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妙计,你下次去的时候,在里面穿个红裤头!”
“这是何道理?”
“鸿运当头啊!”那人笑道,“既如此,哪还有再输之理?”
“高!高!”欣喜大赞。
然后便响起砰的一声,出主意那人愕然转身望去,同伴竟倒了,“这就睡着了,真是……呃……”感觉后颈一疼,然后双眼一翻,也晕过去了。
在他们二人身后站着个黑衣汉子,嘀咕道:“说得有些道理啊,下次我也试试……”
之后,将昏迷的两人拖到一边树下,找来火把,开始四处点燃,做完这一切后,他望着火光嘿嘿一笑,纵身一跃,便消失不见了。
火光冲天,有那未眠的人看见了,赶紧大声呼喝喊人来救,于是不久,此地便人声鼎沸起来,有人提桶,有人拿盆,幸好这校场周围全是空地,便不虞火势蔓延,但校场上新搭建好的建筑肯定是保不住了,天干物燥,火势烧得极旺。
然后就有人在树下发现被打晕了之后,又被蚊子狠狠虐了一番的两个汉子,两人醒来后,见了火光,脸色苍白,问原因,也是一脸的茫然,只道被打晕了。
看来是有人故意纵火啊!
诡异的气氛。
那两个汉子是萧恩家的,一个留守此地,另一个赶紧连滚带爬地往萧家跑,将正搂着小妾酣睡的管家给叫醒了。
“管家,大事不好啦!”
一见到那管家,汉子便哭天抢地地哀嚎起来。
管家一见,震惊,汉子衣衫褴褛,沾满泥灰不说,脸上还青了一块,却不知这是汉子来时机巧之下自己打的。
此刻汉子指着脸上的乌青,一脸委屈的道:“管家,小的奉命守候校场,谁知半夜来了歹人,小的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但还是败下阵来,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样?”管家心一紧。
“然后那边就被人一把火给全烧了!”
“啊?”管家颤抖着后退两步。
接着就是大骇,慌忙又朝后院急跑,跑了几步,又停下来。老爷在睡觉呢,这时候打搅不太好啊,反正事已至此,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转身朝那汉子道:“带我去看看!”
天光大亮,晨露还在草叶尖摇晃,萧文山一脸焦急地到来,将事情三言两语说了,沈慕也是皱眉不已。
早饭也不吃了,两人直接赶了过去,萧恩早就到了,站在一堆冒着青烟的灰烬前。
“沈慕,这是有人故意纵火啊!”萧恩脸色沉重道。
“昨夜留守的人怎么说?”沈慕问。
“我刚刚问了,说是经过一番搏斗后,被打昏了过去。”萧恩有些头痛道,“还是周围的百姓先发现的,赶了来救火,但火势太大了,这天又干燥无比,烧得什么都没了。”
“沈慕,”萧文山在旁道,“你说会不会是……贺家?毕竟那边当时也想拿到承办权的。”
“我儿休要胡言,”萧恩训斥道,“无凭无据的,这话怎能随意说出口!”
“萧伯父,”沈慕狡黠一笑道,“我觉得文山说的很有道理啊!我们拿了承办权,贺家肯定心不甘情不愿的,那么随手给我们添把火设置点阻碍,完全合乎情理嘛!”
“沈慕,那贺家焉敢这时……”萧恩话才说一半,便被沈慕阻止了,“萧伯父,这边就劳烦您派人给重新收拾了,哪怕是日夜不休、轮番上阵,也要尽快重建起来。我现在有件急事要去办一下,先走一步。”
“你这时候去哪?”萧恩忍不住问。
“去府衙,”沈慕神秘一笑,“告状!”
