,才继续道,“都请?”
“耶……”
男学子们一下爆发出更为洪亮高亢的声音,甚至还有男学子吹起了口哨,模仿了两声兽吼。
而女学子们则个个咬牙切齿地盯着沈慕,好像他办了极其罪大恶极的事情似的。
“失算了,失算了,”一女学子摇着螓首后悔不迭道,“忘了先生也是男的了……”
“可是先生家里已经有位花魁了呢!”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是呢是呢……”
沈慕望着一众女学子,“要不我把寒山也叫来?”
“真的?”女学子们一下就双眼放光了。
寒山在州学之时,便有素雅之名,学识又极好,很得女学子的青睐,虽然这两年鲜少来州学,但州学里依旧有他的传说,兼之投身于大武报后,缕有文章载在上面,更让女学子倾慕了。
“自然是真的啊!”沈慕笑呵呵道。
“好啊好啊好啊……”
“哇,先生真是个大好人!”
“先生真可爱!”
……
话锋转的可真快,沈慕轻笑。
于是事情便这么皆大欢喜地定了下来。
离此不远的一间学堂中,翁东亮听闻这边吵闹的动静后,不由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整个州学中,也只有沈慕的课堂上才会出现如此放纵不羁的一幕了,然而学子们对沈慕也极是喜爱,算学能力也确实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就连他都自愧弗如。
没多久,便下了课,才走出不远,便碰到了沈慕。
“我那边的学生们,明天要一起去踏青、烧烤,你要不要一起去?”
三十余岁的翁东亮性情温润如玉,颇有君子之风,闻言只略一想,便答应了下来,“去倒是没问题,只是方便带人么?”
“你要带谁?”沈慕笑嘻嘻问。
“内子。”翁东亮道。
“我还以为是你的姘头……唉……”沈慕很失望地摇头叹息。
翁东亮配合着他道:“那我可要努力了。”
转角遇到一人,是萧知音。
她着了身黄裙,明眸善睐,气质恬静。
三人打了个招呼,便都分开,沈慕今天的课程已教授完,于是便往家回。
经过报社的时候,将此事与寒山说了,寒山自是应允。
贾善才也要来,沈慕道:“不行,你颜值不够!”
贾善才郁闷的直想撞墙。
回家与绮兰说了这事,其实是想让她也一起去,不想她终日闷在家里。
“你看外面,春光明媚,万物复苏,各种小动物也都跑出来啦,所以你也要出去走走啊!”
“只是……合适吗?”绮兰蹙了眉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几乎都是我的学生。”沈慕道,“按理说,他们该叫你师娘呢!”
绮兰轻笑,“那我要不要给见面礼?”
“不用,不用。”沈慕道,“那些家伙们嚷嚷着非要含香和紫嫣姑娘也去。没办法,我只能跑一趟喽!”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绮兰轻呸道,“全都是色胚子!”
沈慕嘿嘿一笑,“反正我就知道,我把你这个大美人给娶到手了。”
这时辰才刚正午,吃过午饭,又在院落的躺椅上躺了,晒着春光,眯了会午觉后,沈慕才出门。
因含烟阁近些,便先去了那里,含香听了后,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
之后,就去百花楼。
“绮兰姐姐也去吗?”紫嫣问。
“是啊,我怕她一个人在家待久了不好,便央她一起出去走走。”
“那好啊!能踏青,还能见见绮兰姐姐,何乐而不为呢?哦,对了,你说还有烧烤?”
“对啊!”
“那……要不要我准备些什么?”
“那倒不用。那群学子们肯定会全都准备好的。你呢,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过来,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
“沈公子真会说话。”紫嫣掩唇轻笑,“话说,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把我们绮兰姐姐骗到手的?”
“我们是情投意合,互相吸引,哪里用得着骗!”
“沈公子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紫嫣将沈慕送到门口,然后才缓缓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东西两面都有窗,这下便可朝观日出,晚赏赤霞。
这时已是下午,于是便推开了西边的窗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没多久,又双臂交叠了,伏在桌上,像个小女儿一般。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门外终于有个丫鬟问:“紫嫣姐姐在里面吗?”
“啊……在的呢!”紫嫣回首道。
“傅公子来了,说是想见你呢!”
