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在墙下好一阵耀武扬威,最后见实在无法,才迈着四方步走进了安府的大门。
安玉可对着大黄丢了几根肉骨头作为表扬,谁知刚走到前厅就见到沈慕与安玉清在叙话,安玉清一见安玉可,脸色就变了,“玉可,你过来!”
安玉可心叫糟糕,想走又不敢,只得垂着小脑袋过来。
“你怎么又如此胡闹,怎么能放大黄去咬沈公子呢?”安玉清训斥道。
安玉可弱着声音道:“是大黄自己跑了出去……”
安玉清一下怒了,“你还狡辩!你现在长本事了啊,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了!”
“我……”安玉可张了张嘴,小脸抬起来时,满是委屈的神色,看向沈慕,“你告我状!”
沈慕无奈地摸着额头,“我总不能天天被大黄追吧,没追上还好,若是追上被咬了一口……”
安玉清怒瞪着安玉可,“你自己做错了事,竟然还敢怪沈公子?!”
“是,就是我放大黄咬的他,以后我还要放大黄咬他!见一次,让大黄咬他一次!”安玉可红着眼圈突然大声叫道,小脸上已全是泪水,“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呜呜呜……呜呜呜……”
伸手抹着泪,转身就跑了。
那模样,甭提多凄惨了。
安玉清依旧很愤怒,转身时,却已经开始向沈慕道歉:“沈公子,玉可她年岁太小,不懂事,你别见怪。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再这样下去,真就无法无天了。”
沈慕此时心里也挺不是滋味,说实话,安玉可虽然有时候爱胡闹,但大体上来说,还是很懂事的,特别是上次两人被绑,从头到尾她都很乖巧,这让他很是刮目相看。只是放狗咬他这事,让他也很难办,这时候可没有狂犬疫苗,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一命呜呼了,他上哪说理去。
心头沉重,对安玉清摆了摆手,勉强一笑道:“没事的,大小姐,回头你还是劝劝二小姐吧,我看她大概也是无心的。”
安玉清微微吁口气,“沈公子不怪罪就好。”
“哪里哪里,”沈慕拱手,“那我就先走了。”
“那我送送沈公子。”
“不用不用,你还是先去看看二小姐吧。”
于是在目送沈慕走出安府后,安玉清便叹息一声,往安玉可的秀楼走来。
第62章 枉为人师()
秀楼内漆黑一片。
安玉清在楼梯定了定,听到房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她叹息一声,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点燃了蜡烛,看到在那床上趴了个小身影正肩膀一耸一耸地哭泣着,兴许是知道她进来了,声音低弱了些。
“玉可,”安玉清轻唤。
床上的小身影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转过身,爬了起来,低着头站着。
安玉清见一见她低着头,不言不语,但是脸上还在流泪的样子就很是心痛,原本想要训斥她的语气不免也温和了许多。
“那沈公子可是你的先生,即便你们关系再亲近,可也不能放大黄去咬他啊!那大黄又不是寻常的狗,发起疯来,可是能咬死人的。”
安玉可抬起小脸,梨花带泪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小声道:“姐姐,我……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他和绮兰姐姐打情骂俏的样子。”
“打情骂俏?”安玉清一愣。
安玉可振振有词道:“是啊,他们好不知羞耻,竟然在院子中做那羞耻的事情,沈慕还嗯嗯啊啊地怪叫……”
“住口!”安玉清一脸怒气,斥道:“安玉可,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安玉可瘪了嘴,委屈地道:“事实就是这样嘛,他们能做,我还不能说嘛!”
“你……”安玉清气得颤抖着手指她,“反了天了你了,还敢顶嘴!”
安玉可便又老实地低下头颅去,手指绞着衣角,“对不起姐姐,我错了好嘛,你别生气。”
“哼!”安玉清把头转向一边,懒得理她。
“姐姐……”安玉可凑过来,拉着她的手臂晃啊晃的……
“一边去,少来烦我!”
安玉可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继续摇晃手臂,见安玉清依旧不理她,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
“啊……玉可,你……你又胡来……”
安玉清大叫着,连忙去推胸前袭来的小手……
“好啦好啦,原谅你了,你……咯咯……你别再动我……哇……好痒……”
夜晚,看着将脑袋趴在自己胸口睡觉的安玉可,安玉清不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微微抬起身,将枕头放了个舒服的位置,冷不丁看到在那枕头下放了张折叠的白纸。
“这孩子,又藏了什么东西?”她暗暗嘀咕着。
打开一看,不由愣住了,一张画,是个笑得贱兮兮的书生。
“沈慕!”她讶然。
再看旁边,还有个小姑娘的背影。
看看画,再看看熟睡的安玉可,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她说她就是看不惯,看不惯沈慕和绮兰打情骂俏的样子,这二人究竟是做何羞耻事情先不说,可是玉可说她看不惯,难道……”她心头陡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再联想到,自从玉可被沈慕救了、二人返回宁州后,玉可对沈慕的态度就变得极为亲昵,原本她想着这是好事,玉可对沈慕好,沈慕便也会对玉可倾囊相授,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不止这么简单。
看着玉可那张熟睡的小脸,玉可年幼,懵懂无知,而沈慕却油嘴滑舌,玉可该不会是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吧?
