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显耀便哈哈大笑,玲珑姐妹其中一个道:“我是姐姐玲儿,沈公子你看,我比妹妹脸颊这里多了颗小痣,不过不凑近了是很难发现的。”
沈慕略靠近了些,端详了下,果然如此。
“沈兄,其实我还知道他们另一处特征,”白显耀凑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道,“姐姐玲儿呢,柔情似水,像是棉花一般,能把人给陷进去;而妹妹则不同了,完全是另一个极端,热情如火啊,恨不能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这家伙一脸的淫笑,沈慕心内暗道,禽兽啊,怪不得你总喜欢到这来。不过看着这一双并蒂花,内心竟也有些蠢蠢欲动,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沈兄,你喜欢哪个?我让你先挑。”白显耀大方地道。
“如此一双绝妙并蒂花,沈某怎敢夺人所好,还是白兄尽情享受吧。我嘛,喝喝茶就行了。”心内暗自叹息,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些烟花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两片朱唇万人尝”,又没有稳妥的安全措施,万一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可是很容易一命呜呼的。
那白显耀搓着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沈慕不多说,径自坐了下来。
那白显耀便朝一个丫鬟道:“去看看凤儿和香儿姑娘哪个在,给叫来一个,好陪陪我这沈兄弟。”
随后他也大喇喇坐了下来,开始了左拥右抱的美好生活。
没多久,就来了一个女子,姿色与玲珑姐妹相比不遑多让,挨着沈慕坐了,一脸的笑意,拈起葡萄喂沈慕吃。
沈慕便也趁机捏捏她的小手啊,搂搂腰啊什么的,如此才算是有了些逛青楼的样子。
而对面的白显耀就要厉害多了,一只手在玲儿的腰际游走,另一只手则摸进了珑儿的裙裳里。
沈慕暗赞,这白显耀真是个难得的英才啊!
又过了一会,白显耀眼中浴火几乎要喷出来了,看了沈慕一眼,便急不可耐道:“沈兄,玲珑姐妹说她们有难处,我去帮她们解决一下,你且自便。”
沈慕暗暗鄙视他一眼,站起身道:“不了,天色已晚,我也要回去了。”
“啊?这就回去?”白显耀一愣,怪模怪样地打量沈慕一眼,凑上来低声道:“沈兄,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你才有隐疾!你全家都有隐疾!沈慕暗骂。
正准备否决,白显耀已经接着道:“沈兄,你别担心,我这有一包秘药,名曰‘仙女爱下凡’,那效果,绝对的牛,你要不要试试?”
沈慕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哥们很正常好吧?随便找了个借口,道:“白兄,实不相瞒,我此番来京,是随家里长辈一起来的,这要是太晚回去或者夜不归宿,那明天可就惨喽!”
白显耀便很可惜地看他一眼,摇头道:“可惜可惜。如此好货,沈兄竟不能享受,委实可惜啊!”
沈慕便朝几人拱了拱手告辞,刚出门,就听见那里面传来一声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凤儿姑娘你也有难处吧,来来来,本公子一次帮你们全解决了……”
叫上王二虎,两人便往外走,那王二虎却是脸色微红中又带着些许兴奋,偷偷地打量一对从他面前经过的衣着暴露的女子。
走过游廊,碰到一个醉眼惺忪的公子,那人踉跄而行,看到沈慕二人,不满地呵斥了一句:“滚开,别挡道!”
沈慕不由一愣,此人容貌竟与年有为有七八分相似,难道……
接着二人便让开,然后便见那公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望着他的背影,沈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第71章 冤案()
半开的窗,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吹得烛光一晃一晃的,但是风却让人感觉很舒服。在那烛光中,可见一个中年汉子斜倚在榻上喝酒,胡须衣衫上都沾染了不少酒渍,尽管看起来形容颓废,但眼中却不时冒出一抹精光来。
在他旁边的竹凳上,一个年轻人手持了把小刀,在一个小木块上雕刻,不时有木屑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刻一会,他想起什么,便停下来,皱着眉头思虑,想通后,再继续雕刻。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门才吱呀一声从外推开,进来一个少年,对那年轻人点了点头,“东家,那人确实是年府的,我亲眼看他走了进去。”
“什么身份?”
