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沈慕咧咧嘴,“调皮。”
过了会,绮兰抬起头来,“沈郎,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什么事?”
“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绮兰能与夫君结为夫妻,可见前世福厚缘深,妾身也深感荣幸。”绮兰话柔柔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的双眸在暗夜里格外明亮,“祸福与共、生死相依,便是妾身今生最大的愿望。”
聪明如绮兰,果然还是察觉到了啊!
只是她并未严明而已。
沈慕凝望了那双眸子,那里面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与认真,心里很感动,暖融融的,喉咙哽咽了一下,真情流露道:“好。”
绮兰难得的凑上来与他深吻,二人唇舌纠缠了一会,沈慕情思泛滥,内心又蠢蠢欲动起来。双手已满足只是在她后背摩挲,将她身子一扳,手已探到了前面,顿时感受到只手难以掌握、颤巍巍的宏伟,那边双臂缠着他的脖子更紧了,待感觉到小腹被顶的疼痛时,才咯咯笑着,仿佛恶作剧般松开。
沈慕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惩罚似的在她翘臀上轻轻一拍。
她又摇晃着身体咯咯娇笑,让沈慕更加难以忍受。
“别乱动,睡觉!”
她就老老实实地趴下来,过了一会,察觉到那肿胀并未消去,蹙眉想了一会,终于爬到他的耳边道:“夫君,要不我给你……”
“不要,脏……”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臂弯里,为她掖好被角,“乖,安心睡觉。”
又过了一会。
“夫君?”
“嗯?”
“你会不会觉得妾身……”
“怎么?”
“觉得妾身……有些……淫荡啊?”
“哪里会,净瞎想……”他细想了下,道,“嗯……有些可爱倒是真的。”
“其实……其实妾身也这样觉得呢……”
“哈,脸皮厚!”
“跟夫君学的……”她想了一下,“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哈……”
一夜过去,天明后,见到苗一刀。
“找到了。”
“好。”
“想去的时候叫我。”
“好。”
之后,就去州学授课。
半途中,竟然碰到含香姑娘的轿子,含香下了轿子,二人便站在街边,在人来人往中,说了几句话。
“好几日不见沈公子了呢!”
“前几日一直待在城东的作坊那边,不得闲暇。”
“在做些什么呢?”
“鼓捣些小玩意。”
“沈公子就爱说笑,你说的那些小玩意,哪个不是日进千金的好宝贝?”含香娇媚地白他。
又说了几句,两人作别。
望着沈慕的背影,含香若有所思。
丫鬟问:“小姐?”
“走,回去。”含香道。
含烟阁的后面。
明烟听了含香的话后,久久出神。
“姐姐?”
明烟回过头来,问:“能将人安插到他的作坊里去吗?”
“之前试过,没有成功。那边防范甚严,许多人都是梁州那边带来的难民,对他感恩戴德,忠心无比。”含香道。
“再试试吧,这世上哪,最不缺的就是贪婪之人。”明烟道,“之所以没动心,恐怕是利益还不够吧。一直加,加到有人动心为止。”
“好。”过了会,含香又问:“听说那边最近闹得有点凶?”
“无妨,不过是见了醉仙酒的利益,想多分一杯羹而已。”
“那姐姐预备怎么办?”
明烟嘴角露出一抹嗤笑,冷言冷语道:“想要便给了呗。目前,我们还不宜于他们起冲突,待事发之日,他们吞进去的,都要连本带利的给我吐出来。”
“嗯。”含香望着明烟,眸子亮晶晶的。
州学那边,算学的课堂里,除了虚怀这个大光头,还多了个小光头,是虚竹。
二人坐在一起,十分亮眼。
对于沈慕这么久才来一次州学,虚怀十分不满,他原本可是要来学知识的,谁知沈慕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沈慕则是坦然一笑,道:“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虚怀心里一动,“哪儿?”
沈慕故作神秘,“去了便知。”
虚怀的心里便隐隐期待起来。
第191章 字典()
三骑出了东城门后,就快马加鞭驰行起来。
不一会,便到了城东十里处。
三人下了马,牵了缓行。
虚怀和尚环顾一眼,愣愣着道:“小僧若没记错,这里以前应当是片荒地吧!”
沈慕轻笑道:“虚怀,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水车、良田,一眼望去,绿油油的,很整齐好看的方格,地面是水泥地,足有两丈宽,非常平整。再往远处望去,红砖绿瓦的房舍,看起来格外漂亮。
一排排的大车来来去去,上面拉着的全是成袋的水泥,要运往汉水边,再由那边用船运走,作为修汉水之用。
水泥道路两旁有几家饭馆、酒楼、客栈,还有一些能购买生活物资的店铺。在那中心的位置,还有一座很漂亮的高楼。
虚怀好奇地指着问:“那是什么?”
沈慕道:“学堂。”
虚怀重复道:“学堂?”