心内一下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这觉便再也睡不着,一夜睁眼到天亮,脑海中一直在思考着该如何去止住这不该有的情愫。
“他可是她的先生啊……”
嘴里嘀咕着,直到天亮,她才恍然惊觉,对啊,先生啊!
起床、洗漱、吃早饭的时候,在餐桌上对安玉可道:“一会你跟我去趟沈府。”
“哦。”安玉可轻声应道,她以为是拉她去赔罪。
于是很快吃完,着人收拾了餐桌,安玉清便带着安玉可往隔壁走,安玉可却不时回头看,怎么还有小厮捧了礼物。一想也对,暗暗点了头,赔礼嘛!
沈慕一见安玉清大清早就带了人来送礼,心里就乐不可支,笑眯眯着道:“不至于吧大小姐,二小姐也就犯了点小错,不用这么大包小包地送赔礼吧?”说着,已经开口吆喝了起来,“哎,王二虎,过来过来,赶紧把礼物都搬到库房去,在这挡道!”
安玉清一头黑线,这沈慕也太见钱眼开了吧,赶紧施礼开口,不然若是沈慕将这当成了赔礼,那待会自己说出了要办的事情,岂不是还要再出一份礼物?
“沈公子,其实玉清今日过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哦?”沈慕愕然,“大小姐请说。”
“希望沈公子能收玉可为弟子,将算学一道倾囊相授。”安玉可弯腰施了一礼道,转身又朝安玉可严肃道:“而玉可你,日后也必须对沈公子执师礼恭敬以待,切不可如先前般胡乱造次!”
“嗯?”沈慕疑惑着望来,安玉清这话说得有点严重啊,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没注意到,安玉清身后的安玉可闻言却是面色慢慢变得煞白。
尽管心头还是疑惑重重,但沈慕还是笑着道:“大小姐不必担心,先前我授课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若是有学子愿意学我的算学,我定会将所知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安玉清闻言却是一怔,道:“这么说,沈公子是不愿收玉可为弟子了?”
“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我是州学教谕,安玉可是州学学子,我们本就是师徒的名分,你这再拜师一场,不是多此一举吗?”沈慕颇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安玉清定定看他一眼,道:“若是我一定要呢?”
“这……”沈慕迟疑,实在是搞不懂安玉清究竟是何意。
那边,安玉可却忽然大叫了一声:“我不同意!”
安玉清霍然转身望着她。
安玉可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哭泣着道:“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我不要沈慕做我的老师……呜呜呜……”转身边抹泪,边跑了出去。
安玉清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如纸,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身体晃了两下,伸手扶住了桌子,待她抬起头看向沈慕的时候,已是一脸的寒霜,指着沈慕咬牙切齿道:“好啊你,沈慕沈公子,沈大教谕!你花言巧语,欺我家玉可年幼无知,做出如此有悖师道人伦之事,真是枉为人师!算我安玉清瞎了眼看错了你!呸!”
转身也朝外走。
沈慕脸色很是不好看,“安玉清,你等一下,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做什么了我?”
“哼,”安玉清嗤笑,“都这时候了,你还不敢承认,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沈慕很想回一句,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但这话显然不能在这时候说,否则就不啻于火上浇油了。只是如今看来,这其中似乎有很大的误会啊!若是今日就这样让她走了,那这误会就越来越大了。
急切之下,他一把抓住安玉清的胳臂道:“安玉清,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安玉清杏目一瞪,挣扎道:“你放手!”
沈慕不放,“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就放手!”
“嗬,”安玉清怒极反笑,“动了我妹妹,现在对我也开始动手动脚了是吗?你到底放不放手?”
沈慕不理她。
“你再不放手,我就叫非礼了啊!”
沈慕还是不理她,打定主意她不敢叫。
“非礼啊……”
沈慕果断松手。
安玉清一见,提起裙摆就往门口跑。
“哎、哎……”沈慕叫了两声,安玉清背影已经不见了,他颓然放下了半空中的手,“这他妈都什么事啊,你们一个二个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第63章 愿意私奔么?()
沈慕去安府,把门的护院拦住了,说大小姐交代了,不让进,沈慕听了,当即就很愤然。
又回到自家院内,想翻墙而入,谁知刚爬上墙,那墙下正站了个护院,正是展护院,一脸调笑地道:“沈公子,您是堂堂宁州第一才子,该不会是想翻墙而入我们安府吧?”
沈慕一愣,这安玉清防守得也太严了吧?打着哈哈道:“那什么,展护院,你想多了,所谓登高望远,我是来看风景的。嗯,站在高处,这风景果然不错啊!好了,看完了,展护院你忙,我先走了。”说着,又爬下了梯子。
那边展护院还笑呵呵地叫:“慢走,不送!”