第106章 第一〇六章 告状()
府衙后花园。
萧德执卷看书,花丛那边,萧文荷在摘花,这些花是萧知音辛苦培育的,萧采荷对自己说,只摘一朵哦,就一朵哦。
结果没一会,双手就满满的了。
傻眼……
然而望着娇艳的花朵,还是很快高兴起来,雀跃着跑到萧德身前,“大伯,你看,漂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萧德促狭着道,“只是若被你堂姐知道,你的小屁股可就要保不住喽!”
“大伯,不许你去告状!”萧文荷小嘴一撇道。
“难道我不说,你堂姐就不会猜到是你吗?”萧德笑着道,“你忘了去年,你将这里的花一下采摘了一半吗?”
想起那次,萧文荷就有些不寒而栗,事后被堂姐萧知音发现后,她被逼迫着抄了一个夏天的佛经。
这次若被发现,恐怕会更惨吧?结局已然不敢想象……
眼睛转了转,忽地嘿嘿一笑道:“大伯,要不你就说是你摘的吧?”
萧德笑道:“我才不担这事。”
萧文荷便瘪了嘴,可怜兮兮道:“难道大伯您不喜欢小采荷了吗?难道在大伯眼里,小采荷还比不上这些花吗?”
萧德闻言哈哈大笑。
见大伯萧德还是“见死不救”,萧采荷咬牙道:“大伯若是不同意,那我就与堂姐说是你逼我采的。你是官,我是民,萧采荷不敢不从呢!”
萧德笑得更大声了,好半晌止住笑,道:“小采荷,你这可是栽赃陷害哦!”
“哼,”萧采荷小脑袋一扬,掐着小细腰道,“我才不管呢!”
“小采荷,你若想脱身,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萧德道。
“什么办法?”萧采荷双眼一亮。
“在告诉你是何办法之前,你先告诉我,你觉得沈慕此人如何?”
“沈教谕啊,”萧采荷咬着手指头想了想,“沈教谕他……人很聪明啊,风度翩翩、诙谐幽默,不仅会作极好的诗词,解很难的算学题,还会赚钱养家……虽然相貌不是特别出众,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很厉害的啦!”
“唔,”萧德点着头道,“看来小采荷对你的沈教谕评价很高啊!”
“当然啦,”萧采荷压低了声音道,“大伯,偷偷跟你说哦,沈教谕在州学里,很受女学子的喜欢呢!”
萧德循循善诱,“既然如此,小采荷,你觉得如果你将采花的罪名安在……”
难道大伯是想……
萧采荷一下想到某个可能,眼睛亮晶晶的,点着头道:“大伯说的是呢,这花明明就是沈教谕采的,与我何干?只是有些可惜呢大伯,若是此刻沈教谕在,那就更完美了。”
萧德神秘一笑,“他很快就来了。”
萧文荷正纳闷,这时便有人来禀,“大人,沈慕求见。”
“哦,不慢嘛,让他进来吧。”萧德挥手。
一进来,沈慕就大声哭诉,“萧知州,大事啊,校场那边……”声音蓦地顿住,“咦,萧文荷,你也在啊!”
萧文荷便脆生生叫道:“沈教谕。”
“那个,萧文荷啊,”沈慕道,“我与知州大人有要事相商,你看你是不是……?”
“哦,明白,那沈教谕,我先到别处玩去了。”萧文荷识趣地走开,却是在穿过月亮门后,在那里藏了起来,只露出个小脑袋朝这里张望。
沈慕又开始刚才未完的哭诉,“萧知州,大事啊,校场那边被人一把火给烧了啊!”
“唔,此事我已然得知,你那边可有什么线索?”萧德问道。
“线索倒没有,但是城里都在传,说是……说是贺会长那边不忿我抢了花魁赛的承办权,所以盛怒之下,就暗地里让人放了火……”
“沈慕,没有真凭实据,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啊!”
“肯定是他,若非是他,为何城里人都传是他所为?为什么不传你我?”
“到底是无凭无据啊!”