沈慕发出邀请:“走,去看看。”
那学堂并不远,没多久便到。路上自然遇到一些人,见了沈慕,十分恭敬虔诚地行礼,沈慕便或点头或拱了手回礼。
学堂建的很漂亮,红砖砌的墙,外面敷以白灰和水泥,院落里还栽种有许多绿树红花,有朗朗的读书声从学堂里面传出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有许多摇头晃脑的小脑袋。
三人才一走过去,就看到在屋檐下站了两位老者,望着房间里面,不时地点着头,一脸的感慨。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那二人转过身来,杨老笑眯眯着道:“来了。”
沈慕撇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才是此地的主人呢!”
杨老便哈哈笑。
寒暄了几句后,虚怀蓦地惊醒,毕恭毕敬道:“原来是两位老大人当面,小僧这厢有礼了。”
杨老道:“早先听人说,凤凰山香花寺有个风流和尚,今日一见,才知此言不虚。”
风流之名,虚怀一个和尚可不敢承担,不由薄怒道:“还请老大人告知是何人中伤小僧,小僧定要与他分辩一番。”
杨老便一指虚怀身旁的沈慕,“喏,可不就是他了!”
虚怀一滞,顿时耷拉了脑袋,“如果是沈施主,那便算了。”
“这是为何?”陈老诧异问。
虚怀双手合十,颓然一叹道:“这人智多近乎妖,小僧佛法未曾修至圆满,斗不过。”
沈慕闻言,鼻子险些都气歪了,这是将他当成了妖怪。
以至于接下来虚怀问他窗上的透明之物是何物时,他便装作未曾听闻,可把虚怀急了个抓耳挠腮。
杨老呵呵一笑,也问了一遍,沈慕这下不好再装聋作哑了,道:“是玻璃。”
“玻璃?”
“不是琉璃?”
“只是比较像而已,二者还是不同的。待会你们若有兴趣,可以去玻璃作坊那边参观。”
虚怀对此明显颇有兴趣,但那两位老者对此却仅仅淡淡一笑,注意力更多是放在屋内,陈老指着道:“沈慕,可否说说,那黑板上写的是什么?”
“那是拼音。”
二老面面相觑。
沈慕便走到门口,里面有个中年先生看见了,赶紧走出来,沈慕说了两句,那先生便拿过一本薄书递过来。那些孩童们一见沈慕便有些坐不住了,似乎想要围过来,有几个年岁小的已经秃噜下凳子了。
中年先生便把脸一板,戒尺在桌上一敲,“好好温书!”
孩子们胆怯,便都重新坐好,但目光却不时瞟向窗外。
“走吧,咱们到那边去。”沈慕伸手一指旁边的一个亭子,那里面石桌石凳尽有。
四人落座了之后,沈慕便将手中的册子递过来,陈老告老前乃是学政,对于教化之事最是热衷,已经率先打了开来。杨老也凑过来看,然而尽是二人不懂的符号,宛如鬼画符一般,一个也不认得,便觑了眼,问沈慕。
沈慕便耐心为他们讲解了一下,又掏出随身的炭笔,为他们写了个字出来,并注上拼音。
陈老霍然惊起,“是不是所有的字都可以这样注音?”
沈慕点头道:“那是自然。”
陈老脸颊抖动,“如此一来,天下万民想要识字岂不就非常方便了?!”
“这可是教化万民的大功绩啊!”连杨老也是神情激动,一脸的喜色。
两位老者站起身,左右走了好一会,才按捺下内心的激动,重新坐了下来。陈老道:“沈慕,你可否依此法将所有的文字都拼注出来?”
沈慕微笑道:“其实报社那边已经在编撰字典了,注音倒还好,只是每个字后面又要有释义,这个就颇费功夫了。”
杨老颔首:“书名字典,也算名副其实了。”
虚怀和尚拿过册子来翻了翻,问:“为何字都是横着写的?”
沈慕道:“人的双眼是横着的,字横着写,阅读起来会快很多。”
虚怀试了试,果然如此,又问:“那这些点点点的又是什么?”
“那是标点符号,起句读之用。”沈慕道,“这些东西,字典里面都会详细介绍。”
“有这样的好东西,沈慕你为何一早不写出来呢?”陈老纳闷道。
沈慕摇了摇头道:“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沈慕的性子,您二老是知道的,只想安安稳稳过过小日子,不想招惹那么多是非,这东西一旦放出来,恐怕会引来很多非议。于国于民来说,好处自然是极多的,但相对的,也会有很多人不服。再者,此书一出,立地成圣不敢说,大贤恐怕是少不了的。我才多大,十九岁,这名头我非但戴不起,更不敢戴,所以才会邀请您二老过来。”
陈老问道:“沈慕你是想让我们一起编撰?”
沈慕点了点头。
虚怀诧异,“既担心为名所累,那你为何还写?”