“年府大公子年有意。”
“喔。”
沈慕手上又刻了几刀,轻轻吹落上面的木屑,将那小木块和小刀放到桌子上,起身走到窗前。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京都百万众,依旧亮着不少灯光,并不显得多么黑暗,天上星星寂寥,眨着迷蒙的眼。
此次来京,其实并不是脑子一热就来了,而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年有为虽放过了安家,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并不能保证他以后就不会为难安家了。试想连安玉清的三叔都说杀就杀了,可见其心狠手辣,再悄悄来一场血屠安府,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年有为看似彬彬有礼,其实不过是外在迷惑人的表象,他绝对是一头噬人的狼,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天翻地覆。
这是一个既聪明又危险的对手,沈慕心想。
想到这里,不免又想起那日客栈中的事情,安玉清得知真相后的悲愤,与大仇难报的失望,那是两种相反的情绪纠结在一起,使她难过又焦灼。虽然安玉清事后并没有大声声张,但是依沈慕看来,安玉清极有可能是在暗中积蓄实力、思虑对策,难保有一天她不会对年府猝然发难。
但她也是清醒的,不会贸然出击,兴许在构建一张网,兴许在等待一个机会,但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
而年府那边,身居高位的年志庚,其背后亦有大势力。年府就像是一棵大树,在他背后屹立着一片森林,沈慕要做的就是撕开一道口子,让火烧进去。
但是这道口子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撕开的,年志庚官居侍郎要职,从三品大员,轻易动他,很容易引起党争,特别是如今筛选兵部尚书的时候,更是风声鹤唳、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引起党争,那就是扯皮了,各方势力胶着,像是泥潭一般,再要治年府的罪,就更是千难万阻了。
他叹息一声,那边灌酒的苗一刀忙里偷闲地抬起头来,不满地嘀咕道:“难就不要再想了,老子去一刀结果了那厮,岂不痛快?”
王二虎闻言也在旁附合:“是啊东家,让我师傅去,不过一刀的事情。你要是觉得还不行,那也不过是多砍几刀的事。砍完之后,咱们也好早点回去。”
沈慕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也只是有些费脑而已,但要说难住我,倒还不至于。”
他走到桌边,那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沈慕想了想,提笔在一张张纸上写下一连串的名字,并在后面备注上这些人的性格特征。
他微蹙着眉头沉思,房间里很安静,偶尔烛光发出噼啪的炸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苗一刀早就醉倒了,王二虎则也趴在榻的另一头睡着了。
沈慕微微一笑,找来被子为他们盖上。抬头透过窗口,见天色确实很晚了,打了个哈欠后,便也上床休息去了。
又过了两日,有人来找沈慕,却是白显耀,此人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见面就道:“哎呀,沈兄,好久不见,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真是想煞我也!”
沈慕见了他那夸张的样子就想笑,指着他没好气道:“我看你哪里是想我,分明是想我家的酒吧!”
白显耀哈哈一笑,也不否认,“都想、都想……”
沈慕微微摇头,二人便去了客栈旁边的酒楼,叫上一桌好菜,品着美酒,直把白显耀高兴的啊,就差没当场载歌载舞了。
“啧啧,这醉仙酒果然是好啊,沈兄,你那还有没有多的,回头我带点回去,给钱也行啊!”
沈慕摆手道:“提钱就客气了,这酒酿造不易,所以我那也不多,但送你两坛还是可以的,回头走的时候你带着。”又转头吩咐王二虎去拿酒。
醉仙酒烈,酒香醇厚,两人吃喝没多久,竟然有个伙计来敲门,说是隔壁的客官闻到酒香,想问问是什么酒,哪里有卖,白显耀就哈哈笑着显摆:“这是我家兄弟自酿的醉仙酒,市面上哪里有得卖?”
那伙计便垂头丧气着而去。
酒足饭饱之后,白显耀喝得微醺,下楼走不远,便见前面路边围了一小圈人,有议论声传出来。
“真是惨哩……”
“是啊,田产被侵占、儿子被打成了残废,县里不管……”
“唉,这世道啊,可怜哩……”
……
“二虎,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东家。”
没多久,王二虎回来,“东家,是个糟老头子在喊冤,好像是旁边津文县的,被人祸害得老惨了,有人建议他去明州府衙告状,他死活不去,说明州府尹肯定也不敢秉公办理的。”
谁知旁边的白显耀一听就火了,嚷嚷道:“什么事明州府尹都不敢秉公办理?”
怒气冲冲的,直接拨开人群,走了过去,沈慕想了想,便也跟上来。
一个老头跪在地上,身前却是一份状纸,大意却是津文县年志耀仗势欺人,非要以十两银子买他李老汉一家的五亩良田,李老汉一家全靠这五亩田过活,自然不从,那年志耀便寻了由头,打残他家儿子,还威胁说不卖田便将他一家四口全部活埋了。李老汉报官,县官推脱证据不足,乃是诬告,竟将五亩田产罚没了,作为被告声誉损失的赔偿。
旁边有人道:“这事还真是荒唐哩,那津文县如此判决,怕是被人贿赂了吧?”
那李老汉一脸悲苦,叹息道:“那年志耀听说是兵部侍郎的族弟……”
“原来如此,那津文县如此判决,倒也不稀奇了,官官相护啊!”
“是啊,最后受欺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没有根基的小老百姓……”
白显耀看完状纸后,皱眉沉思了下,朝那李老汉道:“李老汉,津文县地属京畿,亦是明州府的管辖之地,你这受了冤屈,去那里试一试也是理所当然。”
李老汉抬头看他一眼,本不愿理他,但见他衣着华贵,不是寻常人家,便道:“公子不知哩,如今官官相护,当官的大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况且俺也打听清楚了,明州府尹年岁已高,并不怎么理事,就等着告老还乡了,俺这状纸即便递了上去,那也是石沉大海,不会有消息的。”
说着,还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
白显耀听了就很气愤,正待分说,沈慕拉了他一把,“白兄,如今官道确实如此,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赶快走吧!”