紫嫣目光闪了一下,应道:“哦,我知道了,你让他少坐一会,我很快就来。”
第201章 第二〇一章 踏青(二)()
宁州城东南方数里处有一湖,名曰岑翠湖,那便是今日的目的地。
昨夜,沈慕便嘱了车夫今日上午去翁东亮家接人,给送到岑翠湖边去。
另有一辆马车载了绮兰和小桃,又一个小厮驾了,沈慕与王二虎骑马。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王小虎哭喊着跑出来,非要跟着去,王二虎凶他,他可怜兮兮地抓着绮兰的裙摆不放,最后便也带了。
“回去后,考你背诗。背不出来,屁股给你打开花!”
王小虎一听,立马就是一脸的哀怨,慌忙跑下车,道:“等我一下。”
众人俱莫名其妙,没多久,便见王小虎抱了一本诗册出来,一脸的得意。
沈慕莞尔,于是便在这缓行中,不时有背书声从那马车中传出来。当然啦,毕竟才六岁,字尚识得少,遇到那不认识的,便求助于绮兰,绮兰为他讲解其意。
马车出了南城门后,行了一段距离后,便往东拐,渐渐又上了一条泥道。
那里原也无路,只因走的人多了,便渐渐有了条小路,后来随着岑翠湖的名气增大,也确实风景秀丽,经车轧马踏,才又演变成一条可供行车的道路。一旦踏上此路,便毋须担忧会走错,因路的尽头,便是那平滑如镜的岑翠湖。
一路上,自也碰到那么几辆披红挂绿的马车,多是州学中的女学子的,这个时代,但凡能在州学里读书的女学子,家境都不会差。
“是沈先生哎!先生好啊!”
“好,好!”
还有纵马奔行的,阴雨绵延三日,可把那些男学子们憋坏了,这下端坐在马上,连连挥动马鞭,迎风发出嗷呜嗷呜发情的野狼般的吼叫声,以此表达些许对春日的尊敬。
男学子们见了慢悠悠骑马的沈慕,嬉笑一阵后,向他发出挑战,“先生,我们来比赛骑马啊?输了的一方要给十两银子,如何?”
“没兴趣。”沈慕懒懒打了个哈欠。
“先生莫非不敢?”
“我可是分分钟几万两上下的男人……”沈慕不屑道。
“唉……”学子们深深一个叹息,打马走了。
“我们找错对象了,应该找廖文豪他们。”
“可是……他们也没马啊!”
廖文豪等十余人正在前方缓缓步行。
一人眼珠一转,开口揶揄道:“廖文豪,一起来赛马啊?”
廖文豪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整个州学,谁不知道他廖文豪乃是穷苦人家出身,甭说买马了,便是能吃饱饭就是不错了。
然穷则穷矣,此人并不以为耻,反而看的很开。出身于清贫或富贵,这是除了上天,没人能参与的选择题。
当下,道:“不行啊,我很穷啊,哪里能买得起马。”
那人依旧嘿嘿笑道:“究竟有多穷?”
廖文豪轻叹一声道:“冬日里还能喝喝西北风,如今春至,便是西北风也喝不到了。你说究竟有多穷?”