去州学,州学那边,安玉可也没来上课。
“这是被禁足了啊!”沈慕叹。
心想无法,便召集了李世杰、萧文山,三人跑到酒楼里喝酒,喝着喝着,又想起苗一刀的事。
于是当天三人散了之后,沈慕便让小厮去砍了几根竹子回来,一个人在那砍枝削蔓,又将竹节打通。
忙活了半天,心中烦闷渐去。
第二天又去授课,回来后继续忙,如是两三天,每天下午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上半晌。
使得总爱赖在沈慕家屋顶上的苗一刀心内都产生了一丝疑惑,但也懒得问,直到这天傍晚竟从那房内传出一丝醉人的酒香,他连耸了好几下鼻子,终于神色动容起来,然后便看到沈慕喜滋滋地推开门,怀里抱了个小酒坛,然后再掩上门,径自去了。
酒香也随之远去。
“一坛好酒啊!”苗一刀嘀咕。
随后便一跃而下,手上一道劲风打出,那门自开,他刷地穿入,随手一挥,门又自动合上,端的是一手好功夫。
他四处打量,却只看到个小炉子与一些散碎的竹节,其他便没有了,奇怪,那坛好酒他从哪弄出来的?难道是挖的?可是他趴在地上找了好一会,也没看到哪有挖掘的痕迹。于是摸着脑袋一脸的迷惑,又郁闷地走出来。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便见沈慕一个人坐在桌前,吃一口菜,滋溜一口酒,那表情是相当惬意。
“美啊,美啊……”
他浑然不知那浓郁的酒香竟挠得屋外廊檐下倒挂的一人心痒难耐,鼻子都快耸烂了,最后那人眼睛一转,换了个位置,刷地穿窗而入,单掌击在沈慕后脑勺,将他击晕,在他将要栽倒之际,扶住了脑袋,慢慢放倒在桌子上。
“嘿嘿,醉了醉了……”
之后,那身影便急不可耐地伸手一抓酒坛,张开嘴就美美地灌了一大口,这才发现这酒比以往所喝的酒都要烈了数倍,辛辣无比,强忍着咽了下去,肚腹之中有如一团烈火在滚滚燃烧,却又好不痛快,过了两息,缓缓吐出一口热气,口有余香,一股酒劲涌上额头,热气蒸腾。
“咝,极品啊!”苗一刀双眼放光,又点着头,“怪不得这小子只敢用酒杯慢酌,原来如此。”
衣袖一卷,一碟酱牛肉,一碟花生米滴溜溜着飞了出去,再从桌上拿了一双筷子,托了酒坛,嘿嘿一笑,人也飞了出去。斜躺在屋顶上,喝着美酒,吃着好菜,趁着满天星光,别提多美了。
另一边,不远的秀楼。
二楼之中,一个小姑娘双手抱腿坐在被子里,嘤嘤的哭泣着,一脸的凄然。
而楼梯上的那个身影也是神色凄楚,手扶着楼梯,不知如何是好,内心却暗暗咒骂起某人来。
第二天清早,当丫鬟送来洗脸水的时候,那床上的身影早就穿戴整齐了起来,她笑眯眯地道:“去,把小三叫来。”
那丫鬟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照做了,一会小三来到,是个与安玉可差不多高的小厮,安玉可见了,点了点头,小手一指道:“小三,脱衣服!”
“啊?”小三当即吓了一跳。
“啊什么啊?快脱衣服!”安玉可不耐烦地催促。
那丫鬟一看不对,便道:“二小姐,那我就先……先出去了。”
“你别动,给我站着!”
“这不好吧?”丫鬟踟蹰,还要留我在这观摩?
“你不能走,万一你去通风报信怎么办?”安玉可制止她,又朝那叫小三的小厮道:“快点脱,你听到了没有?”
那小三脸上露出一丝羞赧,“二小姐,这不好吧?虽然我自认也有几分姿色,可是我可是你们安家雇下来的,并没有签了卖身契,是卖艺不卖身的……”然后抬头的时候瞥见安玉可小脸已经愤怒起来,吓了一跳,赶紧改口道:“其实……其实,二小姐一声令下,三儿偶尔卖个身也是可……可以的……”
“什么混账话!”安玉可怒指他,“我让你脱衣服是换下来给我穿,好助我逃出去!”
“啊?”这下那丫鬟和小三都惊呆了。
连连摆手道:“不敢啊,二小姐,大小姐知道了一定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是啊,二小姐,您饶了我们吧?”
想要退走,不想门已被安玉可堵住了,只见她捏着拳头,像个小恶魔一般嘿嘿一笑道:“你们若是不帮我,我就让大黄咬你们,而且,你们若是敢去告密,到时我就说你们是同谋,看我姐姐到时惩罚谁?”
“啊?”两人震惊,眼睛快跌到地上,“二小姐,你这计谋也太毒了吧?”
安玉可背负双手,成竹在胸道:“哼哼,说,帮还是不帮?”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道:“帮!”
小三开始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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