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画卷- 第214部分

他们两人的步伐本就轻巧，此时又透着一股别的气息，饶是旁人去注视，想来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左右瞧着，也不过是一对主仆在这院子里散步。

然而，若是知晓内幕的人，就会发现莫然虽然看似是在散步，可实际上却是在向着这松园后面通房丫鬟的住处走去。

绿蕊本还是要问的，可此时她就算是猜测，也能看出一些名头来。

可心中，却是在奇怪，小姐为何要来此？

“绿蕊，你知不知道小翠住在哪个房间？”这些事情是莫然不知道的，不过绿蕊却是个常常喜爱去别的院子串门打探小道消息的人，这小小的住处问题，她自然是知道的。

“恩~就在前面左拐处第三间，就是小翠的住所。”绿蕊指着前面的一排房子说道，“小姐，你这是要？”

“没什么，我就是想去看望一下小翠。”莫然淡淡说道，看不出她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然而，作为一直更随左右的绿蕊来说，小姐这样，还真是奇怪的很。那小翠不过是个丫鬟，且以前还做过那种对小姐不利的事情，为何此时，又要？

绿蕊是一肚子的疑问，可到底没有让她说出来的机会，此时的莫然已经推门而入。

“谁？”虚弱不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屋内的药味极重，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小翠姑娘，我是绿蕊。”绿蕊淡淡说道。“我家小姐前来看你了……”这般说，似乎极其不合规矩，可是此时的状态，又改如何表示？

莫然并没有如何解释，只是掀起那厚重的门帘走了进去，看到的景象，倒是有些触目惊心。

在莫然的印象当中，小翠是个极其温柔可爱清纯的女子，然而此时看到的，却是个神色憔悴面容之上满是愁云，那粉色的唇已经干涸，细细的裂痕不满红唇，原本凝白的肌肤变得苍白如纸。

小翠神色呆滞，看着莫然，微微迟疑，随后才恍然，“表小姐？”

莫然浅笑环顾四周，一边的地方还放着住着汤药的小炉子，空气几乎密封，饶是莫然这般呆在这里，也觉得心里极其的难受，似乎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三百八十八回　都是可怜人

第三百八十八回　都是可怜人

小翠为何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莫然不是不解，只是那个答案却实在不想记起。然而，有些事情你就算是不去想她，此时也会觉得极其深刻。比如现在，莫然看到的场景让她突然想起了小翠的姐姐，翠花。

她便是这样走的……那么小翠，是不是也会？

“表小姐~小翠有一事，要向你请罪。”小翠虚弱到了极点，说出的话语也轻飘飘的好似棉花一般。

“这些话便不必说了，我今儿前来，只不过是来瞧瞧你的，至于其他，我可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小翠惨然一笑，淡淡却是极其的无奈尴尬，“原来表小姐都知道呀……”小翠此时心情也极其不好受，自流产之后，自己便一直在这屋内调养，而自家少爷待她也变得极其不好。

此时的小翠真的是极其懊恼，本来一切都是好端端的，可却在突变之后变得物是人非。她日日在这屋内写着，虽然一直在休养，可却不见好转，只浑身发软极其不舒服，再加上这天渐渐冷了，而这房间里除了那煮药汤的炉子外，便没有其他可以取暖的东西。

莫然凝神看着小翠，心中也有些无奈，她不是自己的丫鬟，所以不能做出什么决定，可此时看着这般的小翠，她实在于心不忍。

“表小姐，奴婢知你心善，可以后这松园，莫要再多来了……咳咳~~”小翠本是在说话，可却引起了一怔剧烈的咳嗽。

莫然凝视注视，随后才说道，“为何？”

“少奶奶她……”小翠虽然天天呆在这小房间里养病，可却不代表她就对这松园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少爷娶了少奶奶之后，这园内有了如何的变化，他自己也极其清楚，不过，她更为清楚的，却是那位少奶奶对于表小姐的恨。