白显耀眼见被沈慕拉走,急忙回头说上一句:“兀那李老头,听我一句,还是明日去明州府试上一试,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反正于你也不吃亏!”
话才说完,隐隐听到有个粗嗓门嚷道:“老头,你听我的,你完全可以广发传单啊,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这样一来,百姓热议之下,那明州府尹哪里还敢不管!”
第72章 议论纷纷()
那白显耀原本还想拉沈慕去紫衣巷转转的,不过经此一事,已然没了兴致,向沈慕匆匆提出了告辞,于是二人作别,然后便在沈慕的凝视中,白显耀急急往某个方向奔去。
“广发传单啊,若是真的引起了百姓热议,那可就是明州府尹的失职了,陛下知道了,怪不怪罪先不论,肯定是没有好脸色的。”白显耀心道。
带着小厮急急忙忙回了府,便朝花园的凉亭那儿走去。
“爹,”他叫了一声。
那藤椅上的老头正举了本书在看,闻言抬起一张老脸来,稀奇道:“呦,你今日倒是难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平常可是都不沾家的。”
白显耀便嘿嘿一笑,不满地道:“瞧您老这话说的。真是枉费我一片好心,给您带了样好东西回来。”
“就你还能有什么好东西?”老头不屑。
“您还别瞧不起人!我带的这东西您可绝对没见过,也没尝过。”说着,从身后拎出一个酒坛来,轻轻打开来,在老头鼻尖一晃而过,老头的鼻子立马便被一股浓郁的酒香给塞满了。
“这是……”那老头喉咙咕咚咽了一下,一下被这酒香吸引住了。
白显耀抱着酒坛,笑嘻嘻地道:“怎么样,这酒您老没见过,也没喝过吧?”
老头一下从藤椅上翻身而起,急不可耐地道:“快,快,给我满上!”
白显耀嘿嘿一笑,见桌上只有空茶盏,也不在意,直接在茶盏里倒了小半盏。
老头端起来,见这酒清澈无比,酒香四溢,当即就是满满的嗅了一下,这才端起来抿了一口。
一口下肚,就是眼睛一亮,赞道:“好酒,好酒!”
直将这小半盏酒喝完了,才继续开口道:“这酒哪来的?”
“一个朋友那要来的。”
“唔,这酒不错,下次多弄点回来。”
白显耀一撇嘴,道:“这酒清澈如水,酒香浓郁,酿造委实不易,就这一小坛还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上哪多弄去啊?”
老头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知道弄点好酒回来孝敬你爹。”
白显耀又是嘿嘿一笑,“爹,其实今天我不止带回了这一坛好酒,还另有一件事要与您老商量呢!”
老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吧。”
“爹,今日我碰到件事,一个老头……”当下便把街面上碰到的冤案说了一遍。
老头皱眉道:“这事也太巧了吧,会不会是你那朋友安排的?”
白显耀蓦地一惊,想了想,断然摇头道:“不可能,当时那沈万三还劝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就是他急急把我拉走的。”
“喔。”老头点了点头。
白显耀又道:“对了,爹,我走的时候,有人跟那老头建议,说让他四处发传单呢,我一听,就吓坏了,赶紧跑了回来。你想啊,万一那老头真发了传单,将此事传遍京都,被陛下知道了,很有可能治你失职之罪啊!”
老头悚然一动,过了会又摇头道:“你不懂,我这年纪,陛下放我在这位置,就没指望我能有多大的建树。我是中立派,既不是太子党,又不是左王一派,京畿重地,陛下必须找一个各方势力之外的人来管理才放心。所以即便出事了,陛下念在我为国多年劳心劳力的份上,顶多申饬两句而已。”
白显耀听了,恍然大悟地赞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过了会,他又皱眉道:“不过,爹,人家骂什么官官相护哪,你要不管,岂不是有为虎作伥之嫌?再说了,那犯事的只是年侍郎的亲戚,又不是年侍郎,你怕他作甚,若是办好了,兴许还能为自己得个‘为民请命’的牌匾呢!”
老头便不屑道:“你老子哪里会怕那年侍郎,别忘了那小子才是从三品,你老子可是正三品呢!”话锋一转,叹道:“我只是不想让人误以为是党争,特别是如今角逐兵部尚书的时候。”
“您老可是中立派,连结党都没有,上哪去党争?”
“你不懂,这朝堂上波诡云谲,敌对者多,推波助澜者也多,很多事情,原本是一个样子,可一眨眼,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所以啊,我才会只让你大哥去做官,而让你做个富贵人家,因为你的性子不适合。”末了又叹:“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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