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了甘宁,则会恼羞成怒,甚至纵容手下在当地抢掠放火。又因为甘宁这伙人出入都是隆重异常,又是穿着锦绣豪华,光彩引人。所以只要铃铛一响,人人都知道是甘宁这伙人来了,纷纷以“锦帆贼”叫唤这伙人。
直到两年前,甘宁才稍微的收敛了性子,读了百家诸书,知道一些道理,便开始慢慢的认真为父亲甘虎办事起来。但是甘宁招摇过市的耍威风的劲头还是没有改变多少,甘宁手下有一群**百的同伙,都是甘宁当年聚集的人。这时候甘虎突然想给自己的儿子谋一份好前程,不能像自己一样,怎么做都只是县内的有钱老爷而已。
这一日,临江县城内甘府,甘宁怒冲冲的跑回来,甘虎恰好在府中,只见甘宁大叫:“气死某了,父亲,那李伟南什么东西,竟敢对某大喊大叫的,气死某了。要不是沈弥拉着某,某一刀劈了他,气死某了。”喊罢在大院内躁动的跳来跳去,怒目狰狞,像要吃人一样。沈弥也是甘宁手下,临江人,自小就跟着甘宁到处游荡,但是沈弥虽然出身贫寒,但是为人却稳重得多。原来今日甘虎让甘宁携礼去拜访新任的临江县令李朝李伟南,这个广汉人,早早追随贾龙的人。贾龙与任安决裂之后纷纷将一干任安的人都清除换上了自己的亲信,李朝被派人做临江的县令。
甘虎见甘宁如此,眉头一皱,既是恼怒李朝的无礼,想起先前的那个县令也是对甘虎爱理不理的样子,甘虎就有气,这些人无非是看不上甘家不是根正苗红的士族子弟。甘虎同时又极为不痛快甘宁的表现,大喝道:“总是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能改一下那破毛病,还想当‘锦帆贼’?”
甘宁一愣,强忍着怒火站好,甘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父亲,虽然甘宁现在的手上功夫早已经轻易的就可以放倒甘虎,但是从小就是不敢反对父亲。这时候身后沈弥才赶上甘宁回来,见了甘虎,急忙跪下:“拜见老爷。”
甘虎一看是沈弥,说了一声:“沈弥起来吧,不用如此,这又不是官府。”沈弥为甘宁不知道处理了多少麻烦,甘虎都不敢想象要是没有沈弥在甘宁身边的话,甘宁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娄子,所以甘虎对于沈弥总是和和气气的。沈弥站了起来,偷看一眼甘宁,甘宁一看,大叫道:“看某作甚,刚才就不该拉着某,让某一刀劈了那伙。”沈弥没反应,甘虎却顺手一个拍,就往甘宁头上送去,打得甘宁忍不住矮了一下,见甘虎怒目而视,再也不敢说话。甘虎:“杀,杀,杀,就知道胡来,要不是沈弥在,这临江县城就要被汝这蛮子闹翻天了,劈了他,劈了他以后呢,贾将军有数万大军呢。”
甘虎骂完又转头望一下沈弥,看来今天又对亏了沈弥了,甘虎问道:“沈弥,怎么回事?”沈弥这些年跟着甘宁虽说干了不少傻事,可是沈弥却得到了无数的好处,甘宁对他虽然整天大喊大叫的,可是一点都不吝啬赏赐。沈弥妹妹也是甘家救活的,沈弥对甘宁从无怨言,这时候见甘虎问话,急忙答道:“老爷,这个李县令跟之前的一样,开始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听说兴霸想当县尉,当即就翻脸,几乎轰着我两出门,这些县老爷还是瞧不起我等身份啊。”说罢摇了摇头。
甘虎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一股无名火藤的升起来,上任县令就以甘宁的名声不好来推脱,什么名声不好,甘宁虽说是‘锦帆贼’,可是甘宁极少祸害平常的百姓,那些个名门公子欺男霸女的,却能光明正大的出仕为官,还说什么名声不好,就一个,身份。