“廖兄说话还是这么风趣幽默……哈哈哈哈……”
那一群人好一阵哈哈大笑,仿佛酒足饭饱一般,志得意满地驾马离去了。
廖文豪也不看他们,低下头,继续与身旁的同窗边走边探讨学问。
沈慕在后见此,对那廖文豪更是高看一筹了。
“看来回去后,得找司马教授商量一下了。”他心道。
经过廖文豪等人身边时,廖文豪等人立马向沈慕施礼,口称“先生”,沈慕颔首致意。眼见离岑翠湖已是不远,便下的马来,交于王二虎,自与廖文豪等人步行了,边走边谈。
这可是难得的相处时间,因沈慕平素授课完,多是直接归家的,于是这些人便抓了这时机,向沈慕请教一些问题。
或许于学业上,沈慕不如他们,只是毕竟有着开阔的眼界与超前的丰富的知识,一些问题或不能回答,但总能从某个角度切入,给予一些很有参考性的建议。
一行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绮兰的马车也走的很慢,她从车窗里望见这一幕,抿着唇角轻笑。
在即将到达岑翠湖的时候,沈慕道:“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前人之智慧结晶,也未必就全是正确的,或者说只是在某个环境某个特定条件下才是正确的,又或者根本就统统都是错的。”
这话让一群学子们不由一愣,反问:“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
“抱着怀疑的态度去探索,去求证。”沈慕指着天空道,“比如这天地,有个词叫‘天圆地方’,可事实真是这样吗?其实不然,地才是圆的,是个大圆球。而天,则是浩瀚无垠的虚空,没有尽头。星星很小吧,也许很大,比我们脚下站着的这颗球都要大。”
一群人如听天书,愣愣不知所以。
沈慕已经不管他们了,朝岑翠湖望了一眼,见那边已经是人影憧憧了。马车停下后,他伸手将绮兰扶了下来,便相携着往那边走去。
前方有一石碑,刻着“岑翠湖”三个大字。
旁边还用小字刻了首诗:岑翠映湖月,泉声乱溪风。心超诸境外,了与悬解同。
沈慕读了读,觉得颇为喜爱,便默默诵记了下来。
翁东亮看到他,携了内子走过来。
沈慕笑道:“看这样子,似乎人不少啊!”
“岂止是不少,除了你们算科的,其他一些科的学子听闻消息后,也汹涌而来。”翁东亮道。
又分别为两位女子做介绍,翁东亮之妻姓李名菲儿,一看就是温良贤淑的类型,与翁东亮站在一处,都是很温雅恬静的气质,俨然一对璧人。
“原来这就是沈公子,妾身常听夫君说起你,说你学识过人、诗词无双,妾身的耳朵啊听得都起茧子了,今日可算是见着真人了。”李菲儿含笑道。
“是吗?”沈慕笑着道,“那他就没说我什么不好的?”
“有啊,说你总是做的一手好诗词,出尽了风头,让其他人都成了陪衬。”
“这样啊,那下次去喝花酒的时候,我就不说话了好吧?”
李菲儿转向了翁东亮,笑吟吟问道:“夫君,你们还一起去喝花酒?”
翁东亮眉心微不可察地轻跳了一下,旋即就歪着嘴道:“娘子勿听他言,他这人贼坏贼坏的,谎话可是张口就来,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哪能轻信?”
沈慕撇嘴道:“你倒是会卖队友。”
倒也没甚较真的意思,向来听闻翁东亮与李菲儿伉俪情深,如今看来是真的。
男人有时弱于女人并非是怕,而是宠让。
再往小湖望去,但见波光粼粼,水草轻漾,几只水鸟从湖面上一飞而过,或衔了细鱼,或无有收获,掠起一圈圈涟漪。环岸杨柳,嫩蕊轻黄,枝条修长,微风徐徐,如烟似雾。
“真是一副好景致。”沈慕深吸一口气,颇觉得心旷神怡。
便在这时,石碑处传来一阵兴奋的啸叫声。
“哇,快看,快看,那是含香姑娘的轿子!含香姑娘果然来了!”
“紫嫣姑娘来没?”
“没看见哎……”
问话之人便有些失落,然而才数息,又有人尖叫道:“那后面不远处还有顶轿子,我认得,是百花楼的!”
“百花楼的?那就确系紫嫣姑娘无疑了!”
先前失落之人脸上立马爆发出无限的神采来,探头踮脚看了一眼后,便大喜着往前跑迎接。
“这群臭小子,连迎接我们这群师长也没这么积极过。”沈慕愤愤不平道。
含香虽然先落轿,但并没有先过来,而是伫立了会,等待紫嫣。这空当,便与一些学子交谈了几句,她终日做的便是与人打交道的事情,所以虽被环绕于众生之间,但依旧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相比两年前,她的个子略高了点,在沈慕看来,大约一米六六的样子,因长年练习舞蹈,身材便更显得纤细匀称。
她眉目如画,一袭绿裙使她看起来仿佛钟天地灵秀,举手投足都自有一股芳华。
紫嫣依旧一身紫裳,她似乎对紫色颇为偏爱,也不知是否因此才有了个“紫嫣”的名字。
声音是极好听的,只一开口就险些让人骨软魂消了,“沈公子,翁公子。”又朝绮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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