“我不管,”沈慕开始撒泼耍赖,“于公,你是知州大人,破案抓人乃是分内之事,我沈慕好心为你分忧,结果一番努力,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现在一两银子都没了,怎么重建?于私,你是我伯父,咱们才是一家人,你这个当大伯的,自然就更不能让我受委屈了吧?”
“……”萧德瞠目,这厮真无耻,那次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他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当真了。哼了一声道:“你可是宁州第一才子呢!撒泼耍赖,哪还有一丝才子形象?”
“屁的形象,银子都没了,就快要饿死了!”沈慕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下来,“形象能当饭吃吗?”
那边,月亮门后,偷窥的萧文荷瞪大了双眼,像是第一次认识沈慕似的,随即就有些赧然,刚在大伯面前夸他风度翩翩呢,结果转眼他就开始耍无赖。
“沈教谕竟然还有如此一面,虽然没想到,不过……也蛮有趣的呢!”她心想。
萧德看着沈慕,眼中光芒明灭不定,“那你想怎样?”
沈慕哼道:“让他赔钱,三千两,一文钱都不能少!”
萧德无奈,思虑一会,让人去将贺民全招来。
“能不能要到钱就看你自己的了……”
没多久,贺民全惴惴不安着由一个师爷引来,萧德见了,劈头问道:“贺会长,昨夜校场那边被烧了你知道吧?”
贺民全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慕,道:“商民也是今早方才得知。”
萧德问:“那依你看是何人所为哪?”
贺民全拱手:“商民不知。”
萧德声音低沉了下来,“贺会长,城内有人传言是你贺会长所为,此事你怎么看?”
贺民全立马满面怒容,“大人明鉴,这绝对是诬蔑,商民昨晚于家中夜读,何曾出过府门半步?!”
沈慕在旁冷冷一笑道:“贺会长这话说的,难道每次杀人放火的事情你都亲力亲为?”
贺民全勃然大怒,“沈慕,你休要含血喷人!我贺家俱是良善之民,何曾做过一件犯法之事?”
“蝇营狗苟,唯有天知!”沈慕冷笑不止,“那么贺会长能否告诉我,为何城中百姓会传言乃是你所为呢?说是你没有拿到花魁赛承办权,就怀恨在心,于是暗夜里一不小心就派人丢了把火。”
“其实吧,”沈慕苦口婆心地朝贺民全道,“贺会长,若是往常你不小心在校场那边丢把火,我想大人连问都不问,谁让你贺家有钱有势呢!听说宫里还有关系呢,可以啊,老头,怎么牵上的,什么时候教教我?”
在贺民全颤抖着手指来,张嘴欲言的时候,沈慕继续道,“但是啊,贺会长,这时候你纵火,可是不行啊,八月十五快到了,全州、甚至隔壁的秦州、化州数百万百姓都等着看花魁赛呢!国泰民安、万民庆贺的盛况,若说大人能饶了你,这三州数百万百姓也不会同意啊!即便你贺府门墙数丈高,一人一口口水,也能把你贺府淹没了吧!”
萧德脸色涨的发紫,指着沈慕道:“你……你……”
“沈慕,休要胡言乱语,恐吓贺会长!”萧德心内好笑,但面上还是严肃地训斥了一句,转而面向贺民全的时候,和颜悦色道:“贺会长身为宁州商会之首,为繁荣宁州商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本官亦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只是……只是,群情激愤哪,眼看中秋在即,而校场那边却化为了一团灰烬,本官心急如焚哪!”
贺民全神色略缓,但还是狠狠瞪着沈慕,暗骂竖子真是欺人太甚!转而拱手朝萧知州道:“大人,既然如此,商民愿意出钱,重新接手承办花魁赛之事。”
第107章 第一〇七章 怅然()
此言方出,沈慕已然跳着脚,指着骂道:“好你个贺民全,还说不是觊觎花魁赛的承办权,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贺民全额头青筋猛跳,大叫:“沈慕,你——”
萧德摆手阻止,面有难色道:“贺会长,本官既已将承办权许与沈慕,若是因有人放火,便将承办权重新许与你,恐怕不能服众,有失本官威信啊!”