就在绿蕊追被多说两句的时候，却不想门房突然打开，来者却是林暖玉身边的丫鬟，“原来表小姐在这里呀，可让奴婢好找呢。”这丫鬟是林暖玉从林府带来的，说话言语自然有些不同。

莫然淡淡笑着，“表嫂寻我有事？”

“奴婢不知。”那丫鬟低着头说道，心中却对于这位表小姐突然来此有些疑惑，不由暗暗猜测起这位表小姐与小翠姑娘的关系。

莫然浅笑，便不再与那丫鬟言语，只是对着小翠说道：“你说的意思，我自然晓得，然而此时，你还是好好保重才好。你人还年轻，且又是表哥身边的老人，想来以后，他定然是不会薄待你的。”

听着这些安慰的话语，小翠心中酸涩一片，对于表小姐的恨，就源于大少爷对自己的好。然而，又有几人知晓大少爷每日入梦之后，念的是谁的名字呢？

不过，就算如此，小翠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女子，她以前对莫然有过不利，可此时的她在孩子没有之后，越发觉得这是上天的报应，所谓一命换一命，是不是这个道理？那日的她害的刘姨娘没了孩子，且还想要将这事推到莫然头上，而此时，在自己知晓怀孕之后，却是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她本来以为的依靠。可是，这些都该怨恨谁呢？

“多谢表小姐关心。”小翠弱弱说道，却是不敢去看那位少奶奶身边的丫鬟。莫然在那位丫鬟的带领下离开，随后便又来到前院。此时的院中依旧是那些少奶奶们在喝茶说笑，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刚刚离开的莫然。

缓步走到林暖玉身边，盈盈微笑，随后淡然说道：“表哥的松园莫然以前从未走过，今儿本是想散步，却是瞧见了在杭州便知晓的丫鬟，这可真是有趣呢。”

这般说就是告诉林暖玉，自己去小翠那里，不过是一个巧合。林暖玉对于莫然的说辞并没有全信，不过想到那个到现在还不见好转的通房，她到也没有放在心上，只随口又说了一些其他，将此事带过。

“然儿妹妹以前都没有在这松园如何玩过？”林暖玉听了这话，却是有些不信，心中对莫然的恨意虽然浓烈，可想到她是赵嘉懿的未婚妻，又是奈何不了。

莫然点头，“是啊，咱们姑娘家，又怎么可能随意出入男子的房舍？虽然我视荣轩表哥为亲人，可到底还是不合规矩的。”虽然从明面上看，两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然而这避险一次，莫然也是清楚的。

这般说着，两人就又多聊了一些其他，带到这次的下午茶聚会结束，已经快到黄昏。

莫然想到楚荣轩即将回来，自己便直接说要回去。在这事上，林暖玉只是随口挽留两句，便由着莫然离去了。莫然出了松园，便与绿蕊在路上缓缓走着，两人的表情皆是凝重的厉害。

“仔细说来，小翠姑娘自中秋那日，便一直病倒现在？这似乎有些奇怪呀。”莫然淡淡说出自己的疑惑，心中也是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

“可不是嚒，九月底得时候，我与几个姐妹过去瞧小翠姑娘的时候，她可比现在要好许多呢，怎么多日不见，倒是比那时候还要厉害了？”绿蕊的心中也是奇怪，但是到底这不是她这个奴婢能言论的事情。

“恩，那会子你也跟我说过小翠姑娘好了许多，我今儿也不过是在那走着的时候突然想去，所以去瞧的，却不想，居然会是这个样子。这可真是奇怪。”莫然淡淡说道。

猜测这种东西，只要无法证实，就永远不能成真，可是，就算如此，有些话语有些事情，那还是该说就说的。比如此时此刻，莫然想要知晓的事情虽然猜测到一些可能，但是，却绝对不能说出来。

绿蕊见小姐忧心忡忡，有些话语便只能选择缄默。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却听到有人在呼唤莫然。

“然儿表妹”楚荣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透着惊喜与差异。

嘴角微微抽搐，莫然暗骂倒霉，这都早早离开了松园，为何会在这里遇见？不过此时，莫然还是对着楚荣轩微笑，软软说道：“荣轩表哥好。”