甘虎对这些既无奈又愤怒,难道真不能为甘宁讨一份好差事,有个光明正大的前途?甘虎不甘心啊,对着甘宁说道:“兴霸,临江是无望了,听说你与那巴西德阳的将军相交甚厚,不若去德阳吧,据说那陈伯至也算是个明主,对百姓挺好的。”
甘宁一挥手,说道:“不行,幼平那货早走了,据说是去甚上庸郡*练水军去了,现在德阳那个汉中来的杨季伟也是个眼高过天的货,还有一个姓蔡的,某连见都没见过;唉,还是幼平命好啊,当年在水上做买卖的都能当将军。”也不知道甘宁是怎么跟周泰相识的,看样子关系还不错,不然甘宁不会连周泰当年做过水贼的事情都知道。
甘虎一听“哦,水上做买卖?”甘虎岂有不懂什么叫水上买卖,只是好奇周泰的历史而已。甘宁一看甘虎不知道,顿时兴致就上来,过来就冲着甘虎巴拉巴拉的说起来,说他是怎么样跟周泰认识的啊,周泰又是怎么跟他吹牛的啊。甘虎一听,这陈林果真了得啊,连水贼都敢用,还是大用。甘虎回头望了一眼与沈弥还在扯皮的甘宁,又看看甘府高大的府邸,顿时决定,走一趟汉中,去见一见这个汉中太守。
甘宁大为高兴,高兴的不是自己可能就可以出仕,而是又可以出去玩了。只见甘虎又说道:“命人先行去一趟上庸郡,找兴霸你那好友,周将军,讨一个推荐信,这样在陈太守面前就更能说话了。我等先去巴西、广汉,如今贾将军与任先生不合,平静的蜀中局面被打破了,指不定陈太守现在已经在广汉或者巴西了。”
甘宁立马不爽起来,叫嚷道:“不去上庸,不去上庸,幼平那货都能当将军,也每人举荐啊,某难道比那货还差,不去上庸不去。”甘虎想要举荐信的行为让心高气傲的甘宁如何受得了,急忙喊住。甘虎知道甘宁这个虽然是怄气的成分居多,但是见到甘宁如此有自信,甘虎也宽慰,不要就不要。
甘宁大呼一声:“呼喝,沈弥,招呼大伙去。”就要与沈弥冲出去招呼聚集往日那帮同伙同去。沈弥与甘虎却同时大喊:“不可。”沈弥与甘虎不由的相互看了一眼,甘虎说道:“兴霸啊,沈弥都能知道不妥,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此番去广汉、巴西,能让贾将军或者其他人知道吗,若是贾将军知道,还能让我等领着近千人出临江吗,用脑子想想吧。”甘宁甘虎虽然都是侠义之人,在绿林中有一定的名声,可是官府上却没有什么地位,所以就算甘虎甘宁在蜀中到处乱跑也不会有人注意,但是要是甘宁招呼那帮**百的同伙一同上路,那就不行了,谁知道这是不是军队啊。甘宁嘀咕了一句,似乎也是明白了,顿时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激情,不够风光啊。
半个月之后,甘虎数人出现在广汉城中,此时甘宁早已经忘记了不得带同伙来的不痛快,对着广汉的大街小巷东张西望,看个不停。嘴中说道:“父亲,这陈伯至治下是不是都这样繁华,巴西那边也是啊,这里也是。”甘虎笑了笑,这半个月来甘虎等人在陈林治下穿梭,到处都是笑容满脸的百姓,甘虎对这个陈太守更加向往了几分,笑着说道:“兴霸,听说汉中郡那边更加繁华,每个县都有好几万人呢。”
甘宁一听双眼一亮,突然从腰上摘下铃铛,举在头上,冲出去大喊大叫:“让路让路,让路,让路……”极为疯癫,甘虎等人无奈之极,早已见惯不怪。此时不远处的一处酒楼上,靠窗的一处,一个衣着平凡却掩不住内中威严气势的少爷指着大街上呼叫的甘宁对身后的一个华衣文士问道:“此乃何人,如此招摇过市?”
那文士站起来冲窗外一看,突然笑道:“主公,某在成都时就知道此人,临江‘锦帆贼’就是此人。”
“哦?锦帆贼?可是幼平说的那个?”