沈慕叹息一声道:“我是为了这边的孩子。”
陈老呵呵笑道:“沈慕你之诗才早已名满宁州附近,便是京城那边也有许多人知,便是锦上添花,再上一层楼,怕也没什么吧?”
“树大招风。”沈慕直摆手,“您二老就说同不同意吧?不然,这字典哪,我立马让报社那边停下。”
杨老朝陈老示意了一下,那边会意,二人便走到一边,商量了几句后,回转。杨老道:“沈慕,你若真不在意这名声,何不将这字典献于皇上呢?”
第192章 定格()
沈慕沉吟片刻,道:“我是无所谓,只是报社那边,如贾善才、寒山等人出力不少,您二老可不能忘了他们。”
“那是自然。”杨老道,“此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陛下那边自然会厚赐。这点毋须担忧。”
陈老也连忙打包票,生怕沈慕会反悔似的,“此事若我们二人办的不利,便连见也无颜再见你了。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吧!”
沈慕道:“所谓‘人各有志’,我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些什么,我看还是将他们叫过来问一下吧!”
陈老笑骂道:“赏赐什么,那可是陛下说了算,哪有你这般提前商量的。难不成让我们两个老家伙在折子里写明?”
沈慕却不管,道:“每人喜好不同,皇上怎么可能悉数尽知,总不能回头来了赏赐,他们不喜欢吧?那可不就办成坏事了?”
陈老还待再说,已被杨老一把拉了胳臂,低声道:“你与这混球计较什么。且先问了,那几个年轻人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哪会像他这般混不吝乱提要求?”
陈老一想,也是啊,便住了嘴,老神在在的坐着了。
沈慕便朝王二虎言语一番,王二虎会意,走出学堂,招来个人,让赶紧去报社,将寒山等人都叫来。
虚怀觑着一双眼,看沈慕与两位一心为国的老大人争论,内心很震动,这家伙可真胆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字典一出,天下人读书识字便要简单上许多倍了,委实是一大功绩,对沈慕,便也更加佩服了。
虚怀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慕,这家伙一会汤包、醉仙酒,一会又是报纸、水泥什么的,现在又弄出了什么玻璃、字典,这家伙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他这困惑的样子被沈慕看在眼里,问他:“和尚,可是有什么不解?”
“嗯,”虚怀点了下头,“小僧很好奇,沈施主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沈慕鄙夷地看着他,“和尚,那是因为我懂得比你多,这就是知识的妙用。你接下来是不是又要问为什么我懂得这么多知识?”在虚怀愕然点头之际,他接着道,“因为本公子天才神授!”
虚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似的,点着头道:“你确实是神兽,禽兽的兽。”
“嗨,”沈慕不满道,“你这和尚,怎么骂人呢!——贼秃,待会中午没你饭吃!”
“小僧修有武功,一顿不吃也无妨。”虚怀浑不在意道。
“那不许你去玻璃作坊!”
虚怀一下傻了眼,愣了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知错!”
沈慕便很大度地摸了摸虚怀的亮脑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公子原谅你了。”
虚怀忍着满腔的屈辱承受了他这一击“摸头杀”。
便在这时,学堂内的孩子们下课了,轰的一下全散了出来,待发现沈慕的踪迹后,又全都涌了过来,但是顾及到有外人在场,只眼巴巴地看着,既不围过来,也不走开。
沈慕觉得好笑,便让王二虎去买些零食来,分发给他们。
“去吧,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们玩了。”沈慕朝孩子们道。
孩子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一边走还一边挥手。
“沈慕哥哥,再见!”
“再见哦!”
“东家哥哥,下次一起玩哦。”
……
“看的出来,这些孩子很喜欢你啊!”杨老道。
“都是梁州那边过来的,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了点,还有书读,自然会对我很感激,心生亲近。”沈慕道。
“嗯。”杨老望着那些孩子,目光里满是慈爱,叹息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沈慕,你做的很不错!”
他又望向虚怀,“虚怀,你虽是出家人,但佛家常言‘慈悲为怀’、‘救苦救难’,对此,你有何感想?”
虚怀愣了下。
杨老又问出一个问题:“何为‘佛’?”
虚怀久久沉默,陷入思考之中。
沈慕见此,也只是轻笑,并不言语。
来回二十里路程,贾善才等人并不会来的那么快,眨眼便到了晌午,一行人吃了饭,又喝了会茶,这才迎着明媚春光、吹着和煦春风往小云山走去。
其实,此山原本为荒山,并无名字,还是买下后,为了便于称呼,沈慕给起了个小云山的名字。
便在那山脚,有几垄刚翻好的田地,一个金发碧眼的异国人正在用武朝话与一些老农说着些什么,待望见这边后,顿时大喜,三两句结束了话题,抛下他们,自己小跑着过来。
“彼得,没打扰到你吧?”沈慕率先开口道。
“没有,没有。”彼得道。又问,“可是准备要去京城面见你们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