清秀女孩甜蜜一笑，在某些人得心中，却是十分珍贵。而对于楚荣轩来说，能在现在看到莫然这般条条的向着他微笑，实在是一件极其值得欢喜的事情。

莫然也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只是她与楚荣轩都知晓，自楚荣轩成婚之后，她便在有意或是无意的躲避着两人的正常见面。

这对于莫然来说，只不过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在楚荣轩心中，却不是那么回事，虽然知晓此时的莫然以是赵嘉懿的未婚妻，而自己也仅仅是她的表哥，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应该更加亲密一下，才是最好。

“表哥~”莫然淡淡笑着，便极为正常的与他说起话来。“今儿真是好巧呢，我刚刚在表嫂那边玩，却不想回来的路上便遇上表哥你。”明明是故意躲避，可在莫然的话语里面，却是一点儿也听不出来。

楚荣轩不是傻蛋，莫然对他的疏远他心中明白，可奈何现在这般，自己就算是想要娶她位平妻，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是吗？”楚荣轩笑了笑，知晓莫然这般说实在暗示什么。

“今儿我瞧见小翠了。”莫然淡淡说道，只不过是在叙述一个简单无奇的事情。

楚荣轩微微抿唇，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然儿，是不是她哪里得罪你？”自结婚以后，他便没有在去寻过小翠，所以对她的事情极为不清楚，而此时他这般询问，却是完全在以莫然为主的思维中思考。

莫然微微一窒，很是诧异的看了赵嘉懿一眼，随后才淡然说道：“表哥这般说，然儿还真是觉得奇怪呢。小翠姑娘又如何能得罪我，且我今日也不过是碰巧，才遇上了小翠姑娘。”

“表妹若是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他是看出了莫然的欲言又止，所以才这般说的。

“表哥松园的事情，莫然实在不好多言，只不过小翠姑娘是我以前就认识的丫鬟，且也有着几分好感，可是，你这般待她。莫然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她说的是心中实话与不平，虽然，她明明知晓这些事情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不管如何，小翠姑娘也是哥哥身边人，而现在，她那般的处境，莫然看着，实在极其伤心。”

莫然都这样说来，楚荣轩还真是诧异极了，然儿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居然会让她这般？

莫然自知有些失态，可心中却是真的觉得小翠极其可怜。当下也不再多言，只告了个失礼，就拉着小翠离去了。

“小姐，你今日怎么这般？那小翠姑娘她虽然可怜，可却不是咱们能问的事情呀。”绿蕊无奈说的，不明白小姐为何要在那种事情上出头。

莫然揉揉太阳穴，随后说；“那会子，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嘲笑小翠，可不知为何，我瞧着她就想起了翠花，那，也是个可怜的姑娘，而小翠，亦是如此。他们都是可怜人。”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三百八十九回　枯叶扫尽

第三百八十九回　枯叶扫尽

莫然与楚荣轩亦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番纠结，毕竟，这如何说也算是松园内部的事情，而她也不过是个表妹级别，又如何又这个资格说这档子事情呢？而今日，她这般说，已然是逾越了。

虽然此时的她已经回到梅苑，可心里的某个角落总是觉得不安生，“今日我这般，想来荣轩表哥那里定然是不高兴的，”嘴角显露出无奈的苦涩笑意，莫然接过绿蕊奉上的那杯热气腾腾的花果茶，慢慢品味说道。

绿蕊却是在这个时候说道：“小姐你这般想，可就想错了，少爷那边，定然是不会如何责怪小姐的，只、只不过少奶奶那儿，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多言。”

莫然缄默，心中知晓绿蕊的这番话绝对没有任何错误，无奈苦笑，知晓此事既然说出，那之后如何可就也没个法子了。“算了，咱们这般想，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到底都说出来了，只不知这个样子的话，表哥会如何与表嫂说。”