第四十一章:战前
身形矮小的华衣文士笑了笑,再次上前一步,对少爷说道:“主公,正是此人。”这二人不是别人,却是来广汉已大半月之久的陈林与张松,此时二人正在酒楼饮酒,恰好瞧见街上的甘宁,见甘宁招摇过市模样,陈林忍不住问张松。
陈林扫了一眼陪来的三名普通近卫,对张松又说道:“幼平曾经提及此人,说此人亦正亦邪,却不失为一条好汉。”张松:“呵呵,主公,周将军如此形容也可,此人乃是巴郡临江人,父亲甘虎甘大勇为人仗义豪侠,在巴郡乃是响当当的好汉。甘兴霸年二十有余,近两年却是少了许多他的传闻,据说是回家精读百书去了。三年前江州有一家豪族娶亲,二人都是世交之家,但是新婚当日新娘因不舍母亲,故而哭了几声,不想被甘兴霸瞧见,甘兴霸便以为是男家*婚,竟然领着三四百同伙一齐抢走了新娘,轰动一时。”
陈林:“呃——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幼平在言及此人之时却有一种向某举荐此人的意思,不知此人武艺如何,才能如何?”张松一愣:“哦,周将军想要举荐此人,如今此人原来临江,乃是贾谦德治下,却来我广汉郡,莫非此人就是得了周将军暗示前来投靠主公的?主公,此人放浪形骸,武艺虽然不错,可是却目无纪律,日后只怕不好驾驭,若是此人犯了罪,主公是罚还是不罚?”
陈林笑了一笑:“自古选贤能之人,须有德有才,然而有德有才之人世间有几个,某麾下众人,就连子乔在内,谁人没有一点瑕疵。若是因此而不见用,某汉中岂不是损失严重,为人者,须扬长避短,用人者,须唯才是举教之以德。人有所长术业有专攻,精于律法铁面无私如高定元者,可掌律法;擅于政务懂治理者如植之者可治理一方;勇果敢猛者如汉升、高顺之流可冲锋陷阵,斩将夺旗;子乔文和汝数人可为谋者,皆是用己之长,收己之短仅此而已。”
张松大惊,陈林这一番话虽然大家无形之中一直似乎都是这么做的,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认真去思考过,说出来过,儒家思想重德而用,陈林这一番话却是有点违背儒家本意。若是让天下士族知道陈林所说唯才是举,陈林必然受到士族的大肆攻击。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士族的力量和优势不停的被提高,几乎垄断了整个官场,不是师出名门不是士族子弟,很难出仕任高官。低微百姓甚至连受教育读书的权力都没有,无数天资聪慧的孩子被扼杀,豪强士族在官场上的势力也同土地一样,被不停的吞并,最终出现了像袁家这样的庞大豪族,鼎盛之时,一个大家族的门生故吏几乎可以掌控一个帝国。
张松外表丑陋,是不符合当时出仕为官的标准的,但是自从见到陈林到现在,陈林丝毫没有对此说过半句话,陈林着重的是张松的才华。所以这时候张松虽然大惊失色,却对陈林这个唯才是举的观点很是认同。
陈林看着张松颇为惊讶的表情,笑了笑,又望了一眼消失在街头的甘宁,回头对一名近卫说了一句:“回去要文和先生安排无影盯着那‘锦帆贼’,随时来报。”近卫低头应是急忙下楼去,又剩陈林与张松两人在楼上谈天论地哈哈大笑。
当日傍晚,陈林与张松回到吴府,一进门就迎来周仓,只见周仓满脸不痛快的叫道:“大少爷,就让某出去一趟吧,入蜀大半个月了某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屁大的府邸。”就像一个被锁在家里的小孩子一样,就差滚地大哭大闹了,十分惹人笑。为了不受人关注,陈林让入蜀的人统统不得随意出吴府,尤其是周仓这样明显的人物,所以从进入吴府的那一刻,周仓就没得出去过,每天都在吴府游来荡去,可是无聊透了周仓。陈林心中好笑,脸上却铁青怒色道:“要是敢出去一步,以后关汝在一间房里面不得出入。”说罢不理会一脸诅丧的周仓,径直与张松进府内去。