贺民全默然片刻,问道:“那大人觉得该怎么办?”
萧德不言。
旁边的沈慕跳脚哼道:“就是你干的!老匹夫,赔钱,三千两,一文都不能少!”
贺民全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合着我什么都没干,校场那边失了火,虽然我也喜闻乐见,可到底与我无关啊,凭什么要我出三千两来弥补损失?
沈慕还在像个猴一样上蹿下跳,萧德也还是阴沉着脸静默。到得此时,贺民全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二位早就达成了共识,想要讹他钱啊!
看来这笔钱是非出不可了。
三千两于贺家来说,虽算不得多大的钱财,但是心里憋屈啊!
无奈之下,贺民全颓然一叹,道:“大人,此事虽与商民无关,但商民身为宁州百姓,有为老父母分忧之责,所以愿捐助三千两白银,以使花魁赛能如期举行,万民尽开笑颜。”
“贺会长大义。”萧德大喜,拍手赞道。又感叹不已,“若宁州百姓皆能如贺会长这般,何愁我宁州不兴?何愁武朝不兴?”
贺民全心里不痛快,也不想听他那些虚情假意之词,欠身道:“三千两银子,商民一会归家后便着人送来。大人,请容商民先行告退。”
“贺会长慢走!”萧德道,“师爷,替本官送送贺会长。”
那师爷便拱手,跟在贺民全身后离去。
沈慕见贺民全走得没影了,便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下来,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倒了牛饮。
大热天的,这一通忙活,可把他累坏了。
一面又感叹,钱不好挣啊!
他自顾咕噜咕噜地牛饮,萧德却拍了拍桌子,斥道:“本官面前,怎能如此失礼?本官——要罚你!”
沈慕一愣,“啥?”
萧德沉着脸,“一会贺会长送来的三千两,本官要留下一半,作为你对本官无礼的惩罚!”
沈慕愕然片刻,很想问一句,府衙有那么缺钱吗?又怕萧德再砍一刀,硬是忍住了没问。
贺府位于城中心,因离府衙仅一街之隔,所以送钱的人来的很快,沈慕拿过一半后,不愿久待,便直接告辞离去了。
路过月亮门,便见到萧文荷走来,她眉开眼笑地问:“呀,沈教谕,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嗯。”沈慕点头。
萧采荷甜甜地道:“喏,沈教谕,你看这朵花多漂亮,送给你!”
菊花?
飞鸟美人?
“那么……沈教谕,再见喽!”萧文荷挥手。
“再见。”沈慕神色古怪地挥手。
走没几步,便见游廊那边走过来一个靓丽高挑的身影,正是才貌双全的萧知音。
沈慕想躲,左右看看,只有几棵树可略作藏身,来不及多想,便一个闪身,藏到了一棵树后。背靠大树,玩弄着手中的飞鸟美人,暗暗嘀咕道:“怎么就碰到她了呢?真是!”
浑然不知,在他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趴在树后,往这边张望。
冷不防,一道娇斥响起,“谁,是谁鬼鬼祟祟地藏在树后?”
沈慕被吓了一跳,偷偷转过身,露出半个脸一看,一身白衣的萧知音就站在他不远处。
“是沈公子啊,你藏在树后做什么?”萧知音纳闷着问。
沈慕讪讪一笑,打了个哈哈,道:“那什么,府衙太大了,我迷了路。”
你来我们府衙都好几次了,还会迷路?萧知音不信,但也不想与他计较,便微微点了下螓首,正准备就此别过,这时目光一扫,便看到他手中摇晃的花朵,蓦地脚步一顿,迟疑着道:“这花……”
“你喜欢啊?”沈慕只想快点离开,将花往萧知音手里一塞,“送给你了!”
那花被沈慕摇晃了半天,早掉落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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