松园内褪去刚刚的喧嚣，此时此刻便显得格外宁静，而楚荣轩入园的时候，却看到几个丫鬟嬷嬷正在那儿扫枯叶，想来是要等一会儿堆成一堆烧掉。

微微蹙眉，随后便对一旁刚刚过来行礼的丫鬟说道；“你们这会子扫什么落叶？”

抬头望天，此时以是黄昏，又如何有那个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

“回少爷的话，这些都是少奶奶嘱咐的事情，奴婢也不过是遵照着少奶奶的意思才行事罢了。”说话的丫鬟是林暖玉从林府带来的丫鬟，她在林府的时候便是少奶奶身边的大丫鬟，人长的水灵可人，左右瞧着都是特别的可爱，当然，她作为陪嫁来到这楚府，自然也不可能仅仅当个丫鬟。

她的志向不高，只希望自己能为着文质彬彬的大少爷分担忧愁，帮助自家大小姐在这楚府有立足之地。

而此时她与楚荣轩的说话，却是极为难得的机会，要只当，往日里这位大少爷看着他们就好似压根没看到，那会子心中的憋屈与郁闷，在此时当然无存，只余留心中的那份欢喜。

“你是我们院子里的丫鬟？怎么瞧着这般眼生？”楚荣轩微微蹙眉询问道。

那丫鬟脸色微变，可还是缓缓说道：“奴婢是少奶奶的陪嫁丫鬟，大少爷看着眼生，自然正常。”

楚荣轩点点头，觉得自己此时考虑这个问题实在没什么必要，便又随口说了两句，便说起这枯叶之事，“这些枯叶还是明日再扫吧，你们这般在院子里左右晃着，看着实在难受。”楚荣轩在很久以前就习惯了独居的生活，此时自然对现在这院子里到处乱窜丫鬟实在觉得别扭。

那丫鬟见大少爷提出了要求，心中便有些犹豫，左右想着一边是少奶奶，一边是大少爷，可她又是少奶奶身边的人……这样琢磨一番，那丫鬟在内心经过非常激烈的纠葛以后，终于还是决定听眼前这位大少爷的话。

“是，奴婢知道了。”柔柔软软的声音从那小小的口中说出，真是十分的娇羞可人，然而此时的楚荣轩，却是对这个不如何在意。

楚荣轩左右环视，眉头却是渐渐的皱了起来，“咦，怎么好些天都没有见到小翠了？”仔细说来，那日好像听说小翠的身子渐渐好转，可那会子确心思不在此处，便没有多问，而今日从莫然口中听到，他还真将这事情放在了心里。

那丫鬟面容微微僵了一僵，却是只说不知道。

如此一来，楚荣轩心中还真有了那个疙瘩。左右环视，心中却终觉得这松园瞧着别扭。“今儿来客人了吗？”

“正是呢，今儿少奶奶请了些交好的客人。”那丫鬟淡淡说道。

楚荣轩仔细回顾一番，好似还真还有这么一件事情，便不如何在意。本想直接进屋，却听到有人说道……

“这表小姐的画也要给烧掉？看着好可惜呀。”那边的两个扫地嬷嬷小声嘀咕，可楚荣轩却听的格外亲切。

“你们在说什么？”一听到与莫然的事情有关，楚荣轩立马走了过去仔细询问。

“大少爷好~”见自己将大少爷给引来了，那边的两个嬷嬷里面行礼，而说话的声音也极其的弱小。

楚荣轩并没有让他们起来，而是直接在那堆刚刚扫好的枯叶中，看到一张宣纸，低头拾起，上面画的极其简单，也不过是些枯黄的树叶，然而，这些墨迹对于他来说，却是如此的熟悉。

“这是怎么回事？”话语之间渐渐变得深沉，一抹不悦的怒火，缓缓上涌。“为何要烧这幅画？”这是莫然画的画，而他们居然这般就当做那些枯树叶烧掉，楚荣轩的心中涌起了不悦。

“大少爷……这这……”那嬷嬷也是第一次件少爷这般的表情，看着是极其的恐怖，而此时的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支支吾吾的，却是