走了几步又说道:“要文和还有孝直过来。”不多时,不仅法正贾诩两人还有回到府上的吴懿也过来了,陈林一看,干脆命人出去让高顺和法衍也来一趟吧。为了避人耳目,高顺这大半个月也就来过一次吴府,此时突然得到陈林的命令,还以为是出现什么大事了,急冲冲的赶过来。
众人坐定,陈林环视一周,开口说道:“咱们说一说蜀中的事情吧。”陈林说完,众人不由望向吴懿和高顺,因为这广汉是由此二人为主的的。吴懿一看,对高顺说:“高将军,汝统管军事,还是由将军与主公说吧。”高顺一听,也不含糊,当即站起身来,说道:“月前得主公命令各城每日响午只开一个时辰城门,又就地募兵*练,据斥候回报,主公之计应该是骗过刘州牧大人了,如今州牧大人在成都以北我广汉之南的沱江浅谈排兵数千之后便将大军移至沱江下游,同时在犍为郡起兵下岷江,沱江与岷江间隔不足两百五十里,五日可到。刘州牧两郡齐发,蜀中南部朱提郡压力倍增,如今江阳一地亦聚兵三万有余,准备与刘州牧一战,贾谦德依然在江州一动不动,三四万大军既没有西袭江阳也没有北上德阳的意思,令人摸不着贾谦德的意图。”
刘焉终于动了,大军南下,好,这就是陈林所要的结果,只要刘焉大军南下,与任安大军在江阳大战,那时候战事一开,就算刘焉想退也退不了,那时候就是陈林偷袭成都的时候。这时候贾诩听到高顺说贾龙按兵不动在江州,心中不由有点担忧起来,急忙问吴懿:“吴大人,如今广汉与巴西两郡的募兵情况如何?”
吴懿:“自开始募兵至今也有一个月,广汉三千新兵已经基本装备完整,只是*练不足,半年之后可一战;巴西郡杜大人那头,蔡、杨两位将军亦依令行事,已经募得新兵四千,每日*练,短期之内也不可大用,只能做守城之用。”新兵跟降卒不一样,降卒只要能稳定军心,转眼就能投入战场,可是新兵却不行,没有作战的经验啊。
陈林见贾诩面色不予,似有凝重,忙问道:“文和,有何不妥?”贾诩摇摇头:“主公,诩不知,只是想起一年之前贾谦德与任定祖等人的设计。”陈林也顿感严重,一年之前贾龙与任安做了一场好戏,几乎骗过了所有人,要不是刘焉那时候也与张鲁做了一场戏,而张鲁又意外的被陈林斩杀,还不知那次会发生什么事呢。贾诩的话很清楚,要是这次贾龙与任安的不合还是计谋的话,那么上当的就不只是刘焉了,也有可能将陈林也算计在内。陈林刚才还想着在刘焉与任安大战的时候抽兵偷袭成都呢,要是江州的贾龙趁机北上,那巴西就完了。贾龙敢北上的前提就是他不用防着任安西面的大军,所以贾诩才会担忧,担忧贾龙与任安又是在演戏。
不能错失良机,又不能上当受骗,陈林两面为难,不出兵,若是贾龙与任安真的是分道扬镳了呢,那岂不是错过了最佳偷袭成都的机会,要知道好不容易瞒住陈林已经入蜀的消息。但是出兵就要冲巴西抽调兵力,要是贾龙趁机北上,巴西被抽调兵力之后如何抵挡。贾诩等人鬼眼乱转,都在想,突然冲冲冲进来一人,却是陈林近卫,只见近卫冲陈林跪下,说道:“禀主公。”却又左眼右眼看着在场的众人,陈林知道近卫是怕这些人知道,扬声说道:“说吧,在座都是我汉中顶梁,但说无妨。”笑话,真正的秘密绝对不是会由近卫进来通报的,至少也得是无影啊。可是陈林这样却让在场所有人决定陈林信任自己,感动不已。
“响午主公要关注的那位甘兴霸,此时在郡府大吵大闹,嚷着要见吴大人。”说罢望一眼吴懿。吴懿一惊,什么人啊,敢在郡府吵闹,甘兴霸?锦帆贼?吴懿不知道陈林今日的吩咐,可是贾诩却知道,也听说过甘宁此人,知道陈林似乎有意起用此人,此时听说甘宁在郡府闹事,不由一计升起。吴懿正要站起身来冲出去,这个甘兴霸敢在这个时候捣乱,不是存心让自己在主公面前难看吗。却听到贾诩一声大叫:“吴大人留步。”贾诩又转身对陈林说道:“主公,诩有一计,可解我军两难的境界。”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